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傅时秋一脸懵逼,“不是,您怎么就同意了?” 盛其山拄着手杖,恨铁不成钢道:“我倒是想反对,鸣尘那小兔崽子知道了又得跟我闹!” 而恰好在此时进门的盛鸣尘,只隐约听见盛其山说了句“我反对”。 一瞬间,他眼前浮现出过往的回忆。 ——盛其山在傅时秋的出租屋里,恩威并施强迫傅时秋低头。 盛鸣尘眸光一凛,将傅时秋挡在身后,直直看向沙发中央的盛其山,沉声道:“爷爷,我说过,这辈子非傅时秋不可。” 盛其山:“……” 傅时秋:“?!” “臭小子!你想气死我是不是?”盛其山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子没说不同意!” 盛其山前科累累,盛鸣尘强硬道:“我不信。” 盛其山:“……” “你问老马!”盛其山血压蹭蹭往上飙,“老马!你说,我有没有为难傅时秋?” 突然被点名的马管家微微躬身,恭敬道:“鸣尘少爷,先生只是问了几句话,没有为难傅先生。” “既是问话,”盛鸣尘不动声色地握紧傅时秋的小臂,“为什么不等我一起?” 盛其山:“……” 百口莫辩莫过于此,他怎么知道盛鸣尘会加班! 但解释是不可能解释的,盛家祖传嘴/硬。 “逆子!”盛其山抓起手杖,向盛鸣尘挥去,“你爷爷几时骗过你?!” 眼见那根碗口粗的棍子即将砸下来,傅时秋猛地推开盛鸣尘,脱口而出:“别打了别打了!钱我不要了!” 盛其山眼前一黑:“……” 手杖打在沙发墩子上,发出沉闷的响音。 那一瞬间,盛其山感觉头不是头,是旋转的地球。 “老马!”盛其山气息不稳,虚弱道:“快扶我回家!” 马管家火速扶着盛其山往出走,窗外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 傅时秋收回视线,想到刚才盛其山的状态,心有余悸道:“你爷爷没事吧?” 他是想趁机捞一笔,但绝对没有把人气病的意思。 盛鸣尘垂下眼,扫视傅时秋两秒,松开了手,“没事。” 盛其山身体很好,两个月前甚至心血来潮跑去隔壁城市参加了一场老年组的马拉松比赛,刚刚那副样子,完全是倚老卖老装出来唬人的。 但这些没必要告诉傅时秋。 盛鸣尘解开领带,茶几上摆着一套从储物间翻出来的茶盘,和一壶刚泡上不久的西湖龙井,他用镊子夹起一只紫陶茶盅,慢慢淋湿杯子内壁。 “我爷爷都说了什么?” 盛鸣尘的动作流水行云,茶盘腾起的雾气轻悠悠缭绕在盛鸣尘脸侧,配上他深邃立体的五官,有一种中西合璧的朦胧美感。 莫名的,傅时秋想起三楼那间盈满茶香的茶室。 仔细一想,盛鸣尘似乎从不喝咖啡,家里更没有咖啡机和咖啡豆,但盛鸣尘却每天雷打不动一杯养生茶,甚至想鼓动傅时秋一起喝。 真是老古板人设屹立不倒。 傅时秋收回视线,歪着脑袋说:“让我好好跟你过日子?” “原话是什么?” 盛鸣尘眉心微拧,他不太相信盛其山能对傅时秋说出这种好话。 傅时秋清清嗓子,压低声调学着盛其山的语气说:“既然现在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听小卜说你们这周末办婚礼,这两天找个时间带鸣尘见一见你父母,把该走的流程走一走。” 说到这儿,傅时秋回忆了下,恍然道:“哦对,你爷爷还说,鸣尘那小子为你吃了不少苦头。” 前一段话说完,盛鸣尘都没什么表情,而听到这句“为你吃了不少苦头”,傅时秋就发现旁边这位冰山霸总,忽然就忸怩起来了。 “咳。”冰山霸总给自己斟了一杯西湖龙井,绷着脸严肃道:“没有的事,你别听他瞎说。” 如果忽略盛鸣尘微微泛红的耳尖,傅时秋可能会信一信。 他扬了扬眉,意味深长道:“是吗?” 盛鸣尘板着脸,一板正经道:“是。” 傅时秋:“……” 这嘴硬果然是祖传的。 他瞥了眼盛鸣尘泛红的耳尖,忽然玩心大起,“我不信。” “你爷爷都告诉我了,”傅时秋一秒入戏,“我都懂。” 话音落下,盛鸣尘的另一只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傅时秋乐得不行,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在盛鸣尘身上看见了反差萌。 有一说一,还蛮可爱。 正说着,马管家就打电话过来,大概率是盛其山授意。 盛鸣尘如蒙大赦,悄悄看一眼傅时秋,捂着耳朵走到落地窗前接电话。 傅时秋盯着盛鸣尘挺拔的背影看了几秒,习惯性地走去楼梯左侧放猫窝的地方,一天一夜了,碗里的猫粮一颗未少,家里也没有猫咪活动过的痕迹。 傅时秋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猫可能离家出走了。 于是等盛鸣尘讲完电话回来,就看见傅时秋没头苍蝇似的满屋子到处找猫。 见盛鸣尘过来,傅时秋关上储物室的门,抹了把汗,担忧道:“我的猫好像离家出走了,我能报警吗?” 盛·离家出走猫本猫·鸣尘:“……”
