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的太不靠谱了,好歹你也是个教授,这种玄之又玄的话你就不多加考虑下?”浪子说道。 张树春苦笑两声,“当身处绝境,哪怕有人说看见神仙你都会相信,而且,世间本就有很多说不明道不清的物质存在。”
第37章 炼狱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神论者呀!”浪子的话略带点讽刺的意味。 “现在怎么办?”张树春看向我,我一时也拿不出什么主意,便说道,“先休息下吧,我们在雾中乱走也不是办法。” 浪子扯掉毛巾扔在地上,“捂得我唿吸都不顺畅了。” “你还是蒙着吧。”我捡起递给浪子。 “哪里有什么虫子?怕是又被耍了吧。”浪子接过毛巾转头看着张树春,“你看他不是照样好好的。” 张树春不否认也不承认,在一旁一言不发,眼睛不停的扫视周围,眼神充满警惕。 “又在装神弄鬼了。”浪子冷笑道。 “你少说几句,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出去吧,现在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这雾稠的跟牛奶似的,浓的化不开。保持警惕是对的,谁也不知道会从浓雾里冲出来什么东西。 三人束手无策的紧挨在一起坐着,谁也没开口说话。我打了个冷颤,感觉全身湿答答的,一滴水从刘海上滴落,我才发现衣物就像在水里泡过一样黏在身上。雾,我们都知道是由空气中的水汽凝结而成的,可我们坐这也没多长时间,怎么打湿了全身,这雾不比毛毛雨小呀。 “浪子,休息好了吗?我们走吧。”我脱下外套,拧干水分。 “往哪个方向走?” “就走左边吧,如果遇到转弯的地方,我们就留下标志,以免再次迷路。”现在只能凭直觉去走。我记得地图上这片区域不大,加上我们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剩下一半,应该可以走出去。 “走啦,张教授。”浪子拍了下张树春的肩,捡起地上的包,“艹,都湿了。” 张树春好像陷入某种沉思的状态,没听到浪子的话,目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没有任何动作。 “我说可以走了,你还想让我背你呀。”浪子催促道。 “张教授?”我轻推一下他的肩膀,他仍旧没反应,我看了眼浪子,感觉不对,“浪子,张教授有点不对劲。” 浪子似乎被吓了一跳,勐拍大腿,“卧槽,这个节骨眼上又晕了?” 我蹲下身子,手搭他的脉搏,一切正常。我长嘘口气,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再一看他眼神呆滞,反应迟钝,一副中了邪的样子。 “他好像中邪了。”我抬头看着浪子。 浪子眉头一皱,“你瞎说什么,中风还差不多。” “他该不会吸入太多他说的那种虫子给弄魔怔了吧?”我转念一想,这老张头说话最大的特色是话总说半句留半句,跟某人倒是很像。他现在这样应该就验证了雾里真有问题,只是我跟浪子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事,说明用东西挡下还是有点用处。 浪子反应也是快,扔下包撑起张树春就往身上背。我拉住他,“我来背吧,你够累了。” “你,不合适。赶紧走。”浪子说完就走。我背上包紧跟浪子,走出几步远浪子忽然回头说,“把毛巾帮我捂上。我就怕这老头说那个虫子是真的。” 我帮他绑好毛巾,“要真有虫子恐怕这毛巾也不管用。” “你看老头没绑,成这样了……” “你不是不信他么?” “成涧,你难道不感到着急焦虑害怕吗?怎么还有闲心说这些。” “谁说着急害怕焦虑就不能说些别的。” “我不信他,我信你呀。” “咦,浪子,你冷不冷?” “不冷,不恶心,良心也不痛。”浪子抓住眼前一棵树的枝条借力爬上一小土坡,许是太用力,树枝没经受住“啪”一声断了,浪子突然扑空,整个人往后倒。我本能反应用手去挡,一个人始终抵不过两人的重量,浪子和张树春两人的重量全压在我身上,分明听到我的骨头开裂的声音。 “卧槽,肋骨断了。”我推开张树春,浪子一把拉起我,“没事吧,这树枝怎么这么没用。” 我拍掉身上的东西,“先看看老张头。”张树春像傻子一样坐在那,目视前方面带微笑。 “靠,这老头该不会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吧,笑的这么猥琐。” “赶紧扶他起来吧。” “哎,这拖油瓶一点都不省心,真不知道程仡干嘛非要我们跟着他,本来以为跟着他能得到帮助,原来是我想多了。”说到程仡忽然想起都过去大半天了,不知他们回到那里了没有?有没有看到我给他留的讯息。 “你发什么楞呀,走还是不走?”浪子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扫了下四周一圈,雾还是之前那样,“要不先休息下吧。”擦掉头上的不知是汗还是水,“我在想文娜为什么不知会一声就离开了呢?” “你还有心情想他们,现在我们自身都难保了。”浪子眉头紧锁,用那根断树枝扑打身旁的草丛。 出发已经大半日,三人的行走的路程虽不远体力消耗却很大,我有点体力不支,“浪子饿吗?” 浪子看了眼张树春,“还行,就是累的想躺下…” “还是吃点吧。”我把牛肉饭递给浪子,自己撕开午餐肉拌着压缩饼干吃,这两种单吃总觉得一个满口渣,一个像吃泥,混合着吃还算凑合。 我靠在一颗树下闭眼养神,感觉有风从我脖子后面吹过身上一股凉意陡然升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起风了?