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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千山

时间:2023-11-15 22:00:07  状态:完结  作者:一碗大橙子

  姜问年拿着画儿,急匆匆往骆宅走去,想要到骆越跟前去问个清楚明白,刚走到骆府门口,正遇上了平日里照顾自己的那个婢女。她面色一惊,赶紧带姜问年去往后院。姜问年着急地向她比划着手势,她不懂,只重复着说请姜姑娘快回小院,今日是主人大喜的日子,若姑娘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主人自会前去。姜问年心一急,赶忙握住那婢女的手,她说,骆越在哪里,我有事问他。

  那婢女听见平日里的哑巴忽然开口说话,惊得急忙推开了她。她赶紧找来同她一道在小院的男仆,那人一来,闷声不作响的,一下把姜问年敲晕了。

  等姜问年再醒过来,就已然身在湖边小院。她发现自己屋子里房门紧锁,怎么也打不开,就算是狠命敲,也无人来理。只有那高大的仆人将每日的饭菜端至门口,然后又再度锁上房门。

  这般过了三四日,骆越才过来。他走进屋时,见姜问年正坐在床边发愣,还不等姜问年反应,却自己先质问道:“姜姑娘,你为何骗我?你分明不是哑女,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妖。”

  “我找人看过,你身上有妖气。”

  姜问年冷冷地看着他,只扔出半截画来。她紧紧握住他的手,骆越听见一种从未听过的清泠声音响起,“骆越,这可是你的画?”

  他看了那看那半截破画,笑道:“姜姑娘,这当然不是我的画,这一幅,不过是临摹我的拙劣赝品罢了。”

  “你明明知道,这是我所画!”

  骆越脸上仍是那副温文尔雅的表情,“哦,是吗?姜姑娘可去镜阳城问问,谁不知道,这是我的画呢?是千金也难求的,骆越的画。”

  他手腕一转,一只手又紧紧扣住姜问年的,“倒是你,为何携个妖物在身,若我告诉全镜阳城的百姓,你是一只妖,只怕姜姑娘走上街不过几步,便被人捉去打死了。”

  骆越手用力一甩,姜问年不禁被这力气拂到地上。他俯视着她的脸,一字一字缓缓说道:

  “姜问年,你不是喜欢画吗?所以,我好心好意成全你,你就待在这里,一辈子都只能为我画画。”

  他转身欲走,却被姜问年拉住衣角。那双眼里满是愤怒,他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动作轻柔,好像他一直都是这么风度翩翩。

  骆越说:“姜姑娘,是不是十分生气,觉得自己错信了他人呢?”

  “其实,你没有信错人。只可惜,你信的人,是我那倒霉的短命弟弟。姜问年,那日你救的人是他。”


第20章 桃面·九

  骆越有个胞弟,名叫骆惜,长得同他一模一样,只是自小体弱多病。春天的时候,骆惜误入山中有了一段奇遇,回到家中便讲给了自家哥哥听。骆越心中不以为意,瞥了一眼骆惜带回来的画,骆惜却拿出自己珍藏的一方孔雀石,说改日要再去拜访那位姑娘,还说自己走得太快,都忘了告诉那姑娘自己的名字,下一次,可要再去与她好好地聊聊画。可人还没去成,骆惜自己却先病倒了。

  因是前几日有小童深塘边戏水,不慎掉落塘中,恰好骆惜经过,跳下去将人救起。经这寒冷春水这么一浸,骆惜先是小病不断,到后来竟是重病缠身,难以治愈。病榻前他告诉哥哥,如果他死了,一定要代他送去那块孔雀石。虽只是一块小小石头,但做人万不可言而无信。

  骆越答应了他,却在骆惜死后一直忙于准备画选大会。若不是当时差点睡过头,慌乱中误将姜问年的画作送去,骆越早将此事抛之脑后。

  “姜姑娘,你也不要怨,这一切阴差阳错,都是命”,骆越看着自己面前的姜问年,微笑感慨道:“是老天爷,让你们的命运,来成全我的。”

