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涟满头黑线,看向一旁的仲琼:“你就这么看着?能不能管管你弟弟。” 仲琼还在幻想着待会兄长见到他礼物时的反应,闻言回了回神,收起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返回现实,木着脸道:“管不了,兄长会骂我。” 姬子涟:“…”好像是实话,启天翎均那个偏颇的孔雀… 于是姬子涟也没管,反正是凤栖拿火球砸稚耳,不是稚耳拿角顶凤栖。 姬二少主好像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个偏心的,就这么慢悠悠跟在众人后面落地往茅屋走去。 茅屋没有点灯,姬子涟下意识看了眼天色,这么早就休息了吗,也不准备过生辰?他也不想想,怎么会没人来陪他过生辰。 姬子涟抛了下手中准备的贺礼,他可费了不少功夫,启天翎均要是不喜欢的话他就!他就…再去找个他喜欢的,哼。 然而一切设想,在稚耳和凤栖满脸疑惑失落从茅屋里走出后成了泡影。 稚耳垮着小脸问凤栖:“凤栖哥哥,你不是说翎均哥哥在这里吗?” 凤栖闷了闷,跑上前问仲琼:“老二,大哥联系你了吗?” 仲琼微微一愣:“没有。” 宴齐皱起眉头,也顾不上在意之前那事后跟翎均生出的一些微妙感,急道:“他在这无亲无故的,能去哪?!” 煜月散开神识,将整个荒原搜了一圈,旋即摇摇头:“没有感应到,他离开荒原了?” 姬子涟面色一变,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日是他千岁生辰…难不成,他的雷劫到了?” - 翎均恢复意识的时候,觉得浑身都很疼。 头尤其疼,他恍惚之间,都快要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可惜老天不会如此怜惜他,他还是想了起来,所有记忆回笼的一瞬间,翎均宁愿自己原地失忆。 他花了片刻调整呼吸,识海逐渐苏醒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丹田中的空虚。 如果说曾经他的丹田是可堪比拟汪洋大海,那么现在,就是一口干涸的沉年枯井。 翎均轻笑一声,他竟然不觉得这个结果有多么难以接受。如果他原本就是因破天取代天道这一件事而诞生的,那么现在,法力全无的他失去了利用价值,是不是可以自己主宰命运了。 他便像那割肉还母、剔骨还父的哪吒一般,将这身法力剔除,能不能摆脱那位以爱的名义操控他,以爱的责任绑架他的天帝。 翎均不想再回忆迷雾中发生的事情,他更想弄清楚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他想要睁开眼睛,却感受到一阵阻力。翎均伸手摸上面颊,摸到一条纱布。他的眼睛也受伤了吗? 翎均又想坐起身,上半身还好,可右腿却传来不适,好像被人包扎上了木板,无法轻易挪动。 腿也有事…这还的有点多… 他的动作不小,自己在这边挣扎了一会后,后背猛地被一股力道扶住。 那是一只很大的手,轻松包裹住了翎均左侧肩头。翎均身子一僵,下意识要往旁边躲,身体却被人不由分说地揽住。他如今很是虚弱,这样的力气制住他,竟然让从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翎均殿下无法动弹。 翎均感受到慌乱,他忽然发现自己如今并没有反抗别人的能力:“你是谁。” “不要动。” 来人声音很是浑厚,却是极其陌生的音调,翎均心头警铃大作,一瞬间,脑海中出现数个脱身的念头,却在此人说出下一句话之后戛然而止。 “我名青冈,是附近的猎户。”他的语调很平,带着些饱经风霜的沉稳,听起来是个成熟青年。 他应当是穿着动物皮毛做成的挡风,只挡了一半的胸膛,另一半肌肤赤. 裸着,紧贴着翎均只穿了一件单薄里衣的后背。 他贴得太紧了,紧到翎均可以轻松感受到这个名叫青冈的人那无比结实的胸肌。 “我在山下遇到你,你受了很重的伤。我把你背回来,寻大夫上了药,你不必害怕,我没有恶意。” 青冈持续说着话,看似很平静的陈述着,见他久久不答,又吞了吞口水,补了一句,提出诚恳的建议:“你现在伤的很重,最好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 “嗯。”翎均应了一声,在他给出肯定答案后,他感受到身后人的肌肉松了松,绷得没有那么紧了。 翎均神色未变,像是好奇般问道:“青冈…兄?” “嗯。”青冈挺了挺胸脯,“看年岁,我应当比你大,可以这么唤我。” “嗯。”翎均扯了扯唇角,“不知青冈兄的名字如何书写?是青山的青,山岗的岗?” 青冈微微迟疑,随后他拿起翎均的手,轻声说了句:“冒犯了。”便用那带着薄茧的手指在眼前人细嫩的掌心里一笔一画写出一个“冈”字。 “很有趣的名字。”翎均笑了笑。 青冈收回手,将翎均的手放回去,颇有些恋恋不舍,小拇指忍不住勾了他一下。翎均自然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不知贤弟如何称呼。” 贤弟…翎均勉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我名翎均,翎羽的翎,势均力敌的均。” “很好听。”青冈夸赞道。 翎均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多谢青冈兄。” 他从善如流,一口一个青冈兄叫得十分亲切。 