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 沈棠幽幽的闭了嘴,他不理解也难怪,他就像是在围栏里被保护的很好的花,他不知道外面有垂怜花朵娇艳的坏人,不知道有想采摘后据为己有的有心之人,他只知道空有的正义。 桃夭把一脸不开心的沈棠拉在身旁,对村长道:“村长,您继续说。” 村长叹了口气:“平兆从前些日子就开始死人,死得还都是年轻人,那些死的人在前一天都会收到一张符纸,收到之后,必死无疑!” “符纸?什么样的符纸?” 村长拄着拐杖,从屋里拿出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画了不知道什么符。 桃夭接过符纸,仔细端详了一番,确实跟他放的那张符很像,只不过桃夭的那张略显潦草,是桃夭自己画的。 他听到那些人的对话,再加上亲眼见了尸体,这不由得让他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关于符咒八卦的书。 “收到符纸的都会死?”沈棠从桃夭旁边撇了眼那鬼画符似的符纸。 村长点点头。 “那有没有什么规律可寻?比如每五天或者三天就会有人收到符纸,或者他们都曾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沈棠心道,总不能无迹可寻吧,如若真的没有规律,那不就如同头上悬着一把刀,整日担惊受怕,生怕什么时候就轮到了自己。 村长怔了怔,摇了摇头。 “那村长可知山上有处院子,周边种着桃树,那院子可有人住?” 村长浑浊的双眼瞬间瞪大了,扶着拐杖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没……没人住,没人住!” 桃夭并未揭穿村长,那房子肯定是有人住,这一点是错不了的,但至于村长为什么隐瞒,还待考究。 桃夭笑着,那副伪善的面皮似乎跟他融为了一体:“那就不再打扰您了,告辞。” 村长站在院子里看着二人离开,一动不动,良久才握紧了手里的拐杖,慢悠悠的阖了门。
“你不是说山上那房子是有人住的吗?为什么村长要说没人住?” 桃夭看着山上的葱绿,握紧了手里的那张符纸:“他肯定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夜明星稀,沈念卿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待明月高悬,才模模糊糊有了些许睡意,睡意不深,模糊中好似又听到了那“咔哒咔哒”的声响,他一下就清醒了,江鹤阳的手还搭在他的腰间,睡得很熟。 他轻手轻脚的拿开江鹤阳的的手,拿着外衫就出去了。 他打开一条门缝瞧着外面的情景,一个迎亲队伍浩浩荡荡,为首的男子胸前绑了红绸花,后面有个四人抬得轿子,红如滴血,风吹起轿子的帘子,里面空荡荡,很显然是去接亲。 待沈念卿仔细看才发现,那群迎亲队伍里,除了为首的新郎是人以外,其他的都是纸人! 等迎亲的队伍走远了,沈念卿才悄悄跟上。 迎亲队伍一路走着,到了山腰的院子,院子旁还种着几株桃树。 看来这就是江鹤阳说的地方了。沈念卿远远的看着。 队伍停在了院子外,新郎独自上前叩了门,“吱呀”是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开门的是一女子,穿着红色吉服,头上盖着凤凰栖梧桐的盖头,男子伸手扶她,女子把手搭在男子手上。 似乎没有什么不寻常,沈念卿心念道,也许平兆的习俗便是晚上迎亲也说不定。 只不过,随着新娘的走动,发出来跟纸人一样的“咔哒咔哒”声,沈念卿眯着眼,试图看出那个新娘到底是不是人。 新郎扶着新娘到了轿子前,新娘伸手提有些长的红裳,离得近了才看清,那新娘的手并不是手,而是用竹竿和稻草扎起来的。 沈念卿想再凑上去去,却不料踩了什么,发出些微响声。 新娘好似听到了什么,朝那方向微微侧头,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沈念卿瞬间不敢动了。 好在新娘并没有在意,上了花轿,迎亲队伍又浩浩荡荡的原路返回,沈念卿刚想跟上,便听到身后有“咔哒咔哒”的响声,他猛然回头! 两个纸人赫然出现在他身后。 并不是新娘没有在意,而是它早就发现了他。 两个纸人掠起冲向沈念卿,胳膊上裸露的竹竿泛着青绿。 除了新娘以外,其他的纸人扎的都并不仔细,没有扎手脚,而是直接露出用来做胳膊和腿的竹竿。 沈念卿向后躲避着,他没有带佩剑,赤手空拳风险太大,先以躲避为主。 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沈念卿只觉自己好像进了一片竹林,风吹动着竹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沈念卿觉得身后好像被什么碰了一下,只当是不小心被竹子划到了,没有在意。 前面有一根已经枯死的竹子,沈念卿三步并两步的掠过去,拾起那根枯竹,转身格挡。 然而身后空空如也。 明月悬在空中,竹影驳驳,簌簌的风吹竹叶声清晰的撩拨着沈念卿的听觉。 风似乎带动着不远处的声响向他诉说,沈念卿猛然转身挡住了纸人的进攻,他竹竿一转,挥开面前的纸人来格挡另一个纸人的攻势。 沈念卿的身体已然不如从前般好,只是这样格挡防御,就消耗了他大半力气。 