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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立扬回抱住他，但因为在顾忌着那两瓶饮料会有撒出来的可能，与乔图图接吻的时候并不能够专注。 下一秒钟，从乔图图口中说出来的一句话，打消了他全部的顾虑。 “还没开。” 乔图图坐到他的身上，柔软的胳膊搂着他，用那种天真的、茫然的、求助的嗓音跟他求助：“我打不开它们。” 亲热过后，他们窝在沙发里面，把电影拉回到他们之前停下的位置，然后继续播放。 “后面有什么特别发展吗？”任立扬揽着乔图图问。 “没有，”乔图图倚靠着任立扬，告诉他，“男主人公最后回来了，我不太理解他的那段独白。” “我想着等你回来，”他依赖地拥抱任立扬，呢喃道，“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它的含义。” 电影里面，男主人公最终还是没有离开的勇气。 寒冷的早晨，他伫立在家门口，与楼上年轻的妻子四目相视，两人之间的隔阂如同突如其来的冰雪，在不知不觉间越积越厚。 在纷飞的大雪里，男主人公的独白缓缓响起： “”Nihal，我没离开。 我没能离开。 我现在又老又疯， 甚至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不管你怎么想吧， 我不知道。 但这个全新的自我，不让我离开。 并不是因为你，才留下。 伊斯坦布尔也没有什么我熟悉的东西，一切都很陌生，在别处也是。 我谁都没有，只有你。 每一分每一刻，我都想念你。 我永远也说不出口，因为我太过骄傲。 让我与你分离太过可怕， 也不可能发生。 但我知道你不再爱我， 我知道我们回不到过去。 我也并不后悔。 将我当做仆从吧，亦或是俘虏。 让我们一起生活，随你的心意，原谅我。” 上部完。 作者有话说: 《温室》上部到这里就先结束啦，回国以后的事情会在中部继续，明天会更个小番外。感谢十一月大家的陪伴~
第31章 番外 这是S市最为炎热的季节，即便太阳已经落山，空气里仍然有股难以名状的燠热。 晚上七点多钟，乔图图混迹在燥热风里，下班的人潮从他身边匆匆而过。 他的脚步沉缓，状态一如既往的糟糕，肌肉僵硬，太阳穴隐隐作痛。 快走到地铁站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乔图图拿出手机，看清来电显示以后，站在原地直发愣。 手机响了一阵子，他按下接听键，略显迟钝地把手机放到耳边。 “图图，你回来了吗？” “阿姨，怎么了吗？”是他们家阿姨的电话。 “没什么事，”阿姨在电话里告诉他，“任先生傍晚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做饭。我想问问你到家了吗？差不多了我就把菜下锅了。” 阿姨所说的话，让乔图图一下子从疲惫中清醒过来。 “糟了，我给忘了。” 任立扬明天要出差，还是最早的航班。按照原来的约定，乔图图今晚是要回去给他做晚饭吃的。但他一忙起来，就把事情全给忘了——忘记任立扬明天要出差，忘记他们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 “我马上就回去。” 乔图图挂完电话，匆忙地在路边拦下一辆计程车。 正值下班高峰，交通堵塞，乔图图被堵在路上，心里焦急不已，却又无济于事。 乔图图到家的时候，阿姨已经离开了。 他走到餐厅的时候，看见任立扬在吃饭。任立扬听到脚步声，朝他这边望了一眼，随即收回了视线。 乔图图感到有些无所适从，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任立扬也是刚吃没过多久，乔图图留意到桌上的饭菜都还没怎么动过。 他怀着歉意开口：“对不起扬哥，我回来晚了。” 任立扬听见了，但他没有说话。 乔图图一边观察着任立扬，一边拿起自己的筷子，佯装自然地问任立扬：“扬哥，你下午怎么没提醒我回来给你做饭？” 他说完之后，一阵沉默笼罩着餐桌。良久，任立扬才不冷不热地开口：“我的提醒重要吗？” 听到这话，乔图图眼底闪过一瞬的难过。 他将那种忧伤压抑下去，竭力让自己的表现看起来很正常，低声地跟任立扬道歉：“对不起。” “不想再听这三个字了。”任立扬回答他，语气寡淡，不含任何情绪。 乔图图感到很无助，也很悲伤，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任立扬变得高兴起来。 低落的情绪令他感到胃口不佳，喝完半碗汤，埋着脸，食不知味地扒着碗里的米饭，只吃自己面前的两道菜。 他心不在焉地对付着饭菜，突然之间，听见任立扬冷淡地开口：“如果不合你胃口，就去点外卖。” 乔图图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抬起头来，向任立扬解释：“没，没有。” 任立扬没有在看他，也不接话，一语不发地吃着他的饭。 饭桌上的沉寂一直延续到晚餐结束。 任立扬离开之后，乔图图起身开始收拾。阿姨给他们准备了三荤一素，剩饭剩菜比他们吃的还多。 乔图图把剩余的菜保鲜好放进冰箱，随即启动洗碗机。 他回到卧室的时候，看见任立扬的行李箱被拿了出来，被放在衣帽间里。 