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是,他们碰上了二十四岁的肖必安。 ---- 现实生活中,受核辐射影响的人生的小孩一般不会遗传核辐射,这里就当私设了。 我不是学这个的,很多东西可能会和现实脱轨,大家见谅。
第16章 他要杀我
肖必安有数十个兄弟姐妹,个个机智过人,却唯有他脱颖而出,足够阴险,足够冷血,手段雷霆,是肖家的重点培养对象。 他二十四岁一上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两年时间掀翻了整个薛家。
连根拔起,不留余地。 至今已过去四十载。
但肖必安真正状态好的时间就那么几年时间,扳倒薛氏以后状态开始下滑,现在年纪大了,早已沦为平庸之辈。
午宴时间。 阿姨在长桌上布好菜以后退下去 ,肖老夫人和肖老爷子坐主位,她笑眯眯地给邵玉堂夹菜,哄外孙。 时不时和肖莺雪聊两句关心孩子的话。
肖搁坐立难安,肖必安的话在他耳边回荡不止。 肖摇坐在他身边,搁了筷子,低声问:“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啊,”肖搁回过神,给她夹了一筷子油腻腻的猪蹄,说,“吃你的饭,多吃点。” 肖摇惊道:“啊啊啊,拿走,我要减肥啦。”
肖搁这才看她,上下扫了一遍,疑惑道:“减什么玩意?” 肖摇:“减肥啊。”
“你脑子真的正常吗,”肖搁再给肖摇夹了一筷子肉,说,“饿出病来别找我报销医药费。” 肖摇瘪了瘪嘴:“可是我朋友说我胖。”
肖搁头也不抬:“下次见到她,你让她去看看脑子。” “……”
肖摇是个爱漂亮的小姑娘,上初中那会儿长痘,被班上同学取了外号,就跑回来和他哭。 她性子软,初中的孩子又不懂事,根本不清楚肖摇的“肖”是什么意思。
肖搁那时上高中,身量很高,喜欢剃极短的寸头,又有眉尾一道骇人疤痕,半大的孩子见了都怕。去肖摇学校里溜达一圈,再没人敢给她取外号,连送情书的都消停了。
兄妹俩说说笑笑,肖莺雪见了,笑着和肖老夫人说:“妈,你看摇摇和她哥哥,现在也这么好呢。” 老夫人也笑:“别看外头人都说我孙儿哪哪不好,我瞧着却是哪哪都好,多疼妹妹。”
肖摇咬着筷子笑笑。 肖莺雪不经意地说:“那摇摇以后嫁了人,也不用担心受欺负了。”
肖搁听闻皱了皱眉,肖摇在一边涨红了脸,摆手道:“小姑,你说什么呀……” “时部长儿子时钟我知道的,”肖阙云连喝了两杯,接话道,“长得多俊俏,是个好小伙。”
这种事原本也没个定数,家里某个长辈有意向而已,当事人尚且还不清楚,突然被他这个当爸的这样拿出来说,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肖莺雪瞪了他一眼。
肖摇僵住了。 她眨了眨眼,似乎没懂什么意思。
肖搁早知今天会有这么一出状况,随及拿起帕子擦了擦嘴,道:“我也知道时钟,从幼儿园到大学都一个学校,倒数第一从没下过榜。” “咳……学习成绩又不代表什么。”
“当然可以。”肖搁说,“证明他是个傻子。” “……”
“而且脾气臭,还娇气,每次上赶着找我茬,”肖搁恶劣地笑笑,“要不是他爸是部长,我怕爷爷为难,不然早就扒了他的皮,让他还敢在我面前上蹿下跳。”
这话让肖老夫人听不下去了,责备道:“搁儿,少说两句,弟弟妹妹还在呢。” 肖搁乖乖点头,不说话了。
肖摇却立即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了,她想也知道是肖老爷子的想法,她在肖家最怕肖必安,最不敢忤逆他。
她偷偷去看肖必安,这老爷子心眼子最多,任桌上这么说他也不管,好像真和他无关似的。好人坏人都让别人做了。 尽管知道那是爷爷的意思,父亲那样说还是让她伤了心。
午宴结束,小辈留下来切蛋糕,肖摇找借口去卫生间,跑出来喘口气。 肖宅后面有一大片红玫瑰花田,清香扑鼻,肖摇坐在后院里的小秋千上荡了荡,两端挂在繁茂的树上,遮蔽性极好。
她突然听到二叔的说话声。 肖鹤雨出现在后院外的小路上,小路被花田包围。
有些模糊,勉强听得清,应该是在和人打电话。 “定位还在吧?那就好,盯紧言镜。”
小镜??? 肖摇立即张大耳朵。
“和李局长说加强手底下的监管,警署巡逻队力度不够啊。” “让他在马戏团等我,问我在哪?老宅啊,我还有事,让他等着吧。”
透过树隙,见肖鹤雨走在花田间的小路上渐渐远了,完全听不见了。 可能是听错了,肖摇摸了摸鼻子。
她跳下秋千,走出去,看见肖鹤雨是往花田中的塔楼去了。
肖老夫人察觉到孙女情绪,说了儿子好一通,去后院里把肖摇找出来。 肖摇来了也不怎么说话,捧着奶奶亲手给她切的蛋糕坐在哥哥旁边。
肖搁正拿着肖老爷子给的资料翻看,对方是来自京山的一个房地产企业。 京山地域辽阔,逼近郢州,只一座狭长的高山将两界隔绝。京山聚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帮派,是东郢政府无法涉足的黑色地带,行业混乱,鱼龙混杂,当地企业多少和黑色沾点关系。
瞧肖必安说给他当靠山那样…… 政府都管不了的地方,哪管你肖家是什么东西。
将一踏资料拍在桌上,肖搁移开视线,看见他身边的肖摇嘴唇微张,手里捧的那盘蛋糕还没动,神情恍惚。 肖搁看了她半响,说:“傻了?”
