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笑,拍着他的肩道,“帷帽能把上半身遮的严严实实。尾巴又小又短,你夹紧一点,看不出来的。还有我给你挡着。一定叫人瞧不出!” “夫君真厉害!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的耳朵和尾巴呀?”小兔子问。 “我们的本相只能在最重要的人面前显现。你想看吗?我就怕吓着你。”小兔子把脑袋挪远了一点,细细的看着男人,男人长得这般好看,狼的样子应该也不丑的。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 “那潮雨我……我看过他的本相,是一只白色的狼,狼头。” 男人臭了脸,眯了眯眸子,“他们不算!” “那我想看看你的。”小兔子是又怕又好奇。 “好!” 须臾之间,一团黑气笼罩在男人身上,黑气散去,男人变成了一只灰白相间,体型巨大的狼。 小兔子吓得呆呆的,男人又立马变了回来,一把抱住想要逃的小兔子,“吓着了?” “有点……你以后还是这样好了。” “好,” “那个的时候,你尾巴是不是露了出来?”小兔子突然想到之前总觉得有东西在扫他的腿, 痒痒麻麻的。 “嗯,不光尾巴,耳朵也出来了。” “啊?有吗?那我没看见。” 男人刮了刮他的鼻头,“你晕了!” 小兔子先是脸红,再是耳朵红,埋进男人的胸口里就不出来了。 岁旦, 轩辕溟带着小兔子去了人间,潮风潮雨跟着。 离妖界最近的地方有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青石台阶,矮矮木房,年节将至,小镇上耍龙的,唱戏的,说书的,卖吃食的,挤得闹街走不动道,小兔子新奇的厉害,见着了就走不动道,男人没了法子,只得抱着走,小兔子就挠他。 见过世面的潮雨对此不屑一顾, “夫人这都没什么稀奇的。我给你带芙蓉糕的地,京畿,那是最热闹的最繁华的地方,雕栏玉砌,亭台楼阁,遍地黄金,被人称为仙都。那里吃的,玩的,喝的乐的。看不过来眼!去一次就不想出来了。 扬州狮子头,东坡肉,翡翠豆腐,松鼠桂鱼,还有,京塘莲藕,更是让人叫……啊!” 轩辕溟眼看着他都快要凑到小兔子的嘴巴上了,一脚给他踹了过去。 再把小兔子严严实实的搂怀里,恶声恶气道,“你是想死了是不是?” 潮雨捂着屁股,大喊冤枉,轩辕溟不想听他胡诌。“冤你个大头鬼!” 潮雨不敢再吭声。 小兔子皱着小脸问,“那有那么多好吃的,你为何每次给我带的都是那几样?” 此话一出,三个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潮雨身上,潮雨汗颜的戳戳手指,“这个……” 这个要怎么编呢? 总不能说他每次都是吃好喝,好玩好了才回来吧,而且,有的时候还会偷吃掉一半。 轩辕溟可太明白他是个什么尿性了,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啊!”他痛的弯了腰。 小兔子拉男人的衣服,“好好说呀,你怎么打人呢?” “他该,他不用替他求情。”轩辕溟拉着小兔子走了。 潮雨哭兮兮的摸着后脑勺看向潮风,“大哥……” 潮风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抱着手臂走了。 石桥底下有个瞎了眼的说书老头,说着白娘娘和许仙。小兔子停下脚步,听了一会儿。人妖之恋,在人间是少有的,在妖界也是少有的。他在族里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最后的下场无疑都是惨烈的,那最薄情的,就属那无用的书生。 “唉,别听了,不是什么好下场。那白娘娘最后被压在了雷峰塔下。许仙得道成仙了。”潮雨道。 “哦。”小兔子听不得悲欢离合,拉着男人走了。 天色渐渐昏暗,四人找了个酒楼住下,潮雨把酒楼的名菜都点了个遍,足足用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才摆得下。 潮雨热情的给三人夹着菜,“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这个这个都好吃!” “行了行了,你自己吃吧,别给我们夹。” 轩辕溟瞪他,那表情你把我做的都做了,那我坐在这干嘛?抢风头,想找死是不是?!!! 潮雨没心没肺,根本就没发觉,“哦,好!”又问潮风,“大哥,你要不要?!”他嘴巴上问着菜已经夹到人家碗里了。 “好了,你吃你自己的。” “这酒楼烤的肉比我从小厨房里偷出来的烤的还要好吃,还要嫩。蘸点胡椒面一口下去,哎呦,我的天!活着,有这么一口,做回人也值了——” 潮风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可算是明白小厨房里丢的那些肉去哪儿了。这家伙还嚷嚷着要抓贼。 搞了半天自己就是那个监守自盗的贼!!! 轩辕溟意味不明的说,“好吃你就多吃点,也不知道下回还有没有命吃了,吃吧!” “为何下回没命了?”潮雨问。 小兔子捂着嘴笑,潮风也不理他。 夜幕降临,长长的石街,火红一片,各式各样的灯笼花灯,看得人眼花缭乱。杂耍声,吆喝声,叫卖声。砍价声,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乌蓬船里,潮雨撑着船桨也不忘咬一口饼子。乌蓬船撑的摇摇晃晃的,湛黑湛蓝色的苍穹中挂着一盏弦月。青烟笼罩着寒水,朦朦胧胧。 小兔子趴在船尾,捧着荷花灯放入水中,一盏又一盏,形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灯路,男人拿着着的兔子花灯, 静静地站在小兔子的身后。 放完了,抓着他冰冰凉凉的手,搓了又搓。
