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个人......” 陈岁安颤微微地放下手,跪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空,心中默问:“你是谁?” 这些温柔的低语如同魔咒,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再未开口。 这座刀山到底在惩罚什么?他到底惩罚的是谁? 是惩罚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人还是惩罚沉浸在回忆明知却装不知的人。 深陷在过去无法自拔的懦夫,你敢抬头看看山顶吗? 可惜,没人能在诡辩的定义寻找到真相。 忽地,陈岁安又爬起来,血泪混杂了全身,跌跌撞撞往上爬,不知疲倦地往上爬。 这些路,必须走完。 不知道过了多久,血再也流不出了,只剩下翻卷的白肉在愈合,刀山仍然看不到尽头。 “这些痛苦该还完了吧!!!!!!!!!!!” “你们这些杂碎!!!!!!!”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陈岁安匍匐在不确定的半山腰,目眦欲裂,不顾断掉的手指,想踹刀山却又硬生生悬住脚,绝望崩溃的裂喊。 无尽苍穹,暴怒狂吼席卷大地,忽地一簇火苗突然从他身上迸发而出。 随即窜往他浑身每个毛孔。 高达几十万摄氏度的高温直接将半空尘埃点燃,星星点点爆发出无数火点,而他脚下纵横交错的刀山开始承受不住温度,变得通红粘稠。 仅眨眼须臾间。 陈岁安整个人站在纵横交错的刀山上,化为巨大人形火团! 没有本身肉、体加持的他居然能用出熠耀!! 炙热的灵魂熊熊燃烧,不屈的傲骨巍然伫立。 但这是鱼死网破的胜利。 陈岁安如同一头被困在刀山里的困兽,毁天灭地的同时缠杀自己! 灰白色的铁浆融化成河,整个空间温度已经达到吹尘可燃的地步,狂风裹挟着看不见的颗粒变成一条条火龙卷风,大地被映的通红,滋啦滋啦蔓延向每一寸焦土。 去你妈的循规蹈矩,去你妈的下地狱。 这垃圾世界,毁灭!! - 仍在刀山地狱另一维度的白鹤急得团团转! “还不够吗??还不够吗??”他看着赵渡苍白汗湿的脸庞反复焦急问,“够了吧,够了吧,到底还要多久!!这已经两天了!!!” “不行,这样下去就算你灵魂再强大,也会被活活疼死的!!” “回来……”低哑无比的虚弱声线幽幽传来。 赵渡捂住胸口,撑着白鹤慢慢站起来。 “还死不了。” “姐夫你疯了?!要是我哥知道他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要是他知道你被转移而来的疼痛致死,我会被他打死的!!”白鹤抓着赵渡,眼神殷切,“求求你了,我去杀了阎王,我去杀了都卢难旦,我去问他结束这一切的办法。” “你们在说什么?杀了谁?” 白蒙蒙浓郁雾色中,猝然传来一道熟悉话音!! 赵渡和白鹤两人同时回头盯着身后浓雾。 随机一阵清浅脚步声踢踏而来。 陈岁安走出白雾,他浑身衣服已经破成了絮状,他眼眶明明通红,可瞳孔却亮极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赵渡,胸膛止不住起伏,强抑着喉中抖意,说:“弟弟,回避一下。” 白鹤呆愣一瞬,一路小跑至远处蹲下,捂耳,将头埋在腿里。 鹌鹑似的动作,简直熟练得要命。 万籁俱静,无人之境。 赵渡脸上那副总是镇定冷静的脸上出现一丝明显龟裂,他张了张口,在震惊中看着陈岁安超自己飞奔而来。 下一秒,两片胸膛紧紧贴合在一起。 怦的一声,心好似也撞在一起。 陈岁安在赵渡怀里缓缓伸手,像曾经的赵渡对自己那样,颤巍巍覆住他眼眸,抖动不停的嘴唇贴上另一片微凉苍白的嘴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想见到你。” 陈岁安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在这一刻,所有忧愁烦恼统统离二人远去,空间变得模糊,时间被无限拉长。 赵渡回搂住陈岁安,无声松了口气,暗自庆幸陈岁安并未听到白鹤所说的前半段。 他将头埋在陈岁安颈窝,贪婪地汲取他的气息,在辗转中捏紧指骨,捏到指节泛白,说: “别哭。” 作者有话说: 哎呀好烦,这章到底算冰山地狱还是算刀山地狱,我翘着腿想了很久。 思来想去,要不就算大喜的日子吧。 这已经是删了很大一段的情节了,原本这里我是安排他俩至少解开一个秘密,然后Do,写是写了,留着以后发吧。