肖摇回神,看了看哥哥,再看了看四周,二叔不在,估计不会回来了,她才小声说话:“哥哥,小镜……和二叔有什么关系?” 肖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便和哥哥说了。
肖搁反应更奇怪,问:“谁和你说的。” 肖摇捂嘴,用气声道:“我听到二叔打电话了,二叔说……要盯着小镜?还有定位什么的?”
肖搁猛地坐直了:“什么定位?” 肖摇说:“我也不知道呀,我没听清楚,哥哥,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肖搁一时说不清,抄起桌上那踏资料:“我们现在回去。” 肖摇赶紧先塞了满满一口蛋糕,含混不清道:“好嘞。”
午后的阳光穿透遮光帘间隙露出的玻璃,直射地面。 窗帘紧闭,屋内晦暗不明,凌乱的大床上印出湿痕,言镜嘴唇和脸一样发白,他浑身痉挛不止,头发和衣服湿漉漉的,像从水里泡过一样。
他抑制不住地抽搐,浑身疼痛难忍。 不受控制的痉挛是注射新成分诱变剂导致的后遗症之一,言镜早已体验过上百次这样的痛苦。 再多忍一会就过去了。
疼痛到难以接受的那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无数画面。 像一张张落了灰的老照片,他和肖搁相隔人群和无数车流,他在暗,肖搁在明。
天安大学高大的实验大楼下,在人群涌动的热闹街区,或是一遍遍重复播放某一片段的直播电视台。 肖搁大笑,或者沉默,不耐烦。 有人可以在他身边。
而自己像一只躲在黑暗里的老鼠,明明见不得光,还要暴露在阳光之下去窥见心爱之人的模样。 每一年的那一天,即便是一个远远的影子,他也能从中获得力量,足以摆脱身体上的疼痛,在无穷无尽的仇恨和压得他喘不过气的重任中获得片刻的休憩和救赎。
卧室门“砰”地一声推开。 言镜模模糊糊间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叫他“镜子”,只有肖搁会叫他镜子,他极力想睁开眼回应,却是徒劳,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也是一片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又安静下来。 他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白色,再睁眼看见的是一片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房间内除他以外空无一人。 他低头看到自己被换上的病号服,使劲坐直了身子,没过两秒脑袋钝痛不已,尤其脖颈那一块发麻发疼。
“咳……咳咳咳咳。” 喉咙也干得厉害。
居然晕过去了,真够厉害的。 言镜鄙视自己一秒钟。
病房的门虚掩着,外面两道声音由远及近,言镜听出其中肖搁的声音,他处理事情一向游刃有余,声音慢慢悠悠地,却压迫感逼人:“只有你一人知道,嘴巴闭紧点就好了。”
医生从脑门摸了一手汗,哆哆嗦嗦地道:“是,是。” 肖搁推门而入,最后留下一句:“行了,医生您忙去吧,我不送了。”
肖搁一进来,就看见言镜直愣愣地坐在病床上。 言镜表情茫然无措,直愣愣地转向他。
肖搁手里提着保温便当盒,放在他床头的柜子上:“肖摇让刘阿姨给你煲的汤。” 他在床边坐下,摸了摸言镜睡得凌乱的头发,淡淡地说:“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听不出肖搁是什么语气,言镜莫名害怕,小声说:“午睡的时候,头好疼好疼,也没有力气,起不来床。” “我不是说这个,”肖搁抽出报告单,放在他面前,“医生给你做过全身检查,说你的身体对诱变剂里多种成分过激反应,可我记得从前没有。”
从肖搁认识言镜起,他就开始被注射诱变剂,相处五年间他从未表现出什么异样。 言镜手指收紧,无意识地将单子攥出褶皱:“因为在我身上看不到效果,药剂更新过好多种,成分都变了。”
肖搁顿了顿,说知道了。 言镜微微垂下头,道:“哥哥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他不说还好,肖搁好不容易控制住表情,他一提起,原来的面目稍不留神就全部暴露出来。 他猛地拽住言镜,一只手慌乱间撞在床栏上,那只手的手背面青筋暴起,肖搁指着他的脖颈,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发颤的声音:“你这里装了东西,你知道吗。”
肖搁从来不在他面前暴露出他暴戾的一面,但不代表他从来不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情绪。 他由始至终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对镜子不够好吗?为什么他出这么多事情都不会和自己说? 如果不是今天他意外撞破,言镜恐怕也不会告诉自己,而是一个人默默忍受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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