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其中一方还将猫咪的丢失与寻回和复婚扯上关系。 然而傅时秋听了盛鸣尘的答案,高高悬起的心脏却没由来地落了回去。 等他恢复记忆,布偶猫就回来了,盛鸣尘……也回来了。 想至此,傅时秋的心情倏然明朗起来,连带着原本讨人厌的星船来往嗡鸣声,和身后站在民政局门口吵架的那对夫妻,都顺眼了不少。 傅时秋的嘴角难以自控地微微勾起,忍不住抬头看着盛鸣尘的侧脸。 下一秒,盛鸣尘忽然偏过脸来,眉心微微拧起,脸色似有几分难看,仿佛忍耐到了极限。 “你到底愿不愿意?” 或许是被自小被盛其山带大的缘故,盛鸣尘的脾气秉性与盛其山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然也包括轻易拉不下脸来与人剖心挖肚地讲真心话这一点。 今日和傅时秋讲的这些话,已是盛鸣尘的极限。 这时候傅时秋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没有回答盛鸣尘的问题,他愣了下,连声道:“愿意!我非常愿意!” 声音有些大,引得后面那对吵架的夫妻不约而同地扭头看过来。 傅时秋后知后觉有些脸热,又不是求婚,那么大声做什么。 “你能不能克制些?”盛鸣尘眼睛直直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星船,耳朵却红得要命,绷着脸严肃道:“傅时秋,你擅自忘记我这件事,我还没有原谅你。” 言下之意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我知道。”傅时秋看着盛鸣尘,认真道:“等我想起来了,你想怎么样都行。” “嗯。”盛鸣尘略略颔首,脸色好看了些,似是对傅时秋的答复十分满意。 傅时秋暗自松了口气。 他再次把目光看向掌心的淡蓝色手绘小册子,以一个设计专业毕业的学生的眼光来说,盛鸣尘的画功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但这是盛鸣尘亲手所制,世上最难能可贵的便是真心不是吗? 傅时秋很轻地碰了下封面上的火柴人和小白猫,问了一个他最好奇的问题:“为什么叫哥哥的猫?” 闻言,盛鸣尘意味不明地瞥了傅时秋一眼,“你以后会知道。” “我现在不能知道吗?”傅时秋不解。 既然要恢复记忆,那有什么是他现在不能知道的? “不能。”盛鸣尘蹙眉,“命名及解释权归盛鸣尘所有。” 傅时秋:“……” 过了几秒,盛鸣尘低下眼,瞥向傅时秋掌心的手绘本,屈尊降贵地抬抬下巴:“打开看看。” 傅时秋依言照做,他小心地捏住封面一角,轻轻往后翻了一页。 看得出来,盛鸣尘绘制得十分用心,以漫画分镜的形式,不仅为火柴人和小白猫周围的风景建筑涂上颜色,甚至贴心地在一旁附上剧情解说。 只是即便附了解说,傅时秋仍然没太看懂盛鸣尘所要表达的含义。 “躺在房子门口的长了两个耳朵的长方形物体是什么东西?是快递垃圾吗?”傅时秋虚心请教:“火柴人为什么要把快递垃圾拖进门?” “还有最后一幕,为什么我没穿衣服和快递垃圾躺在一起?我和快递垃圾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剧情解说是'略'?” 话音落下,盛鸣尘许久没有出声,脸色却难看得吓人。 傅时秋心里困惑,刚准备自我反省,就见盛鸣尘黑着脸,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没有快递垃圾,那、是、我!” 作者有话说: 是谁被老婆嫌弃画画难看我不说T.T
第五十四章 五十四只猫 “啊?”傅时秋大受震撼,“你为什么……” 要把自己画成一个快递垃圾。 余下的半句话他没敢说出来,因为盛鸣尘的表情实在难看。 他面无表情地瞪着傅时秋,凶道:“你眼睛是摆设吗?” 傅时秋欲言又止:“……” 傅时秋干笑一声,举着小本子左看右看。 即使画得很是让人无法直视,但颜色搭配和字迹非常漂亮,只是这样组合起来,莫名有种家长帮幼儿园小朋友做作业的荒诞感。 结合插图的剧情介绍,以及一些艰难的连蒙带猜,傅时秋再次真诚发问:“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契机,是你倒在我家门口碰瓷我,我担心被你讹上,就把你带回家,结果你不识好歹抢了我的床?” 为了避免惹怒盛鸣尘,傅时秋自认为措辞十分严谨,然而盛鸣尘闻言,额角青筋微鼓,用力攥紧拳头。 见状,傅时秋下意识后退半步,紧张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盛鸣尘心说何止不对,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大离谱至极。 他分明画得那样清楚,上色时甚至完美还原了两人当时的衣着服装,为什么傅时秋就是看不明白呢? 即使看不明白,也不应当得出“碰瓷讹人”的结论。 看来傅时秋已经彻底将他们的回忆忘干净了。盛鸣尘心情沉重,抬眼看见傅时秋那张无知懵懂的脸,他呼吸一窒,心中像有一团火在空烧,火焰再大也难以发作。 