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吞吞扭过头,望向霍司承,视线垂落。 霍司承问:“怎么了?” “我不该乱碰的,抱歉。” 这是一座空无一人的山顶别墅,他们身处一间卧室,面前是一张大床。 在这样的环境里观星? 真的只是为了观星? 还是霍司承的甜蜜陷阱? 霍司承从身后揽住他的腰,俯身在钟息耳边说:“为什么抱歉?我还没听够呢,本来不感兴趣的,但息息一讲就很有趣。” 钟息看到霍司承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思绪断开几秒,随之从心底生出一股焦躁,他脱口而出:“我要回学校了。” 说罢就要走。 “不可以,”霍司承忽略了钟息的挣扎,依旧将他箍在怀里,循循善诱道:“或者,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得告诉我BR2786到底是什么?” 钟息愣住。 霍司承靠得越来越近,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重,钟息完全动弹不得。 “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钟息用两只手抵着霍司承的胸口,竭力和霍司承保持距离,“我要回宿舍了!” 他急得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下一秒,霍司承的吻就落在钟息的脸颊上。 钟息整个人都呆住。 “你——” 话没说完,霍司承又故技重施,再一次吻在钟息的脸颊上,还意犹未尽地吸了一下钟息软绵绵的脸颊肉。 钟息的眼泪还来不及落下,拳头已经砸在霍司承的脸上,他用了吃奶的力气,比搏击课期末考砸橡胶假人的力气还大十倍,他都能清晰地听到拳头砸在霍司承下颌的响声。 霍司承竟生生忍了下来,一声不吭,他把钟息压在床上,将钟息两只用力挣扎的手腕并在一起,单手握着,压在钟息的头顶。 钟息眼里含泪,仓皇未定。 “霍司承,你放开我!” 霍司承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开始还故作凶狠,吓得钟息喉咙一哽,泪水直冲眼眶。 霍司承最爱看钟息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他用指腹揉着钟息的眼尾,身体往下压,将下颌贴在钟息的脸颊上,蹭了蹭。 “两枪加一拳,息息要还的债又增加了。” 钟息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想哭又怕被霍司承笑话,最后只能哽咽着说:“我讨厌你。” “像撒娇。”霍司承轻笑一声。 钟息气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颤,他看着近在眼前的霍司承,恨不得生啖其肉。 可霍司承在他耳边说:“息息,夜空很美。” 钟息倏然睁开眼,泪眼朦胧地望向天花板,夜空真的很美,像一块无边无际的黑丝绒布,天狼星在暗夜中发出蓝白色的明亮光芒。 霍司承总能抓住钟息的软肋,他翻身躺到钟息旁边,两个人都横躺在床上,一起透过玻璃天花板,看向夜空。 “霍司承,你能不能放过我?”钟息呢喃道。 “不能。” “我不喜欢你。” “会喜欢的。” 钟息睫毛轻颤,心中升起无法言说的情绪。 霍司承抓住钟息的手,举到半空,“BR2786到底是什么?是哪颗星星?指给我看。” 钟息狠狠抽回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不告诉我,我就把沈彬白抓过来,”霍司承侧躺着,凑到钟息脸侧,坏笑道:“把他捆起来,然后踢下山。” 许久没想起这个名字,钟息一时还有些恍然,他说:“你就会欺负弱小。” 霍司承挑了下眉,没说什么。 钟息惊讶于霍司承到现在都没有说出沈彬白选择放弃的真相,于是主动说:“我知道他现在在气象局上班。” 霍司承很快反应过来,“盛煊告诉你的?” “嗯,”钟息顿了顿,“你为什么不说?” 霍司承重新躺了回去,“说了也不会改变你对我的印象,我不喜欢推卸责任,我承认一开始我就是抱着夺人所爱的目的去找他的。” 离这件事发生已经过去很久,钟息还是时常想起那天在咖啡厅里见到霍司承的场景。 霍司承永远坦然、自信。 连横刀夺爱都能做得理直气壮。 钟息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认真道:“霍司承,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我觉得很合适,息息。” 霍司承今晚第三次握住钟息的手,他用指腹慢慢揉搓钟息的掌心,他的手指上有多年拿枪磨成的硬茧,将钟息的皮肤揉得微微发热。 山上风声阵阵,掩饰住钟息的心慌。 钟息从小到大都安稳地走在父母帮他设定好的人生道路上,他在不喜欢的军校读着不喜欢的专业,每天三点一线当好学生,偶尔去山上看星星放空自己,即使小小网恋也没有过分逾矩,一切都是平静且简单的。 霍司承带来所有不稳定因素。 爱他像爱上一场暴风雨。
