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与阮清泠重见,故做传言里的人竟然是失散多年的旧人,野利蒙尘恣睢自得,果然天向于我,在若黎得此一大助力。 “今晚若黎推选新的首领,本王已答应相助霍运星。”野利蒙尘对若黎势在必得,得了这一处,漠狄疆域连成一片,可由北至西,多路压制进攻中原。扶植若黎新的首领,无疑是兵不血刃夺取鬼苦城为己所用的绝好机会。 阮清泠何尝不明白,野利蒙尘来此地必有目的,他进言道,“掌门,霍运星,属下觉得不可信。他自称是高渝人,也不见对故土有半分怀念之情,他精明狡诈,背后可能另有其主。” “他是霓承岳派来高渝的联络人,又是监视若黎的人。”野利蒙尘回看身后广袤无垠的山川,碧色群山沟壑连绵,不知道隐藏了若黎多少实力。 “哦?”阮清泠恍然,“原来雪晴柔和霓盛阳早已暗通联系了。他们这是自保,为了抵抗中原?” “弱小两方各怀心思媾和而已,不值一提。”野利蒙尘瞥见了在树下席地而坐,闭眼吐纳气息运转灵力的金以恒,“不过,你说得不错,霍运星背后或有人,不知对弈之人是谁却已入了棋局,所以先走一局,才能知道他和他背后之人所图。”野利蒙尘笃定道。 “原来掌门早已思虑周全。”阮清泠历经添虹派剧变,久别后本就对野利蒙尘敬仰万分,如今听了这些话,旋即明白了他对自己交付重任,情绪难掩激动,“今晚定为掌门行事,只要掌门所想,属下死上千百次都为您达成所愿。” 野利蒙尘颔首。 “属下无一日不敢忘记添虹派的血海深仇。掌门,属下时刻等您命令,为您杀尽那些恶人!”阮清泠说着再次跪地请命。 “那些人啊,”野利蒙尘看着天幕尽头,随后闭上了眼睛,引长风入胸怀,填满胸腔,“已经被我碎尸万段,血肉都喂了狗。” 阮清泠听闻后呆呆地看着野利蒙尘的背影,这一刻的天地悠远才能媲得他的孤寂。
“殿下,”金以恒待阮清泠走远,才来到了近前,他的发丝飞舞在野利蒙尘的肩侧,两人并立同看无垠无边的青色峰峦。 “他是若黎西阙门主阮清泠,”野利蒙尘看着远处身影,“也是漠狄旖兰添虹派的人。” “珹王殿下布局甚广,”金以恒由衷道,“若黎四阙八术十二门之一的门主居然是漠狄人。” “他是漠狄人,这层身份只有我知道。”野利蒙尘没有对金以恒隐瞒,转头玩味地盯着他的眼神。 这个男人覆手之间,可改天下局势。金以恒再次动了动嘴唇,想让野利蒙尘猜透唇语,原本身旁的人忽而就亲密无间,霸道的唇齿□□着金以恒并未恢复血色的软唇,将气息夺取。 许久,野利蒙尘才松开了金以恒,一口气憋闷在胸腔,金以恒剧烈得咳着,耳畔野利蒙尘的声音闷闷传来,“金盟主,还不动手么?” 金以恒呼吸不畅,抓紧了胸前的纱衣,疑惑无辜得看着对方。 野利蒙尘一手掐住了他的咽喉,“金盟主难道不是来取若黎的?”嘴角笑意眼角冷意,“就跟杀了霓承岳一样,把雪晴柔杀了,守在外围的中原大军瞬间而至,夺了鬼苦城。” 金以恒喉间一窒,胸口更痛,想勉力维持了对野利蒙尘一贯的柔情蜜意,“殿,殿下,哪里,说得哪里话……” 呼吸更加困难,金以恒脸色通红,身体逐渐瘫软,野利蒙尘还是放开了钳制,金以恒没有站稳,退后几步,踉跄着,又被蛮力勾住了腰腹,野利蒙尘已经瞬间来到了他的身后。 