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带半松耷拉在他胸前,两道紧致收窄的腰线在半透白衬衣里若隐若现。 “什么叫看看,那叫指指点点,不,那叫戳人脊梁骨!” 赵渡瞳孔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欲,他默默收回视线,松开了陈岁安手腕。 从此时角度来看赵渡。 这样低敛眉宇的,泄气的。是陈岁安从未在赵渡身上见过的落寞,他以为自己话说的太重,硬着头皮找补。 “那什么,你别这样啊!我一气之下唉不是,我就是气了一下!” 话还没落地,只见赵渡勾着唇角慢慢抬起头,他慢条斯理脱下西装外套,修长劲瘦的五指从上到下,一颗、颗、解开衬衣纽扣。 流畅起伏又精瘦凶悍的肌肉混杂着轮廓连绵往下,紧致的收束进窄窄的腰腹之下。 那小小的云贝纽扣在日光下散发着好看的光晕。 “你......干嘛?” 陈岁安支支吾吾说着,居然还有空回头看关门没有。 就在这转瞬一秒间,等他确认门严丝合缝关着扭回头之时,只见赵渡已经将纽扣解开了三颗,暴露在空气里结实有力的胸膛上赫然出现三道深浅不一的抓痕。 他冷静反问:“我去让别人指指点点,这样公平吗?” 陈岁安脸轰地一下烧起来,赶紧上前三两下给赵渡扣好衬衣。 “别别别,我错了,你赶紧穿上我们回家吧,累了,饿了,想睡觉了......” 说完还觉得不够,逃也似地躲进盥洗室里,用冰水狠狠拍在脸上,愣是等脸上红晕彻底消退才出去。 只见赵渡翘着二郎腿,西装外套搭在扶手上,坐在落地窗旁边小沙发上,他手指翻过一页星球监狱图册。 午后骄阳从他身后窗明几净的落地窗洒进,不偏不倚给小沙发附近所有东西都镀了层暖意,而赵渡沐浴在这层淡淡金光里,每一缕发丝都在闪烁着细碎的光,他抬眸望来,好像刚刚那个宽衣解带小插曲没有发生。 书页哗啦翻过一页,他听到动静抬眸望来。 “怎么了?” 陈岁安站在盥洗室门口,站在昏暗里,有刹那恍惚,又觉得像是在做梦。 这么岁月静好画面,真的是自己能拥有的吗? 赵渡把标有陈岁安原著的《监狱星球大全》图册原封不动放回墙上,弯腰单手拿起西装外套握在手中,款步过来:“在想什么?” 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陈岁安不自觉蜷缩下了手指,暗中呼出口气,“走吧。” 吊唁客人自行用过餐就走了,所以大厅里没什么人,再加上刚刚火警警报莫名其妙响了,所以大厅现在只剩几个正在打扫卫生佣人和电修工人。 他们在忙碌中看看到两道修长挺拔身影并肩下楼,纷纷惊讶地愣在原地。 要是能听心声。 恐怕现下全是: 【天啊,裁决官不是走了吗,怎么从楼上下来了?!】 陈岁安移开目光,眺望远方,抵着嘴唇咳了声,“好好打扫。” 众人如梦初醒,嗯嗯哦哦忙自己的去了。 他俩堪堪走出大厅,在通往停机坪的石板小道上,碰到了刚送走郁弥清和郁段回来的陈邈! 见状不好大事不妙!!! 陈岁安眼疾手快拉住赵渡拐上另一条岔路。 “站住!” 陈邈高喊道! 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 “你俩去哪里?” 陈岁安深吸了口气,转身,皮笑肉不笑:“有你屁事。” “等等,裁决官,你不会是又想拐走我哥吧?”陈邈疑惑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一双黑溜溜眼珠子转个不停,“你们刚刚又干什么了?” 装不了,一点表面兄友弟恭都装不了!! “大人的事小孩别管。”陈岁安先入为主,刚装腔拿调训几句准备逃之夭夭,殊不知赵渡开口了,他面无表情,淡声说:“有事么?” 肉眼可见陈邈火焰低了一阶,他支支吾吾说到:“没事,问问。” 赵渡:“走了弟弟,有机会再见。” 然后他就这样反手握住陈岁安,在陈邈眼皮子底下不费吹灰之力,将人带走了。 陈邈独自一人,风中凌乱。 他默默想。 赵渡他甚至连句场面话都不愿意说,什么叫做有机会再见。 陈岁安你到底找的什么对象,一点不会社交,不近人情。 狗男男! - 离开石板小道,陈岁安便将手抽了出来,赵渡也没说什么,就这样两人抵达停机坪。 不同于上次听证会结束后的第二天,这次昆机上没有机务组存在,没有彭钰童没有吴克,只有他们两人。 这也是陈岁安第一次见赵渡驾驶昆机。 他放下外套,拐进驾驶舱,没回头说:“你去休息,一个小时后到。” 陈岁安怎么会听呢?通常来讲听话的陈岁安要么是假的,要么不是真的,反其道而行之的人生座右铭时时刻刻都在作证他的一言一行。 所以陈岁安没理他,跟着进了驾驶舱。 这种超大型昆机驾驶起来是很累的,通常来说配置主驾飞行员一名,副驾飞行员两名,在起飞过程中,需要手动控制起落架和释压程序,一个人也能行,不过一个小时应该就休息不了了。 “不是累了?”赵渡坐进主驾驶里,手指在密密麻麻反应板上轻点里两下,启动了涡轮发动机预热程序。 “宇宙岛没有哪条法条规定累了必须休息的奇葩条款。”