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不到我的,大笨驴。”迦南用言语挑衅他。 结果奏效了,达武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怒气冲冲恨不得抓住他之后,把他撕成碎片。迦南一个翻滚,又回到了武器库的环形门前。“来啊,我在这里!”他摆出进攻的姿势。 “该死的东西!”达武的鼻子气得起了皱纹,他大吼一声,单手向后背伸去,拔出背着的激光炮往肩上一抗。炮口正对着迦南,发出启动的嗡嗡声。 千钧一发之际,迦南向侧面扑闪。 “轰——”,一声巨响,达武的激光炮把武器库的门炸出了一个大洞,而迦南全身而退。 滚滚烟尘顿时遮掩了视线,迦南捂住口鼻,南先一步钻进了武器库,随便拿起一把迷你型的炸弹,向武器库的深处一抛。 “现在你往哪儿躲?”厚重的威胁声从门前的大洞传来。 闻声,迦南回身一看,达武巨大的身体把门堵得严严实实,他咬牙,无路可逃了。 血腥玛丽号的甲板剧烈晃动,对峙的两方人马都被震得摇摇晃晃。好容易震动停止,杜尔掏出枪,对海兹说,“是武器库的位置!” 此时,达武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这个小混蛋炸掉了武器库。”他一路掐着迦南的脖子,把他扔在了海兹面前。所幸,舰艇上的武器库其实是一艘可分离的作业艇,以防一旦武器库爆炸,舰艇系统可以启动自动脱离装置。 “指挥官,怎么处置他?”达武问海兹。 猛地咳嗽,迦南趴在地上大口呼吸,被绑架到血腥玛丽号上之后,这所船上几乎每个海盗都想把他掐死,这样频临死亡的窒息感他已经体验了不下三回了。缓过来后,他抬头,惊喜道:“师父!你没事?” “现在有事了。”海兹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提溜起来,扔在了帕掣面前。帕掣一把护住迦南。海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答得非常冷酷,“你们师徒两今天一个都跑不掉。” “不如送奥瑟一个见面礼。”杜尔漂亮的嘴唇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把枪收进了腰间。 海兹的目光死死衔住迦南和帕掣,咧开嘴满意一笑,他向后微倾,像恶魔沉重渗人的低语,“是个好主意。” 仅仅过了几秒钟,甲板外爆发出一团接一团的火球。帕掣和迦南不约而同转身看,眼前的景象令他们惊骇。一团团的爆炸是帕掣带来的数十艘军舰,统统被海兹的舰队轰成了灰尘,仅仅只剩了一艘舰艇,孤零零地悬浮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你这个混账东西!”帕掣激愤不已,向后撤了一步,毫不迟疑地掏出激光枪,正要对着海兹的脑袋开枪,却被海兹一掌掀翻在地。枪掉在一旁,被海兹一脚踩碎。没有武器,奥瑟人根本不是母兰人的对手。 “师父!”迦南扑到帕掣身边,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焦急地问:“师父,你没事吧?” 帕掣伸手抹掉嘴边的血迹,眼神阴沉地盯着海兹,仿佛仇恨正快速渗透到他的骨子里。 每一秒都变得漫长无比,迦南愤恨不已,苍白的皮肤憋得泛红,他咬牙切齿对海兹说:“我们遵守了谈判规则,是你先挑衅的!现在奥瑟有正义的理由向你宣战了!你等着看,奥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动物的!” 动物,动物。海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看到他们已如困兽之斗,他不怒反笑。“我可能没说清楚。”他收起笑意,啧了一声,悠闲地用指头掏了掏耳朵,“那我就再允许你们传一次话。让奥瑟贱种滚出伽马区,这就是我的条件。”他保持着现在的姿势,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问达武:“传信需要多少人?” “一个就够了。”达武也露出得意的神色。 迦南仰头看着海兹,护住帕掣的手臂不禁收紧几分。“带他们去3号舱门。”海兹说。紧接着,达武一手一个,拎起地上的两人。 “放开我,我自己可以走。”帕掣瞪了一眼。迦南也站了起来,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海兹扫了他们一眼,默许他们自己走。达武会意,也随之来到一行人的最后,看牢他们。 从甲板到舱门的距离不远,但迦南却感觉走了很久,搞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甚至完全不敢想海兹会怎样卑鄙无耻的手段让他们做出选择。但不管什么方式,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要让师父活着离开这里。师父对奥瑟的意义比他大出很多,他曾经参与过也带领过数次与母兰人的战役,立过彪炳战功。师父一定会替他和云信报仇的。 轨道舱门早已打开,在他们前面是一段对接连廊,最外侧的舱门一旦打开,他们就要直接进入太空中的。海兹走到迦南和帕掣面前,眼神阴沉下来,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未启动的微型飞行器,将这个小方块丢在了两人面前。
