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边要开个会,就离开一小下马上就回来。” “开会?”秦云雁嗤笑一声:“你这次离开是想再走个十七八年,留我当个老头子吗?再回来时看到皱巴巴的一张老脸,又嫌弃地走了,说下辈子。下辈子,又下辈子,你是潇洒了,我呢?” 他胸口气愤地发颤,背在身后的手掐在自己肉里,不等锦书说什么,继续自己的质问: “还有你说‘我们’,这一个月我问过你多少次你去哪里了都不肯说,总是时机未到、时机未到,等哪天我埋土里了才肯对着我的坟墓说是吧?还是说……”秦云雁阴鸷的黑色眸子刺进锦书心里,声音也带上了嘲讽。 “还是说……你在所谓的‘我们’里早就有了奸夫?只是看我可怜回来演演戏,尝尝糟糠菜、体验体验生活?”他像是胡搅蛮缠的小情人,狐疑地将自己对象所接触的所有人都烙上罪犯的烙印。 而锦书就是他关在心腔的无期徒刑。 不对,一切都不对。锦书从没有见过秦云雁这个样子,简直不像是他。 锦书赶忙快步过去,跪坐在秦云雁椅子旁,仰望着他企图解释:“不会的,就是开个小会,最多一周就回来了……” 他想用这种放低自己姿态的方式示弱,他知道,只要得到爱人的一个吻,这件事也就过去了。锦书是一个自尊心强的人,一生只跪父母天地,在过去那个封建时代,最多再跪一个皇帝。 而现在他父母皆已故,在隙间闯荡一番也不信天地了,所谓的封建也都没了三百年。 故而,能看到他这副姿态的也只有秦云雁了。 “一周!”秦云雁却不肯就此放过,他打掉锦书扶在自己腿上的手,音调拔高:“你之前跟我说去赈灾,三个月回,结果在梁上找到你的一纸遗书,我让人挖了整座山才找到你的遗体!” 提到往事他便一发不可收拾,郁结在心的怒火被放了闸,喷涌而出。 他想自己没事应该这样闹一闹,省的爱人总是以为他什么都不在意。他要是什么都不在意,也不至于当了十辈子光棍。 “你说躲人,没有大事,结果呢?我烧退了还没吃口饭人家就把你给寄过来了,我还得感谢人家没一只手指一根骨头地寄给我,给了我一个痛快!” 这要真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给他寄过来,他就直接想办法搞炸药,直接端了复皇的老巢。 “我以为你死了,听你那次在你娘和二哥的墓前说的,我以为你化成灰了,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也没什么,好歹给了我一个准信,总比前几辈子傻傻地以为能找到你强!好歹我能直接远遁红尘,去做个道士了,结果呢!你又回来了!” 秦云雁抓住锦书的头发,将锦书往上扯。锦书头皮疼,就跟着秦云雁的动作直起大腿挺起腰。秦云雁微微向前凑,二人平视,是锦书没见过的哀与决绝。 那双眼睛不该这么看自己的,锦书想。 “现在你又说要走。阿锦,这么玩我有意思吗?”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掷地有声又仿佛不容得面前人的半句狡辩。 锦书想过这人会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的场景,七百年前想过。或许已经变心的帝王会这样处死威胁他统治的权臣,也就是自己。 随便找个理由就行,我的命不值钱。当时的荣沧想,只要死得不难看就行。 锦书真的有苦说不出,隙间的事他被勒令不能透露,想直接给秦云雁自己的位置又给不出。在他的脑子里不仅秦云雁在吵,隙间的人也通过各种方法从灵魂层面找他,似乎有事。 烦躁的情绪从心间升起,他记得无论是秦云雁还是顾长风,都是一个万般事情都不在意,蓑衣竹杖也能笑度一生的人。为什么突然这么在意这些小事? 他努力压制住情绪,解释:“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前面那两次是真的没想到。赈灾那次我是打算在五感尽失之前饮一杯毒酒了结此生,没想到遇见泥石流……这次也是,没想到莫郎做的身体报废的那么快,要不是低血糖我一个人就能把‘复皇’灭了,怎么会出事呢……” 不提隙间的人还好,提到了秦云雁就更生气了。 他猛然拽住那个因为动作乱晃的耳坠,听见爱人因为疼痛发出的“唔”声,又改道捏住了耳垂。 “你这宝贝的耳饰,也是那个什么莫郎送的?”他的眼神阴鸷得仿佛要吞噬掉清晨的光。 锦书因为耳边的疼痛跟着秦云雁的动作差点摔到地上,心里不由得冒出了火气。 一件事反反复复拎出来说!烦不烦啊!再者他不是解释过自己跟那个死不了的老怪物不可能产生情愫的吗? 他手上青筋崩起,又被自己压下去。“不是他送的,是我儿子……” 完蛋,口嗨多了忘了改回来了。 刚说出口锦书就后悔了,这时候说这话不是火上浇油吗? “不是儿子,是徒儿……”他赶紧补充解释。 锦书越解释秦云雁脸越黑,他猛然一发力把锦书推了出去,看着面前之人后退几步才稳住的身形,指着家里的大门: “你倒是潇洒,七百年不见连儿子都有了。解释什么,心虚了吧!你倒是潇洒快活,温香软玉在怀,子孙满堂。想过我没有?想没想过这里还有个可怜可悲的哀魂还在等你?”最开始的语气还是那种冷冷的,隐约带着些怒气,到后面几句话更像是压着嗓子吼出来的,震慑力十足。 说完咬了咬牙,不甘心地又问一句:“跟谁的儿子?又是那个莫郎?” “秦云雁!”锦书被推得有些懵,回过神来呵斥一声。 