陈岁安坐进副驾驶,同样伸手在反应板上点了两下,他盯着显示面板等了两秒,等赫然跳出Passed字样,平静说:“安全检查已通过,准备收起落架。” 赵渡手动操控起落架,随后机翼两侧巨大涡轮轰鸣起来,他望向陈岁安:“系好安全带。” 陈岁安低头将安全带系好,又从头顶收纳盒里拆了两幅崭新的飞行墨镜,仔细拆开包装,检查了下递给赵渡,自己也带上后,将拆封剩下来的袋子装进置物袋里,然后他打开活门控制。 两秒后,冰冷新鲜空气和气压变化一同涌满整个昆机。 温馨爽朗的机械男声适时响起。 【已达到起飞条件。】 赵渡拉动攀升操作杆,手背上绷着的青筋显露出来。 强大的推背感如期而至,昆机在两人默契操作下抬头驶出。 陈岁安抓稳扶手,双眼默默转回来,藏在宽大墨镜之后,他俯视渐渐消失的地面,看着越来越近的蓝天白云。 油然而生。 我们怎么这么默契? 接下来就是自动驾驶阶段,短短几分钟,昆机已经进入云层。 “在笑什么?”赵渡解开安全带,踩着金属地板旋转座椅,他面向陈岁安。 陈岁安抿着嘴唇,十分高贵冷艳。 “没笑,你看错了。” 赵渡突然伸手解开他安全带,一掌按住扶手将陈岁安连人带椅子转到自己面前。 “喂你又干嘛!”陈岁安火速伸手阻挡,动作简直熟练的要命。 赵渡轻轻搬开他下巴,凑近:“别动,我看看耳朵。” 陈岁安羞耻极了:“耳朵有什么好看的!!!” 他在赵渡墨镜里看到了自己,看到缩小袖珍版本的自己。 “坐着别乱动,我去拿药。”赵渡起身离去。 陈岁安讪讪住嘴,看着赵渡逐渐消失在舱门口的背影越说越小声:“遇见你的擦药次数比我这辈子都多......” 一分钟后,赵渡折返回来,他手里又拿着那款药膏! 陈岁安简直了。 幸亏戴着墨镜! 他不知道,在昆机逐渐攀升的高度里,越来越强的日光将他整个人照得发光,每一寸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呈半透明状,特殊材质所制的飞行员墨镜都抵挡不住。 难得耳后那块皮肤红痕不大,很快就擦完,赵渡抽出纸巾擦干净手指,就在陈岁安觉得如释重负,赵渡突然拉起他藏在身侧的右手,陈岁安想抽回来,怎么也没抽回来。 “怎么弄的?”赵渡重新坐回主驾驶位置,解开陈岁安钻石袖口,将小臂衣料往上卷了点。 只见光滑细嫩的右手手背上至小臂,全是结了痂的擦伤,密密麻麻一大块一大块的。 这是三天前在荒无人烟的S10公路上,空降落地缓解冲击力时滚动出来的擦伤,像这样的伤,腿上和腰上还有好几处。 “走路不小心摔的,没什么事,都快好了。”陈岁安稳如泰山,平静说,“不疼。” “那你哆嗦什么?” 赵渡捏紧他手腕,摘掉眼镜,眯起狭长的眼眸。 “三天前,彭钰童汇报裁决团空管处在夜间发现一架没有坐标点,没有追踪器名为风暴的隐形载弹战斗机,战斗机从南半球执行部分部起飞,短短二十分钟内抵达北半球S10公路,速度的确跟风暴没什么区别。” “听说当晚人烟稀少的S10公路燃起熊熊大火,隧道爆炸,战斗机所载几十万发弹药悉数耗尽。”赵渡松了点陈岁安手腕,虚虚握住,如此反复,玩似的继续说:“空管处侦察发现,当时战斗机悬停在距离地面800高空。” 他顿了顿,语气凶狠起来:“空管处还说,有人在那个距离低空跳伞,听说他纵身跃进黑夜里,哪怕有降落伞缓解下降冲击力,也还是在柏油马路滚出十几米远。” 听到这儿,陈岁安蓦地抖了下。 赵渡冷冰冰的,呼吸带着明显的不可遏制的怒气,一字一句往外蹦:“对此,陈部长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感情今天来葬礼,原来是这个原因,原来,来看看你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陈岁安干脆破罐子破摔,作势直起身,在副驾驶位置上将手从赵渡掌中抽走,然后抓住赵渡肩膀,凑得极近,两人鼻尖挨着鼻尖,温热呼吸交替扑面。 “事情发生过程你全都清楚,为什么现在才问我。”他想不明白,但又觉得气势不能落于下风,等了两秒,说:“要是现在才想兴师问罪,晚了!” “我没想兴师问罪。”赵渡突然出手扣住陈岁安颈脖往自己怀里一带。 两片唇瞬间贴合! 赵渡嘴唇微动,在两人牙齿磕碰动静中含住陈岁安舌尖,“你杀谁我都能兜底,我也不在乎,更不介意你是怎样的人,我只需要你不受伤。” 陈岁安睫羽轻颤。 赵渡陡然拉开距离,两人又重新回到鼻尖对鼻尖距离。 他拷问般的说:“不要受伤,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很难吗?” 陈岁安下意识收紧手指力道,却将赵渡肩头衣料攒出褶皱,他定定看了两秒那起了皱褶的白衬衣,突然伸手摘掉鼻梁上碍事的墨镜,攒衣料的手指转换为攒领口,不甘示弱地回到,嘴唇重新贴着嘴唇的距离。 赵渡反客为主,含住,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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