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整装出发,顺着山嵴线一路向前走,浪子之前脚起泡挑破了,走起路来一个劲儿的喊疼,我们行动起来十分缓慢。 出发前程仡在包里放了几包女性用品,我想大概就是为此用的吧,后来连同那几包药一起弄丢了,不然给浪子踮踮脚多少可以减轻点他的痛苦。 山中树林越来越厚实,抬头仰望天空,只能看到一线天。由于光照不足,林中有许多大小不一的积潭,枯枝落叶沉在潭底中时不时冒着墨绿色的水泡,一些昆虫的尸体漂浮在水面上。水潭旁一种花束足有半个人高,花冠微微下垂的紫色花,在这种光照不足的地方开的妖艳非常,实在是诡异。茂密的气生根从树梢垂直到地上,如果光照好的话,不失美景如画,此刻眼前只觉阴森可怖。我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要去触碰这些东西。 浪子这回的忍耐力十分了得,我大概有十来分钟没听到他在呻吟了。 “浪子,脚不痛了?”我问浪子。 “痛,要不你给大爷我揉揉。”浪子面部有些狰狞。 “那要不休息下?” 浪子抬起下巴指指前面的张树春,这一路他很少说话,跟他之前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似乎只专注着赶路。 “张教授,休息下吧,我有些走不动了。”我说道。 张树春回头神色不明的看了我一眼,“先出这片林子。” “前面也是林子,不都一样。”浪子不悦道。 张树春没说话神色紧张,脚步反而快了起来。我有种预感他知道这里将要发生什么事。便问,“这片林子可有什么蹊跷?” “这片林子就叫迷失的乐园,在没有起雾前我们最好离开这里。” 迷失的乐园?我记得张树春在车上跟我讲过,说这里的毒虫毒蛇非常多,看他表情不像是跟我开玩笑。 我推了把浪子,“走,痛也忍着。” 浪子不明就理,“真的痛,你就让我休息下吧。” 张树春脸色一下煞白起来,盯着前方声音发抖,“来不及了。”
第36章 磁场 来不及了?有这么严重?这老头该不会在危言耸听吧。很快我也发现了不对,林中开始飘起了白雾,慢慢的向我们靠近。 “这雾有毒吗?”我问张树春,张树春摇摇头,跌坐在地,“一旦起雾我们就死在这片森林里。” “不至于吧,等雾散了就好了呀。” “这雾不可怕,可怕的是雾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没见过,总之我们赶紧出去,出去后我再跟你们讲。”张树春身体颤抖着挣扎要爬起,我连忙扶起张树春,对浪子嚷道,“你给老子忍着,先出林子。” 浪子早已起了身,咬牙骂道,“还磨蹭什么,快走呀。” 三个人拼命往前跑,大概跑了十来分钟,发现周围的雾越来越浓,浪子大骂,“你这老头怎么不早说,现在我们怎么出去?” 张树春支支吾吾半天,“我………这不是怕你们不肯从这里过。” “你早点说我们有个思想准备呀。” “张教授你之前不是来过么?”我惴惴不安的看着张树春,老头脸色苍白,嘴唇不由自主的抖动着,看样子这雾里真的有什么东西让他十分惧怕。 “不知为何这次起雾的时间提前了。” “这雾还有规律?”浪子问道。 张树春沉默地点点头,狂擦额头上的汗。这种情况就连最有丛林探险经验的老手都束手无策,难道真要搭这里了? “老头你该不会是唬我俩吧?这雾我看是平常的雾。”浪子忽然有些不信。 张树春苦笑了下,“陈先生,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寻开心的,这雾里有一种虫子,虫子十分小。它会钻进人的鼻腔,耳膜里,使人产生幻觉幻听。” “那站着也不是办法呀,就这样等虫子来呀?”浪子松了松肩膀,拳头抓得咯咯响。有种随时要冲进浓雾里跟雾一决高下的样子。 “浪子,别冲动。”我按住浪子,“这个时候最好稍安勿躁。”浪子气急败坏地甩手,坐在湿滑的苔藓上,恨恨地看着张树春。 “刚才我们走了十几分钟,这片林子不大,我们用东西遮住耳鼻,应该能出去。”我放下背包迅速从包里拿出毛巾递给浪子,“绑起来。” 张树春没动,仍旧坐地上,浪子恼了,“你是不是想死呀?你要死一个人安静死去,搭上我俩干嘛。” “没用的,没用的。”他沮丧地捂着脸。 我此时也有点恼了,这时候说丧气话真的恨得牙痒痒“你老的丧气话还是留到出去以后再说吧,与其等死不如闯一闯。” 浪子一把提起张树春,“走,我扶你。”张树春像堆烂泥似被浪子拖着走。我用自己的一件衬衣蒙着脑袋,拿起张树春丢在地上的背包,急步跟上去。张树春这次的背包到很轻,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林中苔藓湿滑,我们前进的速度缓慢。雾越来越浓,我和浪子前后相隔不过一米,却只能看到他模煳的背影。 “浪子先停下。”我喊道 浪子搀扶着张树春,回头问,“怎么了?”然后立即反应过来,“艹,这雾,成…陈小溪,你快点。” “这雾太大了,我们这样走恐怕不行。”我跨步向前与他并排站着。 “大家用绳子绑着手臂这样不容易走散。”张树春似乎从懊丧中恢复过来,喘着气说。 绳子?对,这不失一个好办法,可是我包里没有绳子。 “我包里有登山绳。”张树春撑开浪子的搀扶,从我手中接过包。 三人间隔一米左右把绳子绑在手腕上,只是这样走比之前速度还慢,只要有一个人绊倒前后两人行动都得受阻。浪子心太急,走在前面没顾忌他身后的人,张树春年纪毕竟大了,身体本来不好,体力更不济我跟浪子,摔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我扯住绳子,“浪子,别走太快了,张教授跟不上。” 