他不明白前几天还情绪稳定的爱人为什么突然就情绪失控朝他发火,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锦书宁可自己身处敌营,被团团围住都不愿面对这种情况。 他又满怀不解地看向那双匿在阴影中的眼睛,似乎看见了反光。 他哭了吗?锦书的心脏忽然跳了一下,慌了。 这误会可大了去了。 “不是,我就是跟顾末在一起都不可能跟莫琅在一起……”锦书想上前,又被砸了一靠枕。 秦云雁还保持一个君临天下的姿态,语气发狠:“你滚!还是不明白我在怨你什么!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来!” 边说着他边起身把锦书往外推,第一个动作落到锦书腰上,那里因为折腾酸软得厉害,锦书一下就被卸了力,恍惚之间就被秦云雁“啪嗒”一声给赶了出去。 最后看到的是秦云雁冲他眨了眨眼。 锦书那边还在发蒙,转头间就只看见了漆黑的猫眼。屋里的人把猫眼堵上了,丝毫不留情。 任凭他怎么敲门都不开,隔壁邻居都探出头问情况,还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动静。 他的东西大多都放在卧室里,此刻可以说是两手空空。手腕上倒是有个表,锦书摆正表盘看了一眼,又蒙了,心里那团火又燃起来了。 秒针指向兴奋,分针指向厌恶,时针指向空白格,一个大大的“爽”字飘过。 加上那个眨眼的动作…… 锦书冷笑起来,贴着门,他知道里面的人肯定堵在门口:“成,你等着,不到一周的时间我肯定回来,到时候咱俩慢慢吵。今天的事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一场大戏在给他递剧本,他倒要看看自己的角色是什么。 他抬手要开传送门,想了想,又贴着门说了一句:“别想把我推开,等我回来。” 说完锦书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进入黑暗。 门内的秦云雁听见他离开的声音,滑坐在地上。手在鞋柜与墙的缝隙处摸索了一阵,低着头缓了一阵才重新起身。 他来到卧室的窗前,将手里的小窃听器扔了出去,看着那一个小黑点迅速消失在高楼大厦中。 秦云雁趴在窗台上吹风,将一只手从窗子里伸了出去,摸到了粘在外墙上的烟盒,将里面的五根烟和打火机倒了出来。 他点燃其中的一根,放在窗台上,手上继续拆烟盒。那烟盒的底部还装着一个小型的窃听器。 “喂,那边听着的。”他将录音孔对着风来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捕猎者专属的志在必得的笑:“不管你是小姑娘还是小伙子,告诉老刘,我这边处理完了,准备准备,该造反了。” ---- 秦云雁:虽然我也瞒着事但这并不能阻挠我发脾气 锦书:想发脾气然后发现对方先哭了,顿时发不了火。原来上辈子顾长风是这个感觉。 莫郎:excuse me? 白亦墨:我只是路过,不想参与,谢谢 楼上天天装修,好折磨人啊!!!(╥ω╥`) 这两天基本上能把完结章写了,番外有几个想法。回头要把前面的内容都修一下,具体主线不变,但会添一些彩蛋 # 最终的反抗
第38章 扫墓托孤 “我回来了。”锦书刚踏入隙间客栈,就看见一个人朝着他被扔过来。 初步反应不是自己人,他一个侧身把门关上,然后翻身躲过攻击。 再一个扫堂腿把冲着他来的另一个家伙撂倒,看见那些“人”都带着紫红色的骷髅骨文身,没有犹豫直接发力踩碎了一个头。 绿色的血四散溅出,锦书嫌恶地跳开躲过。 那死了的“人”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虫子,爆浆的虫子,那叫一个“令人下饭”。 斜眼看见边打着哈欠边一手一个嘎嘣脆的无面问:“什么情况?” 无面在空中一抓,抓出来一柄长枪扔给锦书。 “如你所见,闹蝗灾了。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可以晚点回来,这边没处理完……这客栈脏了,得收拾收拾。那正好你回来了,帮忙杀一下虫子。” “人”们从各种颜色的传送门里出来,无面一个挥手,无数的骨刺从她身体里冒出,直接打破了几个传送阵。 锦书掂量了下枪的重量,活动活动脖子。 正好他现在心里有阵闷气,除虫也是个不错的发泄方式。 …… 五号世界,B市幸城某陵园停车场。 贾晴打开车门,忽然发现晶莹的雪飘到了身上,又缩回去拿了把伞。 跟守园人打了个招呼,她拎着袋豆浆慢慢走在湿滑的阶梯上,眼睛在一排排严肃冷漠的墓碑前扫过,终于在山腰的位置看到了人影。 那人披了件黑色的短款羽绒服,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羽绒服上积了层白雪。 贾晴远远地叫了一声:“秦云雁!” 没有回答,那人坐在那里,像个雕塑似的。 她只能加快了脚步过去,来到秦云雁的旁边。 秦云雁脸色很白,眼下的乌黑却很明显。他的面前是两座墓碑,一个上面写着秦淼,一个写着顾锦。 秦淼面前放着一束白百合,顾锦面前放着一束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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