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被压倒在地,手在地上抓握,似乎想凝起力气,但都以失败告终。 血液不住地从伤口流出,比天边马上就要消失的太阳还夺目。 林子里传来发动机轰鸣的声音,是复皇的援军到了。 丁十九和丙婉从车后面绕了出来,丁十九试图拔出钉在车上的长枪,失败。 他气急败坏地将枪对着锦书,却被女人拦住了。 丙婉给了丁十九一个威胁的眼神,上前行礼,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大人,此贼人行刺未遂,应交于我司来严加审问,必将他背后的人都挖个干净。” 自丙辰被杀后,她接替了丙辰刑部主司的职位。很多人到了她手里,尸骨无存, 秦云雁抬脚踩在锦书的伤口上,玩味似地转了几下,如愿听见锦书粗重的喘声与断断续续的抽吸声。他露出一个嗜血又疯狂的笑,弯下身挑起锦书痛苦又愤怒的脸,擦去那人脸上的一抹泥土。 他走到丙婉的身边,教育一样拍着她的肩说: “不用了,就地诛杀,我来执行。” 说着,他转身,朝着锦书的方向开枪。 锦书却像是忽然来了力气,在秦云雁转身的那一刻从地上弹了起来,几下点地就到了两人面前。 一手拽起枪柄角度刁钻地给了丙婉一棍子,一手弹出刚才抓在手里的石子打向丁十九,两人倒地。 秦云雁循着他的影子打空了三枪。 复皇的援兵与风声一齐到了,婉攘的人声渐渐围了过来。 锦书也不慌,他笑着贴着秦云雁的耳朵道:“演得很开心啊!我的陛下。” 也不等秦云雁说什么,从复皇的人来的反方向跑了。 “大人,追吗?”为首的人越过木头障碍,正好看见锦书打晕二人逃走的样子,问秦云雁。这人是刘丙派来接应四人的,所以认得秦云雁。 久久不得答话,他又问:“大人?” 秦云雁缓过神来,冷笑着道:“追什么追?没看这里三个人快废了吗?再说了他受了伤,在这深山老林他也活不下去。” “是。” 太阳彻底消失在天际,天已然全黑。 秦云雁望着锦书消失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最终喃喃说了一句:“彼此彼此。” 然后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跟着车队离开了。 ---- 秦云雁:施虐感UPUP、戏瘾UPUP 锦书:有病治去 ———— 存稿的正文以完结,我还是第一次写完一篇小说,算是一个小小的里程碑了。 这两天一直在下雨,倦得厉害
第40章 各自得瑟 “这咋还光荣负伤了?”莫琅看见一瘸一拐从大门外回来的锦书,边指挥药与椅子去迎边笑。 锦书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坐上椅子之前先把身上的尘土都拍到地上,这又被莫琅喊了声:“刚收拾好!” “这不你举手之劳的事吗,开会了?” 他边说边处理腿上的伤口,是贯穿伤,避开了动脉和骨头,拿药敷一敷就好了。 “嘶——真疼啊!” 莫琅将他的椅子召过来,现在两人都坐在长桌的一边。 长桌是拿客栈原来那些桌子拼成的,也神奇,那些桌子挨在一起,就真无缝衔接成了个椭圆形的长桌。 茶水和酒飘了过来,锦书看了一眼,直接把酒壶放到自己那边的脚下:“都要开会了还喝酒?” “你这有了对象大变性啊!”莫琅看着锦书拿自己珍藏的酒给他的伤消毒,心肝疼。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反常态地同意只喝茶,莫郎估摸了下时间:“通知的是五分钟后开会。” “哦。”锦书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你这不也变性了吗?搁往常你会直接过来抢的。” “也是。” 莫琅背靠着椅背,数着旁边任务墙上的纸条,忽然问锦书:“你说我们这一次能成功吗?” 锦书很没见过这个老朋友这样真正经的表情了。 真应该给他拍照留个念。 “你怎么怕上了?”他笑着回问,据他对莫郎的了解,除了一提到这碎片就忌惮,还真没见过他怕什么。存活于这隙间这么多年,就算是世间最离奇的事莫郎也都经历过,也没什么在乎的。 莫郎将语气变得严肃,似乎想引起锦书的重视:“这失败了可是要起码一千个世界陪葬。” “跟我还绕弯?”这么多年吵吵闹闹的,锦书见过太多次世界之间的交易,可没见过莫郎这样在乎过这些世界的生死。在隙间,你一眼望去,一个黑点或是白点就是一个世界。 锦书抬头望着似乎永远摸不到的大厅天花板,回忆以前的事,忽然发现某根梁上有一猫尾巴在悠哉游哉地晃悠。 就像人会生死,世界也会,只是世界的生命是以亿兆年为单位。世界也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暴毙,隙间里的很多生物都是因为自己原来的世界爆炸了才被迫到了隙间。 锦书斜眼看向莫郎,发现他的脸色很严肃,上次这样看到他还是他要唬人谈生意。于是锦书调侃道:“你可从来没在意过某个世界的生死。” 肯定是因为其他原因,锦书也不逼他,等着他自己说。 莫郎沉默良久,要不是因为面前这个人他当做交心的朋友,这些儿女情长他会烂在自己心里一辈子。 “我的秦抚,”他叹了口气,说出了根本原因:“他三岁就来到了隙间,十四岁被抓到实验室,他们拿他做实验,给他安上了赤冥骨。