浪子停下脚步,转过头对张树春说,“要不我背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我…我还能坚持。”张树春捂着胸口喘气。 “啰嗦什么,这个时候就别死要面子拖我们后腿。”浪子解开张树春手上的绳子,撑起身子让张树春趴到他背上。 张树春有点犹豫,浪子骂道,“你这老头别磨磨叽叽的行吗!连我爸我都没背过你还嫌弃。”浪子这话非虚,他爸就跟我二妈离婚后,扔下幼小的浪子跟着我二妈就再也没出现过。后来,他妈嫁给我爸,我俩第一次见面时才8岁。 没有张树春在路上了磕绊,我俩速度快了许多。只是过程没持续多久,浪子便把张树春放了下来,喘气说道,“感觉有点不对呀。” “哪里不对?”我疑惑地看着浪子。 “这地方我们前面不是来过了吗?” 我看着四周白雾茫茫,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对的地方,“这森林中植物不都长一样吗?有什么不对的。” “不是,这颗树我之前脚下打滑折断了一根树枝,你看。”浪子拿起他脚边植物的断树枝递给我。这树枝断口十分新鲜,我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迷路了。 “我们一直朝前面走的吧,没绕弯吧?”我问浪子。 浪子迟疑了片刻,“雾太大分不清方向,有时面前的路不能走肯定有绕开走。靠,费这么大力气,我们居然在绕圈子。” 我刚才只顾个跟着浪子,也没留意方向,要是浪子自己不注意,我们会在这走到累死都没办法出去。 “张教授,你有办法分清方向吗?”我看向张树春,他坐在地上摇头叹息,“这雾太大,我也没办法分辨。” “陈小溪,拿你手机出来。”浪子喊道。“指南针呀。” 我居然忘了手机还有这一功能,急忙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指南针。欣喜若狂的指着左前方,“走这边。” “没用的。”张树春幽幽说道。 “怎么又没用了?”浪子眉头一皱。这张树春泼冷水的功夫跟嘴皮子一样,都欠。 “美女,你转个方向。” 我不知道张树春几个意思,但还是照做了。拿着手机转了方位,指南针还是指着北方,这不可能呀,转了个90度,这指南针怎么不动呀? “怎么回事?怎么还是北方?”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指南针 “这里叫迷失的乐园就是因为此地有磁场,指南针在此没有用图。” “你这老头,一次性把话说完你会死吗?这样遛着我们好玩吗?”浪子暴跳如雷,向前一把揪住张树春的衣领。 “你们之前那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我怕说了打击你们。”张树春被浪子的举措吓懵了,缩着脖子小声说道。 我拉开浪子,“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想办法出去才是关键。”浪子是真生气了,他背着张树春走这么大圈,他居然还有事瞒着我们,这老头品性还真是一言难尽。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全说了吧。”我冷冷地看着张树春,现在我对这老头那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了。 “我没有要隐瞒你们的意思,而且我知道也就这么多。” “你如果还想出去,就说实话,不然我们把你扔在这里。”不是我狂妄,我跟浪子两人走出这片林子的希望还是有的 张树春头摇的跟鸡啄米似的,“真没有了。” “那你们之前怎么出去的。”浪子问道。 张树春突然涨红着脸,说,“是黄益佰带我们出去的。” 黄益佰?这答案让我有些意外。“那他是怎么带你们出去的?” “他当时好像在声音…”张树春停顿了下,“是顺着声音的方向,然后我们就出来了。” “什么声音?”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有他听到了。” 声音?张树春的提示让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觉得这里阴森可怖的原因了,整片林子一片死寂,没有虫鸣,鸟叫,甚至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都没有,好像这里的生物都是死的一样,没有一丝生机。 浪子驻足侧耳听,“哪里来的声音,你又唬我们吧!” 张树春急忙摆手道,“没有,黄益佰确实是这么说的,我也没听到过声音。” “那他是怎么听出声音的?”我也没听到任何声音,不禁问道。 “当时我们在林中也转了半天,以为要困死在这里了,黄益佰突然说有救了。大伙问他有什么办法,他让我们听声音。”张树春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听了半天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就问他听到什么了,黄益佰很茫然地摇摇头,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就是听到一种声音,好像冥冥中要他跟过去。当时大家都陷入绝境,有一线希望总比没有的好,所以我们跟着黄益佰顺着那个声音走了出去。” 我惊的合不拢嘴,这也太不可以思议了,难道黄益佰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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