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钰:“好奇。” 卫阡转了下手腕,纤细的手指姿态优美的伸展开来。他说:“出去聊,我正好有事问你。” 席钰目光微亮,“好。” · 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下一间屋子门前。 这里是主卧,是冯延贵和王妍共居的地方。 沈昌宇按下门把手,而后冲三人摇了摇头,“锁上了。” 锡西挠挠头,“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找钥匙?” “不用。” 说完,卫阡抬腿踹向房门,动作简单流畅,看上去平平无奇,触及房门时却仿若力道千斤—— 砰! 锡西目瞪口呆的指着被踢开后摇摇欲坠的房门,手臂颤抖,很是震惊的样子。 “西西,都一起出过一趟任务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惊讶?”卫阡余光扫到他那副样子,轻笑了两声,“蠢萌蠢萌的。” 锡西咽了口唾沫,对卫阡竖起大拇指,“是科学的光辉亮瞎了我的双眼,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忘记您法力高强的设定。” 青年笑得眉眼弯弯,还指着人问席钰:“他是不是很有趣?” 席钰目光深邃,“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可以为你去学。 卫阡歪歪头,想象了一下,随后极轻的蹙了下眉,“不,你这样就很好。” 他再次盯着席钰看了会儿,面上浅笑,眼里含着奇异的光,似清泠泠的冰河水,又似皎皎明月下的悄然绽放的海棠花。 待到青年收回视线的那一刻,席钰下意识的上前半步,而后大梦初醒般的戛然止步。 够了,慢慢来…… 席钰深吸口气,又恢复成一脸淡然的模样跟上。 主卧装扮得很温馨,床头放着两人的结婚照。 冯延贵长相儒雅,身材有些消瘦,他把妻子揽进怀里,低头看她,笑容温柔宠溺。王妍长得清秀温婉,仰头看着丈夫,笑得甜蜜。 从照片来看,他们的确是对很相爱的夫妻。 卫阡盯着照片里的冯延贵看了许久,目光专注。席钰按捺下夺过相框的欲'望,语气平静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卫阡点点头,说:“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好。” “那就别看了。”席钰顺势把相框从青年手中拿走,扣着放回到床头柜上。 锡西正在柜子里翻来翻去,效果堪比拆家。闻言,他问了句:“卫哥,怎么个不好法?” 卫阡回忆了下,皱眉道:“我感觉,他有些病态” “他的眼睛……像恶鬼。”
23.城西鬼屋(五) “他的眼睛……像恶鬼。” 锡西一愣,“难道是因为他死后变成厉鬼了?” “不是,”卫阡摇摇头,“这只是张普通的照片。” 锡西好奇心起,从床头柜上把相框拿下来,仔细观察上面的照片,沈昌宇也走近细看。 过了会儿,锡西尚还没有头绪,沈昌宇却已经看出其中的异样。 他眉头紧锁,直接点明:“占有欲。” 照片里的男人,目光深深的锁定在妻子身上,瞳孔微微放大,宛如贪婪的恶鬼病态地恋慕着自己的伴侣。 他深情的凝视着她,却像蔓延出了无形的手,兴奋又渴望地把自己的心脏鲜血淋漓的捧到她面前。 爱我。 他疯魔般的渴求她的爱意。 锡西手一抖,猛地把相框再度扣了回去,“……这人,莫不是个变态吧?” “怪不得王妍死后冯延贵会自杀,还对自己下那样的狠手。”他不免有些唏嘘,“也不知道被这样的人爱上,是福是祸。” 卫阡随意的接了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锡西认同的点点头。 沈昌宇看了看时间,说:“快找,我们需在太阳落山前出去。” 几人立即加快速度,四散开来寻找有用的线索。 卫阡上前两步,很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画作——主卧里面仅有两张图,一张是结婚照,一张便是挂在左方墙壁上的写实风的油画。 这幅画也出自王妍之手,画的内容是冯延贵抱着两名婴儿,神采飞扬的低头看着他们,洋溢着初为人父的喜悦。王妍则靠在他的肩头,伸出手环抱住父子三人,也低头看着孩子,散发着母性光辉。 这是王妍眼中的一家人。 但事实又是怎样的呢? 卫阡无声地勾唇浅笑,然后把画从墙上取了下来。 他将其翻了个面,在画框的背面看见了三个字:[对不起] 过了会儿,几人搜索完,没急着出去,而是聚集在门口讨论各自发现的东西。 沈昌宇率先道:“无。” 一个字,极其简洁明了。 锡西嘴角一抽,把手中拿着的盒子扬了扬,“我在梳妆台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冯延贵给王妍写的情书和各种贺卡。” 卫阡从里面随便拿了一张出来翻看,短短几行诗,写得含情脉脉、深情款款。他不由道:“写得不错。” “就是,”锡西附和道:“别看人是学医的,遣词造句可不比文学院的学生差。” “长得不错,学历也好,还会玩浪漫,这哪个小姑娘扛得住?” “纸张有些旧了,还有不少阅览的痕迹,想必王妍也是很爱冯延贵的,”他顿了顿,又说:“但应该没有冯延贵的程度深,我看那男的都快入魔了。” 