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徵思及同奚清川拜堂成亲那一回,满面嫌弃:“这回拜堂,我不要涂脂抹粉,戴凤冠,着霞帔了。” 嬴西洲纵容地道:“嘉徵要如何便如何。” 宁嘉徵下定决心:“我要在洞房花烛夜,取悦西洲。” 嬴西洲想起之前宁嘉徵那副难受得不欲为人的惨状,劝道:“不必急于一时。” “到那时,我都能打败奚清川了,自然不该惧怕奚清川昔日的恶行。”宁嘉徵说得天经地义,其实并不确定到时候是否能顺利。 嬴西洲并不泼宁嘉徵的凉水,到那时,宁嘉徵如若实在做不到,他再安慰宁嘉徵便是。 宁嘉徵用双手双足抱住嬴西洲,继而咬着嬴西洲的侧颈道:“哪处最舒服?” “这处。”嬴西洲的尾巴尖应声蹭了蹭。 “果真是这处,我亦觉得这处最舒服,我可是西洲的雌兽呢。” 关于雌兽的论调,一回生,二回熟,这一回说出口,宁嘉徵竟觉得天生便该如此。 尾巴尖不住地磨.蹭了起来,向他表达着嬴西洲的喜悦。 “西洲不是曾将我变作凤凰么?”他好奇地道,“西洲若将我变成凤凰,真真正正地同西洲交.尾会是怎样的滋味?” 嬴西洲给予了宁嘉徵积极的回应:“那我们下回试试吧。” “好。”宁嘉徵环住嬴西洲的脖颈,“还可与分.身一道。” 嬴西洲不容反驳地道:“不可。” 宁嘉徵气鼓鼓地道:“小气,所谓分.身,不就是从本体中分出来的么?且西洲曾说过与分.身共感,西洲不是一次能体验双重感受么?” 嬴西洲板着脸道:“分.身只是分.身,即使是从本体中分出来的,即使吾与分.身共感,吾亦不会与分.身共享嘉徵。” “西洲真爱呷醋。”宁嘉徵用自己的身体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嬴西洲,如愿地听到嬴西洲一声闷哼后,猛然推开嬴西洲。 嬴西洲以尾巴勾住宁嘉徵细瘦的腰身,让宁嘉徵与自己严丝合缝。 “我饿了。”宁嘉徵可怜兮兮地道。 “饿了便不要随便撩.拨吾。”嬴西洲收回了尾巴。 宁嘉徵并不见好就收:“我最爱撩.拨西洲了,不若由西洲将我喂饱吧。” 嬴西洲叹息地道:“嘉徵已有十二日不曾用过膳,是该饿了。” 宁嘉徵恨恨地道:“我原本几近辟谷,若不是奚清川剜了我的内丹,我早该完全辟谷了。” “那奚清川合该被千刀万剐。”嬴西洲同宁嘉徵交换了一番吐息,方才起身下了床榻。 宁嘉徵目不转睛地瞧着衣衫不整的嬴西洲,吹了个口哨:“好风景。” 嬴西洲心念一动,瞬间衣衫齐整。 “西洲果真小气。”宁嘉徵趴在床榻上,双手托腮。 一炷香后,嬴西洲从庖厨端了晚膳来。 分别是香菇老母鸡汤,葱烤鲫鱼,白灼虾以及酒酿桂花糯米糕。 宁嘉徵一见酒酿桂花糯米糕,便面生绯红。 嬴西洲见状,抬手覆上宁嘉徵的额头:“发热了?” “没发热。”宁嘉徵坦言道,“我同西洲欢.爱之际,觉得自己的身体软得就像被蒸得太久的酒酿桂花糯米糕。眼下是早春,远未入秋,我未料到会有酒酿桂花糯米糕。” 嬴西洲拈起一块酒酿桂花糯米糕,软软糯糯,散发着甜香,确实有些像欢.爱之际的宁嘉徵。 他将酒酿桂花糯米糕喂予宁嘉徵,宁嘉徵小口小口地吃着,末了,吻住嬴西洲,用舌尖将藏于口中的一小口酒酿桂花糯米糕推入了嬴西洲口中。 