第二十二章 二十二只猫(已修) 总不能告诉傅时秋他的猫没有离家出走并正在和讲话吧。 盛鸣尘定了定神,镇定道:“他没有。” “你怎么知道?”傅时秋仰脸看他,乌黑的小鹿眼盛着细碎的光,像一对漂亮的黑曜石。 “他来过好几次。”盛鸣尘一本正经地编瞎话,“但他喜欢流浪,讨厌固定住在一个地方,你只需要定时放好食物和水,该来的时候他就来了。” 傅时秋对这番话保留怀疑,但盛鸣尘毕竟是别墅的主人,而且在这儿住的时间比他长,或许那只布偶猫生性不羁爱自由? “好吧。”傅时秋妥协道:“那你有照片吗?给我看一眼,我想他了。” 既然来过好几次,总该有点证据。 盛鸣尘的手机里自然没有存布偶猫的照片。 他不太喜欢这个柔弱的本体,十五岁分化之前他满心以为自己的本体会是凶猛威武的大狮子,再不济也应该是狼或猎豹,谁知道最后竟然是一只蠢萌蠢萌的长毛布偶猫。 论战斗力,甚至干不过他后妈给他培育的便宜Omega弟弟钟简兮。(钟简兮的本体是环纹长尾巴的棕红色小熊猫) 因此这么多年来,盛鸣尘一直拒绝储存自己的本体照片。 不过好在书房的相册里有一张不知道多少年前盛其山给他的本体拍的照片,暂时可以拿来应付。 “稍等。”盛鸣尘上楼拿相册。 照片里的布偶猫脚踩墨绿色羊绒毯,碧蓝色的眼眸沉静无波,半蹲坐在一张黑色真皮沙发上,骄矜地昂着脑袋,像一位高贵典雅的波斯公主。 傅时秋把照片还给盛鸣尘,“如果他来了,麻烦告诉我一声。” 盛鸣尘松了口气:“嗯。” 第二天,傅时秋请了半天假,按照盛其山的嘱咐带盛鸣尘回家见父母。 傅时秋家住在渠城知名的贫民窟,那是一片老街区,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星际当局至今仍未考虑拆迁工作。 高美兰和傅无言在老街区附近的菜市场里租了个不大不小的门面,倒腾水果生意。 这里路窄,盛鸣尘的迈巴赫开不进去,只能步行,司机则拎着酒水补品跟在两人身后。 几个和高美兰相熟的中年女人聚在街口的棋牌馆搓麻将,看见傅时秋带着两个男人大包小包地走进街区,其中一个烫小卷穿大花裙子的女人趁大家洗牌的间隙赶紧拿出手机给高美兰打电话。 于是没等傅时秋和盛鸣尘走到他家那栋自建房,远远地就看见披头散发朝他大步走来的高美兰。 高美兰顶着新烫的棕红色羊毛卷,在阳光下看着很扎眼。 傅时秋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他知道老街区八卦精多,只是没想到三分钟不到就有人和高美兰通风报信了。 他仰头看着盛鸣尘,抬手介绍道:“那是我妈。” 盛鸣尘撩起眼皮,顺着傅时秋的手指看过去,一头红发的中年妇女两手插腰站在“沙县小吃”的牌匾下,双眼好似一把钩子,死死盯着两人,好似能将人生吞活剥。 盛鸣尘垂下眼,抬手搭上傅时秋的肩膀,强势地把人搂在怀里。 这是一个保护性很强的姿势,傅时秋眼里掠过一丝讶然,刚想说话,就被盛鸣尘强硬地带着往前走,他只好闭嘴。 距离“沙县小吃”一米远的时候,高美兰捋高袖子,上来就习惯性想揪傅时秋耳朵,“死孩子,翅膀硬了,你还知道回来?” 傅时秋本能地闭眼往后躲了一下。 别人家怎么教训孩子他不知道,但在他们家,每当他做错事,高美兰就会揪他耳朵。 捏着那层薄薄的皮肉,往一个方向使劲儿拧,不会出血,但疼得钻心。 只是,这次他没等来预想中的疼痛。 傅时秋睁开眼睛,一只手臂替他挡住了高美兰。 盛鸣尘侧脸线条冷硬,面无表情地睨着矮他一大截的高美兰,不说话,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 高美兰没过两秒就抖抖索索地放下手,气势明显弱下去,但依旧嘴硬:“你谁啊?我教训我儿子,跟你有毛线关系啊?” 盛鸣尘淡淡开口:“他老公。” 高美兰一下瞪大眼睛,她看人准,这Alpha气质矜贵,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冒着贵气,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上层人,这种人不可能看得上小市民出身的傅时秋。 但现在——好办多了。 “嗨哟!”高美兰嘴角绽开一个谄媚的笑,“时秋这孩子也不早说,害我误会了。走走走,跟妈回家。” 高美兰说着热情地挥手让两人跟他走,和之前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傅时秋回过神来,叮嘱盛鸣尘:“待会儿去我家你别说话,看我发挥就行。” 往前走了十来米,几人在一栋二层高的水泥自建房前停住脚步,高美兰率先推开门走进去,傅普信还窝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斗地主,见他妈带人进来,愣了一下,下意识站起身。 高美兰招呼两人坐下,去厨房泡茶洗水果。 傅普信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一侧,毫不避讳地盯着盛鸣尘看,“哎哥们,你应该挺有钱吧,到底看上傅时秋哪儿啊?” 盛鸣尘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漠然至极,没有鄙夷更没有轻视,但却让傅普信有种自己是垃圾的感觉。 偏偏,他无法反驳。 傅普信顿时定在原地。 同为Alpha,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独属于高阶Alpha的威压,即使盛鸣尘根本没有释放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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