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狐疑地凑到他身后左看右看:“你的礼物呢,偷偷藏着干嘛,快拿出来我看看!” 仲琼挑眉,像是看不到弟弟的急切:“既是礼物,必是要让收礼之人第一个打开,现在拿出来算怎么回事。” 他说着,瞥了眼凤栖手里大咧咧捧着的东西。 凤栖猛地一收,但是迟了,还是被看到了。他当即不满大叫,疯狂捶着仲琼的背:“耍赖耍赖耍赖!你都看到我的了,我也要看你的,你是不是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要把我比下去!” 仲琼淡笑不语,把凤栖气得牙痒痒,二人打闹着走到南天门,发现这里意外的还挺热闹。 “你说谁是骚兔子!”雪出云瞪着眸子,一双长长的兔耳朵气得竖了起来,掐着腰忿忿盯着身前甩着手里小布袋满脸桀骜不驯的少年,少年闻言,侧过头嗤了一声:“谁理我谁就是。” “姬子涟!”雪出云气得怒吼,当即就要召唤本命法器,被煜月和宴齐拦下:“好了,今日是来给翎均庆祝生辰的,不要闹得这么难看。” 宴齐:“就是,要打改天打。” 除了这几位,旁边还站着一个神情乜视,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小稚耳。小稚耳抱着比他人还高的贺礼,迈着小短腿往前跑。 趁他们打架,做给翎均哥哥送礼的第一人! 然而稚耳打得好算盘在砰的一声碰撞下破碎,过大的贺礼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知撞到了什么,矮矮的身子被弹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贺礼被他护着,没有坏掉。 差点就坏了! 稚耳生气地抬眼,正对上仲琼冷冷俯视他的眼睛。 是不被翎均哥哥喜欢的金鸟。 “嘶。”稚耳看出他的敌意,凶狠地龇起牙。 暗流在二人间涌动,凤栖径直越过他们,跑到某只狐狸身边指指点点:“你怎么成天就知道打架。” “谁就知道打架。”姬子涟停下自己甩礼物的动作,看了眼凤栖,“你们这是去哪,不是给他过生辰吗。” “哟。”凤栖阴阳怪气,“之前是谁说不记得我哥生辰的。” 姬子涟眼神微闪,开始倒打一耙:“那肯定是你,而且我也不想来的,是他们逼我来的。” 凤栖懒得理他,走在前面带路:“行了,走吧,我哥不在这,我们一起去找他。”
第48章 迷雾境四十八 翎均不知道此刻的他其实在被很多人记挂着。 荒原的时间流速同人间一般, 那边天界众人打打闹闹往下界去的时候,荒原的天已经开始黑了。 槲栎察觉到周围光线变暗,眉头微蹙, 今日的天黑得有些早。他曾经对翎均的父亲,天帝启天颢的事迹略有耳闻, 知道他似乎是与天道有些纠葛。有传言说,天道曾在启天颢身上下过一道诅咒, 但无人知晓那诅咒是什么。 如果传言是真的, 那翎均身为启天颢最看重的长子,会不会同样受到天道的“特殊对待。” 天道…槲栎轻声念了一遍这两个字, 这个东西是公认的六界主宰,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任由天道掌握着生杀大权, 可天道究竟是什么呢。 他忽然很想升到三十三重天去看一看,看一看天道真正的样子。 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槲栎抬眼,准备看看翎均此刻状态如何, 若有不对, 他便再适时帮上一把。 可这一看,槲栎整个人便愣在原地,恐惧、惊异、担忧,各种纷杂的情绪在一瞬间如同火山喷发般于胸口炸开,几乎让他又在走火入魔的边缘游走。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前方,他视若珍宝的那只小雀消失不见了。 明明方才还在原地打坐, 周围笼罩着一层保护罩, 轰隆的雷声不断劈下,而此刻, 槲栎眼前是一片空旷的土地,四周寂静无比。没有人,没有雷声,暮色四合。槲栎在一片幽色下直愣愣盯着面前的土地,几乎快要盯出两个洞来。 他冲上前去,蹲在地上抚摸方才翎均坐过的位置,是凉的。周围的山壁上也没有被雷劈过的焦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场梦,小雀根本没有在渡劫。 怎么可能,槲栎不自诩六界第一,对自己此刻的实力也有一个基本的认知,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做到这种地步,六界里有几个人? 槲栎握紧了拳头,阵阵魔气四散开来,将周围的山峦都笼罩上了一层黑雾。 他心里浮现出几个名字,心中生出难以抑制地仇怨与恨意,但无论是谁做的,槲栎最恨的还是自己,他怎么能这么没用,这么轻易地让小雀被带走! 力量…他又一次无比地渴望力量。 槲栎自化形以来,无人旁人如何追捧谬赞,他从未有过什么称王称霸、一统六界的念头,可他现在却非常想成为六界的主宰。如果只有那样才能真正地保护小雀,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做,哪怕踩着万人血骨,背负千古骂名。 - 翎均的眸子一直没有睁开过,阖眼凝神可以让他更加专心。尽管如此,当周遭环境发生变化的时候,他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了。 翎均迅速睁眼,入目果然已经不是方才的山壁和土地,而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他被笼罩在一层浓雾里,看不清到底身处何处。 