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卿笑着看着沈棠,满眼温情,但不知为什么,沈棠还看出了一点点……一点点悲伤…… 为什么哥哥会……悲伤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棠手里捏着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才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赶紧吃吧,吃完回府,等晚上再出来看看。”桃夭吃了几口,味道倒是不错,就是这颜色看着让人有些胃口不好。 “桃夭说的对,回去补补觉,待晚上再出来玩。” 沈棠托着腮,不情不愿道:“好吧。” 沈棠虽然嘴里不情不愿的,回了府,就没有比他睡得更沉更香的。 回了房,倒在榻上就睡。昨晚太兴奋,一晚上睡的都不好,时不时就探出头向窗外看天明没明,最后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又实在按捺不住,起身洗漱好了,就兴致高涨的去敲桃夭的房门。 敲了一会儿,房内还是没有回音,紧接着,一个什么东西砸在房门上发出一声巨响,着实把沈棠吓了一跳。 沈棠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肯定是桃夭没睡醒,闲自己吵到他了,不过,他沈知寒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愈敲愈起劲。 沈棠一边带劲的敲着,一边喊:“桃夭!桃夭?起了没?!” 沈棠卖力的不间断的敲着,门猛然间被打开,沈棠一下子敲空了,身体由于惯性向房内栽。 救命救命救命! 沈棠闭着眼不管不顾的乱抓,好不容易在落地之前抓住了个东西才堪堪稳住身形,避免了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松手!”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些许愠气,还有些许刚刚起床的慵懒。 沈棠抬头看,自己的手把桃夭腰间的绑带扯得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 看起来好像挺滑的。这是沈棠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 等等!沈棠感觉打消自己脑袋里这个可怕的念头。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那个,我给你弄好,给你弄好,别生气……”边说着边把被他扯散的衣服拽回原处,手指若有若无的碰到皮肤,许是被冷气舔舐太久,有些凉,沈棠耳尖瞬间充血,红了个彻底,他低头给桃夭绑腰间的带子,手却变得不利索了,总是拽不住。 桃夭看着面前这个耳尖充血,笨拙的给自己系着绑带的人,不仅心情大好,睡觉被打扰的压抑也一扫而空,不禁调侃道:“你行不行啊?不然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故意在沈棠耳边低语,本就不利索的手变得更笨拙了,索性把绑带往桃夭手里一塞,自暴自弃道:“你……你自己来吧!” 桃夭看着这个像是被逗急眼的兔子,骄傲又可怜,自己随意绑了绑,便一把把沈棠拽进了屋里。 猛然被拽了一把,沈棠被吓了一跳,一脸警惕道:“你干嘛!?” “外面冷,”桃夭收拾着穿衣,转头挑挑眉,“你不冷吗?” 那一眼,魅惑极了,桃花眼里的戏谑藏不住,轻佻又妩媚。沈棠不忍再看,再看下去怕自己就要陷进去了,他略显慌乱的扭过头去不看:“我……我才不冷!” ----
第37章 我要在这睡
桃夭穿好衣服,又随意理了理墨发,那墨色如瀑倾泻而下,又在葱白的指尖打转,指尖半拢着墨发,正准备摸起放在桌子上的发簪,一支檀色配着荷花白的发簪就递在了眼前。 这是之前他们在岚枫的时候,沈棠说适合他的那支,本以为沈棠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还真买了。 “用这个,我给你束。”沈棠绕道桃夭身后,从他手里顺过桃木梳子,给他缓缓的梳顺,而后又拿着簪子带着头发一扭,便绾好了。 “弄得不错。” 沈棠得了句夸奖后,两人又轻手轻脚的去了江鹤阳的院子,沈棠先去敲了沈念卿的门,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房里传来慵懒的应声,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穿衣下床的声音。 沈念卿刚打开门,就迎了沈棠一声脆生生的:“哥!” 沈念卿把两人让进门:“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哥,我发现,我们都到沅湘这么多天,还没出去玩玩呢,让江二少带我们出去逛逛,玩不尽兴就不回来!” 沈念卿笑着点了点沈棠的鼻子:“你啊!好,你们先去前厅等我吧,我叫着他一块过去。” “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桃夭拎着衣领往门外走:“赶紧走吧!”出门前转头对沈念卿露出了一个令后者感到莫名其妙的笑容,而后拎着沈棠出去了。 门被轻轻的阖上,像是怕惊了什么人似的。 沈念卿的思绪才被拉回,他走到床边,床幔投下,可朦胧瞧见里面还有一人。 床上的人不知醒没醒,唇间不自觉的念着他的名字。 沈念卿一把掀开床幔,见床上的人睡眼朦胧,那人一见到他伸手就往他身上抱。 沈念卿没好气的把放在自己腰间的爪子打掉,又没好气的对床上的人说:“赶紧起!快点快点!” 江鹤阳托着脑袋,嘿嘿一笑:“你怎么这么紧张?我们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单纯睡觉还有错了?” 沈念卿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只能催道:“赶紧的!赶紧起!” 江鹤阳委屈巴巴的:“哦。” 江鹤阳昨晚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脑海里总是想起楚将暮的那句“无解便是无解”,又想起桃夭的话,越想脑子越乱,就越想见到沈念卿。 