罢了,傅时秋也不是故意的。 盛鸣尘在心里安慰自己,然而紧接着傅时秋的发言,就让他难以抑制地火冒三丈。 傅时秋先是偷摸瞅了他一眼,然后小小声地嘀咕道:“画成这样怎么看得懂。” 盛鸣尘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傅时秋的意思是,他画画丑? 盛鸣尘简直气笑了。 想他熬了两个大夜,勤勤勉勉、认真仔细绘制出这本承载着他们所有回忆的画册,结果失忆当事人居然嫌弃难看? 霎时间,新怨旧怨重重叠叠,呲溜一下点燃了盛鸣尘心里头那根引线。 然后,傅时秋忽然感觉掌心一空,等他回过神来,盛鸣尘就卷走画册,冻着个冰块脸扭头走了。 傅时秋一愣,连忙抬腿追上去,“好端端的你怎么生气了呀?” 盛鸣尘大约是气狠了,在听见傅时秋追上来的声音后,反而越走越快,大有同傅时秋进行一场竞走比赛的架势。 可盛鸣尘身高腿长,岂是傅时秋追得上的? 因而三分钟后,傅时秋就眼睁睁地看着盛鸣尘头也不回坐上迈巴赫扬长而去。 望着迈巴赫闪电似的疾驰而去的车身,傅时秋一时间呆住。 他什么都没说吧?盛鸣尘怎么突然就气成这样了? Alpha心,海底针。傅时秋摇摇头,陡然意识到复婚这条路可谓是道阻且长。 马路车来车往,傅时秋默默揣着兜里的离婚证,自我反省了半天,也没寻思出来盛鸣尘生气的原因。 他叹了口气,开始发愁起自己的复婚计划来。 傅时秋一面思考,一面漫无目的地欣赏道路两旁挺拔的松柏。 下一秒,方才疾驰而去的迈巴赫,忽然再度出现在视线内,慢悠悠停在人行道左侧的停车区。 紧接着,迈巴赫副驾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盛鸣尘面无表情的侧脸。 傅时秋停住脚步,隔着一棵松柏的距离,瞅一眼迈巴赫的方向,又顺了遍衣服口袋。 除了离婚证,他好像没拿盛鸣尘的东西。 思及此,傅时秋冲迈巴赫里的盛鸣尘道:“你有东西忘了拿吗?” 大约是错觉,傅时秋隐约瞧见盛鸣尘额角青筋凸起,不动声色攥紧方向盘。 傅时秋有些无奈,怎么又生气?气鼓鼓的样子好像一只河豚。 此时此刻,盛鸣尘在傅时秋心中的形象,由“人好钱多金主”升级为“有点难搞的气鼓鼓河豚”。 可是盛河豚久不应答,令新晋饲养员傅时秋有几分不安。 只是没等他自我反省完毕,就见盛鸣尘绷着脸,硬邦邦地说:“笨死你算了,忘了拿你。” 一副拿傅时秋没什么办法的模样。 忘了拿你。仿佛傅时秋是个什么需要随身携带的可爱物件。 傅时秋忍不住翘了下嘴角,忽然觉得他饲养的这只河豚,是比普通河豚更可爱一些。 傅时秋立刻拉开车门坐上副驾,刚准备说点什么,就见盛鸣尘目视前方,绷着脸道:“闭嘴。” 好吧,也没那么可爱。 傅时秋撇撇嘴,假装自己是一朵哑巴蘑菇。 他没问目的地,盛鸣尘也没说,两个人一路无言,直到迈巴赫停在一处荒凉的远郊。 车甫一停稳,傅时秋就拉开车门下车,探头观察周围的环境——林木稀少,人迹罕至,看起来很适合发生命案。 傅时秋脑海里渐渐冒出一个离谱的念头,盛鸣尘不至于……对他下手吧? 此念头一出,傅时秋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于是瞥向盛鸣尘的眼神不自觉带了几分警惕。 可惜是他小人心度君子腹。 待傅时秋跟着盛鸣尘往前走过一段石板路,就看见一套十分眼熟的小房子。 ——他在星洲租住的出租屋。 不知道盛鸣尘准备了多久,房子外观与傅时秋在星洲的住所近乎一模一样,就连房子周围的草地和树种,也几乎是一比一还原。 而拧开门走进去,房子内里的家具装饰,乃至厨房使用的电器、铁艺床的床品花纹,均与从前别无二致。 傅时秋弯腰抚过一尘不染的书桌,恍惚间有种梦回星洲的错觉。他很轻地眨了眨眼,抬头看向身侧的盛鸣尘。 这个人,为了让他恢复记忆,用心到极致。 所以他更要努力。 大约是熟悉场景的刺激,又或许曾经梦境闪回心头,坐在铁艺床上,傅时秋脑海里倏然冒出一个片段——他与盛鸣尘的初遇。 于是,等盛鸣尘检查完厨房和浴室的水电出来,就看见傅时秋脱了衣服,凝眉沉思状站在床边。 盛鸣尘大脑嗡了一下,目光在傅时秋的身体上停留一瞬,又飞速撇开。 他深深吸了口气,压着嗓音道:“你在干什么?” 闻言,傅时秋扭过头来瞅他一眼,抬腿向他走来,十分自然地说:“不是要演吗?我准备好了。”
第五十五章 五十五只猫 傅时秋未着寸缕,肩上搭着盛鸣尘扔在沙发上的深黑色风衣,垂坠至脚踝,一黑一白视觉冲击下,衬得傅时秋皮肤愈发雪白细腻,嫩得像一株初生的桃花,招人得紧。 盛鸣尘视线往下,瞥见藏在风衣里的风光,他好似烫到一般,飞速别开眼,低声道:“你想演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傅时秋拢拢滑落的衣服。 闻言,盛鸣尘沉默几秒,撩眼看傅时秋:“你确定……要演?” 傅时秋歪了歪脑袋,不解道:“不是说要按照剧情演吗?不演我怎么恢复记忆?” 毕竟已经失忆十年,即使回到相同的场景中,所带来的效果远远达不到“足以恢复”的水平,傅时秋只是零星想起一点模糊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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