第二十一章 “选吧。”海兹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未启动的微型飞行器,将这个小方块丢在了两人面前。是这种感觉,就是此刻痛快的复仇。奥瑟人的自私狡诈一定在生死面前肯定会暴露无遗。 当看到只有一个飞行器时,迦南顿时明白为什么刚才的轰炸只剩一艘舰艇了,他从地上捡起方块。离开的必须是师父,如果不得已真是的师父留在这里当人质,海兹一样不会放过他的,云信也许可以活,但师父不会,海兹会杀了他以报私仇的。 “把它给我。”帕掣对迦南说。正如期望的那样,迦南立刻把飞行器交到了帕掣的手里。 跟想象的并不一样,海兹锁起眉头看着迦南,一时想起缓解剂的事,一时又错愕于迦南果断放弃生的机会,他短暂地思索了一下,对迦南说:“你还有机会再好好想想。” 海兹把嘴唇抿成了一条严肃的直线,片刻的沉寂后,他的嘴唇终于动了,“好吧,你没机会重选了。”见帕掣拿到了飞行器,他下令说:“把舱门打开。”然后嘴唇扯出一个嘲讽的神情,对迦南说:“就站在这里,好好目送你师父回去吧。” 他要他亲眼看着自己被信任的师父抛弃。 帕掣走到了敞开的舱门前,并没有立刻把飞行器打开。忽然,他掉转回身,袖口里滑出一把匕首,挥向了海兹。刺啦一声血溅出的声音,海兹大意了,胸前被割了一刀,但他皮糙肉厚,除了渗点血,没有大碍。 帕掣的目的不是能将他一击毙命,趁着海兹低头看的一瞬间,他一把搂住迦南,跳出了舱外。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师父,你这是——”惊讶的声音还没落,随着背后咔哒一声响,那个飞行器从迦南的后背展开,迅速裹住了他的全身。 隔着一层透亮的防护面罩,他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师父,看着他的嘴角慢慢浮起温柔的微笑。帕掣把飞行器按在了他身上,自己暴露在太空的辐射里。 “师父!师父!” 帕掣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一点点发黑,膨胀,迦南伸手疯狂抓自己的后背,想把飞行器抠下来给帕掣,但是无论怎么尝试都够不着。 “师父!” 他眼睁睁看着师父的皮肤失去光泽,如果继续暴露在太空,不出一分钟,他就再也救不回来了。忽然,一发炮弹击中了防御网,在网子上方炸开了一团火光。 “有攻击!是奥瑟的援军”大副杜尔的声音从海兹的通讯设备里传出。 “准备战斗!”海兹大吼一声。 数团火球朝继续朝防御网轰炸,火光形成了一堵火墙,烈焰中劈里啪啦闪着雷电,红光与电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海兹站在舱门前,伸手挡了挡眼睛,以挡住烈焰红光,他观察着奥瑟的援军。对方轰炸得很猛烈,如果继续按这个程度攻击防御网,防御网撑不了多久。 他按住耳朵里的通讯器,对另一头的所有船员说道:“沉默骷髅号小队,加固防御网!” 没一会儿,几艘舰艇飞速驶到了爆闪雷光的防御网,迅速分散开摆出阵型。紧接着每艘舰艇发射出橙黄色的激光。光束彼此连接,附着在网子上,同时舰艇还接连不断发射炮火,反击奥瑟源源不断的援军。 海兹继续在原地发号施令,“无头骑士号小队,利用掩护,全体下降!” 随着他一声令下,不远处海盗舰队趁机聚集在奥瑟战舰群的下方。 “开火!”海兹站在血腥玛丽号的舱门前,按住耳朵里的船内通讯器,对无头骑士号隔空下令。霎那间,数十艘小艇从血腥玛丽号底部脱离开来,包围了奥瑟赶来的数十艘战舰。防御网爆闪雷光,海兹的几艘战舰从网后冲了出来。蓝绿的火光交织,混乱的场面一时难以分清哪一边稍占上风。 不远之外的母舰旁,血腥玛丽号的舱门依然处于打开状态,船身受到炮火的余震晃动得厉害。忽然,一艘奥瑟的小型飞船从底部冲了上来,和血腥玛丽号面对面。它没有发起攻击,而是尽可能靠近血腥玛丽号的舱门。迦南抱着帕掣,就漂浮在它们之间,只要此时按下推进按钮,飞行器的动力足以将一个人推进奥瑟的飞艇里。 “指挥长,血腥玛丽号要准备战斗了!”杜尔的声音从接收器里传来。 达武站在海兹旁边,也看着舱外漂浮的两具身体,问:“现在怎么办,指挥长?” 海盗飞船似乎越变越小,迦南抱着帕掣,隔着面罩连叫几声“师父”,他还能感觉到帕掣微弱的心跳。于是他再次尝试伸手向后背摸去,摸索了几下。唰地一声,他按下了收起按钮,护甲连同面罩瞬间从给他的全身消失。 迦南把飞行器从背后取下,按在了帕掣身上。紧接着,面罩又像光束一样迅速覆盖在帕掣脸上,唰一声,护甲包裹住了他的周身。 海兹看着那个护甲又从迦南身上收起来,他扬了扬眉毛,随后暂时关闭了通讯器,轻轻啧了一声,“这家伙是脑子有病吗?” “要不要管他了?”达武问。 海兹看着漂浮的迦南,“剩下的那个小胖子不足以和奥瑟谈条件,我们需要他,”他伸手说:“把你的飞行器借我。” 达武递给他,海兹往手中一捏,呼一声,一瞬间战甲迅速地裹住了他的全身,随后他轻轻一跃,朝迦南的方向飞去。 血腥玛丽号和奥瑟飞船之间,迦南毫不犹豫按下了推进按钮,帕掣脚踝上得推进装置将他瞬间一推,向着奥瑟的飞船敞开的舱门飞去。 看着帕掣平安回去,迦南如释重负,他放弃了挣扎,张开双臂任由身体在太空中漂浮。他看到一片漆黑笼罩着血腥玛丽号,感觉到身体每一寸皮肤肿胀得疼痛,他把手举到面前,看着原本肤色变成了黑斑,黑斑得范围逐渐扩大,几个小的连城一片。 忽然,他感觉后背撞上了一堵结实的墙。 不是墙,失去意识之前,他看清了,原来撞上的是一个人的胸膛。闭上眼睛之前,他看到了那人手臂上的一排代号,是海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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