青冈近乎贪婪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随后道:“饿了吗,我去做饭,吃完饭后,我给你换药。” “你还会做饭?”翎均微微讶异。 青冈下意识点头,随后察觉他看不见,眸子微微一沉,嗯了一声:“我一个人住,平时都是自己做饭。” “很辛苦呢。”翎均维持着标准的微笑,被中的手却是忍不住攥成了拳。 怎么办,好想一拳打过去。 “不辛苦。我去做饭了,你不要乱动,有事叫我就好。”青冈温声嘱咐着,用被子把翎均下半身盖好,拿来披风罩住他瘦削的背脊。 做完这些,青冈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带着翎均的手确认了几遍水的位置,确保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拿到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的了厨房,套上黑色围裙开始准备他和翎均的午饭。 青冈握着菜刀,看着眼前的食材,又望向窗外恬静的小院子,幸福得不可言喻。 他和小雀的二人世界,要开始了。
第50章 寻踪五十 “找到大哥了没有!” 凤栖从天上急匆匆落下, 火红的翅膀扑簌簌掉落下几片羽毛,旋即被主人飞速收起。 凤栖双脚刚落地,还没站稳, 就忙不迭问着从其他方向回来的众人。 他们方才查探不到翎均的神识,便分头去寻, 顺便探听消息。 让凤栖揪心的是,其他人的面色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一个个眉头深锁, 显然没有一个人寻到了翎均的身影。 煜月道:“我询问了附近的天界驻守,据他们所说, 从午时开始荒原最南边确实有雷声轰鸣。声音响起后, 南边众多生灵被一道神力送出, 之后约莫持续到傍晚,声音戛然而止。他们只当是天界什么上神下凡渡劫,未敢多加干涉。” 宴齐想了想:“一般来说,雷劫持续的时间不会这么短... ” “谁去了南边。”仲琼面色冷凝, 他觉得此次的事有些不寻常。 兄长从不是会随意消失让人担心的性子, 他总是把所有事都做的那么好,所有人都考虑到位。 纵然这个所有人的范畴不包括仲琼,仲琼还是对兄长有着无上尊敬与孺慕之情。他也相信兄长此刻没有出现危机性命的事端,毕竟…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吗?”凤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虽然极力忍耐,但眼睛里明显闪烁着水汽, “仲琼, 我们与大哥互有感应,如果大哥出了什么事, 我们不可能不知道,但是我什么都没感应到。你呢,你也没有吧。” 凤栖面上带着些许慌乱,他很害怕是因为他能力过弱而没有及时感应到翎均出事,提着的心在看到仲琼点头之后安稳了下来。 “我也没有。” 仲琼的嗓子有些哑,他看着面前凤栖抠着手紧张忧虑的样子,头上的呆毛都瘪了下去,一点也没有往日的神气。 他忽然意识到,面前这只小凤凰是他的弟弟,如果大哥不在,父皇甩手不问,他应当承担起做兄长的责任,安抚好自己的弟弟。 仲琼想伸出手去摸摸凤栖的头,虽然在他们之间那是个比较奇怪的举动,但他此刻还是想这么做。 可惜有一只手比他更快,姬子涟不知何时也上前来,冷白的手指划入凤栖那头火红的发丝里很是暴力地揉了揉,让那根呆毛被迫挺立,而后随意道:“臊眉耷眼的干什么,他不会有事。” 仲琼悬于空中的手慢慢收了回去,他还想在说些什么,远方传来的一声奇异鸣叫吸引了他的注意。 宴齐耳朵动了动,神色一凛:“稚耳那小鬼的叫声,独角兽一族最擅长追踪。他估计发现了什么,我们快去看看!” 稚耳所在的地方正是翎均最后消失的那条山道,他一路从翎均先前渡雷劫的山洞里追踪而来,发现气息最后在这里消失。 众人赶到时,便见一只通体银白的独角兽正在草丛里不断嗅闻。见他们过来,独角兽发出一阵白光,原地变化成一个白发少年,额上顶着根银角。 众人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皆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宴齐冷笑一声:“不装了?” 稚耳丢个白眼,懒得理他。他心里急得要死,找不到翎均哥哥,还有什么好装的。 稚耳指了指前方地面,少年音清脆响亮:“翎均哥哥的气息最后出现在这里,我闻不到之后去了哪。” 宴齐上前转了一圈:“怎么回事,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仲琼敛眸,想了想,问道:“这里还有没有别人的气息。” 稚耳微顿,随后耸了耸鼻尖,蓦地,他像是想起什么:“这里没有,只是我在之前翎均哥哥渡劫的地方,闻到了魔族的气息。气息很浓,不像是普通的魔族。” 此话一出,凤栖、姬子涟和宴齐的面色皆是一变,三人脑海中不约而同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魔尊槲栎。 - 翎均安然坐在榻上,手里捧着青冈倒给他的温水。青冈的细心让他感到讶然,听到那边传来做饭的响动,翎均很想去看看,却是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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