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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王败寇

时间:2023-12-28 22:00:38  状态:完结  作者:雁荡山

  把他当成三岁小孩了,明面上说不让人跟着就不跟着,背地里偷偷来。

  他是太了解这人,以至于所谓的揣测都可以当成底牌,过于自信了。

  “愣着干甚么,都出来啊,”霍阗喊,“被发现了还藏着掖着,凖哥是叫你们干甚么来的?护送我还是来给我收尸?”

  那是一批曾追随霍阗出生入死的将士,十年前仅凭一百轻骑击溃敌方阵营,征战杀伐前愿誓以马革裹尸,骁勇异常,而今时过境迁,论潜伏追踪,执刀枪动武,竟然一如当年。

  眼下形势倏忽翻转,大汉眼睁睁看着从树上飞落下来的陌生面孔,一张张,一个个。他的人被杀光了,而那侏儒的僵尸也被杀得所剩无几,弹尽粮绝,但在短暂的惘然过后又很快清醒过来,气急败坏:“妈 的,老子和你拼了!”语罢虎口震力,施力挥甩武器,将几根钢绳拧成交缠的一股,足有儿拳大小,击掷野林,树折枝断,隆起的土堆被打出一道深壑,宛如地裂山崩。

  他是这样想的,可不见得别人就有英勇就义的信念。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绛红官袍调马转头,居然是想趁乱开溜,汉子气急,与庚姜纠缠的同时也不忘张着张嘴厉声呵斥:“也道你是个怂包。你 妈 的姬无常!大难临头各自飞,真像你能做的事哈!格老子的老子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个撅起屁 股给人干 烂 尻 子的孬货?啊?!是不是就因为生了这副猥琐残疾的身体所以尽腆着脸干些吃软饭的事儿?所以比娼 馆里的女人还不如?啊?!你这贱——”

  那山顶洞人激骂正酣,当空疾探出一道蚕弦,行如蟒势如电,俯冲他而去。然后听见有谁骇然惨叫一声,精光掠过而黄土之中平白多了两瓣被削下来的嘴皮和些许胡髭。汉子晃神过后才突觉唇齿剧痛,用手一抹竟然触及泊泊涌出的烫热,被迫将自己的惊恐和血吞下,漏风讲话含糊不清:“我——我我的嘴——!”

  姬无常驻马转头,吝啬一般施舍性地回赠他一眼,目光冷漠,“你没有脑子不代表别人要陪你送命,这一战确实打不赢,那么为什么又要白费功夫?”他嗤笑,对于汉子的痛苦随意至极,“你的嘴这样臭,我本来是想连带将你整个头都给削下来,如今不过只是区区一张嘴,还是看在多年同僚情谊,小惩大戒罢了。”

  “至于讨赏么——”马具一扯,铁蹄开始踢踏,他要走了,“我没有,”他大笑,“你也别想有了!”语罢扬鞭,一骑追风,望尘莫及。

  霍凖的人下意识要追,被霍阗一把破伞拦住,“不必,”他说,“没有达成目的的刺客,迟早会去而复返的。”

  那头远远地传来一声唿哨,还附带了句临别赠言,“山水有相逢——!”

  霍阗扬扬下巴了然地对他们示意,“看吧?”

  一干护卫:“……”

  现在只剩下了一个。

  山顶洞人杀红了眼,抖着下巴同庚姜抗力。孤军奋战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何况已经知道结局大概率是死,可是他还是不信命,他想搏一搏。侥幸和一无所有让他开始无所畏惧,因为再惨不过一命呜呼。

  猱身而上,拎一段破碎的钢索直取对手性命。庚姜侧身避让,挽剑敛射出一道凄光,青锋锐刃与钢筋铁索硬碰硬地对撞,二人力气相当僵持不下。汉子怒瞪他,在长久的对峙中突然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剑光闪过庚姜,闪过他的脸,狭长的伤口,血在晦暗中稠似浓浆,从裂缝中充溢出来。汉子发现他的血竟然会是蓝色的,黯淡的蓝,昏沉沉的蓝,在白皙肤色的衬托下透露着诡异。

