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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怀天下

时间:2023-08-15 19:01:12  状态:完结  作者:季三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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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写越觉得,沈肆对云毅真好,决定在简介上加上大大的几个字,受 宠 攻!


第105章 壹佰零伍

  沈肆并不回答李无常的话。他其实心里明白,李无常说的是这修真界公认的道理,是他沈肆犯了那些人眼中,修炼的大忌。

  修行一事太纯粹了,纯粹到一旦一个人有了太多欲念,有了太多悲喜,就很难再把这条路走到尽头了。因为它已经纯粹到了一种枯燥的地步,越往上走,就越是日复一日的重复,月月年年的闭关。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能引起大喜大悲的事情,就都成了修士之中讳莫如深的。情欲一事如此,生死也亦然。好像只要没人提,那么这些事情便都不存在了。

  修士之间不必谈论什么感情,若真的有什么此生不愿分别的依恋,那便结成双修的道侣,彼此之间的也不叫欲望,只是修炼。

  而一旦他们远离了生育其身的血亲,就不必经历家人离世的悲伤了。至于这些修士自身,除却飞升的路径,便更有一番轮回之说来安慰他们。说着他们今生已是至纯至善,下一世便注定是极佳的命格,不需要苦恼担忧。

  只是沈肆怀疑,血亲之殇真的便是至痛么?

  如果那便是尽头了,那已然有过那种经历的自己,如今为何还会这般绝望呢……

  搞错了……从来都搞错了。

  痛苦与否并不看是不是血脉相连,而要看失去的那个人在心中是什么样的地位。

  阳尘子和云毅对沈肆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了一个他从未想到过的程度。他甚至觉得如果有一天那两人都不在了,他便也不需要再考虑什么“沈肆”与“翟科”谁才该是这魂魄的主人了。那时的一切都将对沈肆不再有任何意义,如果能失去意识,就此化归为鬼判的一部分,也许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沈肆想,大约是旁人家的师父与徒弟、师兄和师弟,从未能有过他这样的牵绊吧。所以从没有哪一位前辈,哪一部典籍说过,要疏远与周边之人的关系。那些师门相争,为了一个尊位而撕破脸的,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师父,会在他幼小的时候,笨拙地喂他饭食,给他穿衣,会一次一次把他偷懒垂下的握剑的手,握在手中、牵过头顶,会严厉但也会和蔼,时而如师如父,时而又像个忘年之友……而他的师兄,也能与他福祸相依,肝胆相照,给他少年时的懵懂与心动,给他漫长岁月里的绵绵思念……

  于是还如何能看淡呢。不仅今生会介怀,连那轮回的说法都无法再抚慰他了。因为不管如何解析,对于沈肆来说,失去的就都是永远失去了……

  沈肆与李无常,也许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他们经历不同,恐怕终究不能相互理解了。

  李无常不解,但他从沈肆的表情中,却也能看出他的伤怀。 他虽不是个滥好人,但人家求到他帮忙,他好像也没算出什么,便索性安抚他一二。他既是个能掐会算的,头脑自然就是聪明的,稍一推测就明白,沈肆定是怕自己会害到他师兄,才会说出这些话。其余的事情他或许不懂,但命格一事他总归还是能说上几句的。

  李无常便拍拍沈肆的肩道,“我先前说,我很少去算旁人的事,你可知道为何?”

  沈肆无心与他闲谈,轻声道,“无常兄,有什么话我们还是改日在叙吧,我眼下实在没什么心情。”他说着便要起身,却被李无常拽着衣袖不让他动作。

  李无常索性盘腿坐在了地上,“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不去算别人,是因为我也会怕算出来的结果不如我意。若是我喜欢的人注定短命,我恨的人却长命百岁,你说是不是件气死人的事情?我从前也觉得这事不公平,怎么命格就有高低贵贱,寿数就长短有别。人一落地就什么都注定了,这一辈子不管是杀人如麻还是救人无数,一切的结算都要等待来世,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现世之报,你说这是不是太讽刺了。”

  李无常见沈肆还是没什么反应,倒也不觉得只自己自言自语有什么尴尬,只是继续道,“我便翻了许多书,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在当世改命的法子。我倒是也真的找到过一些,只是代价都太大了。”他看到沈肆终于抬起眼睛看向了自己,便知道这话题终于让对方感了兴趣,于是他戳戳沈肆,“你先给我这儿拢个结界,寻常的雷劈不开的那种。”

  等到身边那细密的灰线织成的结界终于在他二人头顶收拢之后,李无常才接着说道,“好比你想要帮一人把命改好,那就得把自己的功德福气都送给人家,但同样的,你自己的积攒也就没了;至于是你想让谁短命,那最简单的也就是背上些罪孽,雇凶或是亲手把那人杀了就是……总之不论是改好还是改坏,都得是谁有意为之,这天下的规矩,就是不会有谁只要挨旁人近了,人家就会倒霉。别的事儿我不敢同你保证,但是只这一点,你是可以信我的。”

  沈肆觉得自己好像终于多了一丝气力,可是他依旧不能将自己扛在身上的罪责都卸下。虽然并不是他的命格克人,但世间人事总归是相互联系的,是他这里选错了道路,才会有后人需要弥补。他想天命不会精准到一时一刻,也许他只规定着一个模糊的数字,大约是某年某月,谁会一命呜呼。可他到底是因为不小心跌跤而死,还是与人打斗时刀剑无眼,恐怕不会有什么限制。于是阳尘子的死终究要与他沈肆有关,未来的云毅也必然是如此。

