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绵点点头,“对啊。” “确定?” “确定。” 峦看着绵,绵的眼里没有一点杂质,这让他看不懂绵的心思。 不过,不能不同意的约已经定下了,他只得暗中咬咬唇,艰难地咬出一个字:“好。” - 喷头里的水轻轻柔柔地喷洒出来,喷洒在绵的头发上,也喷洒在峦的指间。 峦站在浴缸边,视线尽可能凝结在水流里,但余光还是能看到绵小巧的脸,还有没被白色泡泡掩盖住的肩。在氤氲的水气下,都透着吹弹可破的质感。 峦下意识做了个舔唇的动作,紧跟着难为情地在唇上咬了一下。 为了缓解不适,他决定和绵聊了聊正事。 “这样好吗?我就给了你一次机会,不选择帮朋友,却选择自己享受。” 绵睁开眼,仰着的头直立起来。 “小心水。”峦想控制住绵的动作,但手伸到一半又缩回,绵光裸的肌肤让他不好意思下手。 只能眼睁睁看着绵转了个身,转成面对着他的姿势。峦逃开绵的视线,把目光凝在了地板上。 “你不会是觉得,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帮楠吧?”祝子绵问。 峦有点紧张,这种揣测上不得台面,说起来挺污辱人的。他猜以绵那个性子,应该又要炸毛了。 不料片刻后,他却听到绵轻笑了一声。 峦纳闷地与绵四目相对,只见那双眼里满是笑意,压根儿没有一点不悦。居然没有生气?峦有些不可思议。 祝子绵也不是装的,他真不生气。现在的他,只一心想要抚平他带给峦的心灵伤害。 相较于自己搅了峦的求婚,他觉得峦的这点误会,根本不是事儿。 而且,换位思考,他甚至觉得峦的这点怀疑有理有据。 见峦的目光移过来,他只是佯怒着嗔了一句:“你当我什么人啊。再说,如果我真这么做了,倒好像楠真做错了什么,必须走旁门左道才可以。但实际上,楠没做错任何事啊。错的是那个该死的董事长。” 说到做后,祝子绵的后槽牙都咬紧了。“该死”两个字,被他说得极重。 峦的表情,一言难尽。他看了看旁边,眼神收回来的时候,把话题从董事长这里转走了。 “头发还没洗完呢。” 峦一边说,一边将洗发液挤到了手上,再看向绵时,就见绵闭紧眼,仰起头。然而,却没有背过身去。 峦嗓子发干,有些迷乱。 他与绵是面对面,这种角度下帮绵洗头发,他几乎要把绵搂在怀里才行。 他本想提醒绵:“你转过去。” 可这句话在嘴里含了一会儿,到底是含化了。 最终,他还是选择靠近绵,双手绕到绵的头后,将洗发液一点点涂抹开。 随着涂抹的动作,白色泡沫越来越多,似乎蒸发着热气,热得峦衣服都汗透了。 这时,他听到绵在他耳边说:“峦,我不回家了。我想住在你家里。一直住在你家里。”
第61章 我表白,你求婚 峦的动作一滞,不敢相信地看着绵,呢喃地问:“这样,好吗?” 绵笑眯眯地睁开眼,也不知是头仰得累了,无意而为,还是故意耍赖,他身子失重向后仰,把头枕在了峦的掌心里。 峦就这么捧着他,看着他,听他说:“这是你的家,好不好,不得听你的吗?” 看着绵嘴角的狡黠,峦知道绵故意避重就轻。他只好再问得明白一些,“我是说,你家人那边,可以吗?他们不是安排了你的婚事?” 祝子绵把头在峦掌心里蹭了蹭,笑得全无所谓,“我不回去,婚事自然就取消了。” “那他们迟早会找你回去吧。”峦总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 祝子绵看着天花板,好似神游,可实际上,他也没想什么。 昨天夜里,他已经想明白了。 不管是贵族胶囊还是奴隶领域,双方的最高管理司都不希望贵族混进奴隶中的事扩散开。 这个消息一定封锁到了仅几个人知道的地步。 他们不会大张旗鼓地找,他们只是等,等他自己暴露身份,然后再把他当胡言乱语的疯子抓起来就可以了。接下来可能就是当众处死,让所有人相信,他就是个扰乱视听的罪犯。 至于父亲煞费苦心留给他的回家暗示,那是父亲帮他争取到的唯一一条活路。 所以他相信,只要他不主动站出来胡闹,就不会有人能把他找回去。 “他们不会找我的。”祝子绵确定地说。 峦想不通,“为什么?” 祝子绵眼波在天花板上随意扫了扫,最后收回到峦的脸上。 看见峦担心到神情凌乱,他噗嗤笑出声,“因为我不听话啊。留在身边也是个麻烦,还是让我——自生——自灭——自我快活得好。” 祝子绵语速越来越慢,看向峦的眼神生出了些别样的意味,让“快活”两个字充满挑逗。 饶是峦久经沙场,脸都红了。 峦忙把视线移开,提醒绵:“转过去,要冲水了。” 祝子绵不转,又把头在峦掌心里蹭,边蹭边说:“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要一直住你家里,行不行啊?啊——” 不等绵说完,峦突然松手,绵惊得一声尖叫。 可声刚出一半,祝子绵就感觉肩头一热,是峦扣住他的肩,把他硬转了过去。 他也没用力抵抗,而且也没什么力气可用。 说来奇怪,没有确定自己对峦是什么心思的时候,他和峦拥抱啊,牵手啊,都能坦然自如。 可一旦明白了,峦与他任何一丁点碰触,都给他一种过电的感觉。