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毅虽先前曾想过要借来一睹,但如何也没想到,秦嘉竟会把它送上门来,低了头道,“这书……给我们做什么。” 秦嘉哼了一声,“若不是你们师父求我,我纶音阁的功法又怎么会外传。” 这下连沈肆也有些疑惑了,“我们师父?” 秦嘉点点头,“不错,正是阳尘子仙长。他已然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 因为在cp也会丢一份更新上去,昨天竟然发现上一章在那边被河蟹了!我什么也没写啊救命……
第110章 壹佰壹拾 云毅的头几乎已经要低到胸口了,他如今面上通红一片,若是抬起头来被旁人看见,恐怕都能吓到人家。至于那记录了功法的书卷,好在不是以薄薄纸张做了载体,不然恐怕已经被云毅捏破了。 他实在是想不到,师父竟然连他和沈肆这般隐秘的事情都说给了旁人。 虽说凡间曾有些王朝推崇过南风,但修士中从来没把这种同性之情当做过正统。若说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先例,倒是也不能让人信服,只是恐怕人家都秘而不宣,不像他们二人,竟然是被自家的师父出卖了去。但他再一想又觉得,如果不是阳尘子坦诚相告,恐怕说破天去,秦嘉也不会来送这书简。可是……可是……云毅斜了眼睛去看沈肆,见对方也是蹙起了眉头,一脸严肃。 秦嘉言语中似有不满,“出了这种事,你们就真的打算瞒着其他所有门派?你们以为能瞒得住么!” 云毅被她说得更加心虚,但心虚之余又多了一丝不服气。他心道,“我与师弟在不在一起,最多不过是我小瑶山上的事情,怎么还牵扯上了其他门派。我又不与他们谈情说爱,又碍他们什么事情。” 秦嘉见他们二人都默不作声,只得叹了口气,缓下了语气,“算了,你们两个也已经很是不易了,有些事情,也不能都怪你们。你们师父,其实真的对你们很好。我这样说也许显得自己小气,可是你们也知晓我门中一些事情,你们手里这份功法惹出了多大的麻烦,你们也是清楚的。它在我门中宗祠供奉了近千年,若不是因为阳尘子前辈同我说了那些话,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取它出来。” 沈肆拱手道,“我与师兄自当铭记阁主的恩情。” 秦嘉挥手道,“免了。我还有一句话要叮嘱,你们若是有所违背,我定不会饶了你们二人。” 云毅和沈肆纷纷回道,“阁主请讲。” 秦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们若是要与人双修,最好是找与自己情投意合之人。若是你们只为了修为提升随意找了哪个门派的女修,那便必须要同人家讲清一切,万万不可有所欺瞒!更不可以对方为炉鼎,只求你们自己有所突破。赵惠生的事情,我不想再从你们身上看到第二次!” 云毅和沈肆全然愣在了原处。什么情投意合之人,什么哪个门派的女修……秦嘉不是说阳尘子把什么都告诉她了么,那为何秦嘉还会说出这些奇怪的话? 沈肆先反应了过来,装作并不在意,其实是试探性地开口道,“秦阁主说的我们明白。只是师父先前并未告知我们,曾向阁主你讨要过这功法,我和云毅也还是有些不明白,他老人家究竟是如何才说服了你?” 秦嘉不疑有他,冷静回道,“阳尘子前辈应当确实不曾说过。他找我的时候,大约也是刚刚做了决定。”,秦嘉叹了口气,“他本是不想让你们再做什么了。说起来,这也合该是我们此间修士一起面对的事情,都压在你们二人身上,对你们的确不大公平。但是我也有些自知之明,我这样的修为和资质,便是再给我百年时光,我也没什么飞升的可能,其他那些门派,大抵也都是那个样子。如今能依靠的,恐怕也只有你们了。” 云毅什么也听不懂,只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秦嘉言辞恳切,并不像在说什么胡话;沈肆虽蹙着眉,但好像也已经心领神会,并不曾开口质疑。云毅便知晓,这怕是什么事情,只有自己一人还被蒙在鼓里。他懂得这是什么样的时刻,什么样的场合,便也就不去插嘴了。 果然再过半晌,沈肆便回道,“我与云毅加在一起,又能如何呢……” 秦嘉笑笑,“也许不能如何,但是我们这些修士,是因为不服输,不认命,才在这不得飞升的世道里又绵延了数辈。我们大约都是不怕死的人,但我怕,我们的这股气会断。” 秦嘉的话语仿佛掷地有声,她说,“我们向那人低头了,说我们认命了,那我们才是真的死了。” 沈肆放在膝上的双手握紧了。他体内突然有什么东西躁动了起来,饱含着恨意般地大喊着,“对,不能向他低头!”。沈肆颇废了些力气,才把那些情绪压下去,只是同时他也意识到,不管他如何压制,他的魂魄中也还流淌着鬼判翟科对天君最原始的恨意。 沈肆沉默的间隙,云毅大约是听懂了些什么,于是他询问秦嘉道,“师父想让我们飞升?” 秦嘉点点头,“沈肆不必说了,他本就有仙格,他自然是可以去的。至于你,云毅,这么多年了,能在这个年纪修到元婴期的,只有你一个了。不论如何,你该试一试。” 她似乎是怕云毅还有迟疑,便继续劝道,“阳尘子仙长也说,他曾经只希望你们二人能好好过完此生,但是当他发现东海渐干时却改变了主意。