给习松炀告密。 果不其然,习松炀拨过来的铃声在应无识进入出租车时忽而响起。 应无识想也没想直接挂断,手指点着拨号界面也不忘同司机说:“师傅,去浮林北站。” “好的!” 师傅回答地爽快,因为这个点街上人不多,所以师傅油门一踩周围场景开始幻影。 应无识已经按出了瞿清言的号码,刚要点通话键,习松炀打来的提示又一次霸占屏幕。 司机师傅眼睛尖,从后视镜都能看出应无识脸上少有的紧张感,于是语重心长道:“小伙子,哥也是过来人,你大晚上出来想必是躲着媳妇吧,然后被发现了不敢接通。” 师傅说着还大笑一声,“看吧,我说的是吧!你手机铃声又响了。” 应无识一低头,果真又是习松炀打来的,不过没一会儿那边率先挂断电话。 正当应无识以为习松炀这是要放弃纠缠时,他原来改成短信轰炸了。 师傅笑了笑,幽默道:“媳妇儿催回家了?” 应无识关闭手机,暂时没了给瞿清言打电话问到哪了的心思,可忽然听见师傅这么说,整个人听后迟迟不知道怎么回应。 片刻,他才否认道:“我们是朋友。” “朋友啊。”师傅喃喃念了一声。 在出租车快到火车站时,突然的红灯将两人拦下。 师傅缓缓放下车速,盯着前方闪烁的数字,话锋一转道:“不过啊小伙子,能一连串给你发这么多条消息的,想必一定是很关心你的人。” “关心……我的?”应无识语气带着犹豫,而犹豫中又慢慢浮出不可思议。 “对啊!”师傅语气颇为激动。 绿灯一亮,师傅启动车子接着说:“要不然不是情侣夫妻之类的,谁会大半夜打这么多个电话给你,”接着师傅举出例子,“反正我每次喝酒喝晚了,我媳妇都几百个电话轰炸。所以啊!好好珍惜吧小伙子。” 正说着,出租车已经带着他到达火车站的公交站前。 应无识下了车,站在积雪堆积的路边,任凭寒风不断想尽办法侵入衣口,可他似乎感觉不到寒冷。 出租车师傅的话,对以前的他来说是可有可无、可听可不听的。但今日,他却把一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的话,记在心里反复琢磨。 他越想越深,就快要探测到这句话最深层的含义时,肩膀被人忽然一拍。 又是一句:“应兄。” 应无识回头来,是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下车了的瞿清言二人。 有了瞿清言打招呼的开头,身边憔悴脸庞的女人也开口叫他名字:“应先生。” 应无识点了个头,“徐小姐好。”说完抬起一只手与徐琳轻握。 徐琳的面色比上次见是还要来的憔悴。 她今天衣服穿的少,主要是不知道浮林的天气会这么冷,于是这会儿直吸着鼻子。 应无识招来一辆出租车,自己坐去副驾驶上,等上了车之后应无识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瞿清言看了一会儿时间,“四点十二分。”说罢,又想起刚见应无识时,他的表情很是难解于是问,“发生什么了吗应兄?” 应无识没如实告知,只是怪着浮林的风。 “风大,我脸吹得不舒服。” “哦哦,”瞿清言说,“我还以为你跟习松炀吵架了。” “吵架……”应无识说不下去了。 吵架,两人这样子多半也不算吵架,顶多算是什么冷暴力。 不过他并没有冷暴力习松炀,只是有要事在身罢了。 见两人不再说话,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情况的徐琳在内心斗争许久之后,终于鼓起勇气问应无识。 徐琳坐起来了一下,她声音轻轻地张口道:“应先生,我想知道,你跟瞿先生带我来这么远的地方是干什么的?”说完,她盯着应无识的后脑勺要等个答复。 应无识也未隐瞒,直说:“带你去见只……个人。” 徐琳疑惑:“谁?” 应无识留有悬念道:“暂时保密,等你见到它时,你自会知道。” 徐琳多半想到是谁,只是她不敢相信,因为上次应无识的拒绝让她对此件事产生了很多不好的想法。 就如外头人所说的,应无识像是个江湖骗子。先给人能看见希望,后而轻描淡写地一句拒绝而抛弃。 出租车没有转进雪地,因为不好走,而且加上几人莫名的神秘感,让司机师傅隐隐发毛。 等几人下车之后,司机师傅便匆匆驱车离开。 瞿清言拎着行李一深一浅地踏在雪地上,望向前方毫无尽头似的沙滩他突然感慨:“上次还是被抬过来,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应无识也拎着两个包包打趣道:“所以回去之后,你那妆……” 瞿清言想到上次那惨不忍睹的妆容就欲言又止,等明明什么都没有的沙滩上,凭空出现一家中世纪风格的酒店时,瞿清言才无奈接道:“她们学校的啦啦队基本都是那妆容,我也没办法。” 远处,大门边上站着两个人。 应无识指着他们说:“一位是习松炀,一位是俞未。” 瞿清言点了个头,回答:“我还记得。” 不过走着走着,徐琳就呆在原地不敢挪动一步脚。 她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突然就出现的大酒店。 刹那间,她呆呆的盯着那边,似乎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禁潸然泪下。可她却迟迟不相信这一幕是真实的画面,就算双脚埋进雪地。 而本是站在习松炀身边想要看戏的俞未,却也突然在三人之中,发现了张让他呼吸一滞的一张脸。 这张脸是他每每一想都会失眠,一睡着又会情不自禁梦到的那张脸。