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跟An1225长得一样?”贺安清用全息调出了这个虚拟歌手的资料,推到他与An之间。 An故意站起来走到全息影像的后面,脸部与An1225完全重叠了,他说道:“Nebula Entertainment是推出An1225的娱乐公司,他们还有一个project专做线下活动。让真人扮演An1225进行全国巡演,虽然公司注册地在普元,但联邦的巡演场次是最多的,圣地也有安排,大概一年总共会有几百场。” “几百场?”贺安清只是偶尔听听他的歌放松精神,但真不知道他能衍生出这么多旁支产业,而且几百场也太多了,平均一天一两场,就靠眼前这个瘦弱的向导? An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我们公司有好几个负责线下演出的艺人,无论是身高身材长相都跟我一模一样,所以能同时在多地演出。而且不仅仅是演唱会,还有舞台剧,电影电视,An1225是一个巨星IP,我们都是服务于这个IP的工作人员。” “所以你打掩护的职业是歌手?” “确切地说,是虚拟偶像的实体版。”An关掉了全息,站在隔音房正中,他虽然身量不高,但比例很好,腿长臀翘,最主要是这张脸毫无瑕疵,美得那么不真实,他说道, “我们是按照地区分工,我的演出区域是圣地,大多数表演是被三军总部邀请的,自然得到的情报是最快最准确的。” “你将情报共享给我的线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贺安清当面确认道。 “近半年都是,确切地说,从半年前开始,你的线人就成为了我的下属。”An大方承认道,“至于余念的等级判断出了差错,不是我们故意放假消息,陆宗域还在核实中。造成了那么严重的后果,我也很自责。” 贺安清是没看出他自责,只是现在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他也不好上来就先让新人背锅,转而问道:“圣地马上要任命的将军是谁,确定是十三阶?精神体是什么?” “具体的情报还未知,圣地人都说他是十三阶,我们也没有跟他正面接触过,这个人就像凭空出现一样,没有一丁点存在过的痕迹。”An继续道: “那天沈戎送尸体去圣地,说是在航站楼里看到了一个人,连陆军少将都得对他行礼,很是尊敬的样子,很有可能就是新任将军。”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还是不知道此人从哪来、什么背景。 贺安清心想算了,明天就启程去圣地了,到时候再看看这个还没正式上任、就掀起两国紧张局势的将军是什么货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一招能治这将军。 他有些好奇An怎么会提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问道:“你认识沈戎?” “嗯。”An眨了眨眼睛,简短道,“我们都是普元人。” 宋陨上台后,军委进了不少普元人,他重用一些同乡也无可厚非。贺安清并未因父皇的死而迁怒于所有普元人的身上,只是在军委,普元人的身份就象征着是宋陨的嫡系。他没再多问,例行给新人打气,道: “你和陆宗域是我们唱诵班唯一结合的外勤人员,我很期待你们出任务的表现。” 他打开门走后,An朝他的背影行了个军礼。 唱诵班在准备大部队去坛城的物品,还要跟宫里的后勤部进行联络,为确保万无一失,今天就要把所有东西运上飞机。 贺安清去往附楼,这些天一个意外接一个意外,让他心力交瘁,才想起来出任务当天还有个重要线索没有调查,便来找丰东宁。 “秘钥解开了吗?”贺安清坐在医务室,喝着丰东宁给他冲的安神茶。 说的正是他们在高小文身上发现的那枚秘钥卡,而且这个收获没有上报国安部。 丰东宁从抽屉里拿出电子卡片,说道:“解开了,是一个天象观测文件,记录着各种星座以及月亮的位置和轨道,还有黄道星宿这种区域概念,非常普通。” 天象观测已经没人研究了,主要因为风罩的阻挡,根本观测不到,目前现存的资料全部是旧历时期的记录。 贺安清看着秘钥,不解道:“你是说他们一路翻山越岭来到燕都,费那么大劲儿翻进皇宫,就从文渊阁里拷贝了一份天象文件?” “不,天象文件并不是从文渊阁内部系统里拷贝的,系统里的要比这个详细很多,星系的构成,天象理论的变迁,甚至每一颗彗星陨落的时间都有记载。”丰东宁补充道,“而秘钥里的这一份,随便在网络上都能下载到。” “派了三个人来,进去转一圈什么都没干就出来了,那白天老老实实买票参观不好吗?”这不合逻辑。 丰东宁从桌上提起一枚吊坠晃了晃,说道:“他们从文渊阁偷走的东西,是这个。” 贺安清都没注意到这个晶石,他接过来转了一圈,这是一块雕刻成满月形状的钻石。他在整理父皇去世的文件时,见过这个东西,说道: “月轮会的法器月轮石。” 说起月轮会,这是曾存在于普元的一个组织,听说是易教的分支,也以满月为象征。此组织较为隐秘,成员都是有权势有财富的学院中人,他们将价值连城的钻石雕刻成月轮石的形状,成为进入这个组织的敲门砖。 但早在“成人式惨案”后,就被判定为邪教了。 “文渊阁为什么会有月轮石?”丰东宁直觉贺安清一定知道些什么。 “成人式惨案导致我父皇殉国,军委出兵歼灭普元的塔组织,当时缴获了一些资料和物品。调查结束后,这些东西也堆在了文渊阁里。”贺安清摩挲着那块钻石,说道,“宋陨手里的经文大概也是从那里拿的,这不奇怪。“ 丰东宁若有所思道:“这法器真没有什么特别?” “能有什么……”贺安清突然感觉指腹有些发热,他盯着这枚月轮石,透明的质地,里面有少许杂质。那些杂质好像悬浮在中心,像浮游生物一般,在动?! 贺安清拿近了观察——没错,在动! 他想告诉丰东宁这个发现,但一抬头就看到屋子里的桌子椅子沙发书柜都悬浮在了空中。手中的月轮石越来越烫,精神颗粒从后颈飘散出来,附着在家具上。 “安清……” 呼唤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是那么的不真实。 四面墙壁扭曲起来,天旋地转,他好像陷入了泥潭无法动弹。 “贺……安清。”那声音由远及近。 泥潭深处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散发着炙热的温度,他能感受到对方传导来的力量,将他一点点拖进去。 他只得用力将脸向上抬,但泥浆染黑了他白皙的皮肤,就在马上要没过嘴巴的时候,突然胳膊上一疼。 “贺安清!”丰东宁拽着他大声道。 “什么?”他这才缓过来,定睛一看月轮石,就是块普通钻石。 丰东宁有些担心,大手抚上他的额头,柔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他回过神,看到台灯炸了,碎成了渣,桌上的文件也乱飞一地,原来是刚刚触发了精神力。 “我没事。”他面色有些苍白,拉下丰东宁的手,捏起月轮石,说道,“这一颗确实有点奇怪,因为它只有一半。” “一半?”月轮石很圆,不像被损毁过的。 贺安清解释道:“真正的法器要厚得多,这一颗被从中间片开了。” 月轮石不分正反面,都是呈现弧形起伏状,但这一颗其中一面是平的,也就是缺失了一半。只是这依旧不能证明它有什么特别,值得牺牲三条人命去换。 丰东宁不再纠结月轮石本身,而是月轮石的去向,道:“特勤小队要把这个‘情报’送去哪?” “除了坛城还能有哪?” “你用过这么古老的电子产品吗?”丰东宁指着秘钥说道。 何止没用过,见都没见过,贺安清道:“这东西在我出生前就没有了,而且他们都是异能人,任何资料都可以记在精神图景里,何必多此一举。” 卡片式秘钥至少有几十年没人用过了。 “我在想,也许他们是要送去一个还在用这种老式电子产品的地方。” “哪有这种地方,现在连吃不上水果的圣地偏远山区都用全息秘钥了。”贺安清实在想不出来有哪里能满足这个要求。 丰东宁又道:“我还怀疑星象图只是第一层秘钥,只要找到能链接它的终端机进行解码,就能确认还有没有其他加密内容。” 贺安清被这个线索难住了,他上哪找老古董去。 老古董……等等,他灵机一动,想起来:“典当行或者老旧物件收藏店。” “打听城里所有做古董电子生意的店铺,确实是个好主意。”丰东宁点头道,“我让技术部扫描一个影像出来。” “直接发给An。”贺安清早已有了人选,说道,“我会安排他负责。” 既然内容毫无线索,那只能从硬件查起,即使无异于大海捞针,也总归要试试,这两样东西一定与福音者有关。 贺安清将月轮石和秘钥揣进兜里由自己保管,丰东宁则坐在桌前输入秘钥全息影像。 这个人连续几日不眠不休地工作,小臂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他觉得丰东宁这些天跟着他过于辛苦,便走过去双手放到他太阳穴上,让暖流缓缓涌出。 “舒服吗?”他侧身站进了丰东宁的两腿之间。 “嗯。”丰东宁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军委新派来的这两个人是结合过的?” “资料显示是在普元附中的时候私自结合的,后来被学校开除学籍了。”贺安清见过这些套路,说道,“可能是军委故意这么做,好掩护情报员的身份。” 但这无从考证,情报员的详细信息只有军委主席和国安部部长才有权限查看,其他人只能看到简历上中规中矩的经历,而这些都是伪造的。 “你有没有想过结合?” 丰东宁的问题让他不得不正视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 贺家与丰家是整个联邦最悠久的两个家族,丰东宁的奶奶丰帆是一名高阶向导,也是建国后第一位军委主席,是她建立了风罩内的秩序,到现在联邦都在尊崇她的理念前进。丰东宁的父亲倒是很不起眼,是个普通人,也没有从军。 丰帆是一位有学识有远见的女性,在她卸任时,军委大部分人都建议她推选独孙丰东宁来接任主席。但丰帆的天平没有偏向血缘关系,也许是早就认清了丰东宁的性子太过善良,她推选了出身于普元、并毕业于普元军校的宋陨参选军委主席。他杀伐果断的个性,还有无比强悍的十三阶精神体,都为他赢得了压倒性的票数。 丰家的势力依旧在军委中占据不少席位,他们对丰东宁言听计从,所以早几年皇帝就提过,让他跟丰东宁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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