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的死……”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是孟行。” “是我管人不当,若沈公子要我死,我也绝无怨言!” 叶宥宸看着面前的人,他知道段玺心不坏,他和夏景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夏景在何易逼宫时为了保护自己死了,段玺亲眼看着夏景倒在他面前。 “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论是沈棠还是予凉。 想来小谨和祁含应该离开了,他还要再联系他们,重新计划,当时沈念卿为他们吸引了大部分的军力,他们才有机会直接冲到宫前。 可怎知这军中有何易的人呢,何易现在的势力比他想象的更要大。 叶宥宸看着窗外,今夜是除夕,沈棠现在应当是在守岁吧…… 新年快乐,沈棠…… “新年快乐!” 阿余带着府里的人给沈棠拜年,沈棠给了每个人压岁钱,当然,包括苏殷。 “我也有?” “拿着,这段时间多谢你了。” 苏殷笑着接下了。 “我知道,你是江湖中人,不屑于掺杂朝廷这些权势纠纷。” “所以,你就跟楚大夫在军中照顾士兵,不要去前线了。” 苏殷倒是没想到沈棠会安排的这么详细,他记得当时殿下对他说什么来着? 什么也不懂,就是一张白纸,多教着他些。 但他知道,这些都不是他教的。 沈念卿去世前,沈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但自从沈念卿去世后,沈棠仿佛换了一个一般,懂得运筹帷幄,懂得利用,懂得恨。 “你这么相信我吗?” 沈棠抬眸看向他,眼里是坚定的相信。 “相信。你若想害我,我也不会活到现在。”他转着手里的白瓷杯,“我知道,秦远客看似热心助我,实则教给我的都是一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他替秦安羽向君上求亲,不过也是想利用秦安羽罢了。” “哥哥虽不在了,但沈家的威名依然在,秦沈两家结亲,秦远客端的不过是借此来让秦家站起来。” 沈棠自顾自的说着,感觉到来自身旁的视线,皱眉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苏殷笑笑:“我就是觉得,你还好像长大了很多。” 沈棠不由哂笑。 “自从岚枫之事后,哥哥便是对我宠溺有加,有求必应,什么都可以不懂,什么都可以不会,人情世故,人间百态,我都可以充耳不闻,让哥哥费了许多心。”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该成长,我该长大的,这样哥哥也不会那么挂念着我。” 沈棠仰头将杯中剩下的酒喝下。 “谢谢你。” “?” “谢谢你相信我。” 苏殷也顺着沈棠的视线望向窗外,外面的烟花还在放,将夜色衬得更加浓郁。 不知道殿下那边怎么样了。 叶宥宸只吩咐他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沈棠,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新年也就几天的时间,沈棠也象征性地去秦府拜了年。 “知寒哥哥,这是平安符,给你。”秦安羽将一个手里的东西递给沈棠,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安”字。 “这是我自己绣的,”她指着上面的字,“‘安’是我名字里的安,也是平安的‘安’。”说完小姑娘就红了脸。 沈棠笑了,有人把他放在心上的感觉真的很好。 “有心了,谢谢。” “知寒哥哥,我会去花涣找你的。” “不行!” 花涣是什么地方,怎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去。 秦安羽显然是被沈棠的语气吓到了,在她眼里,沈棠都是温润如玉的形象,从未对她如此说过话。 “知寒哥哥……” 沈棠也知道自己或许吓到她,温言道:“花涣不是你能来的地方,那里很危险,每时每刻都有人牺牲,乖乖带在京城,照顾好自己。” 小姑娘低着头不说话,良久才默默地点了头。
其实年后也没有什么事,沈棠除了日常练武以外,就开始收拾自己需要的行装。 出征当日,沈棠铠甲戎装,跨在马上,身边是苏殷和秦远客。 阿余也带着沈府的侍从来城门口为沈棠送行。 江鹤阳没有来,或许自己现在副样子会让他想起哥哥吧。 沈棠最后瞥了一眼京城,然后收回视线。 风将战旗吹得猎猎作响,整齐划一的军队在听他号令。 “出发!” 浩浩荡荡的军队跟随着他,前往南阳需要他们的地方。 一路上颠簸,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夜晚一次一次的降临,每到晚上休息时,沈棠总是习惯性的抬头看着天上,有时是繁星点点,有时是婵娟独挂,而今日,什么都没有,厚厚的云层压下来,让他莫名的心情不好。 一只碗递到他眼前。 “给。” 沈棠顺着递过来的碗的那只手向上看,冒起的热气氤氲了苏殷的面容。 “今日是上元节,”他也抬头看了看乌压压的天,“没有星星月亮真是可惜了。” 沈棠接过他递过来的碗,里面躺着几个圆滚滚的汤圆。 “汤圆?哪来的?” “临走前阿余让我拿着的,封装的很严实,也没有坏,尝尝。” 沈棠歪头越过苏殷看向聚在一起休息的战士们,他们每人也都碰着一个碗,笑嘻嘻的品尝着碗里的甘甜。 “放心好了,带的够多,虽说分到的不多,但每个人也都能吃到一两个。” “谢谢。” “谢什么。”苏殷在他身边并排坐下。“我看你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怎么了?” 沈棠沉默的吃了一个汤圆,甜腻的口感在嘴里炸裂开来。 “我在想,我到底有没有能力承担哥哥的担子。” “你是害怕了吗?” 沈棠摇头:“不是害怕,是担心,我怕我做不好,怕他们会因为我丢了性命怕--” “好了。”沈棠还未说完,苏殷便出声打断了他,“战争总会有牺牲,既已走到这一步,就不该考虑这么多,而是应该考虑怎样让更多的人臣服于你。” “我们这次带去花涣的兵多数都是秦远客的兵,再加上花涣那里留下的也都是沈将军的兵,与你来说,这两股兵力,没有一股是属于你沈棠的。” “所以啊,想办法让他们成为你的后盾。” “而且,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苏殷说的道理他都懂,只是他太胆小了,他不敢将那么多人的性命握在自己手里。 这时秦远客也走了过来。 “我们已经走了五天了,若是速度快的话,再走两天差不多就到花涣了。” “好。”沈棠站起身来,将碗递给苏殷,“今晚先好好休息,明日天一亮就加紧赶路!” “是!” 楚将暮也早听说这次来花涣的是沈棠,他估摸好时日,便让方清日日去防口守着。 楚将暮现在迫切的希望赶紧来个人把那个副将的令牌赶紧拿走,在自己手里跟个烫手的山芋一般。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楚将暮也忙的脱不开身。 与段玺的一战,将士们受创不轻,尽管他来的不是很及时,但至少那些伤对他这个神医来说不算什么,但问题就是,一些士兵的伤他就是医不好。 受伤,溃烂,扩散。 他用尽办法,甚至以毒攻毒都无济于事。 看着那些受伤的士兵痛苦却无能为力,他甚至怀疑自己所学所会的东西是否有用。 ----
第66章 请务必保护好自己
经过两天的行程,沈棠一行人终于到了花涣,方清直接带着沈棠去找了楚将暮。 “沈公子!不对不对,现在应该叫沈将军了吧。”楚将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无妨,称呼而已。” 楚将暮将当初江鹤阳给他的副将令牌还给沈棠。 “这是当时江二少给我的,现在该给真正的副将了。” “你在这里怎么样?江二少也真放心让你一个人待在军队里。” “我在这里挺好的,没有人欺负我。” 好吧,其实他隐藏了刚开始时他拿着副将令牌,那些士兵对他的敌意,故意给他使绊子。 什么在他被窝里放虫子,故意倒掉他采来的草药诸如此类的很多事,不过碍于他大夫的身份他们也不敢真的对他怎么样。 就在第不知道多少次他采的草药被丢掉后,他也忍无可忍了。 带头的是谁,不用猜也知道。 当楚将暮走到他们面前时,他们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他的糗事。 “杨纯。” 那人闻言抬头看向楚将暮。 没错就是曾被江鹤阳关了七天的杨纯。 虽然他知道自己能力渣,但看到楚将暮拿了副将的令牌,还是忍不住的腹议他。 然后在其他人的撺掇下,他成了别人借的刀,来针对楚将暮。 “叫我做什么?” “你几次三番的刁难我,不就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吗?”楚将暮和颜悦色,“我事先说明一点,这个令牌不是我想拿的,是你们江副将给我的,我在这里也不是向你们炫耀的,我是来给你们疗伤的。” “如果你质疑我的能力,那我也没有办法。”楚将暮的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用手拍了拍杨纯的肩膀。 “喂!你干什么!” 楚将暮拍了他的肩膀,力气也不大,但肩膀处传来的刺痛如同千万只虫子在啃食。 楚将暮本来也不想这样,但为了自己的生命和那些受伤的人的生命,不能再让他们糟蹋那些草药了,再说,有很多草药都很稀有,很值钱的! 那被楚将暮碰过的肩膀迅速变成了黑紫色,骇人得很。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要让我爹杀了你!” 楚将暮看了一眼,丝毫不在意的转头走了。 “喂!” 唉。楚将暮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救死扶伤的事干多了,都忘了自己是制毒为生的了。 杨纯一喊,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这边,心中几乎也了然发生了什么。 这毒看起来吓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害人之处。 后来杨纯一直嚎着自己要死了,还是方清受不了,给他送去了解药,说是解药,实则也不是,因为根本不需要解药,只过几天就能自然消下去。 送解药这个幌子只是为了挫挫杨纯罢了。 沈棠出来后,方清便来告诉说大家都在等他。 沈棠来时发现秦远客已经到了。 台下的人看小丑似的看着他,有鄙夷,有嗤笑,独独没有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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