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推门进去的时候,玻璃门上方挂着的铃铛发出了悦耳的声音,一阵神秘而清淡的香气随之袭来。 乔图图一时愣在了原地。那种萦绕不散的香气,仿佛织出的一层透明的看不见的薄纱,短暂地带走了他的思绪。 一段时间过去,他才从那迷人香气的氤氲中苏醒过来,瞳孔渐渐地重新聚焦。 乔图图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商店内的一切,开口问余依蓝: “表嫂,这里是香料店吗?” “对,”余依蓝领着他往里走,“跟我来。” 商店里面很暖和,香气宜人。在靠墙的嵌入式木柜上面,摆放着宽口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不知名的芳香的植物根。在旁边还有一面高大的木柜,全是一格格整齐的小抽屉,装着上百种香料和香片。 店主是一个年轻的华人女孩,下巴圆圆的,有一双细长的弯眉。她听到门铃声,从内室里走出来,一看见余依蓝,立即熟络地打起了招呼。 “上午好,依蓝。” “上午好,梅。” 余依蓝和乔图图在玻璃柜台前面的高脚凳上坐下来,同时向莎迪介绍乔图图:“这是图图,家麟的表弟。” 莎迪看向乔图图,伸过手来,友好地跟乔图图握手。 “你好,乔。” “你好,莎迪。” 乔图图回握她的手。 “梅的家人是二代移民,在这个地方经营香料生意,”余依蓝和乔图图介绍,“她私人调制的香,是在外面买不到的。” “真的吗?”乔图图崇拜道。 “依蓝说得太玄乎了,”梅谦虚地耸了耸肩,讲道,“我们只是根据客户的诉求,给他们调制自己想要的香,就跟中药差不多呢。” “那调制的过程是怎么样的呢?”乔图图撑着脸问她。 “这个问题问得好。” 梅从柜台下面拿出几个瓶瓶罐罐来,放在台面上,依次将它们拧开。 “首先呢,你想要拥有一款自己喜欢的香,你要熟悉香料的原始味道。” 她一边戴着手套,一边向乔图图进行科普::“在古代,香料一开始是用来医疗,后来用在了心理治疗和饮食里面。无论应用的途径是什么,它与神经学都是息息相关的。” “比如麝香,它会困扰人的神经。” 梅戴上手套,用镊子从瓶子取出来小拇指盖大小的香片,放到乔图图的鼻尖。 一阵幽幽的芳香萦绕在乔图图的鼻尖。 “这种叫金香木,”梅告诉他,“它有抗病毒和防腐的功效,但也有污染人想象力的作用。” 余依蓝闻过之后,给出她的评价:“感觉是用多了会让人堕落的香。” 梅笑了笑,不置可否。 “如果你想要增加自己的神秘感,”她接着往下讲,“你可以用到乳香。这种奇特的香气会让人变得充满玄虚。” “有没有那种,”余依蓝问她,“让人感到神清气爽的香料?” “有,等一下。” 梅弯下身去,从柜台下面拿出来一个玻璃罐。随后,她从里面夹出一小截香片。 余依蓝和乔图图凑上前。 “这种香叫做迦南香,”梅娓娓而道,“一种非常珍贵的香,在古代只有皇室才能用它。它可以从人的灵魂里驱除忧郁。” “这么神奇。”余依蓝叹道。 “是的,香的作用远远超出人的认知范畴。”梅回答她。 等她将香片放回瓶中,她突然暂停了手上的动作。随后,她别有深意地微笑起来,看向乔图图和余依蓝。 “我突然想起来,店里昨天刚到了一种香,也是个稀缺的货。” 过后,香料店内。 “感觉是很微妙的香,”乔图图合上眼睛,调动着所有的感官,入神地感受着鼻间的香气,“温厚,但不强势,相反还很柔润。” “这款香,”余依蓝补充道,“让我觉得心情很好,整个人变得非常柔和。” “这款香,叫做龙涎香。” 余依蓝与乔图图仿佛课堂上的学生,神情专注地盯着她。 梅脸上带着笑意,平静地望着他们过了一会儿,继而告诉他们:“它可以用来挑动爱侣之间的激情。” 室外天气很好,任立扬与蒋家麟慢慢地逛着集市,当经过一个卖毛绒玩具的摊位时,任立扬停了下来。 任立扬走到摊位前,低头看了一眼,从里面挑出来一只黄色的小松狮。 “虽然样子有点儿磕碜,”任立扬评价道,“但摸起来还是挺柔软的。” 蒋家麟站在一旁,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对这个感兴趣?” 闻言,任立扬缓缓地侧过身来,望了他一眼,再把身子转回去。 “是图图,”他对蒋家麟讲,“他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那,”蒋家麟指着摊位展示的玩偶,告诉他,“这里还有很多,你再挑挑吧。” “不用了,”任立扬用手指梳理着松狮嘴边的绒毛,慢条斯理地回答,“这个是他喜欢的。” 蒋家麟饶有兴致地望着他,笑着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 “嗯,”任立扬点点头,自信地答道,“我是世上最了解图图的人。” 说完,他看向摊主,开口讲:“我要买这个。” 过后,他们买了华夫饼,在商定的位置等余依蓝和乔图图来会合。 余依蓝和乔图图很快就到了,手里各自拎着一个袋子。 会合之后,任立扬将华夫饼递给乔图图。 “给你买的,碧根果抹茶口味。” “谢谢扬哥。” 