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贺安清爽快道,“我赢了就都听我的,行吧?” 郑惑也默许了。 贺安清伸出一只手,晃了晃,说道:“猜——丁——壳!不要出剪刀!” 这两句话一气呵成,郑惑一愣,只听到个“剪刀”,下意识就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只见他双手被吊在头部两边,举着两个剪刀,像一只气愤的螃蟹。 而贺安清的手攥着拳头,怼到了他鼻子下方。 郑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输掉了赌局。 贺安清举着拳头,说道:“都提醒你别出剪刀了,我真是仁至义尽。” “你这是心理暗示。”郑惑咬着牙说道。 “我这是好心提醒。” “下作。” “忍着点儿啊,你要是乱叫,我就把那只断手塞你嘴里。”贺安清拿起笔,跪在了郑惑的两腿之间,手指轻轻触摸在了他的胸膛上。 这触感凉凉的,让他一机灵,紧接着就是一阵刺痛。 “唔……!” 然后郑惑就闻见了一股烧糊的味道,这野鸡刺青笔倒是很给劲儿,他一边画,一边道: “这颜料里带同种人工信息素,你进入精神图景就能感知到了,不过你用不用全凭自愿,主要是方便我找你。” “你不放心我?” “谨防你跑回圣地。”贺安清把昨天吃小药丸之后看到的动物,还原在了郑惑的胸肌上。 要说疼也不是疼,就像几根小皮筋在高速率地弹,搞得郑惑又痒又麻,一股说不出的奇怪滋味。 “这东西能洗掉吗?”郑惑低头只能看见个脑袋,贺安清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让他特别不自在。 贺安清含糊不清地说道:“能吧,我也第一次用。” 随便吧,郑惑怕自己发出什么不体面的声音,紧咬着嘴唇,只希望快点结束。 “这么疼吗?”贺安清抬头问他。 郑惑不想多说,只道:“还好。” “完事儿了。”贺安清跪得膝盖都酸了,索性坐在郑惑的大腿上,看着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问道,“你看怎么样,像吗?” 郑惑低头看见一只粉色的肥鸟,一言难尽:“真能洗掉吧?” “真能,到底像不像!” “像什么?”郑惑左看右看都没觉得像什么东西。 贺安清理所当然道:“你的精神体啊。” “你说、你说什么?”郑惑怀疑耳朵出毛病了。 “鲲,不像吗?” 郑惑愣了一下,他特别想骂人,而且想带脏字地骂人,使劲闭了闭眼睛,极力控制着骂人的冲动,说道: “那你呢?” “放心。”贺安清拍着胸脯道,“我也纹。” 郑惑心想,好在不光他一人丑。 谁知道贺安清用笔在手腕内侧点了个粉色的小点,拢共花了两秒钟的时间。 “就纹个点?”郑惑问道。 贺安清眨着漂亮的眼睛,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给我纹那么复杂?!”郑惑几乎是吼了出来,他的心灵遭受了暴击。 贺安清笑嘻嘻道:“合作愉快。”
第47章 被迫合作 一只没毛的鸟,肥硕的肚子,翘起的尾巴,身上生硬地插着两根短小的翅膀——以翅膀的大小比例,是绝不能带动那肥硕的身躯的。 最主要,这还是艳粉色的,泛着死亡荧光。 郑惑记得他还在圣地生活的时候,有个社会新闻说纹身师被当街暴打,就因为顾客不满意他纹的图案。 纹身师要被打死程度的纹身,此刻就出现在他的胸前,人工信息素这物质还不知道能不能洗掉。 郑惑回到学生宿舍时,天已经蒙蒙亮,他坐在单人硬板床上,脑子里过了很多信息,到底怎么就被抓包了?到底什么时候又被反跟踪了?到底该不该跟联邦的皇族胡闹?到底…… 那个吻是什么味道? 贺安清为了给他下药,夺走了他的初吻。 郑惑心里又愤恨,又念念不忘,虽然闻了一晚上烂手的腐臭味,但现在只有初吻的味道还停留在唇齿之间,久久不愿褪去。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那两片薄唇。 对于花边新闻无数的贺安清,这个吻就像喝水一样平常吧。 何况昨天晚上,他还亲眼看见那人与丰东宁关系非比寻常。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郑惑赶紧拉好被扯坏的衣服,他知道是耿瑞来了。 果不其然,耿瑞穿了一身特别不起眼的T恤牛仔裤,拉门走了进来。 “你昨晚没回宿舍。” 郑惑用破布衣服盖住心连心纹身,把通讯器扣在桌上,说道:“嗯。” 耿瑞没继续问,他也怕咄咄逼人引起小年轻的逆反,还不如等人自己说。 郑惑这会儿撒谎铁定容易被揭穿,便照实说道:“在市中心M-hotel过的夜。” 显然这个答案出乎耿瑞意料,他“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他不光是个单身哨兵,还是个处男,也真是没有话语权。 郑惑继续道:“以后我再去,提前跟你报备。昨天是在嘉年华认识的普元附中的……” “行,没事。”耿瑞打断了他,他可不想听高中男生炫耀跟学弟学妹的激情小作文。 床边的地上放着他的书包,里面有那只他带回来的断手,他用脚往床底踢了踢,说道:“明天我约了他,还去。” 耿瑞直挠头,青春期的小青年精神头真足! “反正任务完成了,你这两天爱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吧。”耿瑞词穷,他打量着郑惑有些红肿的脸,还有烂布条一样的上衣,嘱咐道,“悠着点儿,衣服都破了。” 