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傅时秋拒绝他的约会邀请,是在为送花做铺垫。 盛鸣尘自以为隐秘地翘了翘唇,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微微扬着下巴,骄矜道:“这花,送我的?” 傅时秋不是很理解这种明知故问的操作,但还是好脾气地说:“是的殿下,这是老奴特意为您选购的,您喜欢吗?” 盛鸣尘很喜欢,但他不能这么说,因为傅时秋会被宠坏。 他不希望傅时秋被宠坏,因为被宠坏的傅时秋总是恃宠而骄,很可能会再次离开他。 十年前便是如此,傅时秋嘴上说去给他买生日蛋糕,却再也没有回来。 “一般。”盛鸣尘嘴角绷直,瞥了蔫哒哒的玫瑰花一眼。 那就是不喜欢。傅时秋有些遗憾,他哦了一声,收回手准备把玫瑰插在自己房间的花瓶里。 只是没等他行动,盛鸣尘就好似觉察出他的意图一般,一把把玫瑰抢走了。 傅时秋:“?” 盛鸣尘瞪着他,“干什么?” “你不是不喜欢吗?”傅时秋一脸懵逼,“我自己留着不行?” 这玫瑰六块钱一支,九支花了他五十四块钱,扔了怪可惜的。 “不行。”盛鸣尘面露不悦,对傅时秋的回答非常不满,“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哪里有往回收的道理?” 傅时秋:“……” “好吧。”傅时秋妥协道,盛鸣尘乐意收走更好,横竖都是送他的礼物。 “嗯。”盛鸣尘面色稍霁,凑近看这花也不是很丑嘛。 他心情不错地看了傅时秋一眼,想到这几天两人的冷战,状似无意道:“前天,你为什么生气?” 闻言,傅时秋愣了两秒。 他什么时候生气了?难道不是盛鸣尘让他演的? 心里这样想,傅时秋顺嘴就问了出来。 “不是你让我演的吗?” 盛鸣尘一脸“你在说什么屁话”的表情,费力道:“……我让你演什么?” 傅时秋无语凝噎。 又来了,又是这副莫名其妙状况外的样子。 “你自己说让我不必欢喜,”傅时秋心累地解释,“还说什么气话,不是让我演是什么?” 盛鸣尘沉默了好几分钟。 傅时秋的脑回路,也只有他能理解了。 他冲傅时秋露出一个“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拧眉道:“你真是——罢了,我不和你计较。” 傅时秋:“……” 冷战事件就这样揭过,两人并肩往屋里走,走到别墅门口的时间,盛鸣尘忽然挡在门口不让傅时秋走。 傅时秋:“……?” 他还不配进门了? 盛鸣尘倚着门框,瞥一眼傅时秋,又瞥一眼自己握成拳的右手,一副在等傅时秋主动开口的样子。 傅时秋真是服了,木着脸道:“少爷有何吩咐?” “既然你诚心求问,”盛鸣尘绷着脸,“那我就告诉你。” 傅时秋:“……” 盛鸣尘慢慢摊开手掌,脸有点发热,“电影票买多了,看在你送花的份上,免费送你一张。” 傅时秋:“?” 他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盛鸣尘这是在约他看电影。 好家伙,山路十八弯都给他搬来了。 傅时秋看了眼盛鸣尘掌心里的电影票,坏心眼地扬了扬眉。 他眨眨眼睛,慢吞吞地说:“哦,可是我不想要。” 盛鸣尘呆了下,像是想不通居然还能有“不想要”这个选项。 傅时秋简直乐死了,他发现有时候盛鸣尘逗起来还挺好玩。 就是不能逗太狠,否则容易有生命危险。 思及此,傅时秋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怎么办?我又想要了。” 傅时秋观察着盛鸣尘的脸色,嘴甜道:“老公愿意给吗?” 盛鸣尘耳朵啪地红了,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自己拿。” 然后电影票就被塞进傅时秋手里。 傅时秋看着盛鸣尘同手同脚的背影,没忍住笑了一下。 他老公好像有点可爱。 —— 盛鸣尘挑的电影是一部破镜重圆青春疼痛片,据说十分感人,很多人看完就和前任和好了。 傅时秋猜测盛鸣尘选这部片子,多半和白月光的感情经过有关,作为替身的他,自然是得陪着金主重温的。 但其实盛鸣尘选择这部片子的理由,是看中片子的功能——和好。 毕竟如果不是这次冷战,他也不会挑这么个青春疼痛片,因为他和傅时秋已经破镜重圆重新开始谈恋爱了。 为了准时赴约,傅时秋效率爆棚,按照新甲方的要求一口气画了好几张设计稿反馈过去,终于赶在下班前半个小时搞定了这位不算太难缠的新甲方。 可惜天不遂人愿。 搞定甲方的傅时秋并不能同时搞定恶意搞事的部门主管。 他们设计部的部门主管名叫马皮金,人如其名,是个擅长溜须拍马的势利眼马屁精,经常打着部门聚餐、家人过生的幌子变相收敛员工钱财。 五天前马皮金又打着女儿过生的名头请客,碍于马皮金小心眼爱记仇的性格,设计部的所有人都去了,唯独傅时秋——婉拒了哈,因为去的人都要随五百礼金。 开玩笑!那可是五百块,是他一个月工资的六分之一。 傅时秋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把钱送去给马皮金买他那个永远红不起来的绿基金,但是这也直接导致马皮金盯上他了。 比如现在,明明已经快下班了,马皮金却阴阳怪气地扔给他一堆去年的设计稿,让他在明早上班前整理成册,摆明了想让傅时秋加班。 