说完,他见青年还在盯着那些书信看,便神情严肃的问道:“怎么,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妥吗?” 卫阡摇摇头,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锡西:“什么问题?” 青年笑了笑,唇边的艳色渐渐晕染开来,“你们给谁写过情书吗?” 直面美色冲击的锡西傻愣愣的点点头,“写过。” 说完,他又回神般的立即补充道:“是初中时候的事了,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纯属瞎闹腾。” 但卫阡不管他是不是在瞎闹腾,只很感兴趣的追问道:“她答应你了吗?” 锡西:……哥,你这样很容易被套麻袋的呀! 他抹了把脸,故作深沉的说:“往事……不必再提。” 卫阡了然:“那就是没答应。” 锡西:“……” 就, 可以不说出来的。 见人耷拉着耳朵,一副我很委屈的样子,卫阡见好就收,“别在意,只是缘分未到而已。” 锡西受到安慰,本着掉坑一起掉的原则,大着胆子问道:“沈队,你呢?写没写过?” 沈昌宇脸色不变,回道:“未曾。” 语毕,他悄悄的瞄了青年一眼,稍纵即逝。 锡西:“也是,要写也是别家小姑娘写给你,你要是写了,哪能跟我一样母胎单身至今。” 他边说,眼睛边往席钰身上飘,奈何就是不敢问。 但不等他做好心理建设,席钰就很主动的对卫阡说:“目前还没有。你喜欢别人给你送情书吗?” 卫阡想了想,答道:“不讨厌。” 席钰颔首,转而径直结束这个话题,说起自己的发现:“衣柜中央有个长方形的抽屉,里面装有各种证件和两瓶安眠药。” 他从衣兜里摸出两个药瓶,“一瓶里还剩五粒药,另一瓶没开过封。” “安眠药?”锡西猜测道:“难道他们谁失眠了?” “失子之痛。”沈昌宇提醒道。 锡西:“有可能。” 卫阡把画框背后的字告知他们,锡西拿着手机在字旁边捣鼓半天,最后确认道:“是冯延贵的字迹。” 说完他自己都很疑惑:“难道他真的是因为自己没尽到责任才自杀的?但这样的话,他死后会变成厉鬼吗?” 卫阡:“凡执念深重、生前经历过巨大折磨的人,皆可化作鬼怪。” 他顿了顿,看了席钰一眼,继续道:“死的时候执念越深,情感越浓,经受的折磨越多,那鬼怪便越厉害。厉鬼,已经是很高的等级了。” “你之前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出去后,我也会问你一个问题。” 青年侧着脸对席钰说。 席钰目光专注的看着他,只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跟那鸦羽扇动的频率一样。他说:“你可以多问几个。” 卫阡:“?” 席钰声音喑哑:“因为我还想请教一些别的事。” 卫阡思索片刻,说:“你请客,不好吃不算数。” 席钰勾唇轻笑,语调温柔宠溺:“好。” 两人在那边说得开心,这边锡西蹲在地上,背对众人,毫无所知的认真破案。 他摸了摸下巴,分析道:“照卫哥这么说,冯延贵的情况很符合啊。” “你们想,孩子被拐卖,做父母的肯定做梦都想找回来,再加上王妍是因流产而死,跟孩子也挂得上钩,这执念够深了吧,他死得又惨,绝对是变成厉鬼的上上选!” “你们觉得我讲得有没有……” 他转过身,然后一下子便丧失了语言能力—— 门,开了条缝。 透过那条缝隙,他只能看见无边的黑色,能湮没一切的黑色。 两秒后,他咽了咽口水,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紧得厉害。 注意到锡西停顿了许久没说话,沈昌宇移开落在卫阡和席钰身上的目光,却一下子皱起了眉头,“锡西,怎么了?” 卫阡也望了过去,见人脸色苍白,目光呆滞,立即上前握住锡西的手腕,凑近耳边,低语道:“看着我。” 锡西下意识的遵循青年的话,呆呆的转过头看他。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尤其是那双黑色的眼睛。 黑色的眼睛…… 锡西突然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指向门,大喊道:“门、门!” 卫阡抚了抚他的后背,顺着看过去,语气平静地轻声问道:“门怎么了?” 锡西抓紧他的手臂,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门,开了,门开了。” “你看错了,门是关着的。”席钰冷声道。 关着的? 锡西半信半疑的扭头看去——门严严实实的关着。 怎么可能?!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还是有些颤抖,“不会,我之前看过去的时候,门的确开着一条缝。” 卫阡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放任他抓着自己的手臂不放,“也许是厉鬼偷摸出来窥视我们,别怕,白天他的力量被削弱了很多,是不会贸然出手的。” 锡西:“知道了。” 卫阡:“那怎么还不放手?” 锡西义正言辞:“我明白,但我害怕,很害怕,非常害怕,超级无敌害怕!” 卫阡:“……那就抓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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