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么?” 陈岁安将舌头都咬的出血,往肚子吞,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说别碰我。 这漫长的折磨好似没有尽头然而他也没有突破口。 一周之内不续注不会死,但肯定会将人折磨得不成样子。 所以他接过手机,当着赵渡的面,一字一句地给裴瑎发消息。 【明天来接我。】 赵渡笑容凝固,眼神阴鸷。 “你走不了的,宝宝。” “你哪里都不能去。” 陈岁安扔开手机,重新缩进被子里团起来。 神经如同炙烤般痉挛,他大汗淋漓。 原来人的忍耐其实没有限度,明明说的副作用那么恐怖,为什么自己已经坚持了六天? 还有一个晚上,熬过这个晚上。 快点吧。 半晌后,赵渡在陈岁安背后躺下,陈岁安身体每个毛孔都在抗拒,无法忍受的痛楚化作厉声尖叫。 “滚开!你滚开!别碰我!” 他又骤然停下所有抗拒和尖叫。 这样惊慌失措的反应和身体异样太容易被发现了。 不能,不能让他发现。 赵渡沉默了好久,不过再没有碰他,也没有离开,而是主动在阳台的藤椅里坐了一夜,吹了一夜瑟瑟秋风。 第七天,清晨。 裴瑎果然到了。 他来得很早,面色略显担忧地摁门铃,陈岁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跌跌撞撞推开赵渡,连鞋都顾不得穿磕磕绊绊地下楼,他抢先开门,双腿遽然一软扑进裴瑎怀中。 “快点带我走,现在带我走!” 闻讯追来的赵渡只看到陈岁安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裴瑎,那么迫不及待逃离自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和裴瑎一起。 这一幕直接撕碎了掩藏在内心深处的和善表象。 赵渡紧紧追来强行拉开陈岁安,接着一枪点射,精准击中裴瑎眉心。 他看起来没有动怒,甚至面无表情,只不费吹灰之力扣动扳机,就那么杀了裴瑎。 陈岁安被鲜血溅了一脸,苍白中回头。 赵渡犹不罢休,接着以一种极端暴力和血腥的方式,直接撕裂裴瑎的颈脖,颈动脉血液飙升5、6米那么高。 一场温热的雨血淋淋而下。 陈岁安艰涩张口:“你——” 赵渡将他猛然拉入自己怀中,同时一脚踢开裴瑎残缺尸体,嘭地关上房门,然后强行带着陈岁安上楼。 震慑的同时将陈岁安锁在浴室内,让他把自己洗干净,洗干净再出来。 任凭陈岁安怎么哭喊他也无动于衷,直到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直到夜幕又降临。 自始自终赵渡都没有离开,他失魂落魄地坐在门外。 仅与哭闹的陈岁安一墙之隔。 “我什么都可以忍,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杀多少人都没关系,我会帮你兜底,你想要什么我也都给你,可你为什么就是那么想跟他在一起?!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他不能看你一眼,你也不能看他一眼,你们不能接触,我不能忍受你跟他在一起!” “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你只能爱我,不能跟别人在一起!” 赵渡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说得口干舌燥。 大家……都苦求无果。 然而陈岁安一句都没听到,他早已堕入恶魔掌中,想死,想立即死去。 蚀骨钻心的疼痛和欲望鞭笞着他,ERV病毒现在对于他来说就是瘾君子的续命剂! 他躺在浴缸撕咬腕侧,咬碎血管,不停地咬。 仅剩的意志力与愈合能力赛跑,付诸性命得凶残相搏。 浴缸水由淡红,变成绯红,最后变成猩红。 赵渡在外面说着哀切的情话,每一句都踩在陈岁安心尖上,可惜他一句都听不到了,丧失意识,体温急速下降,五官衰退,呼吸衰竭。 他真的快死了。 ——叮咚。 楼下门铃不厌其烦的响,不停响。 赵渡起身前说,“宝宝我马上回来。” 这是陈岁安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他缓缓闭上眼睛沉入水底。 而楼下门外。 死而复生的裴瑎站在门外,十万火急:“让我进去,他马上就要死了!” 赵渡怔忪一瞬,正欲再次出手,裴瑎不惜再拿命来试!疾声高喊:“超过今夜他一定会死!放我进去救他!!!” “他是不是高烧不退?浑身发抖没有力气?是不是疼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一声高过一声的诘问! “你可以不信我,除非你想让他死!!” 赵渡骤然停住动作,缓缓转动了下眼珠,忽地意识到了什么...... 陡然朝楼上奔去!! 可惜人生没有后悔药,假如每个人都能未卜先知,那么就不会有悲剧上演。 明明爱一个人可以好好爱,为什么偏偏要用强迫臣服的方式呢? 明明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种,为什么要这么冷酷残忍呢? 你控制他的大脑,把他强行关在冰冷浴室的时候,你想过后果吗? 你想过他会绝望,会害怕吗? 明明你是他最可以依赖的人,为什么偏偏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亲手将他推进深渊呢? 作者有话说: 本章没有描述不可描述的情节,开篇是药.物副作用,麻烦请仔细看看不要锁了。