他们两个的房间挨着,他抱着自己的枕头,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月辉清冷的撒下,透着些许凉气,江鹤阳打了个寒颤,轻轻的敲了敲沈念卿的房门。 里面的人没答,漆黑的屋里亮起了些许暖色的光,脚步声渐进。 在沈念卿打开门的一瞬间,江鹤阳就扑倒了他身上。 沈念卿拍了拍他的背,又十分艰难的挪过去关上门问道:“怎么了?” 江鹤阳抱着沈念卿不撒手,脑袋抵在沈念卿肩上哼哼了两声不说话。 江鹤阳把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沈念卿身上,沈念卿有些累,推了推他:“怎么了?你……你先站好,重……” 江鹤阳撇撇嘴,站好。 沈念卿看他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只得哄道:“怎么了?” 江鹤阳不说话,径直略过沈念卿走到床边,把自己的枕头往沈念卿床上一放:“今晚我要在你这里睡!” 啊? 沈念卿满脸问号,他刚刚说什么?在哪睡?在这?那自己在哪睡? “你在这个睡做什么?你房间不能睡?” “我不要,我就要在这儿!” 他放心不下沈念卿,只有他自己亲眼看着的时候才放心。 “你……”沈念卿对他的无理取闹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调侃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睡觉还要人陪?” 江鹤阳抓着沈念卿的手,低着头,闷闷不乐:“我只是不放心你,我想看着你。” 沈念卿当然知道江鹤阳到底是为什么来找他,不过真是难为他了,他本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才对,现在却为了自己整天提心吊胆。 “我知道,我都知道,行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我只想在能看到你们的日子里见你们开心,”他把江鹤阳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而不是看着你们因为我南北奔波,提心吊胆,你懂吗,行月?” “念卿……” 沈念卿摸着他的侧脸,笑道:“你想看着便看着吧,不过别让阿棠知道。” 江鹤阳低头不语,磨蹭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把沈棠保护的太好了?”顿了顿才又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沈念卿主动拥住江鹤阳,抱着他不说话。 他不想让沈棠步入朝廷,不想让他沾染那些肮脏的事,他甚至想,如果可以,希望沈家从他死后就不再被君上重视,不再掌握任何权势,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家族,但这又是他父亲辛辛苦苦才创下的基业,还是有些不忍。 他为沈棠铺好了路,代价是自己。 “念卿,你觉得我自私也好,无理取闹也罢,你为沈棠铺好了路,那我呢?”江鹤阳低着头,像是一只被主人训过头,委屈的耷拉着耳朵的小狗,“我怎么办?” 江鹤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沈念卿的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也许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觉得他太干净纯粹了,也许那种感情就这样在他的心里发了芽,又或许是在他握着自己的手,在教自己剑式时覆在手上的温热滋生了这种情感,又或许是在战场上,见了他的飒爽英姿,如同浴血而归的王时,自己自愿臣服于他的情感变了质。 沈念卿看着面前的委屈巴巴的男人,是啊,他对他太狠了……不仅不能给他想要的回应,还要拿走他的希望。 “对不起……” 江鹤阳圈住沈念卿的腰:“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又瘦了,江鹤阳摩挲着沈念卿的腰侧,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沈念卿什么都明白但他所处之位又是那么危险,那么身不由己,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君上忌惮沈家的权势,想要治沈家于死地,沈棠固然够不成威胁,但沈念卿就不一样了,他是南阳第一将,众人皆知沈将军戍边有功,战绩赫赫,对他爱戴有加,甚者又是说沈将军有其父亲之威风。 这些在一些人看来,也许是光宗耀祖,荣光满身的荣耀,但在君上眼里,则如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即使知道,也许沈家是忠诚之户,但还是不免会有些许忌惮。 沈家忠诚之至,即便沈念卿知晓君上可能会对他不利,但他还是自愿受着,即便是死,也要为国而殉。 也许会有人会认为这是死犟,但这是他的父亲--沈老将军教给他的。 夜色沉沉,飘云朦胧了月,此时万籁皆静,又或许是太静了,才显得江鹤阳的心跳那么明显。 “……快睡吧,不早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江鹤阳那颗炙热的心,灼烧得他有些疼。 沈念卿背对着江鹤阳躺下,夜太静了,静得布料摩擦的声音都格外清晰。 江鹤阳把手慢慢伸向沈念卿,然后搭在他的腰上,慢慢把他圈过来。 沈念卿察觉他的动作没有动,只道:“老实点睡觉!” 搭在他腰上的手撤了力,只虚虚的搭在他腰上,他听见身后的人语气有些委屈:“你靠过来一点我就老实睡觉。” 沈念卿对他心太软,拿他没办法,闭着眼,叹了口气,缓缓向后挪,身后的人身上很热,像是一个火炉,沈念卿发觉了身后的热感,停下了动作:“行了吗?能老实睡觉了吗?” 江鹤阳把脑袋抵在沈念卿颈侧,闷闷的“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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