头晕目眩间,金以恒被迫躺倒在一处清泉溪流中,他这才看清了四周,原来野利蒙尘已带着他跃下方才所在的山崖,落到半山腰,山间正好是一处瀑布,淙淙泉水自山石间流泄而下,还带了点温热的水雾蒸汽。 浅滩细水从周身流过,金以恒浑身都湿透了,若黎族的纱衣浸了水,紧紧衣服在身上,将身体曲线勾勒明显。 纱衣原本穿着得单薄,只能遮蔽腰腹和胸口,修长的四肢,特别是一双长腿裸露在外,因为压抑的咳嗽微微颤抖着。 野利蒙尘气息变重,他居高临下将人压制得动弹不得,一呼一吸都喷薄在金以恒脸上,“金盟主,难道你还要骗本王,狡辩你是误入若黎的?不是既打高渝又夺若黎而来,嗯?”野利蒙尘自认洞察一切,玩笑般问候道,如同两人之前在房中亲昵的交心,在集市上愉悦的闲逛。 “我……”金以恒一时不知如何辩白,他眼中倒映的只有野利蒙尘一人,“咳咳……”是呢,珹王殿下是漠狄王族,怎会与自己一样,傻兮兮得从燕齐来到高渝执行昭王命令。 珹王殿下翻动风云,筹谋万全,计策无双,当然是走一步赢百步之利,他是来夺若黎的,怎么会是与自己一样误入,更不论是救坠崖的自己。 “珹王殿下说的对……”金以恒眼波一转,眉目传情,“若黎,当然是我要……我要夺得的……”交睫须臾间,已经编好了说辞。 “是你要夺,还是赵孞要?”野利蒙尘一手扼制咽喉不松,一手肆意得享受浸润在温泉中的肌肤那光洁的触感。 “当然是……是我……啊!”金以恒喘息着。 “嗯!还算诚实,原因呢?说来听听。”野利蒙尘咧嘴笑问,用力咬住了金以恒的耳垂。 金以恒被笼罩在强横的气息中,野利蒙尘的声音字字如蛊,诱惑着让人心甘情愿沉沦在罪愆不恕的深渊里,“得了若黎,得了高渝,再打入逍遥京,做……做……玄尊……”金以恒不吃痛,啜泣不停。置身在群山间,汩汩泉水打湿了他的一头长发,将全身洗涤,脸颊身体都是湿漉漉的。 波浪翻涌激哗不停,满足得听着短促的喘息,野利蒙尘也是全身汗湿,“金盟主终于诚实了。既然,你和本王目的一致,都想夺了若黎,那你我做个同盟如何?”野利蒙尘发狠用力,语气却变得异常温柔,以至于金以恒觉得这柔情都是错觉,呼吸全乱了,手贴在野利蒙尘温热起伏不定的胸膛,分不清是推开还是迎合,只得颤颤点头,“好……好……”瀑布水流不停,一计波浪袭来,将他的脸埋在清水下,耳边嗡嗡作响。 水波瞬间变缓退至远处,金以恒吸了几口水,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金盟主这是答应了。”野利蒙尘欣赏着,吻上亲自点就的额头一抹红艳,水波激浪都掩映在山间,无人听闻。 “唔!”金以恒忍不住钝痛,终于叫了出来,被野利蒙尘抱回了鬼苦城中落脚的屋内,他瑟缩了身体,往床边艰难落魄地挪动了几寸,又被捏住了脚踝。 室内与外间隔绝,没有灯火,昏暗幢幢,野利蒙尘仿佛有了两张面孔,一张是宠溺的兄长,对待“小金”,另一张是狠戾的掌权者,对待所有阻碍他野心的世人。温情和绝情,转变得太快,金以恒纵使知道野利蒙尘对自己都是假情假意,也不免有了一点哀凄。 而野利蒙尘自己都不知,今日为何特别想听他别样低呼的声音,如此才能将心底忘却的过往再次碾成碎沫,化做尘埃,抛到九霄云外,才能清醒得告诫自己那些事那些人都已经了结。 这才是珹王,金以恒脑中清明时断时续,这是真正的野利蒙尘……他心中一遍遍重复,理智不复,那便一起沉入无需救赎的深海渊底。
