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近了看是停机坪和跑道,有战机刚从外面巡逻回来,低空滑翔,起降架正伸出,准备降落。 一路上,只有平日与谢敏关系较为接近的特工敢对他点头致意,走出百米,在一个岔口前,谢敏突然驻足,看向窗外。 黑枭浑身绷起刺儿来,谨慎地打量着他的动作,试探着询问道:“谢长官,怎么了?” 谢敏站了一会,直到那架战机平稳落地,穿着棉大衣的地勤指挥人员放下小旗子,缓慢移动,像棋盘上一只艰难挪动的蚂蚁。 不得不承认,谢敏是只要站在那里就足够令人赏心悦目的。 由于瘦削,不合身的大号休闲装被穿出松垮的懒散感,长发拢在耳后,露出侧脸饱满的线条。他的眼睛很亮,被不算强烈的阳光渡上一层无机质感,看上去随性而柔和。 他指着窗外落下的战机,回头问道:“那架是狂蜂作战机的新型号吗?” 黑枭下意识看了一眼,但距离太远,他没辨认出来,也不太想告诉谢敏过多细节,随口敷衍:“抱歉,我不清楚。” 谢敏看起来有些扫兴,但没过多追问,他回过头,视线在前方某块玻璃的虚影上顿了一下,站了许久没动,直到黑枭催促,他才向前走。 一行人很快路过岔口。 黑枭思忖着,并不觉得刚才谢敏的举动只是好奇,但他想不到别的原因。 岔口中,那条伸向左侧的通道未开灯,日光在尽头打出一片三角形的光区,很快又被其中的幽暗吞没。 待一行人的脚步声离远,徐里才从通道另一头离开。 回程的路上,谢敏看着车窗玻璃外飞逝的景色,盘算着徐里在岔口处,借用玻璃投出的六个手势。 是专有符号,其中五个手势均代表用于调节信息素紊乱的基础性药物,手势最后有一个向上展开手掌、随即虚空握拳的动作,意味着‘最大嫌疑’和‘除此之外别无所获’。 谢敏在心中将手势转为对应的药物名称,一条条在心中排列组合,结果有些出人意料——在对第九研究所的调查中,所谓的‘最大嫌疑’药物居然是alpha腺体修复剂的基础成分,与医院医生开具的处方药如出一辙。 完全纯洁无害。 这不可能。 谢敏微微蹙眉。 他开始怀疑徐里是否曲解了他的意思,毕竟只用手势传达的信息极有可能被扭曲,他并不觉得傅闻安会如此仁慈,但同时,他心中又萌生一丝侥幸,一丝得以借此挣脱枷锁的侥幸。 “你看起来在想什么坏事。”身旁,傅闻安冷冷的话语飘来,令谢敏不禁从自己的思绪里跳出。 特工侧过头,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如果那算坏事的话,我的确在回味。”谢敏说着,舔了下虎牙尖,扯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 傅闻安扫了他一眼,神色很淡,道貌岸然。 他没理谢敏的挑衅,因为他总是势在必得。 又过了几天,城邦全界会议开幕的当天,傅闻安来接谢敏。 特工能想到执政官有多么不情愿把危险分子放到如此混乱的场合,但迫于政坛压力,如果想粉饰太平,“零号”的长官必须出席。 出席不代表获得自由,这点谢敏深知,傅闻安的可怕控制欲作祟时,任何人都不能从他的视线里逃脱。 真麻烦。 谢敏将前几日调包偷换的药片藏进纸巾,塞在随手够得到又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很快,傅闻安进门,手里拿着一个袋子,装的是谢敏出席用的服装。 谢敏接过袋子,一件件翻看,翻到最后,找到一个衬衫夹。 他转过头,发现傅闻安仍是那张冷漠木然的脸,然而在他眼底,有着不太明显的玩味。 谢敏把衬衫夹扔出去,抱起剩下的衣服准备去衣帽间换。 哒——! 清脆声响后,金属勾环触地,发出咔哒一声,而后被人勾了起来。 “你忘了这个,谢敏。”傅闻安的声线平直,但听在谢敏耳朵里总有种欠揍的不怀好意。 “特工的腿侧只会有枪套和匕首套。”谢敏表示反对:“而且,那东西在我的价值观里算玩具。” 他不喜欢成为别人情.欲的寄托。 “你需要注意你的仪容,我不希望引起他人怀疑。”傅闻安回道。 “难道不是为了满足你的恶趣味吗?”谢敏对他冠冕堂皇的说辞表示怀疑。 傅闻安盯着他,那眼神蛮吓人的,有种欲.望被揭露后彻底不加掩饰的直白,带着刺儿,令谢敏浑身发毛。 他想赶紧溜进衣帽间,迅速换完衣服,这样外头那只欲.求不满的狼性生物就不会再找他麻烦,但他小看了傅闻安折腾人的决心。 门被他从外面抵住,力道极大,然后,傅闻安挤了进来。 “喂!”谢敏一脚踹过去,没踹动,反被捉住小腿。 衬衫夹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 困了,起来白天再写一章