有风雾也就该散了。 睁开眼睛观察四周草木仍旧纹丝不动,连草尖细微的抖动都没有,没风?我刚才明显感觉有风吹的,难道我也产生幻觉了? 我再次闭上眼去感受,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真的有风,当你全神贯注去注意一件事情的时候你总会发现一些意外的收获,我再次听到了那种类似于物体敲击的“咔咔”声。 我轻唤一声浪子,“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什么声音?”浪子一脸茫然。 “怎么你听不到?”我诧异道 “什么听到听不到,你该不会跟张树春一样吧。”浪子从地上蹦起,一脸慌张地看着我。 “没有,我好好的,你注意听,真的有声音。” 浪子不信再次侧耳倾听片刻过后,“没有声音呀,你真的产生幻听了。” 怎么回事?为何浪子听不到?之前张树春说他们一行人当中只有黄益佰能听到声音,我不知道黄益佰听到的声音是不是跟我一样,但我确实听到了声音。“一种钝器撞击的声音,感觉很远,若有若无的。” “难道是张老头说的能带我们出去的声音?” “我不确定是不是,我们要不要顺着声音走?” “肯定呀,你赶紧听听声音还在不在。”浪子立马弯腰驮起张树春。 分辨声音的来源靠强度差,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般听什么声音会转头脑袋来确定声音的精确性。 之前我靠直觉让浪子走的方向是对的。由于声音实在是若有似无,所以每隔段路我得停下来再听,等确定声音后再继续往前走。 大约走停了十几二十回后,雾终于散了,我们似乎到了新的地界,这里的树木没有之前的那片茂盛。阳光透过宽阔的树叶照在地上,树阴下长着成片成片的红色蘑菇。 浪子把张树春放下来,累倒在一旁,高声唿喊,“终于出来了,我可以看到太阳了。”我也很兴奋,从那死寂一般的林子里出来重见天日就感觉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嗯?”张树春忽然呻吟了一下,头不自觉地左右摆动,然后站起来直径往前面走去。 “张教授你干什么去?”我拉住张树春不让他走,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根本拉不住,我整个人被他拖拽着走。 “浪子,快跟上来。”我来不及去拿东西,只能喊浪子,浪子气还没喘顺,听我喊他又急忙拿起东西跟上来。一脸怒气,“老头,你疯了吗?” “他是不由自主的,我们跟上去看看。” 张树春没走多远就停下来了,我跟浪子看到眼前的一幕,首先是震惊的不知所措,而后寒意顿时从脚底升起,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看着眼前无比恐怖的景象,手不自觉的发抖,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浪子颤抖着声音说,“这,这是人间炼狱吗?成涧,我们到阎王殿了?” “怎么有这么多的尸体。”我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林中树枝上分布着至少上百具尸体,尸体用链子吊在林中早已风干,灰黑的皮肉紧贴骨头,腹部凹陷,身体不着任何衣物,被风吹的相互碰撞,发出咔咔的声音。 面对一两具尸体你都会心绪不宁,四肢发麻。我和浪子面对这上百具干尸,不是头皮发麻这么简单的体会,仿佛有上万只手从地狱深处抓住你的脚拼命把你拉下去,而你死死抓住某样东西拼命往上爬,却丝毫没用的软弱,无助,恐惧,愤怒与不甘。 浪子一把抓住我,“快走,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这该死的张老头。” 我的脚有些不听使唤,被浪子一拉来不及反应,跪倒在地。张树春来这后就不醒人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被我刚才这么一摔,居然醒了,捧着腿哇哇大喊,“痛死我了。”
第38章 尸陀林 浪子见张树春醒了,怒气顿生,向前一把将他提起“你好意思醒了,你他妈把我们带到什么鬼地方来了。” 张树春扶了扶镜框,顺着浪子的手指方向看,勐吸口气,“怎么这么多尸体!” “我们还问你呢,拉都拉不住,拼命往这跑。”浪子松开张树春。 张树春从地上爬起,定了定神然后一脸从容地往尸体处走去。从兜里掏出块方巾包着手捏住一具干尸的脚仔细端详了一会,转身对我们说,“这是假的。” “假的?”我和浪子同时惊唿道。 “对呀,就是假的,不信你们自己过来看。” 这假的也逼真了吧,毛发,皮肤的纹理跟真的也没区别呀。“你怎么看出来这是假的?”我跟浪子杵在原地问道。 张树春见我们没有过去的意思,便掰断一根干尸的脚趾头向我们走来。“你们看。” “我们看不懂,你留着慢慢欣赏。”浪子立即拉开与张树春的距离。 “这可能需要点专业知识,也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张树春扔掉脚趾头四下观望。”我们是出了那个林子了吗?” “是的。”我点头示意。 “怎么出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印象也正常……” “什么意思?” “你好像被什么东西魔怔了,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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