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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博士，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帕掣皱起了眉头，觉得他的想法有点可笑。新的药剂瓶乌木过了许久都没有拿过来，帕掣看向桌子后博士寻找的身影，问：“博士，还没有好吗？” “好了，好了。”乌木终于拿了一个新瓶子，走过去递给了帕掣，“拿好它，司令。拜托你让海兹活着。” 楼金公爵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向你保证。” 离开FOV生物公司之后，帕掣和楼金公爵乘坐星船返回墨戈星站。距离终点还有一段路程，他们坐在星船的高级休息室里继续着刚在没有说完的话题。 帕掣神情严肃地说：“楼金公爵，我想有必要把那个反叛军将军从克恩监狱转移走。反叛军德首领伊萨，没有被抓捕之前，他一直是奥瑟的头号目标。那些海盗和反叛军有勾连，这点毋庸置疑，所以我猜他们下一步很可能要求奥瑟放了反叛军的高层，十有八九就是伊萨。” 房间里的灯光过于刺眼，楼金公爵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副遮光镜，干瘦的手指摆弄着眼镜，直到将它戴上，他一边不紧不慢地说，“你的确提醒我了。”他思索了一阵，又说：“如果那群海盗真的要求奥瑟释放一个人，这次的主动权在我们手里。那些海盗也不是想换谁就换谁的。” “他们提出消除伽马区的时间只有一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五天了。”帕掣摇摇头，一提到海盗们地挑衅，他的语气就变得讥讽起来，“木兰反叛军一直在找伊萨。这件事必须先做准备。也许还需要第二次谈判。” “不，别着急。”楼金公爵打断他，“即便需要也是由他们来提。” “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放出去的人不一定非是伊萨不可。我倒有一个何合适的人选。”楼金公爵说。 “是谁？可靠吗？” 透过楼金公爵的褐色眼镜，帕掣看到他的眼睛抬起来了，原本淡棕色的瞳仁变的更昏暗了。 “时陷，母兰反叛军的少将，曾是伊萨的副手。”楼金公爵往沙发里一靠，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他被捕后就投靠我奥瑟了，只是一直没有对外公布消息，外界都以为他还被关在克恩监狱里。” “时陷？”帕掣短暂回忆，“你提起他我倒是有印象。他不是母兰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是的，塔因星人。所以他才最容易倒戈。”楼金公爵抿起细薄的嘴唇，唇角难得向上扬。 帕掣哼笑了一声，“塔因星球是支持母兰独立的星球之一，他们就是这么支持母兰的？” 楼金公爵神色严肃了起来，“帕掣，这得靠你。别让那些野蛮人得逞，”他轻轻说道，言语中颇含警示意味，“如果真的有第二次谈判，那时候我们不能松口。放给海盗的人，只能是时陷，他是眼线。” “知道，这次我有把握。” 这时，星际飞船已经抵达坎杜尔站，楼金公爵坐上了帕掣的私人飞车。帕掣说，“我从迦南曾经的实验室找来了两个助手，过几天就会送到乌木博士那里，下次他们会跟着我去跟那些海盗谈判。” “噢？是谁？“楼金公爵提起了兴趣。 “过些天吧，我会带着他们去见你。”帕掣启动了飞车，问：“送你回去？” “你还要回统辖署？”楼金公爵看了看他。 “不，去酒吧喝点，这几天心烦。”帕掣断然地挥挥手，声音中透出一点发牢骚的味道。 “走吧，我也去喝点，正好在乌木那里也没有喝到。”楼金公爵一副冷淡的神情回答。身为女王大臣，他平日里基本与酒无缘，最近这些时候被女王派来处理最高总督被绑架的案子，也算能暂时忙里偷闲了。 迦南醒来的很早，但当他朝海兹的床上看去时，床上已经空空如也。那个海盗离开了更好，从他被关到这个房间那天开始，海兹一直都起的很早，迦南推测这是他的习惯。他动了动手臂，发现手上的绳子解开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没有捆绑很久的压痕，也许半夜什么时候解开的。 海兹离开房间遂了他的愿，他一刻也不想和那个海盗呆在一起，被监禁在这艘星船上已经够他受的了，更何况还要被关押在一间房间里。残暴的恶魔，他又想起了可怜的云信，这个魔鬼没有给他留一点生存的机会。
第三十章 房间里没有窗户，迦南想透一口气，却未如愿。他坐回毯子里，手臂环住圈起的双腿，再这么被困在这里，他会发疯的。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忽然开了，但进来的人并不是海兹，而是他的大副，杜尔。迦南听到动静，猛地转身。她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把他的胳膊朝后一扭，将他拽出了房间。 “你要带我去哪里？”背后是杜尔用枪抵着他，迦南扬起下巴，也许云信之后，该轮到他了，但不管这些海盗怎么对他，他绝不会说出反叛军首领的下落。 “别问那么多，小豆芽，往前走。”杜尔用枪用力戳了戳他的背。 她将他带到了一处环形门前，迦南盯着眼前很长一条通道，不禁停下了脚步，这里是他来到海盗船之后没有踏足的地方。