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不让你看几回笑话,怕你会自卑而死。”肖搁回嘴,一拉开后座,意外撞上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圆润的脑袋瓜。
“……”肖搁说,“糖糖,你怎么在这里?” 邵玉堂兴奋地把他拉了上来:“特工啊,肖搁哥哥,咱们去当特工!爸爸说只有我知道那个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
肖搁疑惑,你? 邵玉堂:“肖搁哥哥,你看起来不相信我哦?妈妈不让爸爸跟她一起去,她只带了我,只有我知道,我是认真的!”
肖搁:“你认得路?” 邵玉堂哼一声:“这不是特工必备技能吗?”
舒鹤帮腔:“表哥,你怎么回事?看不起人怎么的?我们糖糖超级厉害的好不好?” 邵玉堂点头:“就是就是。”
死马当活马医了。 邵玉堂爬到副驾驶指挥路线,留给肖搁后面的空间。
肖搁冷静地翻着手机,除了时邺和东哥他们发了很多消息,把邵挽青传出的信息再复述了一遍,说清了事情经过,其他人好像意外的安静。 他目光落在言镜的头像,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问。 怕言镜知道,他不问的话言镜会去做危险的事。 又怕言镜不知道,他这一问反倒露了馅。
舒鹤说起:“表哥,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肖搁随便说:“我姑父?东哥?” “是我问邵挽青的。”舒鹤揭了答案,乐道,“江秋铎,没想到吧?这小子一开始联系我的。” 肖搁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什么他知道?”
舒鹤:“嗯?不知道唉,忘记问了,那我现在打他电话。” “我给肖摇打吧,开你的车。”肖搁给肖摇拨去电话,但无人接听。 舒鹤:“睡着了?” 肖搁:“不会,她在家这个点绝对在玩游戏。”
舒鹤:“……噢。” 肖搁想了想,还是给言镜打去电话,但那边同样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连着两次是这样,他眼里浮现急躁与不安,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乌云蔽过月亮。 京山的夜里十分寂静,村庄里的人还无知无觉地休息。 通往章家的那条马路上,井盖忽然动了动,细细的水流从边缘而过。
力气大的打头阵,两个壮汉合力掀开了井盖,爬上路面,一个拉一个上来。 边境的那个洞口与京山联系紧密。 两方入口狭小,而中间地下是由章沅赫很早之前就开始筹建的极为宽广的防空洞,借鉴了境外地下城的构造,甚至可以在宽阔的地下行驶车辆,它足以容纳京山的所有居民来躲避灾难。
肖摇一脸脏污,抹了抹脸,说:“小镜,我们现在要去救章应初了吗?” 言镜也没好到哪去,满身泥水,该死的下雨天。他握紧别在裤腿上的尖刀:“嗯。”
章家是刚乔迁过来的,相比旧地方要宽敞气派得多,四面是墙,各种坦克大炮发射台毫不避讳地停在里面。 看守的那些人是章沅赫的亲信兼手下,也是言镜的熟人。但还有零散几个穿衣风格迥异的其他人,与言镜在17路见到的那些劫狱分子一致,正在盯梢,应该是鲨海的手下。
言镜攀上围墙,往灯光通亮的大门口丢了个石子,丢到其中的一个守门人跟前。 那人一下就精神了,清醒地晃了晃脑袋,和边上的人说了几句话,装作尿急迫不及待地溜号,出了防护墙。
言镜跳了下来。 守门的人看见从郢州回来的兄弟们,除了章哥一个不少,不禁松了口气。
一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跟在言镜身边,守门人略微疑惑,但无暇顾及,十万火急地说:“鲨海把大小姐绑起来,对着我们作威作福,谁都不敢不听他的,怕大小姐被他弄出个好歹。对了,章哥为什么来不了了?”
他们不知道。他们只当言镜是为了救大小姐而来,章哥因事耽误。 这是言镜的主意。 防止引起恐慌,让鲨海察觉。假如鲨海知道今晚就是自己的灭顶之灾,以他的德行,说不定会在六点之前作死一把,拼了命也要先叫郢州给自己陪葬。
所以言镜敷衍道:“他忙着啊,哪里顾得上章应初。” 守门人:“啊???” “别啊了,先想办法把鲨海拿下。”
粉色的窗帘,粉色花纹的墙板,灯光也是暖色,屋内布置极具少女风格。 此时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鞋也没脱,靠在那张软乎乎的公主床上,呲着一口人工削尖过的鲨鱼牙,不停摁手机,自言自语:“不接电话,消失了?”
章应初被五花大绑在化妆桌前的椅子上,眼眸和睫毛都是粉色,像昂贵的洋娃娃般精致,只穿一件睡裙,她是刚准备休息时,去外面看了会儿雨,保镖不在身旁,却被别有用心的鲨海一把掐住了。 章应初连着骂了几个小时声音一点也不减弱:“死贱人!放开我!不准弄脏我的床!你这个臭气哄哄一嘴烂牙的恶心的东西!”
章沅赫始终不接电话,鲨海终于不耐烦了,招了招手:“让她闭嘴。” 一个穿得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肩上扛着一把冲锋枪,满身番茄酱的酸味,章应初面露惊恐:“你又是什么品种的臭垃圾?”