一人一兽便这般一边接吻,一边吃着酒酿桂花糯米糕。 一碟酒酿桂花糯米糕吃罢,嬴西洲接着喂宁嘉徵香菇老母鸡汤:“嘉徵出得太多了,须得好生进补。” “的确太多了,要是被娘亲得知,娘亲定会担心我的安危。”娘亲曾一再劝宁嘉徵节制些,但他从不听劝。 “我虽然出了不少,但我只觉得浑身酸软,并无性命之忧,应当是内丹的功劳吧,不,是西洲的功劳。” 嬴西洲生怕宁嘉徵觉察到他悄悄喂了宁嘉徵心头血,闻言,不由心虚了。 宁嘉徵乖乖地由着嬴西洲喂了他一碗香菇老母鸡汤,又要嬴西洲给他剥白灼虾。 在遇见宁嘉徵之前,嬴西洲从未伺候过任何人;在遇见宁嘉徵之后,嬴西洲不知不觉间已习惯了伺候宁嘉徵,剥白灼虾当然不在话下。 宁嘉徵吃着嬴西洲剥的白灼虾,问道:“奚清川处可有异常?” 嬴西洲不答反问:“嘉徵认为奚清川可能与兰猗勾结了?” 宁嘉徵摇首道:“我年纪太小,不曾与兰猗打过照面,但从我听说的兰猗的事迹判断,兰猗绝不可能与奚清川勾结,兰猗心高气傲,看不上奚清川那等败类。” “兰猗确实心高气傲。”嬴西洲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成为魔尊的兰猗,便觉得日月变色。 兰猗是踏着尸山血海,坐上魔尊之位的。 左右死的是些作恶多端的妖魔鬼怪,倘若兰猗只满足于魔尊之位,他是不会干涉的。 奈何兰猗所图是将这人世间变作炼狱。 兰猗天生魔骨,并无怜悯之心,杀戮是其本能。 然而,这千年来,兰猗却过于安静了。 兰猗的伤真有这么重,需要将养上千年? 抑或真如柔娘所言,兰猗投胎转世去了,连自己乃是魔尊兰猗之事都忘记了。 但失去记忆的兰猗岂能压制住一身的魔骨? “嘉徵,兰猗兴许不屑与奚清川勾结,但奚清川却放走了兰猗手下大将。” 宁嘉徵惊诧地道:“你当时不是对简岳说,奚清川与仇池联手杀了魔尊兰猗手下大将么?” “仇池以为奚清川给了对方致命一击,殊不知奚清川其实留了对方一命。” 不久前,嬴西洲心生疑窦,命分.身好生将奚清川审问了一番。 “且……”嬴西洲未及说罢,房门倏地被叩响了。 他擦净手,为宁嘉徵穿好衣衫,才道:“进来吧。” 来者乃是天灵殿殿主穆音,穆音扫了一眼嬴西洲与宁嘉徵腻歪的模样,便开门见山地道:“本殿主未能从柔娘口中问出兰猗的下落,想来柔娘当真不知。但本殿主派出去搜查兰猗之人传回了一个讯息——九天玄宗的开山祖师便是当上魔尊前的兰猗。” 九天玄宗开山祖师并未留下姓名,传闻其人残暴,强占了九重山,创建九天玄宗,立下“外人不得踏足九重山,若有违者,杀无赦”的宗规,甚至将执意上山的游人腰斩了,悬于山门示众。 千年前,其人行踪不明,九天玄宗乱了数十年后,由奚清川平乱,并继承了宗主之位。 宁嘉徵记得嬴西洲曾说过兰猗将会现身于九天玄宗,原因便是兰猗乃是九天玄宗开山祖师? 宁嘉徵发问道:“穆殿主的意思是奚清川或许知晓兰猗的下落?” “不一定,可试上一试。”穆音身中“断情”,无药可解,只盼自己能与兰猗同归于尽。 然而,她清楚得很,自己远远不是兰猗的对手。 嬴西洲直截了当地道:“将奚清川提来一问便是,稍待。” 穆音见嬴西洲一动不动,不知要用什么法子将奚清川提来。 但嬴西洲贵为上古神兽,自然多的是法子。 