分离之前的淡淡忧伤攫住了乔图图，但他感到很无措，因为他没有办法消解掉这种忧伤。 乔图图随后回到了卧室，坐在床尾椅上。 任立扬正在洗澡，浴室的门没有完全关上，留出了一道门缝。 乔图图枯坐在床尾，眼睛里面空无一物，怔怔地望着那扇没有关好的浴室门。 他们曾经在浴室里一起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任立扬教他如何剃须，给他介绍不同用途的护齿牙膏，每次洗完澡都要给他全身抹上润肤露。 很多事情仿佛发生在昨天，但实际上，它们已经过去很久了。 乔图图意识到，他和任立扬的感情，正在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过去三年，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像这样疏远过。 他试图去分析、去解决问题所在，但付出的努力毫无方向，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乔图图感到很懊恼，很无力。他沮丧地低下头，心想自己真的是太笨、太蠢了。 他在卧室里坐了一会，不想任立扬出来时看到他这副消极的模样，打算去别的地方待一会。他知道任立扬是一个重视隐私空间的人，临走前，走过去替他把浴室的门给关上了。 乔图图去了次卫，洗完澡后来到书房，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他忙着处理手头的活儿，对于时间的流逝毫无察觉，隐隐发作的头疼一直跟随着他。 等乔图图忙完以后，一看时间居然已经十二点多了。 乔图图旋即关掉电脑，起身离开书房。 他回到卧室的时候，里面一片漆黑。 任立扬已经睡着了。 乔图图不想打扰他，连灯也没开，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等到眼睛适应了光线，才慢慢地往床边走去。 他走到床边，坐在自己平时睡的那侧，在幽暗里坐了一会儿，随即又起身了。 为了不发出一点声响，他的动作极轻。他绕到任立扬睡的这一边，小心翼翼地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对折起来的纸条，放在任立扬的床边桌上。 他把自己想对任立扬说的话，写在了上面。 在书房里，他写这几句话的时候，没忍住掉了眼泪。但因为没有人看见，所以他原谅了自己这个软弱的表现。 放好纸条，乔图图没有马上离开。他坐在任立扬的身边，将手放到被单上面，安静感受着任立扬身体的余温。 他待了一小会，随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在床上躺了下来。 躺下来以后，乔图图捏着自己的被角，心里在想象，任立扬醒来以后看到他的纸条，会不会让他们的关系变得缓和呢？ 他不敢抱太大的期望，担心希望越大落差越大。 一些任立扬说过的话在他脑海里闪回着： “只有你是开心的。” “我不满意，我很不满意。” “再这样下去，我觉得要重新考虑我们的未来了。” “……” 这些话，就像隐藏在指甲缝里的倒刺，一不留神，就扯痛乔图图的神经，令他感到不安又难过。 但总有一些美好的幻想，在他的心底不断萌芽。 也许会吧。 乔图图抱着积极的想法，像是给自己鼓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乔图图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他失神地望着任立扬睡过的被单和床褥，在想任立扬是什么时候起床的，他居然都没有察觉到。 等他从那阵任立扬走了的失落中抽离出来以后，他突然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乔图图坐起身来，径直望向任立扬的床边桌。 那张纸条已经不见了。 见状，乔图图心头一喜，连忙转过身去拿起自己的手机。 屏幕亮起来，乔图图嘴角的笑意缓缓凝固在脸上。 通知提示栏的界面很干净，没有人给他发过消息。 乔图图打开手机里的通讯工具，再次进行查看，确认没有任立扬的消息之后，一阵淡淡的哀伤替代了他原先的欢喜。 乔图图的脖颈很沉，拖着身子缓慢地往任立扬这边挪动。当他移到任立扬昨夜睡过的位置，想要躺下去时，恍惚之间，看见地毯上一张被遗弃的纸条。 那一刻，乔图图的大脑忽地变得很迟钝。他坐在床上过了许久，才想到要把那张纸条捡起来。 乔图图把纸条捡起来，打开来，在清晨晦暗的光线里，看见上面认真写着： “扬哥，我想你。” “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那一刻，世界一片寂静。 巨大的悲伤笼罩住了乔图图，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作者有话说: 到这里正式结束咯，下一部再续图图与立扬的故事。大家还可以给我投海星噢，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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