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呀?”浪子道。 “这大概的意思是尸陀林不是随便选的,这种林幽深且寒冷。”我道 浪子回瞪我,你就来逞什么能。 张树春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差不多,尸陀林固有八大寒林,掌管尸林的叫尸林之主,奉行……” “哎呀,张教授我对你越来越崇拜了,这些你都知道。”浪子搭着张树春的肩膀拍马屁。 张树春对浪子突然的亲昵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竟不知是躲开还不躲开的好,任由浪子搭着。 这一路走来我注意了这些干尸的分布,越往林中走干尸的排列间隔不似前面那么密集,一具干尸相隔两颗到三棵树,似乎还有一定的规律。只是规模太大,看不透其中的奥秘。 浪子在一具干尸旁停住不前,我以为浪子突然对干尸感兴趣了,从后面拍了下他的肩膀,他很明显的被我吓了一跳。 “怎么了?” 浪子凛然道,“你看这具干尸。” 我之前没仔细去看,一直低着头能忽视就忽视,盯着这些东西看脑子里总会出现些不怎么美好的东西,何况现在形势我也无暇顾及其他。 浪子指的这具干尸,皮肤比其它的要深些,腹部有一道很长的裂缝,从胸腔直到下腹,露出里面黑乎乎的腹腔内壁来。这裂缝口整齐应该是被刀划开的,不是自然腐朽开裂的。其他的干尸双手自然下垂,它的手指则成握拳的姿态,应该生前在忍受什么折磨。 “你看它的脚。”浪子指着干尸的脚。它的脚踝处有个一元硬币大小类似于花环的印记,与其他部位的颜色不一样。这么小的部位浪子居然注意到了,他一路得多用心了 “把你手机给我,拍下来。”浪子伸手问我要手机。 “行啊,观察的挺仔细的。”我递上手机,浪子拍了几张照片后,趁张树春还没发现我两的动作之前悄悄跟了上去。 起先我以为后面的林子跟前面的一样,虽然树木繁茂却不密集。谁知树木在这片区域又密集起来,树冠厚实的透不了光,视线再次昏暗起来。粗壮的树根与树根盘连交错在一起,上面长满了绿色的青苔。 有些树根上还盘绕着之前有墨绿色粘液的藤蔓,甚至有碗口那么粗。我想起之前大意摸到那种藤蔓后皮肤条件反应一样痒了起来。 我不想再去触碰那些藤蔓,只能顺着树根绕来绕去的走,有些地方只能匍匐前进,就感觉在一个窄小的山洞里,让人有点压抑感。浪子他们架空走在碗口粗的藤蔓上,比我快的多。这样一来我就跟浪子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浪子见我总绕开藤蔓走,坐在一树根上等我追上来就好奇的问我,“你费那么多事干嘛?” 我没办法跟浪子说明白,只能含煳其词的说藤蔓上的黏液太恶心了,跟鼻涕似的,让人心里恶心发毛。 “你这会咋又比我还讲究了。”浪子站起来跳到我身旁,“绕着走吧,藤蔓的颜色确实看着挺恶心的。” 张树春无法只好也跟着我们走树根,树根上的苔藓湿滑很难站稳脚跟,他摔了好几跤后,对我俩说,停下来休息吧,实在是走不动了。 这种前进方法也确实消耗体力,浪子坐一树根上四处张望,“这里跟前面那个林子一样,都没有声音呀。”长时间待在如此寂静的森林里会让人很不舒服,就感觉除了这些树木藤蔓以外,我们三就是唯一存活的生物,神经一下就紧绷了起来。 浪子打一哆嗦,“走走,别耽误时间了,多坐一刻我都渗的慌。” 我们绷紧着神经继续前行,越走越觉得瘆得慌,一股寒意从四周袭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问浪子,“你冷不冷?” 浪子道,“冷,就感觉在冰窖里一样。” 还好不是我的错觉,浪子也觉得冷,只是这里冷从何来呢?我看了眼张树春,他一副了然的样子,便问他,“张教授你知道这怎么回事吗?” 张树春道,“可还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关于尸陀林的话么?” 我心下咦了声,点头道“你是说这里才是真正的尸陀林?”张树春擦了擦眼镜,嗯,我们离出去不远了。 “靠,又到了个乱葬岗。”浪子道。 “陈先生,你要敬畏生命,这是一种葬礼风俗。”张树春脸上难得出现愠色。“它本着对世间安乐,消除大难,增加福寿,拔除世间诸多病痛业障,让一切凶祸恶业转祸为福。” “是吗,听上去很神圣。” 我示意浪子别再跟张树春贫了,尽快赶路。待在这里越久我的心绪越不宁,感觉有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了。 我们闷声没走多远,赫然发现前面一个突起的树根下有一堆白色的东西。这堆东西被树根缠绕在中间,显得十分突兀。我们走向前一看,这是一具人的骸骨,细小的树根从骨头缝隙的延伸出来,支撑着骸骨的完整性。 浪子大叫,“那边还有。”我一看倒吸了几口凉气,比前面林子的干尸林数量要多得多,每具骸骨都被树根缠绕在中间,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要是给它们穿点衣服,弄点假发什么的,就跟一群假和尚在念佛诵经一样。 浪子此刻似乎还有心情说笑,“这多变态呀,把骸骨都弄成艺术品的样子,这要是开发了,准保吸引眼球。” “你一天天的脑子怎么都是钱呀,你看着不觉得身心具骇吗?” “是怕呀,怕才能吸引眼球嘛。” “要不让你做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 浪子故作矜持了下,“要是没人敢,我就勉强试试。” “你特么说的还起劲了,还不如返回到前面那片林子弄个牌子,上面写,往前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聚尸林,由于过于惊悚恐怖,请有心脏病的,心血管病的人勿进,且网络暂时无法覆盖,请各位自行斟酌。”我抬腿就给了浪子一脚,浪子有些不甘心想踹回来,被张树春的话给生生拉了回来。“两位请快些走吧,天色越来越暗,我们多待一秒都是有危险的。”