乔图图眉开眼笑的,刚要从他手里接过华夫饼,任立扬忽地侧了侧身,切换动作,将那只松狮犬从身后拿出来。 “还有这个。” “哎呀,”乔图图把玩偶从他手上拿过来,爱不释手地又摸又看的,问他,“哪里来的玩偶?” “买华夫饼送的。”任立扬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店家搞活动,说送小朋友的。” “你才是小朋友。” 乔图图跳起来,拍拍他的脑袋,纠正道:“我是男朋友。” 任立扬淡淡地笑,把华夫饼递给他,接着从他手里接过那个袋子。 “买了什么?”他随口问道。 乔图图靠在他怀里,笑吟吟地回答他:“回去再告诉你。” 傍晚,蒋家麟与余依蓝家。 厨房里面很暖和,散发着蔬果的香气。 厨娘备好菜之后,轮到乔图图掌厨了。 乔图图从厨娘手里接过围裙,随后给乔图图戴上。 他在系带子的时候,蒋家麟倚在厨房门边,面带笑意地看着这一幕。 “好体贴呀。” 任立扬笑而不答,挑了挑眉梢。 乔图图站在任立扬身前,含蓄地笑着,揭露一个普遍的事实:“在厨房里,通常不能起主导作用的人都是干这些活的。” 任立扬一边绑着围裙的带子,一边垂着脸讲道:“如何不让伴侣在干活时心里落差太大,秘诀就是——” 他把脸转向蒋家麟,总结道:“时刻参与。” “Happy wife, happy life.” 蒋家麟接过他的话茬。 任立扬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Exactly.” 他替乔图图将围裙系好之后,乔图图便开火了。 任立扬站在他的身边,跟他聊了起来。 “第一道菜是要做什么?” “清炖羊肉。” “那是不是要先给羊肉焯水?” 乔图图甜甜地笑,然后回答任立扬:“对。” 他们便这样自顾自的交流着,而蒋家麟站在他们的身后,无人问津。 “算了,就这样吧。”蒋家麟心里挺释然的。 毕竟此前,他已经在方达礼那里,听过他无数次吐槽任立扬与乔图图尤其擅长在厨房里撒狗粮的事迹了。 一个小时之后,乔图图的最后一道拿手菜——四喜丸子上桌。 面对着眼前色香俱全、丰盛可口的晚餐,蒋家麟夫妇感到又惊又喜,一度给看愣了。 过去片刻,蒋家麟才如梦初醒般,感慨道:“哇,今天这是过年了。” “图图,”他端视着桌上的美好晚餐,发自内心地表达对乔图图的敬佩,“虽然我早就听说过你厨艺很好。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每一道菜都是硬菜啊。” “表哥,你过奖了,”乔图图坐在任立扬身边,谦虚地笑着讲,“这些其实都是家常菜。” “家常菜?” 蒋家麟转过脸去,望着任立扬,耐人寻味地看着他讲:“立扬,原来你平日里吃得这么好啊。” 任立扬没有说话,脸上似笑非笑的。 蒋家麟了然,语重心长地摇摇头,转回去看着乔图图,对他讲:“这家伙挑食,我是知道的,但你别总惯着他。” “没有啦,”乔图图一面给任立扬盛汤,一面回答蒋家麟,“他的要求并不高,是我想让他吃好点。” “啧啧,”蒋家麟没辙地讲,“这话要是让达礼听见了,准又暴走了。” “好了,先吃饭吧。” 余依蓝在一旁,端起果汁,举向乔图图的方向。 “感谢我们今晚的厨师,辛苦了。” “谢谢图图。”其余人跟着举杯。 乔图图也举起自己的果汁,依次跟他们碰杯。 “希望大家都能吃得习惯。” 放下果汁,众人开始动筷。 余依蓝先是吃了一块鱼肉,赞不绝口。 “真的太好吃了。” 蒋家麟在品尝他面前的那道清炖羊肉,一边吃一边发出慨叹:“真是,任立扬平日里过的都是什么好日子啊。” 美好的晚餐时光很快便过去了。用餐结束之后,他们转场到一楼的起居室,在那里继续聊天。 晚上差不多十点钟,他们在二楼道别,各自回到自己的卧室。 进门之后,乔图图问任立扬:“扬哥,你今晚要工作吗?” “今晚可以休息一会。”任立扬回答他,顺手将卧室门给关上。 “好。” 任立扬关好门,转过身来,看见乔图图已经站在了衣柜前面。 他抱着浴袍,将衣柜门关上,掉转身来,对上任立扬的视线。 还没等任立扬说话,他率先开口:“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之后,他径直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浴室门当着自己的面被关上,任立扬都没来得及问出他的那个问题。 “不一起吗?” 过后。 乔图图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任立扬再次打开了手提电脑。 “不是说今晚不工作吗?”他随口问道。 “唔……” 闻言,任立扬稍微远离了电脑一些。他抬起双手,将掌心枕于脑后,呈现出一种惬意的状态,略显慵懒地回答乔图图:“没人需要我抹脸擦身的,我就自己找点儿事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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