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应付得过来。”凤华尹没有明白金以恒话里的意思。 “他怕你累……” “你觉得我会累,能力不如他?” “啊,不不不,”金以恒连忙否认,“阿尹是最强的。”师兄,我帮不了你了,谁让你放在心尖上的是世上无双的阿尹呢。 而尔朱颀正在和野利蒙尘低声交流,“众所周知,漠狄旖兰以锗红为尊贵。” “正是。” “我师弟身上外袍,宽大过长,一看就不是他的。” 野利蒙尘挑眉,“是我披上的。” “可我又听说,漠狄之主在成亲时穿着白衣,一生唯此一次。”尔朱颀见金以恒外袍下,金线刺绣火焰兰花纹的白衣。 “全漠狄旖兰都知道,你听说的确实是惯例。” “我师弟他知道吗?,”尔朱颀扇子轻摇,”你今天带着他游遍妙京……” “尔朱庄主,今日你来是为交流理政大事,毕竟日后漠狄旖兰百姓的福祉就多靠你了。” “不必激将我,”尔朱颀“啪”的一声合上扇子,“罢兵言和,放弃尊位,不恋权力,值得敬佩的是你。” “过奖。” “当然了,日后天下繁荣的功劳一定是算在我身上的。面对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局面,不分中原与漠狄,南方人人能修炼,北方门派不再有尊卑,我们都很是期待。” “所见略同。”野利蒙尘伸出手来,与尔朱颀击掌。 璀璨之夜,四人分开,金以恒二人目送他们踏上征程。人潮汹涌,人们自觉从二人身边分散开来,再合拢投入欢乐的庆典,把他们围绕在同庆氛围中。 金以恒望着离开妙京的两道背影,“我有个地方,想邀请你去。” 野利蒙尘不看前方两人,只看身边人,“燕齐。” “你怎么知道?” 野利蒙尘自信道,“与你有关,我没去过的地方,就只有这一处了。” 金以恒抑制不住得意,“之前在逍遥京看过烟花,今天在妙京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你说是不是?” “还喂不饱你吗?”野利蒙尘忍俊不禁,眼看就要吻了上来。 “啊,都是人。”金以恒全然没有当众被围观拥吻的勇气,他偏过头躲开,急忙解释道,“是酒,蒙尘哥哥海量,如此欢庆如此夜,当然要配美酒豪饮。” 野利蒙尘玩味看向金以恒,那双绯红嘴唇上挂着晶亮的泽渍,是出发前自己舔舐过的印记,众目睽睽,他抑制住加深这层光泽的冲动,像应战般说道,“那就喝个尽兴。” 倚云府的高台,撩起四周金纱可俯瞰全城,两人隔案席地而坐,两大樽酒壶已经备好,金以恒倒好酒,把酒杯凑到野利蒙尘嘴边,笑意顾盼生姿,“美酒配美人,人间乐事,你可不能推辞。” “想要灌醉我就直说。”野利蒙尘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金以恒心思被识破,也不窘迫,正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周旋,野利蒙尘也倒了杯酒,一口喝尽,不容分说得把人抱紧哺到他嘴里。 “唔……”唇齿相依,舌尖互逐,两不相让,一口酒你来我往在两人口中渡了数个来回,从相连的嘴角里渗出。 模糊的几声呜咽抗议后,金以恒呼吸顺畅,捂住心口很不甘心,野利蒙尘则非常兴奋,豪气干云,“这样喝才好,我们再来!” 金以恒一把抢过酒壶,为荣誉出战,“那得我来喂你!” “哼,你大可以试试。”野利蒙尘全力应邀,把人压在身下,“不论喝多少,剩下的事可由不得你。” 妙京上空织成一个浑圆的隐身屏障,两人栖身在屏障里把酒赏景。酒喝尽,彼此的味道还没有尝够,屏障里面温暖灼人,汗水混合,衣衫除去,金以恒强撑理智,抬手催动灵力,迫不及待飞回倚云府,掀开金纱滚落到高台进深。 □□的野利蒙尘,遒劲肌肉勃发野性和盛欲,在呼气成氲的狭小纱帐里,挥汗淋漓,身下之人颓废无力,连弯曲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嗯……”喑哑的□□从喉间溢出,尝到上方人汗珠的味道,舌尖从嫣红的嘴唇里探出,只露一点就被裹挟入另一人的口中,翻搅缠绵,把暧昧动听的忘我呜咽剥夺生吞。 朗月西沉,天将破绽,金以恒抱着软枕蜷缩身子睡得深沉,红色外袍扔在角落,白衣扯皱团在腰间,脚踝上缠绕腕带,一床锦被盖住满身痕迹,野利蒙尘想帮他换一个舒服的姿势,可拗不过金以恒迷迷糊糊间的反抗,软枕不要了,抱住温热的腰身继续入睡,野利蒙尘不能动弹,无奈就着这个姿势,靠在床头□□。 安宁寂静,时光变缓,每一次呼吸,每一寸肌肤,每一簇睫毛,金以恒的一切触手可及。 “你再不起床,我们就错过到燕齐去寻晚饭的时间了。” 双眼立刻睁开,金以恒直接坐起,被子和松垮的寝衣从身上滑了下去,因为通身酥软,又倒回床上,“我走不动。” “起床。”野利蒙尘扯开被子。 “起不来。”金以恒赖床,边说边朝里滚,连带被子都裹到身上。 野利蒙尘朝着人形卷,“快起。” 金以恒哼了哼,表示不愿动。 “到了那里,有件礼物。” “真的?”金以恒立刻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来,“不过,有一件事,去燕齐前得先办好。” “什么事?”野利蒙尘把碍人的被子扯走,床上人薄衫之下的身体只展现给自己领略。 金以恒只知他一本正经,根本猜不到他心中所想,自己指指脸颊,“吻吻就告诉你。”野利蒙尘学他话里的尾音上扬语调,“就只这一样?” “就一样,”金以恒起身下床穿衣,“不能贪心。” 野利蒙尘欺身而上,双手自他腋下穿过把人从身后抱住,“那我要这颗心,你敢说我贪得无厌?” 金以恒背靠胸膛,柔声低喃,“我本来的名字叫念心。你想要这颗心,就拿去吧。” “好,”野利蒙尘下巴抵在小念心的发顶,回应道,“我把余生都给你。”