第40章 梦 被张树春这么一催,我们也没心思再去研究骸骨,继续向前走。不过主观上不想去研究,但我们前进的方向必须要从骸骨旁经过,眼睛会不自觉瞟到了这些骸骨上。我就发现这些骸骨的头盖骨上都有个一元硬币大小的洞,不知这些洞是生前所弄还是死后才弄的,要是生前那得遭受多大的痛苦,要是死后遵从所谓的仪式那到未必不可。这里的白骨这么多,死后凿洞的可能性更大吧。 整个头骨里长满细小的树根,从头骨里延伸出来,往四周扩散,看起来骷髅像是在这里落地生根了一样。想清理掉这些树根一时半会也是做不到的。 浪子觉得奇怪,便用手电往洞里照,看看里面有什么。“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啃噬出来的,边缘呈齿痕状。”浪子盯着洞说。 “东西咬出来?”我感到很不可思议。骨头分解一般需要几十年,有些甚至可以上千年不腐。头骨算是人体骨头中硬度最大的,我无法想象这个东西的外形,光看这头骨上的洞就觉得不寒而栗。 “那你看到什么东西没有?” 浪子把头凑近头骨,我想起他说的,忙拽住他,“要是里面的东西飞出来咬你一口,你还不死定了。” 浪子不以为然道“里面应该没有东西。” “没东西你还凑那么近。” “我的意思是里面没有虫,但有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嗯?蛛网,在头骨上方。” “这种环境有蛛网应该是正常的,有蛛网的地方一般没虫子。” “所以我才说没虫子么。”浪子打着手电四下查看,每颗头颅里都是这样的情况,有些蛛网还包裹着树根,形成茧状。“这么多的尸骨,怎么就没听到新闻提过一字半句?” “看白骨在这里的年岁,应该是我们出生前的事了,即使报过你也不知道。” 浪子点头“说的也是,不过我就纳闷了,他们干嘛非要以坐禅的姿势坐着。” “以张教授所说这可能是种信仰” “信仰这东西太抽象,也未必是这里某些白骨的信仰。” “谁知道,痴狂的人太多。” “依我看这里的白骨,不是同一时期来的,而是慢慢的累积才有这样的规模。” “那总得有人把它们送来呀,不然临死前自己跑来?” 这么大规模的尸林,肯定有个像古墓一样的守陵人,把想入这林中安葬的人的尸首搬运到这里。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或者摒弃了这种信仰,最后才不得不终止。 只是这么大一座尸林为什么没人发现?目前国内没有哪座山无人迹,就连神农架那种禁区都有人踏足,何况这里。 张树春见我俩又停下来了,便催促我们快走。浪子只好不再一一去看个究竟。 这片林子的绝对面积不大,只是树木过于茂盛且树根突起在地面又与藤蔓接连交错在一起,很容易形成视觉上的错觉。 浪子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但凡有骷髅的地方不长青苔也没有藤蔓,好诡异。” “可能跟这里的气候有关吧,我们越往这边走就越感觉冷,可能不适合它们生长。” 我俩收敛心神,不去琢磨这些东西,跟着张树春继续赶路。忽然,急于要出去的张树春一个踉跄从一根突起近半米高的的树根上摔了下去,树根下的白骨被张树春压的全散了架,挣扎老大会儿没爬起来。 我跳下去想扶起他,“怎么了?摔到脚了?”张树春满脸痛苦的捂着脚点点头。 “让你急吧,这下好了。”浪子蹲在树根上说风凉话。我瞪了浪子一眼,扶着张树春让浪子在上面拉,浪子边拉边骂娘,别看张树春干瘦,其实挺重的。把张树春拉上去后查看他的伤,脚踝处肿了一大块。 “张教授,你包里有药吗?”我知道他包里没有,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而我也没带跌打损伤的药,张树春摇头道,“麻烦你到我包找找。” 我做样子往包里翻动几下,“没有,那怎么办?你的伤……”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如果快些离开这里,今晚就要陪这些骸骨一晚上了。 “看样子我们今晚得在这地方过夜了。”浪子在旁冷眼相待,幽幽道。 “只能这样子了。”张树春手摸着脚踝,面露歉意道。 我环顾四周,没有一块空地能容纳两个帐篷,况且周围都是白骨,这跟睡在坟地有什么不一样,我自认心理素质还没达到那种地步,而且也没有可以御寒的衣服,住一晚怕是十分不妥。按道理以张树春的经验,就算疼也不会留在这里营宿。先前不是还着急催我们么,这摔一跤给摔迟钝了不成? “还是出了这片林子吧,这里不能营宿。”我提议道。
89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