而头顶上方的天雷却始终未曾停歇,翎均只能一边抵挡,一边尝试性地放出神识去探索。然而他的神识却被一股力量挡了回来。 这力量…翎均讶然,六界所有强者他不说全部熟识,至少也都曾了解或交手,可此刻这股力量,他却从未接触过。 翎均一瞬间就猜到了力量的源头,但念头浮现的一瞬间,他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天道? 为什么,他不过普普通通一个千岁雷劫,当真如父皇所说,引得天道对他出手了吗? 翎均心里是带着狐疑的,然而这分怀疑在雷声越来越重,他的灵力却越来越滞涩的情况下一点点消磨殆尽。 翎均觉得有些可笑,已然是六界主宰的天道,竟容不下他小小一只雀鸟。 像是听到了他在想什么似的,翎均感受到那天雷劈得更加猛烈,他的灵力却愈发难以调动,四肢像是被那些厚重的雾裹挟住,让他无法动弹的同时觉得异常沉重,仿佛被巨山压着,甚至眼前开始出现阴霾幻影,快要看不清眼前景象。 明明是极度痛苦的时刻,翎均却觉得丹田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极力地挣脱桎梏想要冒出头来,像是一种力量,催促着他去做些什么。 强者,在极度的逆境中,反而会凭借着不屈的意志,迸发出非凡的潜力。 浑身是伤,却快要在伤痛中生出鲜花的雀鸟看着头顶的天轻轻笑了。 当你怕什么,原来是怕我取而代之… 翎均微微勾唇,既是如此,不如便合了你的意。 然而就在此时,迷雾中缓缓浮现出一道身影。 熟悉的声音响彻在耳畔,他闲庭信步走出,冷着眼用极其熟悉的语调和口吻质问翎均:“你可知错。”
第49章 青冈兄四十九 荒原的天已经黑透了, 寂静的山道上黑影幢幢。 按理说这里本该有些虫鸣之声驱散孤独的静默,可那些渺小到只有当全世界都安静下来后才有一丝存在感的虫子,都被不想连累任何无辜生灵的翎均殿下移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 山道上忽然出现一个人打破了这份寂静,他脚步虚浮, 青衫破烂,赤着脚走在石子路上, 脚底磨出一点点血迹。 他太虚弱了, 面色堪比此刻惨白的月光,透着几分诡异。然而就算是如此, 倘若有过路人遇到, 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只因那面容实在太过美好。可惜明珠蒙尘,这美人此刻神智看起来不太清醒,两眼空洞无神,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可笑, 可笑…”他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 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而从山道上滚落,倒在原地昏迷不醒。 青色袍袖鼓鼓囊囊动了两下,一株冥兰草从里面钻出来,凑到青衣男子的面颊前戳了戳他,叶片不停晃动。 就在此时,隐蔽的山道上又出现一个人。他身披玄色大氅, 身材颀长, 从一团黑影之中踏出。他的状态不像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淡然,玄衣人像是刚才跟谁斗过法, 受了内伤,此刻难以抑制地吐出一口血,随后抬手擦了擦嘴角,看起来对自己的伤势毫不在意。 他径直走上前,走到青衣男子身边。 冥兰草察觉到有人接近,紧张地支棱起叶片,却看到这个陌生的玄衣人颤抖着身子半跪下,爱怜又小心地将遍体鳞伤的青年抱住,用手将他被冷汗打湿的鬓发挽到耳后,俯身在青年额头上轻轻烙下一吻。 “没事了,没事了。”玄衣人轻轻开口,发出像是在哄孩子的呓语声,“我带你回家,带你去一个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没有人再会来打扰我们了…” 他缓缓抬手,黑色的魔气抹去了青年在山道上留下的一切痕迹,点点血迹消散,被压倒的草木重新复原,玄衣人抱起青年,连带着冥兰草一同转瞬间消失在原地。 山道重回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都怪你们!天都黑了!大哥肯定等急了。” 凤栖带着众人下到荒原,见入目一片黑暗,登时很是生气。 他们此刻还浮于空中没有落地,一旁抱着巨大礼物的稚耳闻言转了转眼睛,跑到前面仰起头,眼睛亮晶晶道:“凤栖哥哥,我们快到了吗,翎均哥哥在哪里呀。” 凤栖在家里是最小的,连姬子涟也比他大月份,这会遇上小稚耳,他也想拿出些许长辈的风范来,故作高深地往下指了指,落到远处一栋茅屋之上:“哝,就是那里了。你好好跟在我后面,我会带你…诶!” 然而凤栖的好哥哥还没扮演完,得到位置消息的稚耳就两眼一亮朝着那茅屋俯冲而去,动作堪称迅猛无敌,凤栖觉得自己的脸都好像被他离开的风打了一巴掌。 要做给翎均哥哥送礼的第一人! 稚耳一直记着这个使命,听到凤栖在后面大叫:“你个小混蛋你跟我抢!你给我站住!” 他吐了吐舌头:“略略略,凤栖哥哥笨蛋。” 凤栖:“.…..我要炸了。” 别人说炸只是说说,而凤栖小殿下说炸却是名副其实的开始头上冒火,两只爪子不断发射出火球攻击稚耳,二人仿佛于空中在玩什么幼稚的躲火球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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