  骆越拂了拂自己被抓皱的衣角,道:“隔几日,我还会再来。新的一幅画,你也该画好了吧。”

  姜问年被关在屋中,除了画画,什么也做不得。隔了好几日骆越过来,看见桌上正有一幅刚完成的云山图,只见画中云山带烟树,迷蒙飘动,气韵流溢。骆越品了又品,姜问年见他高兴的模样,脸上也带着笑。骆越夸道:“姜姑娘,你倒比我想的明事理,识时务多了。”

  姜问年拿起一支笔,表示自己还要在画的一角,题上几句小诗。她提笔慢慢写道: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

  然后,她深深看了骆越一眼,接着继续写,这次却不是在纸的空白处,而是直接写到了画上。那两行字写得极大极快,刚毅笔直,生生把这幅画都毁了——

  只可自怡悦,不堪,不堪持赠君。

  姜问年将笔一扔,一下子将画撕成两半,扔到骆越的身上,她神色轻蔑,即便骆越一只手已经紧紧掐住她的脖子。

  骆越怒极反笑,松开他的手,道:“姜姑娘,下次你再糟蹋自己的画,我便帮你一把,派人去你山中小院,一把火烧掉你和你爹的全部心血,毁个痛快。你看,这样如何?”

  姜问年反手拿起桌上一方砚台,砸向骆越,他躲避不及,额头磕在砚台上,登时就见了血。他一声唤,让那仆人拿了根绳子进来,两个人将姜问年绑得动弹不得。

  骆越冷冷道:“给我看好她。”

  他走出小院后好一会儿,院旁深深草丛里才小心钻出一个身形小巧的人来。这便是江瑶晴的陪嫁丫鬟绣月。

  她回到骆府,告诉已是骆夫人的江瑶晴,姑爷今日果然又去了那个湖边小院。小院院中有他骆家的家仆和婢女,她只好藏在一旁暗自观察。她看见自家姑爷进了小院,没过一会儿便出来了,样子似乎非常生气,额头也带着伤。

  江瑶晴心中一思,如此看来,也不似那些嚼舌根的传言的那般,是她夫君在外面金屋藏娇。可听绣月所言,湖边小院定是有什么秘密。

  她道,绣月你且找个事由,让管家把那家仆和婢女留在家中这边,我们亲自去那湖边小院看看。

  这一日,江瑶晴趁着骆越有事外出,又让管家留住家仆和婢女,自己则和绣月去往那个神秘的小院。

  奇怪的是,院门竟从里面锁住了,难道还有别的暗道通向这个小院?绣月一望,她身手伶俐,直接爬上一棵院边的树,从树上翻进院墙,为江瑶晴打开门。

  两人在院中四处张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为何自己夫君总是小心翼翼独身一人来这,不让人知晓?又为何派自己的家仆常来此处?

  忽然,她们听得一阵响动,是从院中那间小屋传来的。她们赶紧跑去,屋门口发出砰砰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有人在撞门。江瑶晴急忙问道,屋中可是有人?

  没有人回答,只是那撞门的声音更响。绣月绕了这屋外一圈,说道,主子,有窗子。绣月力气极大,一边搬了块大石头砸窗户,一边喊道:屋子里的人小心!

  很快,窗户被砸出一个大洞,她们看见这大洞里,蓦地出现了一张脸 ,这张脸年轻而美丽,却满是惊惧和慌张。江瑶晴问她话,她似乎发不出声来,显得十分着急。江瑶晴心中当即反应过来——救她。

  可门口用铁链紧紧锁住,只有一个砸开的窗户口。绣月说,让我爬进去试试。她的身子刚往里面探,却听见院中传来一声怒喝:

  “你们在干什么?”