第33章 霍司承说,那间别墅是他特意给钟息买的,钟息想看星星的时候就过来。 有过前几次的经验锤炼,钟息这次竟然没有太意外,只是平静地说:“我不要。” 霍司承抱住他,耳语道:“不要也没关系,反正是买给息息的,息息想让这间房子荒废,让那些望远镜生锈积灰,也没关系。” 钟息控制不住愤怒的情绪,忽然用两只手狠狠掐住霍司承的脖子,虎口贴紧霍司承颈侧的动脉,刚要用力又忍住。 真想掐死他。 霍司承执意让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相交,他只需要花些钱,说几句情话,钟息的生活却被搅得天翻地覆。 霍司承永远不懂钟息这些日子承受的压力,比如他好端端走在路上,会有几个八卦的同学在他身后窃窃私语,下一秒猛冲到他前面,若无其事地回头看一眼,最后嬉皮笑脸地发出“啊?就这样啊?”的感慨。 钟息从没觉得自己貌若潘安,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被人评价长相平庸。 一切都是因为霍司承。 拿霍司承做标尺,钟息的所有条件都变得不值一提。 他真想掐死霍司承。 在他犹豫愣怔的几秒里,霍司承握住钟息的手腕,往两边轻轻一扯,然后再放在自己的肩头上搭着,危险动作瞬间转变为暧昧的搂脖拥抱。钟息还没来得及挣扎,霍司承的吻就落了下来。alpha的气息铺天盖地侵袭着钟息的感官,他不顾钟息的躲闪,肆意入侵,释放压抑许久的欲求。 一吻结束,钟息还是蒙的。 他怔怔地望着霍司承,霍司承意犹未尽,又抿了抿钟息的唇。 微微痛感传来,钟息倏然回过神,猛地推开霍司承。 他冲出房间,冲出别墅,一路小跑冲进黑漆漆的山林。 山顶冷风飒飒,每一阵风都吹动整片森林的枝叶,在黑暗中哗哗作响,让人辨不清方向,月光在树叶间隙里洒下,如同鬼魅的眼,路上碎石遍布,危险丛生。 钟息脚下一滑,重重摔了个跟头。 抽噎声未停,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抓起手边的石头,用尽全力扔了出去,情绪如同决堤的湖水倾泻而出。 他既恨霍司承得寸进尺,又恨自己半推半就给了霍司承机会。 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 但霍司承不会让时间倒流的。 五分钟后,他就找到了钟息。 手电筒的强光照在钟息身上,霍司承踩着落叶和碎石走过来,蹲在钟息身边。 “息息,我错了。”霍司承说。 钟息扭过头。 “这里不能乱跑,有蛇的。” 钟息吓得屏住呼吸,又不愿露出胆怯,还是梗着脖子,一句话不说。 “我知道错了,息息,以后我再也不会违背你的意愿做这种事了。” “你的承诺一点都不值钱。” 霍司承轻笑出声,“是吗?” 僵持片刻后,霍司承朝钟息伸出手,“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我把你送回学校。” 钟息没有理会霍司承,执拗地用手撑地,腰背用力,起身时却发现脚腕酸痛。 刚刚崴到了。 霍司承发现了钟息的异样,立即拿着手电筒检查了钟息的伤处,他有很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应急救治也很拿手,他捏住钟息的脚踝按了按,确认道:“应该不严重,没有扭伤。” 钟息把腿从霍司承手中挪出,霍司承却直接把他背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霍司承背着钟息走到宽敞的小路上,钟息看到远处的别墅亮着光,就关了手电筒。 他闷声说:“放我下来。” “不放。” 钟息气恼地捶了霍司承一拳,“你烦死了,霍司承,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啊。” 霍司承陡然停下脚步。 钟息噤了声,他潜意识里还是害怕霍司承的,毕竟霍司承身高将近一米九,单手就可以把钟息扔出五米远,而且他还有一个让人不敢违逆的尊贵身份,钟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他只敢嘴上叫嚣,实则霍司承脸色一冷,他就立马怂了。 霍司承停在原地,钟息心里邦邦打鼓,直到听见霍司承喉咙里发出的憋笑,他才反应过来霍司承是在捉弄他。 他深知自己不是霍司承的对手,只能蔫巴巴地伏在霍司承的后背上。 霍司承颠了颠他。 钟息一声不吭,用沉默抵抗。 . 第二天俞可钰来找钟息,他在家里做了奶酪面包,特意带给钟息吃。 钟息眼圈乌黑,趴在自习室的桌上发呆。 俞可钰看着他的黑眼圈,脑海中闪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猜测,他压低了声音问:“你和司承昨晚那个——” “没有!”钟息吓得惊起。 自习室里的人纷纷转头看过来。 俞可钰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把钟息拽出自习室,两个人坐在草坪上,俞可钰把面包拿给他吃,钟息尝了尝,夸赞道:“好好吃。” “你嘴巴挑,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尝到美味的面包,钟息的心情终于由阴转晴,他感慨道:“小鱼你真好,你怎么什么都会啊?连面包都会做。” 钟息有多讨厌霍司承,就有多喜欢俞可钰,虽然俞可钰是alpha,但他很难把俞可钰当成alpha看待,因为俞可钰温柔、体贴、善解人意……alpha才没有这些美好品质。 “霍司承说你训练课成绩是政治班里最好的,还说你要报名年底的海军突击队初选。” 俞可钰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嗯,我想报名。” “可是很危险。” 联盟海军突击队是危险系数最高和伤亡率最高的维和军队之一,面对的是嗜血如命的恐怖分子,每次出任务都是穿越枪林弹雨,直面鲜血淋漓。 “成为一名海军突击队队员,是联盟军人至高无上的荣誉。”俞可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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