凡间的灵脉早晚会一一枯竭,到时海枯、山崩、天无日月,不分寒暑……所谓的小界崩塌,并不是在某一刻,突然时间停滞,人间的一切都在那一瞬间消失,而是一场漫长的消解。你们都明白的,那意味着什么。也许让我们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过于抬高我们的身份了,就当是为了我们自己,我想也该斗上一斗。” 她拍了拍云毅搭在小桌上的手,又转头看着沈肆,轻声道,“去东海吧。阳尘子说,你们看过以后,也许会原谅他又替你们做了决定。” 秦嘉走了,留下云毅和沈肆静静坐在正厅之中。 沈肆本是希望由他来告知云毅一切的,但不想阴差阳错,还是失却了这个机会。如今他也只能无奈叹气道,“你大概也都听明白了,若是还有什么不清楚地,你便问吧,我都同你讲。” 云毅点了点头,想想似乎也没什么还不明白了。他们这小界撑不住了,并且是天君不想他们再存在了。他和沈肆双修,一起飞升,然后他们打败天君,似乎成了唯一可行的办法了。他只是还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沈肆叹息道,“也许还是因为我。若不是那时我以鬼判的身份惹出一场大战,恐怕他也不会因此忌惮其他仙尊的实力吧。” 云毅对他的说法有些不同意,“鬼判是鬼判,你是你,你不要总把你们二人混作一谈。你不过是承了他的魂魄和仙格,其他一切都与你无关。” 沈肆没有再与他就此事纠缠,他只是带了些为难般地说道,“我……其实还有一件事瞒着你们。” 他见云毅用动作示意他说下去,便艰难开口道,“我其实不曾承他的一切……” 云毅似是不大明白,目光中带了些疑惑,沈肆便继续解释道,“我不敢。也许是我新死没有多久,所以我最先恢复了意识。我害怕等所有的……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就是所有的……人吧……我怕我们所有人都恢复意识,就再轮不到我做主了。于是我就把他们尽数封住了。我其实还没有继承鬼判的一切……没有他的仙格,也没有他那样的力量。仅仅是压制住他,就耗费了我不少功力。” 沈肆似乎有些难过,更有些无措。他下意识地两手交握,搓了搓自己的指尖道,“我可能会让师父失望了。” 云毅撇了下嘴道,“我总觉得比起你,恐怕我这里更叫人担忧一些吧……那时快要修出元婴的是你又不是我,要不是师父,我现在还是个没有灵气的废人。”他说完这样泄气的话,却又抓挠了几下脖颈,“不过现在烦心这些似乎也没什么必要,我们总归还是要去试试,最后若是真的不行……那死了去见师父,也算是有个交待了。” 沈肆点了点头。他原也不是要退却的意思,只是担心会辜负了别人的期待罢了。只要云毅并不怪他,与对方终日一同修炼又哪里是什么苦差事,他过往的几十年,都对此念念不忘呢。于是沈肆便默默打量起了云毅来。与他相对而坐的这个人,面容清俊,宽肩窄腰,天青色的长衫被一根衣袋松松扎在腰间,哪怕是随意坐在那里,伸出的一双长腿也显示出他的身高。沈肆看他的时候,难免就要注意到他手中拿着的那本功法秘籍,于是便问道,“那这双修之法……” 云毅脸上一红,赶紧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沈肆面前的桌案上,好像他这样把这它送出去,这物件于他就没什么牵扯了。只是他虽然双手奉上,口中也依旧是道,“我想还是先收起来吧……秦阁主又提到东海,想来也是师父怕我们不去,嘱托她来提醒我们的。咱们先去查探一番,旁的事情……”,云毅斜睨了那书卷一眼,接着轻咳一声,挺直了要背,摆出一副大义凛然地模样,“旁的事情,都等我们回来再说。” 沈肆提那功法原也不是他好奇,只是拿不准该如何处置它,这时听了云毅的话,也觉得没必要此时着急做什么。云毅虽可能只为拖延,但他说得也很是有道理,一切都该等他们从东海回来,再做定夺。
第111章 壹佰壹拾壹 云毅和沈肆只是略作了修整便上了路。他们二人日夜御剑赶路,又沿路感应各处灵气的丰盈程度,确实也感觉到身体疲累。只是累也有累的好处,一些事顾及不上,也就不会太过伤神了。 许是这一路并没有察觉到哪里有什么太大异常,他们对情况的估计就过于乐观了,还以为东海也只是海水少了些,也许降了几尺,但横竖过不了一丈。 只是待到他们能遥遥看到东海的时候,云毅和沈肆却是有些慌了。 东海虽不是这一方小界最大的海域,但总归也是辽阔的。不然云洲岛藏于海中,便不会是什么人迹罕至之处。可是如今的东海哪里还能被称为是什么辽阔海域,海水恐怕退了足有几十丈,阳尘子原只说是近岸的海底暴露了出来,可等到云毅他们前来,看到的却是大片礁石岸滩裸露在外了。 待再靠近了一些,他们便能看到,那些石缝间原有的海草都已然枯死了,甚至连同了栖居在其间的游鱼和贝类,都已然发出了些腥臭气息。 云、沈二人先前是从另一个方向前来海市与云洲岛的,此时也不曾路过先前的那些城镇和渔村,但这一侧靠近海边的屋舍,多半都已经空了,想来其他地方也是一样。他们遇到过一户尚未搬走的渔民,询问之下才知晓,凡间如今已经起了说法,说是皇帝昏庸无道,所以上天才会降下灾劫来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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