那两个纸人不知疲倦般带着“咔哒咔哒”声进攻,沈念卿握紧竹竿,试图让自己挥起来更有力。 竹竿带着凌厉的声响划破夜空,却生生被一纸人挡住,另一纸人从侧方直直向他冲来,他用另一只手格挡,却被纸人的一只竹竿手制住,另一只竹竿手朝他肩膀狠刺下来! 鲜血殷红了白色的衣衫,沈念卿靠在树上,一手挥动竹竿,把那纸人抡远,另一只手握住刺在自己肩膀里的那竹竿手,调整了手里的竹竿,一下把那纸人的头挥下来,纸人瞬间没了生气。 沈念卿狠了狠心,把刺进自己身体里的竹竿拔出来,鲜血淋漓了苍白的手掌。 沈念卿顺着树坐下来,还有一个纸人,现在还不知道那纸人去哪了,粗糙的树皮把身后背上的东西摩擦下来,落到了地上。 沈念卿看着那张黄纸,上面画着看不懂的符号,应当是张符纸。 这时,“咔哒咔哒”的声音又从某处响起。 沈念卿警觉的想旁边闪去,那纸人直直冲向地上的符纸,硬生生把自己撞了个稀巴烂。 “……” 这波操作沈念卿都看懵了,这怎么自己给自己弄“死”了? 沈念卿过去看,纸人的脑袋直接被撞掉了,看来做工也不怎么结实,但最重要的是,那纸人是直冲冲的撞在了地上,而那个位置,正是那张符纸的位置。 符纸?难不成那纸人只认符纸? 沈念卿的肩头刺痛,拿着那张符纸下了山。 远远的就看到了自己跟江鹤阳的房里亮起了融融暖光,想必江鹤阳应当是发现自己溜出去了,不过没出来找他,倒是显得不像他了。 鲜血糊了满衣,也糊了满手,沈念卿看了看自己这个样子,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才轻悄悄走进房里。 行月见到又该紧张他了…… 虽是这样想着,但心里还是暖暖的、涨涨的,像是要溢出来似的。 沈念卿刚推开门,还没看清眼前的情况,就被一股力量拽了进去。 “你去哪了!?” 天旋地转之间,沈念卿就被囿于江鹤阳双臂与门之间。 江鹤阳半夜醒了,一摸身旁,冰凉一片,他瞬间就清醒了,翻身下床,一看沈念卿的衣服也都没有了,看来应该是沈念卿自己离开的。 他担心他,想去找他,但他知道,沈念卿既然没有特意叫醒自己,也没有叫着桃夭沈棠,那应当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他在房里踱来踱去,比任何时候都想要看到沈念卿出现在他面前。 江鹤阳的目光落到沈念卿身上,见那白衣上半身已被浸红了大半,满腔的怒火顿时发不出来,全变为了担心与紧张:“伤哪了?我看看!” “肩膀,没事……” “没事!?” 江鹤阳还没说完,就被沈念卿捂住了嘴:“小点声!” 江鹤阳抓住捂着自己的手,把他拉到床边坐下:“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没事,不重。” 江鹤阳怎么可能相信他说的话,小心翼翼帮沈念卿把衣服脱下,血肉黏连着衣料,脱起来有些费劲,沈念卿一声不吭,伸手一下把黏连的衣料撕拽下来。 不过只是漏了一句闷哼。 “轻点轻点!”江鹤阳紧张得不行,如同沈念卿撕的是他的一样。 “……没事。” 没事? 看着他被疼得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江鹤阳就知道,他说的没事,根本不可信! ----
第44章 怪瘆人的
鲜血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刺眼。 伤得很重,伤口撕扯得也厉害。 江鹤阳拿了药,并没有急着给沈念卿涂抹,而是拉起沈念卿的手,一脸认真的对面前的男人道:“念卿,不要总说没事了,你可以跟我叫痛,也可以让我轻点,但是……别总说没事……” 沈念卿不习惯说痛,好似这样做了,就成跟别人示弱似的,他是强者,是别人的依附,而不是依附别人…… 沈念卿点点头:“知道了。” 江鹤阳这才打开药瓶的塞子,为沈念卿上药,伤口深且重,而药物又有些刺激作用,肯定是疼的。 沈念卿把头撇到一旁,紧抿着唇,眉头都快拧成八字了,却还是不肯说。 江鹤阳了解他,即使是这样答应了,他也不会喊疼。 “疼吗?” 沈念卿闭着眼,刚想摇头,又转而想起江鹤阳的话,含糊不清的从嘴里露出个:“嗯……” 接着,脸上就触上了温热:“你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温柔的话语飘进了沈念卿的耳朵里,从前的江鹤阳总是带着少年气,温柔似乎与他从不沾边,他从来都是满腔的热血,热腾腾的像个太阳。 但自从知道沈念卿所中之毒无药可解之后,对沈念卿事事相依,敛了性子里的冲动,对沈念卿关怀入微。 为沈念卿上好药,包扎好,天还没有亮,他扶沈念卿躺下,自己躺在他旁边,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躺着。 好像这样就能满足一个贪心的人所有的渴望。 夜渐渐凉了,沈念卿许是今晚太累了,模模糊糊中便睡着了。 当意识再次回笼时,便只剩了他在床上。 沈念卿撑起身,想要看看江鹤阳去哪儿了,结果牵动了肩上的伤,疼痛才让他想起他昨晚受伤了。 江鹤阳推开门,把手里端的粥放下:“怎么醒这么早?不再睡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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