这就是今天在郢州劫狱的领头人,鲨海的二把手,人称“疯狗”。 疯狗笑咧咧的脸色一沉,转头告状:“她骂我臭垃圾。”
鲨海:“已经骂我四个小时了你没听到?” 疯狗:“我要拔了她的舌头。”他在章应初面前仔细比划枪口和自己的手指:“我生扯了还是把枪塞她嘴里?这个嘴好像有点小,我先试试。”
疯狗是个行动派,一只粘着不知道什么液体,发出可怕味道的手向章应初伸过来—— 章应初紧紧闭上了嘴,再不敢说一句话。 鲨海:“……你出去,叫别人过来。”
疯狗:“为什么?我要拔她的舌头。” 鲨海:“出去。” 疯狗:“我把你舌头也拔了。”
“……” 疯狗被人拖下去了。 鲨海揉了揉突突发疼的太阳穴,走到章应初身边,她的手机在鲨海手里,随手一丢丢到她身上,很疑惑地问:“为什么章沅赫不接你的电话?你有办法吗?”
刚刚那只疯狗把她吓到了,她很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瞪着他:“不在乎我呗,还能有什么办法。” 鲨海看穿了她:“不对,他要是不在乎你,外面那些人就要拿刀进来砍我了。”
“有病有病有病有病啊,你们都是一家精神病院出来的吧?”章应初不想和他周旋,装模作样地又开始嚎了,“你们大男人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倒是染了一身疯病,真是不要脸啊,绑架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鲨海已经处在暴躁的边缘,掐住她的下巴:“长得漂亮是事实,嘴巴就不太讨人喜欢了,看来把你舌头拔了没什么不好。”
章应初:“……唔唔!” 鲨海松了一点,在她下巴留下他的清晰可见的指印,他阴恻恻地扯了下嘴角:“大不了,老子当着你们小弟的面儿把你强了,看他到时候还装不装怂。”
章应初心里是怕,嘴上哆哆嗦嗦地不肯退让:“我哥回来把你下边儿剁了喂狗,你倒是来啊!” 鲨海被章沅赫电话里最后那句话快整疯了,满脑子只想拿到京山的武装控制权,报复境内,大不了最后同归于尽,大不了让境内也尝尝大炮的滋味,不管怎么样,只要让境内不好过,他就好过。只要能达到目的,无论采用多么疯狂多么恶劣的手段,他才不在乎。
但他刚对她露出尖锐的牙齿,门突然被敲响了,外面有人喊道:“老大!老大!我给你送人来了!” 鲨海起身,说:“送什么人?”
门一推开,小弟领着一个头上套了麻袋的男人进来,小弟说:“操,老大,咱们让这些人给骗了,我听见他们背地里笑话我们不知天高地厚,抓了个没用的,还说今晚就把我们剿了,我一听这怎么行,再一听,嘿嘿,他们说这个男的特么才是章沅赫的心头好。” 鲨海给这话整懵了,重复道:“什么玩意儿?”
小弟:“啊,我一开始还不信,听见他们说是在酒吧当酒保的,庆幸这身份让咱联想不到小情人身上去,我火急火燎就去把人给逮住了!名字都不用问,特么的老子睁大眼一看,就这脸,绝对没错了!” 鲨海眼里满是怀疑,但一看章应初还在他手里,也不怕他们耍诈,走上前揭开了一角,身上同样是被绳子捆住了,但这个男人似乎在颤抖。
鲨海直接一把掀了麻袋,里面的人畏光地低下了头,凌乱的发丝,白皙流畅的下颌,眼下犹见泪痕,他有一张会让人失掉魂魄的脸。 鲨海立即明白了小弟那句见到脸,就确定了的含义。
章应初微微睁大眼睛。 这人,不是言镜吗?
章应初这辈子第一次反应这么迅速,想明白了所有事情,大声道:“居然是你!” 言镜掩盖了原本的瞳色,黑漆漆的,依然漂亮,他柔弱地望着他们,像只待宰的羔羊,目前还不能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
“男狐狸精!绿茶婊!叫你勾引我哥,把我哥勾得五迷三道,都不认我这个妹妹了,现在被抓了吧!你活该啊!”章应初一顿输出。 鲨海和小弟对视一眼。
言镜的表演像极了影视剧里临危不惧的小白花女主,他小鹿一般,他摇摇头,状似警惕地望着身边的两个男人:“我不认识她。我也不认识章哥。” 章应初:“哈?你还装?你之前窝在我哥怀里要他把我赶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言镜顶着一张美到嚣张的脸,嘴里却轻轻地道:“我没有,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们一定是抓错人了。章……他怎么看得上我呢?” “不,没抓错,就是你,”鲨海眼里浮现一抹玩味,喊了一声小弟,“去把章沅赫的亲信喊过来认认人。”
小弟道:“好嘞!” 屋里只剩下三个人,言镜演技越发出神入化了,恰好地展示着自己的可怜,双手被绑在身后,一滴完整的泪从脸颊滑下。 鲨海无意扫了他一眼,眉尖狠狠一抽,差点忍不住想去给他轻擦去眼泪,他竟然萌生出这样的荒唐想法,这是个男的啊操。
地下没几个长得好的,有两眼睛一鼻子一嘴就算得上眉目清秀,五官位置正确,就算美女了,可想而知鲨海现在遭受了多大的容貌降维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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