电得他酥酥麻麻的,任由峦摆弄。 刚才电到了双肩,现在电到了下颌。 峦捏起他的下颌,把他的头仰了起来,同时拿着喷头,给他小心地冲洗起头发上的泡沫。 绵被禁锢着不能动,只剩表情倔强地不服,还在赌气峦不肯回答他的话。 峦将那幅样子收进眼底,在绵看不到的角度,唇角不自禁弯出个好看的弧。 但很快峦又收敛,漫不经心地说:“一直住我这里?你工作都辞了,拿什么付房租啊?” 祝子绵哼一声,“说过了,我可以做家务抵的。” 峦浅笑着关了水,拿过毛巾帮他擦拭起来,“这种无理的要求,最好不要在这种情境下提,否则谁都可能一时把持不住就答应了,吃干抹净再反悔,吃亏的可是你。” 祝子绵听着来气,也不是因为峦的话语本身,而是他听出峦故意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正面回应。 他头一歪,脑子又胡乱转了起来,再次转出了那个“邪恶”的小念头:这个奴隶你不办他一次,他就不老实。 突然,他手伸向脑后,扣住了峦的手腕。 峦一愣,“你干什么?” 祝子绵回头,目光挑衅,语气暧昧,“那你呢?现在还把持得住吗?” 峦突觉此刻的绵冒出几分陌生,但也不算完全陌生,像极了那晚他醉酒的样子。 刹那间,那晚的事都被峦想了起来。 峦心跳瞬间加速,脑子完全空白。宕机中,突觉手腕处一沉,他身子立刻不稳,直接摔进了浴缸里。 溅起的水花,让他视线一时不够清明,动作更加混乱。 正要起身逃开,感觉身体被压制,同时唇上一热,又被绵狠狠地用唇印盖了个戳。 “你——”不会又偷偷喝了酒吧? 峦错愕地看着绵,好像做梦。 而祝子绵想的是:真好。这次不是做梦了。 他激动之余,又有些难为情。鬼知道自己怎么养成了这么个毛病,一被峦惹生气了,就想咬峦一口。 见峦一直看着自己,祝子绵视线飘忽不定。见峦一直不说话,他的心里七上八下。 酝酿了些许时间,祝子绵觉得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也不用再弯弯绕绕地问了,干脆直接说吧。 他郑重地咳一声,“峦,我就是想说,我愿意,我愿意当你男朋友。不是租的,是真的那种。” 峦醒过一些神,呢喃着重复,“是——真的?” 祝子绵用力点点头,“嗯。而且,我也愿意——” 话说到这里,祝子绵停顿了,他想起了那枚戒指,那张画像。原本想说,我愿意答应你的求婚。 但转念一想,还是让峦再求一次的好。于是,他临时改了口,“我也愿意,让你做我男朋友,真的那种。” 峦有一种被极度情绪冲昏头的即视感,意识已经完全被拿捏,梦呓般嗯了一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个人就坐在浴缸里,面对面地看着。直到水温都感觉出些许凉意。 这时,峦才猛地意识到,绵大概是在等,在等他更热烈的回应。 可当他刚意识到这一点,绵似乎已经等不及了。一点点向他靠近过来,索要着什么。峦的呼吸错乱了。 祝子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红得厉害,却没有要放弃的迹象。 他真的搞不懂自己,好像自己身体里藏着另外一幅灵魂,不放则已,放出来连他自己都怕。 原来自以为能出家的欲望修养,在确定喜欢的人后,可以野得不像话。 当两人的呼吸缠绕无间,峦的声线已破碎不堪,“绵,我,不行。” 祝子绵不禁轻笑出声,这是什么鬼借口啊。现在的他就骑在峦的身上,峦行还是不行,他还感觉不出来吗? 他继续凑近几分,想要一个完完全全的热吻安抚自己躁动的心,甚至想要一场完完整整的情事解他陡然释放的饥渴。 可在唇齿相触的瞬间,峦的电话响了。 声音由弱变强,持续走高,有一种你不接我就呼死你的倔强。 峦脸色瞬间阴沉,透着几分愤恨,把头扭到了一边。 祝子绵看向浴室外手机一闪一闪的光,情绪回落,开始恍惚,恍惚觉得这一幕和梦里惊人相似。 正一动不动失神,感觉到峦轻推了他一下,“我去接电话。” 祝子绵茫茫然地点了下头,向后错了个身,猛地意识回体又把峦按了回去,“我去帮你拿手机。你衣服都湿了,容易着凉。眼睛闭上。” 峦倦倦地,确实不想动,也不敢看。他十分顺从地闭上眼。 祝子绵站起身,拿浴巾随便擦了几下,裹在身上走出了浴室。 他拿起手机,见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苍。 机械声又在屋中响了起来,峦关上了拉帘。祝子绵猜峦准备淋浴。 他心里突然冒出个不太合适却顺理成章的小心机,刚要迈开的步子,收了回来。 稍迟疑了一下,他接通了电话。“喂,你找峦吧,他——在洗澡。” 说完之后,祝子绵心虚到慌,感觉这事儿挺绿茶的。可想到那天苍当着他的面与峦秀亲密,他又觉得自己只是这样小报复一下,够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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