第17章 猪头面具 天黑了,小兔子胆子也大了,把自己挂在男人身上。“我要抱!” 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吹灭了兔子花灯,把小兔子压在船棚上亲,亲的小兔子晕晕乎乎了才松。 抱着小兔子坐在船尾,小兔子玩着他的喉结,语气又娇又羞,“我让你抱我,不是让你亲我!” 男人笑笑的“嗯”了一声。“我这不就是在抱吗?” “嗯,也对,不是,我说不赢你,不说了!”男人巧舌如簧,小兔子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轩辕溟用妖力一点点的驱散小兔子身上的寒气,小兔子窝在他怀里,望着天上的圆月,以前也不是没看过,就从来没觉得这么好看过。 轻柔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像是一层薄薄的鲛人纱。 岸边,一对对戴着面具的男男女女,双手合十,虔诚的放着河灯。 “我也想戴面具,我不想戴这个了,连路都看不清。”小兔子说 “娘子不怕耳朵尾巴露出来吗?”男人问。 “怕,但是我想戴,哇,那个狐狸的好好看呀!我想要……” 小兔子眼巴巴的看着。 男人又怎么可能忍得下心不给他买。 “其实,要想耳朵,尾巴不露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男人勾了勾嘴角说。 小兔子以为他要亲亲,抱着他的头。从上往下。眼睛,鼻子,眉毛,嘴巴挨个亲了个遍。 这一回,换男人晕了。 尴尬的咳了两下,“还不行吗?那是不是要那样啊?”说着小兔子就去扒拉男人的衣服。 两人动静有点大,船身摇摇晃晃。 男人抓住小兔子的手,“不是。你只要牵着我不放开就好了。” “就这样?”小兔子摸了摸自己的唇。 男人侧过脸,“嗯。” “你脸怎么红了。”小兔子以为自己看错了,扑了上去。 “热的……” “这么冷还热呀?我……我给你扇风。”小兔子用手扇风,可男人的脸却越扇越红。 男人拉着小兔子坐在怀里,“你别乱动,坐好。” 小兔子觉得男人的声音好奇怪,但也没多想。 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以后我们还能来吗?要是……” 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只有他们两个,男人出门打猎,他在家里烧饭煮菜,偶尔笨手笨脚,摔破碗,弄破锅。男人先把他哄好,再去补上。 “能,只要你想来,我就带你来。” “嗯,还有母亲。” 飘飘荡荡的荷花灯,随着水流流向远方。远远看,是一簇簇流动的星河。 乌蓬船停了,男人抱起小兔子走了下去,河边男女老少还不少,小兔子抓着男人的脖子,紧紧的夹着短短的尾巴! 女的投来艳羡的目光,男的驻留观望。 “这位郎君好疼他娘子啊!” 大娘道,“那可不,我家那老头子上一次抱我还是在我进门的那一天哩!” 大爷道,“你要想抱,今晚回去我抱你个够!” 大娘道,“老不死滚一边去,不知羞!” 众人,“哈哈哈……” 小兔子轻捶男人的胸口。“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小兔子下来了,主动牵上男人的手,十指相扣。“牵着,要不然耳朵尾巴会露出来。” “好。” “面具,买面具,我,我要那个狐狸,狐狸的好好看!”小兔子拉着男人去面具摊上,拿了一个猪头面具就往男人脸上比划。 轩辕溟嫌弃的看着猪头,“我堂堂……不带这个!” 他嫌弃也没有用了,小兔子已经给他带上了。 小兔子水亮亮的眼睛,痴痴的望着他,“夫君好好看啊!” 潮雨低头,嘴都咬疼了,也没忍住,“噗……” “啊!”潮风赶在轩辕溟发火前踹了潮雨一脚。 轩辕溟双手插着腰,舌尖抵着后槽牙,“那么爱笑啊?” 潮雨捂着嘴道,“没……” 潮风低头挠头,“……” 耍火龙的队伍从四人身旁路过,三只猪带着一只小狐狸,引得人频频回头。 只是,这是三只猪,一只比一只怨气大—— 小兔子拉着男人的手追上耍火龙的队伍,潮雨摸了摸猪鼻子,郁闷的问潮风,“大哥,能不带这个吗?我好歹也是闻风丧胆的……啊!主人都不在了,你还踢我!” 潮风白了他一眼,“你一点都不冤,我才是那个冤的!” 轩辕溟回头看,两人没跟上,高声大喊,“诶!那两只笨猪,快点啊!” 凭什么就他一个人丢人现眼,要丢就大家一起丢! 火龙被放进了水里,烧的“刺啦刺啦”响,河面通红,起了阵阵青烟,龙骨架沉入河底,小镇上的人相信龙会给他们带来福气,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送火龙,龙从水里来就应该把他送回水里去。 小兔子也学着大家伙的样子,双手合十放在额头前,祷告他和男人都要平平安安的。 轩辕溟想告诉小兔子天上的神不会那么好心的。他们都是最无情无义的。可看着他这般天真浪漫的模样,又说不出残忍的话了。 夜深,愁云浓厚,小兔子逛饿了,走不动道,男人问他是要抱还是要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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