潺潺的水声又传入耳中,水汽氤氲萦绕,是两人卧室后方的温泉里,野利蒙尘靠在池边,抱着金以恒,理顺了一头长发。 只余炽热,金以恒眼前朦胧的雾白散去,野利蒙尘俊美的脸清晰撩人,笑声先启,而后才是话语,“金盟主可算是醒了?” “夫人伺候得我很是满意,为夫不愿醒来。”金以恒记起了野利蒙尘巅峰时□□兼低吼,而胸膛上深红点点的齿印,皆是自己杰作,金以恒顿时觉得脖颈火辣辣得疼,在白麟苑受的外伤被野利蒙尘咬破了。 “哼。”野利蒙尘恼怒于这个戏称,面色一沉。 金以恒却是更加欣喜,“怎么了?珹王殿下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换一换,我叫你夫君可好?” 野利蒙尘散发沐浴,额头两侧的发梢还在滴水,平日的凌厉只留一分,他忽而又释怀一笑。 金以恒以为他满意称呼中的上下分别,“珹王殿下真是的,就在意这些虚名,我就不在乎,甘愿夹你。” “哈哈,”野利蒙尘开怀,“夫人说得对,为夫最在意虚名。”热水温泉也没有将金以恒晤暖,野利蒙尘握紧了他的手腕又探了探伤势和灵力,“怎么恢复得这么慢?” “操劳时长。”金以恒打了个哈欠后便觉得身体内流进一股暖流,自野利蒙尘的手中传来,游走周身,驱散了寒意,战后虚弱的灵力渐渐充沛。 察觉金以恒体内滞塞的经脉缓和,野利蒙尘才松开了手,又捏住了他的下巴,“夫人,别忘了正事。” “夫君何意?正事不是做完了?”金以恒就着仰视的姿势,眼波横斜流转。 “哼!”野利蒙尘甩开手,出了水池,站在池边,如同在漠狄一般命令的口吻,“若黎还没有夺得,这才是你我的正事。” 金以恒恍然,“呵呵,珹王殿下果然志在天下。”水声哗哗,他也迈出了水池,穿戴完毕,搂着野利蒙尘的手臂,回到了室内,“珹王殿下可有良策?” 野利蒙尘朝座椅一坐,金以恒从他背后顺势搂住了人,在耳边吹气,“殿下既然有了良策,说来给我听听啊。” “金盟主早就有了,还要问本王么?”野利蒙尘闭眼靠在金以恒肩头。 “我?”金以恒想摸摸野利蒙尘的脸,却止住了动作。 野利蒙尘睁开眼睛,坐直后对着身旁人,“金盟主从燕齐独自来若黎,难道忘了?” 金以恒疑惑。 “见了雪晴柔,直接把她杀了。”野利蒙尘说得随意,“与你杀了霓承岳一样。” 杀了雪晴柔,若黎内乱,势必要推选新的首领,首领人选又由谁能决定呢?金以恒疑惑全解,“珹王殿下果然英明睿智。” 野利蒙尘起身执起桌上金以恒没有剑鞘的长剑,帮他佩戴腰间,伸手抚过他背后湿漉漉的发丝,随即一头长发已然干透,野利蒙尘从不掩藏对金以恒容貌的贪婪,眼神肆意领略一番后,挥手间房门大开,“金盟主,请。” 两人站在狭窄的栈道上,他们落脚的屋舍修建在半山腰,金以恒望了一眼脚下的崖壁,又看了头上山峰,诚心问道,“珹王殿下,雪晴柔在哪里?” “不知。” “殿下都不知道,那我去哪里找她?”金以恒蹙眉,神色为难。 “何必要去找她,金盟主想办法让她来见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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