郑惑还是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说道:“不是我剪的。” 那肯定不是自己剪的啊,虽然没有实战过,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耿瑞为防万一,问道: “你们没有结合热吧?” “没有。”郑惑说道,“对方不是向导,就算是向导也不会结合的,你放心,我的事会听韩将军安排。” “那就好。”这小子真是个渣男,耿瑞差点儿翻白眼,“那先这样,有事用通讯器联系我就行。” “等等。”郑惑叫住了他,说道,“你不回坛城复命?” “成人式还有一周就开幕了,我在这等韩将军。”耿瑞没什么藏着掖着的,说道,“到时我会以学生志愿者的身份服务于成人式,与韩将军接洽。之所以两国元首能在这聚齐,还要仰赖贺航的两个儿子今年毕业,皇位继承人还会报名参加成人式。” 郑惑想起来了,之前确实各大电视台和网络上都炒了一阵皇族参加成人式的新闻,只是他没仔细看。 “贺平晏先不说,能亲眼目睹贺安清体测,真不错啊。”耿瑞不知道自己眼睛里都冒了精光。 郑惑不知为何有点不爽,说道:“贺安清怎么了?有什么特别?” “所有人都想看未来的联邦皇帝是怎么被人追着打的,那张完美的脸印上淤青、蹭上血污,何等高贵的身份,用尽全力拼命求生的样子,百年不遇。”耿瑞越说越起劲,道,“而且第三场淘汰赛是组队赛,丰家的独孙肯定跟他是一组,不知道那只白熊要怎么保护他的小情人,或者说会不会半路杀出个更强悍的哨兵。我们班女生把体测当成偶像剧在看,这届看点尤其……” “七点了。”郑惑打断了他。 “哦对,你该上学了。”耿瑞说得太眉飞色舞,忘了时间,开门说道,“那你多加小心,有事联系。” 从公寓楼里出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脊背出了一层薄汗,这小子是散发哨兵压迫了吗?怎么感觉心有余悸。 耿瑞走了,郑惑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他脱掉烂布条扔进垃圾桶,去冲了个淋浴。 花洒喷出的水从头到脚,冲刷了昨夜的疲惫,唯独口腔的触感和味道怎么都洗不掉。 贺安清是给他下蛊了?!明明那人又色又坏,还诓他,可他就是被那张漂亮脸蛋给迷住了。 郑惑脑袋顶在淋浴房的墙壁上,把水温开到了最低,他现在需要清醒。 贺安清一宿没睡,上午坐在学校训练室的角落,困得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 “安清,该你了。” 被助教叫到名字,他赶紧起身,向场地中央跑去。 训练主要是锻炼体能,配合学生进行体能训练的是陪练机甲,大约三米多高,钛合金机械轴,外面包裹了乳胶,以防学生受伤。 但并非受到攻击之后不疼,只是避免了严重的致残伤。 机甲由助教调到全自动模式进行控制,按难易度分级,一般12年级毕业生用的都是普通模式。 普通模式的动作反应速度一般,力度也是中等,对于丰东宁一个生长在军事世家的人来说,就很小儿科了。 尤其是成人式之前,丰东宁用的都是中高级别,他倒不是为了自己胜出,而是为了在团战的时候保护贺安清。 贺安清是今年新生里的靶子,不光是皇族,还是普通人,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只是当事人还没有意识到。 丰东宁的训练告一段落,拍了拍即将要上场的贺安清,说道:“注意脚下,不要让AI掌握你的行动习惯。” 贺安清蹭了蹭眼角因打哈欠流下的眼泪,点了点头。 在地上的红色标记站定之后,他朝助教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他穿着格斗护具,紧盯着陪练机甲胸前的灯,红灯一闪进入战斗模式。他定睛盯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眼前有重影。 再看看别处,凡是亮着灯的地方都重影,等再回过头,只见一记重拳已经到了眼前,他往后一躲,赶紧跳开,吓得一身冷汗。 果断朝后跑去,他在脑中模拟战略战术,却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机甲的体积大,步子也大,在后面张牙舞爪地攻击,他无暇反击,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躲开每一次重拳而已。 场下,丰东宁卸掉了护具在一旁擦汗,感觉到贺安清与平时状态不一样,皱着眉头走向助教,准备建议先中断练习。 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只听后面一声闷响,贺安清被机甲拖住了脚踝,一下子摔倒在地,贺安清侧身躲避,试图爬起来,却脚下一软又坐在了地上。 眼看就要挨上一拳,贺安清举起手臂格挡,同一时间,丰东宁扯下毛巾飞奔向场地,一个滑铲来到贺安清面前护住他,结结实实承受了这一击。 “东宁!”贺安清抱着他打了几个滚,助教也及时关停了机甲。 “没事吧?”助教吓了一跳。 丰东宁趴在贺安清身上摆了摆手,他没穿护具,这相当于人肉护盾,贺安清赶紧扶他站起来,说道: “我陪你去医务室。” 贺安清将丰东宁的胳膊搭在肩头作支撑,两人一瘸一拐来到了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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