傅时秋不止一次想指着马皮金的鼻子骂一句“吔屎啦你”,可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打工仔,这样做的后果大概会因为左脚踏进公司的大门而被开除。 傅时秋不想被开除,因为他还没攒够一百万,所以他忍气吞声地接下那堆设计稿,准备在公司做一部分,晚上看完电影回家再做一部分。 电影七点四十五分开场,从这里过去大约需要四十分钟,傅时秋预计在公司待到七点再走,显然也把和盛鸣尘一起吃晚饭的约定彻底忘在了脑后。 工作状态,傅时秋的手机一般都是静音。于是等他听见七点闹钟的响声拿起手机,就看见十六个盛鸣尘的未接来电和五条信息。 傅时秋心里咯噔一下,划开信息一看。 [S]:。 [S]:傅时秋! [S]:? [S]:接电话 [S]:我到餐厅了,你在哪里? 五条信息间隔时间十分钟,最新那个句号来自五分钟前,昭示着发件人的出离愤怒。 傅时秋连忙边收拾东西往外走,边回拨盛鸣尘的电话。 盛鸣尘没接。 傅时秋心都凉了,直到连续拨到第十六个,盛鸣尘才接通。 电话那头很安静,隐隐能听到悠扬的小提琴声,傅时秋猜测盛鸣尘应该还在餐厅。 他深吸一口气,心虚地向对方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在加班——” 话没说完,就被盛鸣尘冷冷地打断了。 “电影还看不看?” 盛鸣尘语调冷漠,嗓音压得很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 傅时秋在心中默默为自己点了根蜡烛,乖巧道:“看看看!我已经上车了,马上就到。” 盛鸣尘把电话挂了。 傅时秋叹了口气,换位思考,如果盛鸣尘无故不接电话还放鸽子,他也不会轻易原谅对方。 但人倒霉起来喝口水都塞牙缝。 傅时秋堵车了。 前方的跨江大桥发生了一起追尾车祸,使得整座大桥被堵得水泄不通。傅时秋焦躁地低头看了看时间,距离电影开场只有半小时了。 而如果他这次再迟到,傅时秋觉得盛鸣尘恐怕会当场暗杀了自己。 他编辑了条信息将堵车的情况交代清楚,生怕盛鸣尘误会自己在找借口,甚至举着手机拍了一张窗外密集车辆的照片。 盛鸣尘依然没回。 车流行进龟速,等傅时秋到达影院门口,电影早已开场二十分钟。 盛鸣尘没有进去,他穿着挺括的深灰色西服,面无表情地坐在影院门口的沙发上,宛如一尊冷面罗刹。 傅时秋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走过去。 只是没等他走到,盛鸣尘眼尾一瞥,忽然站起来大步朝着三号影厅走去。 傅时秋只好快步追上去。 下一秒,他猛地撞上了一堵肉墙。 傅时秋揉着鼻子抬起头,盛鸣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绷着脸看他。 四目相对,傅时秋快速思考白月光面对生气的伴侣会怎么做? 然后,他眼珠子转了一圈,抬手勾住盛鸣尘的领带,踮脚亲了上去。 “老公,我错了。”
第二十五章 二十五只猫 柔软微凉的唇瓣轻柔地印在唇上,一阵风似的,只贴一下便一触即分。 不似接吻,更像是的唇碰唇。 可即使是如此简单的触碰,也还是让盛鸣尘满目惊愕。 傅时秋竟然在大庭广众下亲他?! 盛鸣尘僵硬地维持着略微俯身的姿势,想碰一下被傅时秋亲到的地方,却在即将碰到时烫手一般飞快缩回了手。 “你!你干什么?”他瞪着傅时秋,一向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闪烁着几丝无措的羞恼。 哪知傅时秋睁着水盈盈的鹿眼,模样无辜又纯稚,巴巴地望着他,小声说:“亲你。” 一瞬间,盛鸣尘的满腔怒火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年人被心上人偷亲后的悸动——尽管他已经二十七岁。 他慌忙错开视线,耳根一点点的,慢慢染上绯色。 盛鸣尘想,傅时秋真是可恶,知道他生气,就拿这样甜滋滋的吻堵他,又眨巴着大眼说老公我错了。 若是他表现出很受用的样子,那傅时秋以后岂不是要日日吻他? 盛鸣尘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因此,他面无表情地瞪着傅时秋,凶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消气了!” 说完,盛鸣尘把领带往回一拽,骄矜地扬着下巴,做足一家之主的姿态。 傅时秋眨眨眼睛,觉得此刻的盛鸣尘好像一个公主,难哄,但可爱。 他弯起眼睛,慢吞吞地说:“好的老公。” 一家之主险些把领带扯坏。 电影开场二十分钟,两人终于进入三号影厅,电影正好播到男女主分手的剧情,影厅内稀里哗啦哭倒一大片。 盛鸣尘买的是最后一排的情侣座,落座后,傅时秋偷偷瞄了眼一旁的盛鸣尘,见他目不转睛盯着大银幕,便放心地收回视线。 刚刚那招是他向吴勇刚学来的,也是吴勇刚口中所谓的终极大招。 吴勇刚说如果送花不管用,就狗里狗气地凑上去亲一口,撒撒娇,说老婆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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