  他不是人。


第48章 脆弱

  作为仿生人的庚姜并无自主意识,他对所有人事的认知皆来自系统,这是根本概念。而追根溯源,系统储存的所有信息最早也是出于创造者之手,人为的。

  “人类是很脆弱的。”似乎在很早之前听谁这样说过,总伴随着似有若无的叹息。“情感,肉 体……高等灵长目动物会徒手造物,使用智慧,创造出一个同类的社会。会感受孤独,在众人欢乐时覆上伪装。孤独可以堆叠,累积到后来压抑的是情感,最后把生命断送刑台,毁灭的就是肉体。”

  人类是很脆弱的。谁摸了摸庚姜的头顶,往他手里放一朵花,白雏菊,浸没在一抔金辉中,照出柔光般的浅色绒毛,花瓣舞风轻颤,鲜活生动,永远向阳。“因为有孤独,所以你存在了。”

  你诞生是为陪伴,为与孤独抗衡,为保护如同这朵花一样脆弱的生命,为与人共生。

  所以庚姜过早地知道了人类的脆弱,这样智慧的种族如今却赖以兵刃刀枪博弈出一条生路,说到底不过是肉 体不堪一击,凭借他物活命,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依附关系。

  现在庚姜手中就有这样一条鲜活的性命,只不过比起当初的小雏菊实在狰狞恶心得多。他在夜视情况下给眼前的人打了层稀薄的光,刻画出扭曲的五官线条,可惜没有嘴皮了,于是被迫露出红白血齿。这样一张嘴,翕张着像一只散发腥臭的血盆,经喉管滑过烂舌喷出来一阵阵粗重闷 湿的喘气,庚姜想他也是生命,他这样断定他也是生命。

  然而庚姜把他捻在手中,不施以保护,实为杀戮。

  那朵雏菊也是攥在他手中被蹂-躏,再展开就是稀碎泞烂的模样。他是因此证实了系统的论断。

  杀掉一个人不过是践踏生命的第无数回。云翳清散,雨渐停,最后两三滴稀稀拉拉落在庚姜张裂的伤口上,糅合进血里。并不相容,冰凉雨滴如同掉入热开的油锅,一旦接触血面立马刺啦一声爆开,发出焚灭的声音。下一刻反溅于对手的脸上,带着轻微的腐蚀性,汉子只觉面目痛辣,仿佛皮肤被火烫出一个洞,他疼得呲牙咧嘴,空落落一张无唇血齿愈显骇人,下半张脸形同骷髅白骨。

  “妈 的……”痛苦的触感真实,他瞳仁缩放,恐惧变大。不知道自己以命相搏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想再一确认与庚姜对上目光,发现只有他眼中已然判定自己必死的残酷,抑制不住自己声线的颤抖,“——什么怪物!”

  人类是很脆弱的。

  他被霍凖的手下卸去一只臂膀和半截小腿,最后跌跌撞撞地摔至霍阗脚边,体力被消耗殆尽,还意识混沌地想着活命,或许这就是个最好时机,因为只要控制了霍阗就是控制了在场所有人。仍旧不死心,勉强撑起上半身,可抬头映入眼帘的即是漆黑空洞的枪口,霍阗的那柄左轮枪正指他眉心,一动不动。持枪人含笑,温柔小意,“怎么着,瞧不起坐轮椅的啊?”

  天黯沉,雨过现身半弧月,这宁静惬意没能保持一会儿,小林中突然炸出一声枪响,余韵绵长,又一次惊散了方圆几里的栖林鸟,啼鸣纷纷。

  反伏击后的现场一片狼藉。

  署丞大人再也不需要这把破伞的庇佑,索性把它扔一边去,但是扔前还是用它挡住了向他走来的庚姜。“你等等,你别过来,”霍阗很嫌弃,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块白绸子布帛,丢给他,“瞧你那点出息,打场架就弄得满身泥巴,埋汰死了,擦干净再过来。”

  庚姜接过,但是是用布帛来擦署丞大人的脸。俩人凑一块谁也别嫌弃谁,都是一样脏兮兮的花猫,“霍先生,”庚姜边动作边低声道,“……您也很脏啊。”

  “胡说八道!爷又怎么会脏?”本来想狠捏一把庚姜的脸,到地方了临手又顿住,最后只是轻轻摸摸,“你才脏,今晚不好好洗澡到时候别想上爷的床睡觉。”

  “……我其实可以站着不睡,”庚姜抬手阻止他,“伤口还没痊愈,小心碰到激生素。”

  霍阗怒目:“你敢?!”