长空万里,追风逐云,疾行符用来遨游天地最合适不过,两人离开妙京跨过逐邪山锁兰山,来到金石镇。 之前边陲萧条的小镇如今修建成浩大城池,做为连通中原和漠狄的交界要地,地位优势愈发显著。 原本镇守中原的尔朱颀和凤华尹远赴漠狄,而漠狄的重臣迁徙中原,贯彻天下一统不以旧有地域分割的治理大策。以这里为新治所,大力重建战火中被毁的中原北部疆土的,是阮清泠。 官署僻静室内,金色光芒笼罩这位心腹下属全身,金以恒的灵力灌输在指尖,覆盖在他上臂,那道被心铭剑重伤过的伤痕,正在逐渐愈合,从伤口蜿蜒到心口的血痕收缩,慢慢消失。 “今后除了不能用这条手臂挥剑,想来没有性命大碍了。”金以恒收回灵力。 阮清泠穿好外衣,行礼道,“谢过玄尊救命之恩。” “不必谢我,日后地方大事要紧事,还要劳烦你多多费心。”金以恒正襟危坐,颇有共主的气势。 “为玄尊,为主上一定肝脑涂地。”阮清泠跪拜到底。 野利蒙尘的声音自他头顶传来,“我已经下令重新修缮念行山落玉山庄,你有空了也可以去看看。” 阮清泠猛地抬头,眼里俱是泪光,惊喜道,“主上,您是要重建添……” “逝去的不可追回。”野利蒙尘扶起这位从年少时跟随自己的旧时下属,“我在那里新建据点,期待他日重拾昔日行善信义的风骨,到时门派名是不是添虹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如何去做。”见阮清泠眼泪流出,他接着说道,“我不再是漠狄之主,这你是知道的,做为我曾经的下属,你该懂得从今以后该怎么做。” 阮清泠忍住不哭,千言万语不需赘述,“我明白!”他转向金以恒再行一礼,“定遵行您的嘱托,定不辜负二位的期许。”
离开金石镇,继续向东出发,野利蒙尘脚踏疾行符,“你怎么知道,凭借灵力可以治疗剑伤?” 飞行之力全靠金以恒催动,无人处,他亲昵搂抱人,“见你往他那里派过医正疗伤,我也问信过霍运星,并没有把握,姑且试试。”见野利蒙尘沉默良久,想是思绪颇多,金以恒解释道,“他是你的得力干将,能救当然要救,而且天下那么大,总要有人来帮忙打理,不然我要累坏的。” 原来疗伤靠的不是剑,是剑的主人,先君的伤…… “蒙尘哥哥?”见野利蒙尘出神,金以恒唤道。没有回应,不免担心,又唤了一声,“蒙尘哥哥?你怎么了?” 野利蒙尘恨不得把金以恒捧在掌心,一点风雨都吹折不到,非是如此,他想不到如何弥补犯下的过错,他抱紧金以恒,平生第一次尝到害怕的滋味,这滋味很苦涩,还夹杂一丝庆幸,幸好铸成的错误还能改过,害怕变成后怕,哭笑皆有,不惯展示大悲大喜情绪的他,声音沉闷鼻音犹重,使劲呼吸金以恒的味道,“别动,让我好好抱一会儿。” “你看,燕齐到了!”金以恒不知道对方心中波澜,极东面隐约可见银色浩淼海面,他喜笑颜开,手臂挣脱不开野利蒙尘的拥抱,才发现有些异样,明媚笑意调侃道,“你这是近乡情更怯吗?毕竟是你夫君的地盘。” 野利蒙尘沉浸于巨大感慨,被这句话反转情绪,他一把掐住金以恒的腰,睥睨千军万马的豪气浮现脸上,威胁道,“你莫非不是忘了,我最在意这些虚名。” 金以恒哼了一声,眼珠一转岔开话题,“晚饭想吃什么?我好带你去。” 野利蒙尘手上力道不松,用“教训”的口吻,“为夫喜欢吃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不知道可是……” “可是要受罚的。”金以恒抢过他的话,恃宠而骄,“我知道。你只会用这招来威胁我,我可不怕,哼。” 野利蒙尘在骄纵和掐灭锐气之间摇摆,金以恒轻松催动疾行符,在空中如离弦之箭,直飞拂夜通晓城。 正是黑夜降临时分,城中万盏华灯明霞花开,歌声流动喷香满溢,果然不负繁华熙攘的盛名。 野利蒙尘随手摘下巷道边栽种的明霞花,学游人一样戴在胸前衣襟,人群里的女子看见他们两人都呆了,同伴之间红着脸指指点点笑个不停。金以恒对她们不吝笑容,引得尖叫赞美不断,他足尖一点,借屋顶檐角几步跃上城楼,对脚下人头攒动的壮景,豪迈陈词,“战事不再,共享太平,今晚请大家赏花喝酒,烟花助兴!”人们各个抬头注视,他身披华服,腰束宝带,明昳耀眼,除了为这道风姿惊叹,也在猜测他的身份。 话音刚落,四面城墙上各色烟花齐放,璀璨绚丽点亮天幕,从没有见过如此流光溢彩的夜空,人群里爆发出啧啧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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