  竟是骆越来了。

  江瑶晴也不惧,厉声问道:“骆越,我倒是要问你,你这是在干什么?这屋中是何人?”

  骆越一听,脸上的惊怒瞬间变成了真切的无奈,“瑶晴,我不该瞒你。你和绣月快过来,小心被她伤到,我来告诉你们真相。”他赶忙将二人带到另一处屋中坐下,叹息道:“瑶晴,我早该告诉你,我有位发了疯的远房表妹。”

  江瑶晴看见他的眼里有了些泪水,只听他道,“我家这位表妹,自幼父母双亡,又是个哑女,后来我有了些名声,便来投奔我。我见她孤苦无依,便收留她住下,可没想到她竟有臆症。”

  “她见我整日埋头作画,不禁幻想自己才是那个画师,告诉人家我的那些画作都是她所为,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可她一个弱女子,我又能跟她计较些什么呢?”

  “我虽为她请了大夫,她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愈加严重,到后面,她竟发了疯,连我也不认得。一见人,就对人撕咬扑打,我上次额头受伤便是她拿砚台砸破的。无奈之下,我这才绑住她的手脚,以免她误伤别人,惹出祸端。”

  瑶晴将信将疑,只听骆越道:“瑶晴,你若不信,可去问问和我相识的张公子李公子,他们是一早便知道并见过我这位表妹的。”

  瑶晴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这么对她。”

  骆越脸上一片懊悔神色,“这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妥。我已经给她打点好了一切,叫她一位同乡过来接她,或许,回到了故乡,她便能好起来吧。如今,也只有暂且让她在这儿了。”

  江瑶晴回去几日后,绣月私下偷偷去打探了消息,那王公子和李公子果然认识骆越口中那位疯表妹,还知道她叫做姜问年。

  江瑶晴说,那日离开时她塞给你的信,我也看了,信中所言是我夫君霸占了她的画作。绣月,你觉得那位姑娘是真的有臆症吗?

  绣月也不知道两人所言谁真谁假,姑爷说得是情真意切,那姑娘看起来也确实有些不似常人。她想了想,那天她刚把身子探进窗口,姜姑娘便叼着一封信在她面前,示意她收下,看样子,这封信是早就备好的。这般心思和举动,真能是发疯之人所有的吗?

  她问:“主子,你可曾亲眼见过姑爷画画?”

  瑶晴点点头,“在江府,他曾画过一幅。我和父亲大人亲眼所见,我也是因此才倾慕于他。”

  不过,绣月一席话却提醒了江瑶晴。自从嫁到他骆家,确实再未亲眼见过骆越画画。在骆家,他作画时都将自己关在一间大房间中,任何人不得去打扰,最近,就算他不在那间屋子里,也不许任何人踏入其中。有时候路过那里,只见一把铁链将其紧紧锁住,让她骤然想起湖边小院的那个房间。

  江瑶晴不禁责怪自己疑心病太重,却又忍不住地想进去看看。一天夜里,趁骆越已经入睡,江瑶晴偷摸了他身上的钥匙,悄悄去往骆越的书房。开锁时,她的手止不住有些发抖,像一阵风似的,那股害怕直往她心里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锁开了,她一手推门,暗夜里只听悠悠的嘎吱声响,微光中她看见书房里只有画,她最熟悉不过的,自己夫君的画。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屋内过于宽敞整洁,一点小小的烛光也不能将屋里所有的黑暗照亮。

  江瑶晴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朦胧烛光中,却忽地响起一声呼喊——

  瑶晴。

  江瑶晴惊得心神一晃,回头见骆越也点了只蜡烛,站在她身后。那昏黄的烛光一跳一跳的,显得骆越的脸说不出的骇人。她支支吾说不出话,骆越却什么也没问,只对她温和地笑笑,“瑶晴,我还以为你去哪儿了,真让我担心。”他握住她的一只手,江瑶晴感到他的温度,如往常般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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