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俞未本能的想说服自己,眼前应无识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他心中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那个人早就离开人世间了,所以这个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秋山。 可他又不敢不相信,怕当年秋山离开人世只是应无识想让他放弃的一个幌子,怕眼前的人就是秋山。 应无识显然没注意到俞未尽力克制情绪的那张脸,而是回过头看哭成泪人的徐琳。 他说:“它就在那,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听完应无识的话,徐琳疯了似的奔向那个她夜夜都在思念,都在想的男朋友。 而那只鬼在见到徐琳的那一刻,也不顾身边习松炀阻拦地扑向她。
第64章 今生 俞未强压制着自己的怒火,等应无识过来时一把将他拖走。 就算他再怎么近视,也能看得清应无识此刻等着看他出丑笑话的嘴脸。 就在应无识带着几人走过来时,俞未二话不说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将应无识拉走。 拉进酒店最深的角落,摔在墙面。 俞未眼底涌上一层痛苦,可他如今对应无识的行为嗤之以鼻,他嘶吼道:“应无识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应无识神情淡然地整了整衣领。 奈何俞未早已经被不理智冲昏了头,直接拿出当时从应无识那边顺走还没归还的小刀,抵住应无识的脖子,声音几度哽咽:“你打的好一手算盘,我待你如何你却要这么想尽办法的算计我,让我难堪。” 说着他手松下,自嘲一笑,“果然,我帮你这么多事情,都是错误的选择。就算我再怎么做,你都已经在我还未曾发觉的路上开始捡珠子,制算盘了。” 应无识眉头紧皱,推开俞未的同时收回了自己的小刀,“我叫的是齐虚。” “齐虚?那他人呢?别跟我说他会拒绝你的事。”俞未尖酸刻薄道。 “那你不是看见了,”应无识说道往外走,“他没来,把事情交给了瞿清言。” 在应无识说完之后,两人都开始了沉默。 俞未反思自己行为是不是太过了,等听见应无识叫出那人的名字时,他竟然暗自松了口气。 松气的原因或许是庆幸瞿清言不是秋山,又或许是瞿清言就是瞿清言。 俞未恢复了点理智,他烦躁地抓着头发,把本就很少打理的齐肩长发抓得乱七八糟的。 他死气沉沉道:“所以这个瞿清言,就是上次失踪案的受害者之一,而且是男扮女装那位?” 应无识点了个头,“我以为你知道。” 俞未长舒出一口气,之后蹲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等心彻底因为“瞿清言”这个名字而平静下来时,又张开嘴问:“你早就知道他像了吗?” 应无识不否定地说:“他上次卸了妆,我就知道了。但我知道,他并不是秋山。” “——抱歉。” 俞未憋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 奈何应无识倒得寸进尺起来,“没听清,再说一遍。” “我说——” “诶!你俩怎么到这里来了。” 俞未刚要重复一遍,却被带着瞿清言过来的习松炀打断。 毕竟刚才,习松炀刚要大骂一场应无识,谁知道转眼间这人就不见了,只能稍后处理。 应无识挺了挺背说:“俞未肚子疼。” 这不,习松炀刚低下头,确确看见俞未脸色苍白地蹲在这里。 习松炀好声询问:“怎么样了俞未?” 俞未摆了个手正要回答,却抬头与习松炀身边瞿清言的双目对上。 多狼狈的相视。 对上眼的半秒不到,俞未立马将眼神转到别处去,抓着应无识裤腿低声道:“帮我遮住,我不要看他……” 应无识没什么表示,而是让瞿清言转移注意力。他说:“要不上楼看看吧,叫习松炀给你安排我对门。” 习松炀一听应无识突然提到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说:“你怎么不说你去接他们了,或许我还能给你们当司机,叫车多贵啊。” 应无识指骨弯曲蹭了蹭鼻尖,他装作疲惫地打了个哈切撤开话题:“困了,我带俞未上去睡觉了。” 不是应无识不想面对习松炀,而是每当看到习松炀的这张脸,应无识都会立马想到司机师傅的那些话,更可况是那句—— “能一连串给你发这么多条消息的,想必一定是很关心你的人”。 他从来没得到过什么关心,所以突然体会了几次,心里的感觉总会有些怪。 但,不是刻意避开习松炀,而是给自己一些处理内心情感的时间。 在应无识架着俞未上楼之后,瞿清言紧盯着电梯门,突然问了一句:“你跟应兄吵架了?” 习松炀一激动道:“不可能!只是他最近很奇怪,总会躲着我,特别是今天。” 瞿清言赞同地点了个头,附和:“看出来了,”他又话音一转,“可以给他一个单独的空间,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独自一个人生活,突然之间他的生活中多出了这么多人,总要给点时间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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