  人一旦想要自责,那么就无处不是理由了。

  李无常接着说了一句,“你那师兄命里有人相助。”却不想这话还有后半句没说,便有一线雷光落在了他们头顶的结界上。李无常先前就不明白,自己的话到底哪一句惹恼了天上人,才会有天雷落地,避免他泄露什么天机。他出于谨慎让沈肆布设了结界,但先前提及改命一时却平安无事,直到他再谈云毅之时才又落了下来。李无常惊讶的同时,嗅出这其中的一丝不同寻常。但他终究也想不明白,一个寻常修士有什么值得天道或是天君忌惮的,于是只能当做是改命之人不可多言。他不想给自己惹上什么事端,便只能拍拍沈肆的手,说了一句,“你也多照顾他就是了。”

  沈肆依旧还是以苦笑了回应了李无常对他的安慰。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李无常所说的那个为云毅改命的人就是师父阳尘子,因此也不觉得这是什么能让他放下心来的事情。至于他自己的情绪,此刻倒是趋近平缓了。能找的人都找过了,能问的事情也都问了。发觉自己再不能做什么的时候,沈肆即便还觉得低落压抑,但也只能咬牙向前。他的个性如此,人总是绷得紧紧得,好像是自己和自己较劲,连脆弱和崩溃的机会都不想给自己。

  他从怀中掏出了些碎银递给李无常,当是要赔他的屋子了。但李无常却是笑着摆了摆手,沈肆正想再劝他收下,却听他说了一句,“不够。”

  李无常无奈道,“这雷连着落了两次,我实在是怕还会有下一次。你多给些,我打算搬家了。”

  沈肆点点头,换了张银票给他。李无常笑着接了过去。

  李姜氏这时出来张罗他们用饭,但沈肆即没有心情也没有胃口,只推说自己还有事情,便离开了。

  他只觉得这个冬日太冷了,哪里都找寻不到人间的温度。而他如此思念渴望着去让云毅来暖他,却也只能回到冰窖一样的无常夜。

  三日。沈肆无时无刻不在盯着院中计时的日晷,着那道影子伸长缩短。他头上好像悬着砍头的刀斧,让他时而觉得索性砍下来,给他一个痛快;时而又想着,再多缓上几日吧,至少让云毅能再快乐些时候。

  最终只得了那三日。

  他是在夜间听到了有手下通传,说是无常夜的堂口来了一个姓云的,点名说是要见他。那时已是深夜了,但沈肆听完那一句禀告,就打开了门,让那传讯的魔修引他去见。他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般,并不曾更换衣服,全身立整,连宝剑都已经佩在了腰侧。

  那手下当他是与人约在了这三更半夜,但沈肆自己却知晓,是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那把砍头斧终于要下落了……

  云毅就站在院外,沈肆靠近的时候,他正在用手掸着身上的泥土。似乎他用的力道太大了些,手指抹过去,那些土渍就扩散了开来,反而把衣服弄得更脏了,气得云毅直跺脚。他本是不打算动用灵气的,这时候也只好用灵气将那些泥泞中的水气驱干,再把干土震落。

  沈肆只是站在院中看着,也并不上前,直到云毅抬起头来看到了他。云毅的眼上没有了那条束带,于是这黑夜中,便能看到那一双晶亮的眸子。他在笑着,语气中带着些开心的意味,口中喊着,“阿肆!”

  只是沈肆无法这般回应他了。他弯起了嘴角,可是眼中的热泪也淌了下来……


第106章 壹佰零陆

  云毅什么也不知道。他看着沈肆落泪,只当是他见自己来了喜极而泣的,便继续笑着说,“你怎么刚一见面就哭了,真的就这么想我么!”他向着沈肆走过来,张开双手抱了沈肆一下,在他耳旁小声说,“其实我也很想你,要不是这里有旁人在,说不准我也已经哭鼻子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想着要松开沈肆了,毕竟他此次来,也不止是要与沈肆叙情,而是还有旁的事要告诉他。只是他想要放手了,沈肆却是反过来牢牢抱住了他,让两人之间不能有一点空隙。云毅微微有些尴尬,轻声对沈肆道,“你这手下还在呢。”

  沈肆并不回他,只是把他搂得更紧。

  云毅无法,也只能随他去了。倒是那个魔修识些眼色,看他们如此亲密,便转身进了房间,只留他们二人在院子里了。

  云毅的借口没了,但两个人这样抱的久了,他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便轻轻推了下沈肆道,“好了好了,抱也抱过了,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呢。”

  沈肆并不松手,声音从云毅肩侧闷闷地传来,“什么事情。”

  “师父说,东海的水好像少了很多,许多近岸的地方都露出了海底来。他说让我们赶紧去看看,有什么异常就处理一下,也不必回门中知会他了。”

  沈肆的声音依旧是闷的,“是么。”

  “对呀,我们先前不是同师父说了海市和云洲岛的事,那之后师父一直都留意着东海灵脉呢。他说如今连海水好像都要干了,一定是有什么大事了。说不准我们这小界都要收连累呢!”

  “师兄的眼睛是不是可以看见了?”

  云毅稍稍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沈肆竟然全然没有理会他先前说的事情,而是把话语转到了他身上。不过他想着沈肆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他身上的变化,自然是十分重视自己,于是带了些雀跃地说道,“是呀!真是稀奇。我听师父说的那么严重,立刻就想要来寻你。这夜里可是找不到马车,我想着御剑到空中应当也不会有什么障碍,便是看不见也不打紧。谁知道真就有棵树长了恁高,被我撞了个正着。你看我身上这些泥,还有这衣服破处,都是那时跌的。不过我掉下来的时候,那条蒙眼睛的布带散了,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能看见了。你说是不是很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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