  听起来很像老夫妻之间的私房话,霍凖的手下们站在边上僵站,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听还是不听,因为听了感觉也很埋汰耳朵。

  署丞大人早就困乏了,离开前并没有打算处理一下这场杀戮过后的满地尸体和血迹。庚大人平日在霍斋做惯了卫生清洁,如今是职业病再犯,盯着那堆零散的尸块和肢体有些愣,“真的不处理吗?”霍阗说不,抬眼懒得都抬一下,“他们主子做这档子事,是不会想被毫不相干的过路人看见的。”

  “爷这不是放跑了一个么?”他说,“等他回去通风报信,届时自然会有人过来收拾这堆烂摊子。换个角度讲,派出大批杀手却无功而返,谁想让人知道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爷可是受害者,受害者做甚么要为这个谋财害命的乌龟王八蛋考虑这么多,吃饱了撑的赶着死呢?”

  话又说回那个谋财害命的乌龟王八蛋了。庚姜道:“我们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幕后指使人究竟是谁。”

  想起汉子死前遭受如何折磨,都咬紧牙关不肯透露半个字,霍阗冷笑一声,“看来还真是养了条好狗。无妨,这次暗杀不行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卷土重来,但只要两方交涉的次数越多,他们暴露的速度就会越快。”

  一行人再上路,而今是半点家当都被糟蹋得没影,仆从都被杀光了,说的好听就是散尽家财一身轻。署丞大人觉得把霍凖的人藏在树上属实憋屈,其实私心就是想让人家下来做个白嫖劳动力。人是下来了,然而当署丞大人冲他们摊开手掌时又不明所以,“……什么?”

  “你们凖哥难道在临行前就没告诉你们,你们看护的这位爷,特别能花钱吗?”署丞大人像个臭要饭的。

  数脸茫然,然后不约而同地摇头。

  庚姜:“……他大概是忘了吧。”

  “无妨无妨,”霍阗笑眯眯地招呼起来,“来来来把私房钱都拿出来了,如今物资匮乏,现经过上级讨论后决定实行上级管理制,私有财产一律充公,特殊时期特殊管理,还望各位积极配合哈。”


第49章 呆麻雀【修】

  布城郡坐落西南边陲,目前是边境区这一块里最大的郡城。缘是边界地带,民族人种要比起京畿内居民更为纷杂,地方署可控性不大,治理起来自然举步维艰。可偏偏就是这样的鱼龙混杂的地方养出了人中龙凤,竟然一跃直奔王城龙门,可真是给布城郡长脸。

  说起来早十年还并非布城郡一家独大,从寸草不生的荒漠戈壁到最后能成为边境区的经济腹地,还全靠布城郡郡主霍阗一张写着位高权重的老厚脸皮,饶是老陛下见了也要敬重三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十年前的平叛让署丞大人威名远扬,连带着一起让布城郡这座小破城声名大噪,从此形势一路向好,才成就了如今的繁荣市象。严格意义上来说霍阗是布城郡的再生父母,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兴盛。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虽然屁都没做,但是骂个人都有望被铭刻在布城郡城头的那块功名碑上。

  此地天干旱热,到了夜里凉风飕飕又有些冷。水源是立郡之本,布城郡傍河而建,这是边境区唯一一条河,最珍贵的河水生养最娇媚的女人。布城河河岸边是最富盛名的花街,多是东方面孔,但是往前数一百年,祖宗那辈是比华夏还要再偏东些的扶桑人,扶桑女人至今仍沿袭祖宗流传下来的文化传统,温良贤淑往往更讨人喜欢。温柔乡能大赚一笔,也不是没有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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