第47章 冰山地狱 天,我简直哭死!! 十八层地狱第八层冰山地狱, 指凡谋害亲友,不孝敬父母,不仁不义之人, 死后打入冰山地狱。令其脱光衣服, 裸体上冰山。服刑刑期64万年。 判官:不卢半呼。 “哥,你俩别这样好吗?”白鹤小脸戚戚,“我害怕......” 就从他埋头装鹌鹑之后,自己亲哥和不为人知的姐夫就变得沉默,变得高冷, 举手投足都彬彬有礼,生怕在这冰山地狱地狱里多吸了口彼此的氧气...... 幸好,不卢半呼出手了。 白鹤只想赶紧回溯,赶紧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狱。 所以当世界再次被撕裂之时,他麻利溜了。 方才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轻吻,导致陈岁安赵渡两人关系直线下降。 脆弱、易碎。 那是一种撕破窗户之后的尴尬。 “那个……” “你……” 两人异口同声, 出言瞬间都像是被烫着了,有同时小心翼翼缩回壳子里。 还是那间重审会议室。 彭钰童和吴克吵闹声模糊的从门后传来。 ——笃 一声轻磕在厚重桃木桌。 陈岁安眉眼微动, 视线飘了过去。 是那颗珍珠。 “既然怕她会绝望,那就早点去接她回来。”赵渡慢慢起身, 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料峭孤寂的背影嵌在眼前。 他好像是在等陈岁安挽留他。 陈岁安紧紧抿着唇,余光落在赵渡那只垂落在裤腿的手背, 他喉头逾重千斤, 无声张了张口。 没说出半点挽留, 哪怕欺骗的字眼也不给一个。 空气似乎都凝固,焦灼拉扯, 无声呐喊。 过了也不久, 就几分钟。 赵渡迈出第一步, 听上去没什么情绪的说。 “以后自己保护好自己。” 少顷,陈岁安闭了闭眼,颤抖着眼睫:“好。” 合上的房门隔绝外界大部分嘈杂,诺大冰冷的审判庭只剩他一人,情绪铺天盖如潮水般灌进每一寸空间。 陈岁安大口喘着气,不得纾解的平复着呼吸。 那排山倒海层层叠叠的神经线毫不留情面迸发一个个嘲讽冷漠的字眼。 懦夫!胆小鬼!不知好歹!狼心狗肺! 他孤零零坐在坚硬木椅上,双眼猩红,喉头努力的往下滑往下压,企图做最后挣扎。 最终他悲恸的直不起腰,将整张脸埋在手心,濡湿了整个干燥的手掌,痛苦地小声说对不起。 走廊外渐渐远去的背影脚步一滞,也曾停留过,晃了晃,最终还是离开了。 - 接连动荡不安的宇宙岛似乎恢复了往日平静日子,时间如流水而过,一个月前那场震惊世界的听证会平反于来自裁决团的重审会,起初人们有多愤怒,后来人们就有多抵触。 起先,他们愤怒陈岁安身为执行部第一人,多年来竟然是个嗜血恶魔。 后来,他们抵触纠察队,抵触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将胡乱服用药物的证人作为审判陈岁安的唯一标准,抵触他们滥用实权…… 讨伐浪潮如海水波涛,一浪更比一浪高。 让本就未在民众心中站稳脚跟的纠察队形象一落千丈。 宇宙岛转眼来到5月初夏,攀高的气温陡然席卷大地,白日逐渐进入漫长的拉锯。 清晨第一声鸟叫吵醒大床上本就睡得并不安稳的人。 两秒后,陈岁安赤、裸上身,翻身从床上坐起,他眯缝着眼睛在指缝中打量阳光,随后胡乱挠了把额前碎发。 十几万的黑色手机静静放在床柜,已经一个月没有响过了。 由裁决团发起的重审会结束后,他与赵渡再也没有任何联系,甚至连个问候都再也没有,为此,陈岁安在半月前还特意发了条社交圈,所有人可见的那种。 民众夸夸贴贴的评论在几分钟刷到十几万。 你应该看见了吧? 看见了么当没看见吗? 陈岁安手指划开手机,屏幕赫然跳出昨晚睡前最后画面,与往常没有任何新消息,他又点开那条社交圈,几百万的评论没有一条是自己想看的。 妈的,烦躁! 他闭了闭眼,反手将手机扔在床铺里,利落下床,赤脚迈进盥洗室洗漱,少顷,浴室传来哗哗水声。 雪白柔软被单里,手机 深陷其中,光明正大暴露在空气里,那条社交软件是一张照片,来自十五天前。 1:37分Pm。 浑圆硕大的珍珠托在白净微红的掌心,在暖黄橘光壁灯下散发出润泽柔美的光芒,与其相得益彰的是那根根分明的修长五指,好看到不行。 配文是:错把鱼目当珍珠。 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都以为陈岁安在嘲讽他人,没人真正猜透玄机,其实他是在讥讽自己。 十几分钟后,手机叮叮响起。 陈岁安围着浴巾,看了眼来电显示,心不在焉的滑动接听键。 毫无感情:“喂。” “部长,您起了呀?!”吴克兴高采烈,说,“定制的Ecosse ES1 Spirit到啦,是给您送到执行部还是送到您家里来呀?” “这么快就到了?”陈岁安边擦头发边在床边坐下,不停摩挲着手机光滑背面,心里有些打鼓。 “确实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您不知道这款机车有多帅气!整个宇宙岛只有一台不说,两个轮毂都光刻了您的名字,特别是前挡流罩简直酷毙了,亮橙色的两个大眼睛车灯,IL4发动机,最高速度可达到402KM/H。最大功率超过147kW,净质量却仅为120kg,空气动力性能是其他超级摩托车两倍不止!全手工碳纤维即简直将动力美学发挥到极致——” “停停停,你别简直了,现在送到我家,今天骑过之后就给你玩。” “啊,部长不好吧……”吴克捂着嘴,差点就笑出声了,想了想劝道,“工程师也来了,说要给您培训两周才能开啊,您心脏刚长好,就不要玩这么刺激了吧。” 吴克一心只记得给你玩,全然没问为什么今天过后就能给自己玩,也自然没察觉陈岁安今天开着这辆全宇宙岛仅又一辆的暴力玩具要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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