第68章 头顶惨白光束打下来,落在谢敏乌黑的发上,发梢颤动,扫过颈项突起的软骨,又像被水珠压弯的花茎,轻轻一抖,而后复原。 腰带解开的咔哒声被指节压住,很闷,如同谢敏不情愿的喘息。 对方指腹冰凉,堪比衬衫夹的锁扣,蹭过大腿内侧,令特工下意识躲避。 下一秒,傅闻安又更强硬地掰开,摁住,不怀好意地轻捏一下。 “松手,我自己弄。”谢敏一个膝顶逼退对方,他踩上落在脚边的裤子,蛇蜕般遗落的名贵衣料皱皱巴巴,他却不看一眼。 傅闻安让出地方,隔的不算远,仍在谢敏的安全距离之内,但压迫感没那么强了。 谢敏暗骂一声,勾着衬衫夹,左右为难。 他胡乱套上衬衫,灰白色,布料干净柔软,而后低头,解开漆黑皮质绑带中间的扣子,绑在腿上。 谢敏的大腿笔直,肌肉密度高,看起来比成年alpha瘦很多,实际不然。常规号码的衬衫夹有点小,没法卡在刚好的位置,微微下坠,勾住衬衫衣摆的带子略短,不太够用。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有点紧,买小了,不好意思。” “呵。”谢敏冷哼一声,没理他。 他能感受到来自头顶的灼灼目光,X光一样,恨不得从上到下扫透他,他把绑带解开,重新往上挪一指的距离,勒住腿根,收束皮肤,留下一圈痕迹。 他夹好衬衫,瞪了傅闻安一眼,拿起另一个。 依样戴好,谢敏侧身去够西装裤,岂料傅闻安走上来,在他腿根捞了一把。 谢敏像过电的猫,毛炸起来,他还未转身,傅闻安勾住一个快要绷开的夹子,扯过衣摆,低下头,帮谢敏重新夹好。 他们离得很近,手指的热度烙印在薄布料上,垂落时蹭在腿侧,谢敏抬眼,看清了对方眼底压抑着的欲念,很隐晦,如同封在冰层下安静燃烧的烈焰。 “谢谢。”谢敏瞧着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不客气,你该谢的。”傅闻安道。 “少蹬鼻子上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谢敏笑了一下,笑得邪气,一种不怀好意的愚弄出现在眼底。他踮起脚尖,一下环住傅闻安的脖颈,胸膛相贴,有力的心跳传来。 咚咚,咚咚,聒噪而坚定地跳着。 傅闻安下意识搂住谢敏的腰,特工的碎发扫过他耳廓,那只野性大发的猫叼着他的耳廓,拿唇蹭了下,而后轻声道:“我现在看起来很好上吗?” 傅闻安偏头,让自己的耳膜免受对方气音的骚扰,回道:“一般。” “骗子。”谢敏吐了下舌头,退后一些,唇擦过傅闻安的嘴角。 在被傅闻安抓住之前,谢敏灵巧地从他怀里溜走,如一条入水畅游的面条鱼,滑溜溜的。他笑起来,满是得意,哼着调子迅速穿完衣服,回头。 傅闻安仍靠在墙上,意味不明地凝视着他。“你看起来没那么抵触。” “因为我发现以这玩意的紧实程度能勒死人,虽然使用起来有些麻烦。”谢敏系好扣子。“该出门了吧,长官?” 傅闻安依言走来,两人并肩出去,靠近门时,谢敏眼疾手快,将先前藏匿的药物收回,几乎同时,傅闻安瞟了他一眼。 好在,对方似乎没发现。 “走吧。”他道。 谢敏从善如流地走出房间。 城邦全界会议的会场在亚文劳斯歌剧院,冷肃恢弘的装修风格使整个歌剧院蒙上浓重的贵族气息,从喷泉广场向前,开阔湖水包围着位于湖心岛的歌剧院,红毯从百米外铺到罗马柱环绕的大门。 不同于在入口处停下的商务车,一辆印着风雪羚羊标志的黑色轿车长驱直入,穿越人群,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只来得及拍下车辆的影子,就见它消失在通向湖心的专属通道中。 无人敢对如此嚣张的行车方式说三道四,在安斯图尔,敢堂而皇之将风雪羚羊旗帜贴在车身的,只有执政官一人。 这是霸权,也是殊荣。 车开到门前,黑枭从副驾驶下来,打开车门,谢敏和傅闻安一前一后,车辆开走,谢敏打量着翻新完成的歌剧院,随傅闻安进入。 一进室内,耀眼灯光从高大天穹上落下,随处可见攀谈交际的议员政客,空气中流淌着适于商务环境的香氛,装潢气派,氛围优雅上流。 他们所在之处是仅对会议人员开放的二层休息区,再过不久,城邦公民会从水下通道进入会场,这里将充斥喧嚣。 “今天你全程跟在我身边。”傅闻安站在桌边,告诫道。 谢敏叉起自助餐桌上的点心,小小一个,他用唇抿着,舌尖舔过甜味,眼睛一眯。 “你是小孩子吗,要人陪?”谢敏品尝着,语气像糕点一样糯。 傅闻安挑起一边眉梢,看向他。 “看我做什么?想我陪?可以,求我,说点好听的,什么求求哥哥,谢谢哥……唔!”谢敏正骚着,唇角笑意未褪去,手里叉子却被人夺去,傅闻安一伸手,把剩下一半糕点堵进谢敏嘴里。 “少废话。”傅闻安冷冷一眼,拽着谢敏往前走。 会议前,来和傅闻安汇报情况的有不少,多半不出于自愿,毕竟上赶着看人甩冷脸的勇士此间难寻,而今天,执政官显然没有攀谈的兴趣。 谢敏自觉回避机密,不听半点风声,他在远离傅闻安十米的自助餐旁挑挑拣拣。偶尔回头,能见傅闻安一边聆听下属的报告,一边有意无意地瞥向他,目光平静,掺杂淡淡的审视。 空气中飘过窃窃私语,虚虚实实的猜测与闲话,时而传进谢敏耳朵里,他能感觉到会场内暗流涌动的气氛,特工对视线极其敏感,那些友善、戒备、探究、疑惑的目光像透明的线,穿梭来去,勒得人神经紧张。
149 首页 上一页 68 69 70 71 72 7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