第92章 磔刑地狱 干我 十八层地狱第十四层枉死地狱到此结束。 原来自.杀始末是这样, 原来赵渡为什么道歉是这样。 陈岁安有好多话想讲,好多问题想问。 白鹤很识趣,比了个OK手势。 “我明白, 我懂得, 我们马上就走。” “等等!” 陈岁安在乌满乌籍乌略乌呼四人身上来回打转,最终挑了个看起来比较好相处的乌略,“有没有酒?” 这个问题着实不一般,也有点难度。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身为判官嘛这点小权利还是有的,乌略招来游魄说了几句, 游魄这种呆傻的孩子二话不说就上阎王殿传话去了。 阎王等了整整十四层,等陈岁安提要求,例如:放老子出去,不放我就杀完所以判官再来杀你,闹得翻天覆地谁也别想过等等......谁料他只是想喝点酒。 喝点酒怎么了?! 他一拍大腿,只要不要我的命, 啥都管够! 再说了下面还有裁决官呢,自己要是不愿意不等于找死? 阎王比白鹤等人更识趣, 典藏版的什么年份限定,139洋酒白酒葡萄酒! 管够! 不一会儿, 两名游魄叮叮当当抱着酒瓶回来,陈岁安就着酒瓶, 哐当一声砸判桌上, “来!生死局。” 右上角明晃晃的罪名卷宗霎时一震, 咕噜噜滚过于地。 他看也不看随脚踢开,接着拧开酒瓶, 刺啦一声拉过凳子坐下。 有点冷酷, 又有点干脆利落的帅气。 “各位还不走, 也想加入?” 乌满乌略乌籍乌呼连忙摆手:“不不不。” “那就烦请回避一下,我有几件事情!”陈岁安咬牙切齿,“要问裁决官!” 赵渡表情精彩极了。 白鹤依依不舍回了好几次头才跟众人离开。 等几人都离开,回溯画面溃散消失,浓雾中有只剩两人。 陈岁安指指判桌对面那把椅子,矜贵地努努下巴。 “坐。” 开始算总账。 赵渡不是很自然地在对面坐下。 “所以你强行控制我,让我动弹不得也反抗不得,这就是你道歉的原因。”陈岁安语气平平,“不解释,或者解释令我不满意,你就喝吧。” “喝多少你随意。” 他说的漫不经心,实则将最大瓶的推了过去。 赵渡也很干脆,咕噜咕噜倒进杯子,仰头就喝了个满杯。 杯壁里挂着琥珀色的液体,微微晶莹透亮。 陈岁安暗咒了句,再抬眼时,骤然发现赵渡脸色苍白无比。 他薄唇轻启缓缓说: “当时在走廊外......听到你跟裴瑎通话,我气疯了......控制不了自己。” 陈岁安冷冷一瞥,“你知道那算什么吗!” 他将桌子拍得砰砰响! “那是强.暴!” “......” 陈岁安撬开酒瓶,自己也猛灌了口。 陌生酒香对于游魄而言就是新鲜无比的诱惑,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越聚越多,虎视眈眈地围着两人打转,好奇地盯着酒瓶看。 烈酒很快上头,挑拨着躁动神经。 血液加速,体温攀升。 陈岁安仰进椅子,浓雾成团围绕着他,而他整个人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神秘又高贵的既视感。 他双臂端在胸前,于忽明忽暗的光线中问。 “怎么不说话?是不会说吗?” 赵渡说:“我错了。” 游魄疑惑眨眨眼睛,瞅见情势不对,立马转移阵地纷纷在陈岁安身后待着。 就很狗腿子。 “宝宝,对不起。”他倾身上前,想寻找陷在浓雾中那双熟悉的眼睛,手指也往前探去。 陈岁安其实没多气,反而能理解。 爱情这傻逼玩意,当年自己要是不嘴硬,哪怕解释一句也不会遭这份罪。 他瞧着赵渡这段时间愈发苍白的脸色,突然从浓雾伸出指尖,十指轻轻相抵,契合地交叉握住。 “好了这件事翻篇,下一个问题。”他仅有一双手可触可看,其余还在浓雾之中。 赵渡反手将他握住,指腹似有若无摩挲了下腕骨内侧那块薄薄的皮肤。 陈岁安呼吸窒了瞬,遽然抽回手警告道。 “别耍流氓。” 赵渡默默坐回去,那只刚刚触摸过的手指挽留过无形空气,孤零零搭在桌上,骨节分明,掌根和凸起往上紧致收束成一道流畅的弧度,往下,修长劲瘦的手指好看极了,又那么卑微。 “宝宝你说。” “......” 陈岁安忍无可忍:“暂时先别叫我!” 一声比一声心软,还怎么审? 他强冷着腔调继续问。 “医院那一幕是怎么回事,就是你跟彭钰童吴克演的那出大戏。”他先截断后路,“别告诉我你们真的在排话剧。” 赵渡情真意恳:“其实当晚我就醒了。” 当晚,陈岁安明白是什么当晚,他刺伤赵渡的那晚。 “那晚在昆机上我醒来后立刻明白你真正意图,不过我猜不到其中细节,为了不让你的努力白费同时也未雨绸缪,我与彭钰童吴克商议将计就计。”他说,“当晚吴克悄悄转移了关在执行部地下九层的萧劲,将所有实验数据和结果封存交与我。” “那时候你就意识到了我会被机制停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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