前方的通道不长，明显是连接到另一艘船上的。 “在这里等着。”她命令道。 随后，杜尔从前端的圆门离开后，关闭了通道两端的圆门，将迦南关在了这一节通道里。 “喂，等等……”他默默地站着，在原地等待片刻，他朝杜尔离开的方向跑去，把耳朵贴在铁锈的铁门上，倾听外面的动静。外头似乎有很多说话的声音，很喧闹，但他并不能完全确定。 圆门的另一边连接了海盗舰队的星船母舰，也是海盗帮的基地。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形状，头部耳朵的位置伸出两只巨型飞翼，当基地需要移动的时候，两艘舰艇分别充当飞翼，加速母舰的移动速度。 此时它悬在浩瀚的星际之中，底部的一个舱门与血腥玛丽号对接。 巨大的太空港的内部是劫掠者的基地，几乎形成了一个小城市，有些船员有了家庭，便把家安在了这里。海兹身为指挥长，等同于这个小社会的领袖角色。 现在，几艘舰艇的舰长都聚集在太空港的一处广场。海兹正站在广场上方的楼梯平台上，铁屑斑斑，周围被齐腰高的铁栏杆围住，平台两端分别连着楼梯，通往底下一排参差不齐的房屋，底下有片小小的灰色空地。这里是海盗的天堂，所以最多的就是酒吧。 海盗帮的舰队有不少舰长，虽然名字气派，但实际上这些所谓的舰长有的是跟着海兹从伽马区逃出来的，有的是从母兰反叛军的荒原基地招募来的。不抢劫或跟人干架的时候，他们大多没有什么纪律，不会像军队那样整齐划一列队等候海兹训话，很难将他们此时的样子和厮杀争抢时的彪悍凶狠联系在一起。 海兹站在平台上看着他们，并没有对他们的散漫表现出任何不满，这就是他们劫掠者的风格，不拘小节，我行我素。每天都要在太空港基地向船员们训话，这是他身为指挥长的责任，他已经习惯了。身为指挥长，他需要比船员们每时每刻更保持警惕。 此时，杜尔从后面走了过来，她站在海兹身边，问：“指挥长，那个囚徒还是不肯说伊萨将军的关押地吗？” 海兹俯视着平台下散乱的人群，轻哼了一声，说：“很倔，嘴巴牢得很。”那声不经意发出的声音与之前提到那个囚徒时的轻蔑有所不同，这次甚至有些玩味。 “怎么了？”杜尔捕捉到他脸上的变化。 海兹摇摇头，玩笑地说：“那个囚徒，似乎总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太符合我对奥瑟人的印象。” 还没等杜尔接话，炮手达武从楼梯的另一边走了过来，他和指挥长打招呼。“指挥长，船员们想吃我们从索隆号上带来的咸鱼，可以给厨子吗？” “可以。”海兹回答。 他们打招呼的方式像糙汉一样粗野。 杜尔转身朝达武身后的空地看了一眼，转回身对海兹说：“指挥长，该训话了。舰长们到齐了。” 指挥长一声口哨劈破空气，全部的舰长在海盗旗杆边集合。空地的中央有一架旗杆，顶端飘扬着一面黑底白色的骷髅海盗旗。杜尔站在他旁边，海兹安静地审视着船员们，等着他们推推搡搡完，等着他们集中注意力。 他还带着所有的武器，其中就包括从那个囚徒身上没收来的拓枪。腰带上额外的重量让他的后背沉甸甸的，早知道来这里之前就把它们锁起来了。 他确保自己的声音能传遍整个甲板。“现在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抓住了奥瑟派往母兰的两个总督。兄弟们，他们是我们复仇的机会。想想看，都是他们设立的伽马区，让我们无家可归，让我们颠沛流离。” 杜尔站在一旁展了展肩膀，接着海兹的话说：“你们中的不少兄弟都是跟着指挥长从伽马区逃出来的，你们不会忘记那些奥瑟的贱种是怎么样虐杀我们的同胞的。” 底下阵阵振奋的呼喊，“应该杀了那些混蛋奥瑟人！把他们的头砍了，让他们知道，母兰人不是好惹的！” “冷静点，各位。”海兹伸出双手做出下按的手势。他停了停，让大家放松一下情绪，“砍了他们的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大伙儿。只要伽马区还存在一天，就会有更多像我们一样的母兰人被他们拿去做实验。” 船员中又爆发出愤慨的呼喊。“攻打伽马区！解救我们的同胞！”队伍的最前方，炮手达武站出来一步，洪钟般的声响盖过了众人七嘴八舌的咒骂声，“指挥官说了，要拿那两个总督去和奥瑟谈条件！让他们撤除伽马区，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指挥长英明！”有声音高呼。 “可奥瑟不肯让步怎么办？”有声音问，一个胡子编成许多辫子的船员站出来，他的体型是标准的母兰人体型，健壮，个子高，外表看上去更狂野些。海兹满意地微笑了一下，伸手做出了邀请的手势，“问得好，沙鹰舰长。” 说话的人是无头骑士号的舰长，他就站在最前排的位置，跟达武距离不远。海兹朝杜尔看了一眼，杜尔立刻领会了他的指令，转身走向身后的楼梯。等她返回时，带了一个小个子。 “新来的兄弟，你能回答这个问题吗？”海兹低头看了看利马。 索隆号上来的叛徒，利马。他长得很漂亮，一头柔顺的金色头发，发梢及肩，脸上的皮肤细腻白净。利马抬起漂亮的脸孔，看看海兹，又看看底下的众人，明显有些紧张。海兹先替他说话了，“各位，这是我们的新兄弟，索隆号上来的船员，利马。他对我们抓来的两个囚徒有所了解。”他又看向沙鹰，“也许这个小家伙能回答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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