从此生骨,剔骨。折磨了他八十余年。好容易逃出来了,到了我这里,像个一摸都是骨头的小兽一样,全身都是伤和刺……恢复记忆后到现在也不足一年。他什么都没享受过,什么美景都没见过。我什么都见过,也不畏惧这消散于万事万物之中。可这次失败他就得陪我们这群老东西去死,我实在是……唉……” 他边说边又招来一壶酒,这次锦书也不拦他了,皱着眉头琢磨莫郎的话。锦书抓住一个词:“赤冥骨”。 锦书问:“赤冥骨?就是那个已经灭绝的赤冥族首领的翅骨?积聚能量,似虚似实,杀人于无形中的那个?” 这东西卖得可贵了,拍卖会上更是出现一小块都能拍出一个小世界的高价。 锦书之前经常听人吹嘘谁谁谁又豪掷千金,购下了一块赤冥尾骨。 他还一直纳闷,赤冥族都灭绝那么多年了,咋还那么多骨头呢? 这东西又不是埋地里的石油,能找能挖。只有赤冥族的首领才有。 合着源头在这里呢。 锦书想:那那个囚禁秦抚的聚居地,大概率被莫郎找人灭了吧。要是没有,等这次忙完去帮忙处理一下。 “是啊,现在隙间能看到的,被买卖的都是秦抚的骨头。”莫郎从衣襟里拽出一个项链,纯黑的绳子,上面串着细小的黑珠子,最下面是一个镂空的心脏,赤红色的,上面暗纹若隐若现,仿佛在跳动。 莫郎也将这项链贴着自己的心脏放着,他细细抚过每一条纹路,温声提醒锦书: “之前他给你的那些武器也是,所以别给我丢了。” 锦书感叹一声,怪不得那么好用,也不愧是这个价格。甚至无论扔哪,都能自动回到自己手里。 “那我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对了,你这伤到底咋整的?”莫郎将心脏放回,问锦书。 锦书……锦书对比了一下自己对象和人家对象的区别,冷漠地说:“我对象演戏,然后打了我一枪。” 听见这个悲痛的消息,莫郎愣了一瞬,随即开怀大笑,边笑边拍着锦书的肩,道:“听哥一句劝,别找家暴男。” 这边锦书震怒,一巴掌把莫郎的手打了下去:“去你大爷的,你才家暴男。给你看看我家云雁多帅。” 他把联络器里自己录的秦云雁讲话图调了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形出现在平摊的联络器上,小人是秦云雁的模样,虽小,但连头发丝都清清楚楚。 锦书将联络器放到莫郎眼前,俨然一副:老子对象漂亮吧的样子。 莫郎也不恼,看着投影评价。“看着挺弱不禁风的啊,你怎么还能被他打了?” “滚滚滚,老子乐意。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懂?”锦书将联络器收起来,又趁其不备给了莫郎的脑袋一击。 出其意外,莫郎没跟他闹,只是盯着桌面,说了声:“你开心就好。” “还在苦恼?” “唉。” “那我……看看未来吧。”锦书不喜欢这种氛围,搞得像下一秒就要去哭丧似的,实在难受。 他召出自己的扇子,站起身。腿上的伤竟然已经愈合了,衣服也自动补全漏洞,完全像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您可别,就你那计算未来情况的错误率,还是别降低咱的士气了。”莫郎靠着椅子,伸手去拿酒。 结果酒被人截了,话也被反驳了。 猫从梁上跳了下来,用尾巴把酒壶勾住。无面也轻盈地跳下,坐在桌边摸着猫的头。她说:“他看到的未来是透露之前的未来。” 锦书看到她的第一反应是:“开会了?” “再等一下,他们有人还在赶来的路上。” “什么意思?”莫郎也顾不得酒,问她。 他没怎么研究过这种过去未来的法则,千万年的时光都用在研究怎么制作身体上面了。 无面则不同,她是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研究,研究深了后又很快就放弃。所以几乎所有领域都能说上几句,有的还是专家级别的。 她悠悠道:“锦书看到了未来,告诉了求知的人,求知的人知道自己当前的选择的后果,可能会改也可能不会改。但只要未来被人知道了,就不是唯一的结果。所以,锦书算的未来是完全正确的,但当这个未来被人所知,就变成了一种可能性。” “那还用看吗?”锦书问她,这毕竟是她们这么多年的夙愿。 无面似乎毫不在意,拿起酒壶尝了口,然后吐槽了句:“什么品味。” 然后直接拿莫郎的爱酒浇莫郎的爱花,抬手止住莫郎的张牙舞爪,笑道:“算一下吧,失败了就当个教训,成功了鼓舞士气。还有老莫,小秦在找你。” 莫郎也不顾自己的酒与花了,赶紧去找秦抚。 锦书笑看这场闹剧。笑容收敛后发觉自己有些想秦云雁了。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他对着莫郎跑走的方向暗自想:啧,等事情结束了一定把云雁带过来,看我不秀死你。 “还有两分钟开会,开始吧。”无面提醒他。 锦书点点头,摊开手掌,墨色的透明扇子舒展开了,紧接着扇骨分离。他挥手,那些扇骨散开围在他周围,拖拽着绚丽耀眼的尾焰,愈转愈快,直至变成一个半透明的球,将锦书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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