十二日前,她被柔娘所操控,劈开了嬴西洲的小臂,洞穿了嬴西洲的心脏。 她前几日方才想起此事,却没机会向嬴西洲道歉,遂趁此机会道:“是我无能,伤了嬴公子,抱歉。” 不料,她竟是听闻嬴西洲道:“不是穆殿主伤了吾,而是吾故意让穆殿主伤了吾。” 她疑惑地道:“为何?” 显然当时的情形穆音记不得了,宁嘉徵牵了嬴西洲的手道:“奚清川剜出了我的内丹,将其变作了齑粉,加之我筋脉尽损,身体日渐孱弱,我不愿服下奚清川的内丹,西洲便故意被穆殿主所伤,以让我吸食他的血液,重新长出内丹。所以,穆殿主毋庸感到歉疚。” 对了,穷奇的血液有延年益寿之效。 这穷奇当真是个痴情种。 穆音真心实意地道:“奚清川为强取豪夺,痛下杀手,后又被嬴公子横刀夺爱,实在是罪有应得,本殿主祝宁公子与嬴公子永结同心。” 宁嘉徵奇道:“穆殿主不认为断袖违逆人伦么?” 穆音并不说教,而是含笑道:“只要你们两厢情愿,有何违逆人伦的?宁公子切勿这样想。” “我已经接受自己为西洲断袖一事了。”宁嘉徵与嬴西洲相视而笑。 穆音出言叮嘱道:“宁公子既然身体孱弱,十二日前刚刚长出内丹,而嬴公子所中的媚.药已解了,两位公子还是节制些为好,来日方长。” 宁嘉徵望着穆音道:“我娘亲也总是要我节制些。” “想娘亲了?”见宁嘉徵颔首,穆音温言道,“我的年纪足以做你的娘亲了,你若愿意,大可将我当作你的娘亲。” 听穆音换了自称,宁嘉徵雀跃地道:“穆殿主不嫌弃的话,唤我‘徵儿’可好?” 穆音便唤了一声:“徵儿。” 宁嘉徵有些紧张:“那我唤穆殿主‘干娘’好不好?” 穆音慈爱地道:“好,徵儿。” 宁嘉徵从嬴西洲怀里出来,忍着酸疼,站直了身体:“干娘。” 穆音一心向道,不曾喜欢过任何人,当然不曾成过亲,更不曾生育过儿女。 此番得了个干儿子,自是喜不自胜。 “只可惜,近日周老,仇掌门以及几位后起之秀接连过世,否则,本殿主这个当干娘的定要大摆筵席,庆祝一番。” 宁嘉徵担忧地道:“庆祝倒是不必了,干娘的身体如何了?” “无事。”穆音岔开话题,“徵儿要干娘主持公道么?” 宁嘉徵双目发亮:“不必了,我要堂堂正正地打败奚清川,亲手讨回公道。” 穆音拊掌道:“好,干娘等着看徵儿将奚清川打得屁滚尿流。” 宁嘉徵诧异地道:“干娘竟会用这么不文雅的词。” 他初见穆音便是在“琼玑盛会”之上,穆音举手投足尽显大家风范。 穆音莞尔道:“干娘本就不是什么文雅之人,只是当了这天灵殿的殿主,言行得庄重些。” 嬴西洲见宁嘉徵快站不住,伸手扣住宁嘉徵的腰身,令宁嘉徵依偎在自己怀中。 宁嘉徵有些不好意思,嬴西洲却是坦荡:“穆殿主勿要见怪。” “有何可见怪的?”穆音感叹道,“幸得嬴公子救徵儿于水火之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嬴西洲自责地道:“吾若能早些识得嘉徵,嘉徵便不会失怙了。” “才不是西洲的错。”宁嘉徵亲了一口嬴西洲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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