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多年前是不是有一场奇怪的任务,你帮我查清其中的细节。” “好。” 敬苍放下茶,瞥了眼老头,转身就走没再吭声。 看着敬苍的背影,老头叹了口气,大喊道:“看你长得和我年轻一样帅,奉劝你一句!太上无情,修道之人若有妄心,只能常沉苦海,不得解脱!” 敬苍:“你是闲的没事天天背常清净经?” 老头:“……” 一口老痰差点憋死他。 敬苍离开茶馆的路上,看到了贺逐山的车。那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向冥府和人世之间的关卡。 冥府规定除非逢年过节,一般灵魂不能随意进入人间,但一般灵魂里面不包括他们这样的收魂师。 敬苍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车影早就消失不见。 贺逐山在一座道观喝茶。 茶摊设在一颗活了可能有几百年的白玉兰树下,山里的天气比外面要冷一些,花开得晚,谢得也晚,此时一朵朵白花正在阳光间盎然盛开。 这颗玉兰生长姿态典雅,味道清润,有不少的年轻人到这里打卡拍照。除了贺逐山这块地方,其他地方都挤满了人。因为贺逐山待的地方是一块墓碑边上,别人打卡拍照也不愿意对这块墓碑拍。 贺逐山倒也乐得清闲。 他手搭在墓碑上,慢悠悠看着上面的字。 墓碑上的字迹被风霜模糊,贺逐山看了半天才看明白写的是什么。 【天启七年,丁卯年甲□月丙□日,淮新□□年二十有一,殁于淮新金晖观】 他之前偶然路过这里时也看到过这墓碑,但一直没仔细看。 今天一看却觉得有些惊讶。 这座道观是明朝正统年间建的,墓碑是明朝天启年间立的,看墓主也不像是道观里面的人,为什么会让他把墓修在道观里。 贺逐山抬腕看了眼时间,默默掐指。 指头顿住,一片乌云遮住了光线,茶杯中的玉兰花顿时黯淡下来。 他皱着眉,重新掐着手指。 不对,算出来这人从天启年至今都没投胎,怎么可能? 冥府里面待了四百年没去投胎的人屈指可数。 一个是他师兄,师兄尸体埋在一处风水极佳的地方;一个是师兄身边的傻子,傻子尸体后来被师兄挖走了;一个崔判官和陆判官,俩老古董一个唐朝一个宋朝,跟明朝天启年没毛线关系。 那还有谁?偷偷在冥府死了四百年然后惊艳所有人。 这人心机还挺深沉的,瞒着好深。 也有可能是他算错了,毕竟贺逐山不擅长算卦。 贺逐山回头瞥了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金晖观”匾额。 金晖真人,算学卜卦之人的祖师爷,据说他看一个人的一生如何只需一眼,对其他事也都是算无不准,算无不尽。 那今天不是巧了。 贺逐山立在金晖真人的神像下面,先上了三炷香意思一下,然后掏出来三枚随身携带的铜钱。 “今天算不准就是你的问题了。”贺逐山说。 贺逐山在手心中摇晃着铜钱,朝空中一掷。铜钱在空中翻跃,划出三道金色的光线,像流星的尾巴。 铛—— 一声清脆响声过后,贺逐山还没来得及看清,铜钱快速落地,在地砖上滚动。 余光中一人抬脚入殿,身形一滞。贺逐山没去理会,低头看向铜钱。 不是?!怎么只有两枚?还有一枚呢? 贺逐山心底一惊,连忙环视一圈,却只见身后那人伸出了手,手里赫然放着一枚铜钱。 贺逐山一阵心梗:“……” “兄弟,你没事吧,我起卦呢,你把我铜钱捡了?” “弹我身上的。”那人声音冷淡,透露着点不耐烦。 贺逐山愣了愣,抬头一看,这不是昨天刚搬走的敬苍? “你尾随我?” 敬苍冷笑一声:“别太有自信。” 贺逐山拿过铜钱,指尖触碰到敬苍的手,依旧是冰凉得吓人,他都怀疑敬苍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贺逐山问。 敬苍略过贺逐山,拿起三炷香点燃,立在神像前毕恭毕敬的鞠了三个躬。 “今天是金晖真人的诞辰,我身为弟子不应该来么?”敬苍上完香后说。 “啊……”贺逐山看上去对敬苍的答案并不在意,“相传这一天,金晖真人必来人间,不会是你吧。” 敬苍转身走出殿外,孤身站在青石阶上,俯视着殿下的热闹苍生。 “五戒其一,不妄语。” “你看上去不像那种严守清规戒律的人。”贺逐山平静的陈述到。 “你为什么要规定我是什么样的人?”敬苍反问。 其实敬苍是什么样的人和贺逐山没有一点关系,贺逐山也不会让别人符合他的预期和设想。 只是对于敬苍,贺逐山始终保持好奇。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口一说而已。” “我还有事,先走了。”敬苍说。 贺逐山长身立在夕阳中,阶下金箔万里,光华夺目,他微微眯着眼睛说:“后会无期。” 敬苍走得果断决绝,连头都没回。 贺逐山下山后跟陆舟行打了电话。 “师兄帮我找个人。” “啊……你看上谁家姑娘了?活的还是死的,活的要师兄给她把寿命改短吗?” 贺逐山:“……” 谁家姑娘倒八辈子血霉被我看上。 “不是……” “不是活的就好,死的就好办了。生辰八字发来,师兄先给她斩斩桃花,让你少几个竞争对手。然后看看你俩缘分怎么样,没缘分师兄把她生辰八字也改了,改到你俩是正缘为止。” 贺逐山:“……” 我是跟人姑娘有杀父之仇吗?非得看上她。 “哦对了,我记得我这儿还有两瓶蛊药,喝下去能让她对你死心塌地,爱你爱到死去活来。就是不知道过没过期,过期了师兄也能给你重做!还有情蛊的符咒,这个师傅当初没教……” 眼见着师兄对人家姑娘的迫害越来越离谱,贺逐山不得不叫停。 “停停停!师兄,我知道你着急但你先别急。你忘了你是堂堂冥府首府了么,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哦……” “哦?!你这是违法乱纪?!” 一个字,直接让男人为我激情开麦。 “我这不开玩笑嘛,你要找哪个姑娘?” “不是姑娘。” “那好家伙,我们一个门派俩师兄弟全是断袖,是不是风水不太对劲儿。” “不是!这跟我喜欢谁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直接让男人为我破大防。 “那你要查谁?”陆舟行内心忐忑,生怕贺逐山说要查敬苍。 “帮我查一个天启七年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贺逐山:不开玩笑,墓碑上安装了xx审核系统. 第29章 “天启七年?”陆舟行一边放下心,一边又诧异的问,“哪有什么天启七年的人,早投胎两轮了,冥府里留着的就道光年后的。” “不,有一个,我算过他没投胎。” 陆舟行沉默了一会儿:“有没有可能你算错了?毕竟你这个算卦技术挺一言难尽的……” “也有可能。”贺逐山犹疑的说,“但你帮我查查,说不定真有漏掉的人。” “那可就是我这个首府的失职了。” “失职了你也要继续当下去。”贺逐山说。 陆别在一旁胡言乱语,贺逐山都能想象到他含着一嘴口水的呆样。 “师弟,你也该考虑这些了。”陆舟行语重心长的说,“我真打算要退了,带着陆别去投胎,重新感受人生的意义。” 贺逐山指尖夹着玉兰花摩挲,不再吭声。 都去投胎了,最后只剩下他。 贺逐山不想投胎,可他却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只是心底有一种强烈的排斥感。 “再说吧,师兄。我还有事,先挂了。” “等等……”陆舟行捂住了陆别口无遮拦的嘴,像是单纯好奇般提起,“那个敬苍呢?” “昨天晚上搬走了,不知道搬哪儿去了。”贺逐山说。 “搬走了?!”陆舟行皱起眉,试探性的问道,“我以为你对他跟别人不一样。” 贺逐山扬眉笑得坦然:“有什么不一样的,在我这儿众生平等。” “行吧,师弟格局大。” 找人的事他并不着急,暂且让师兄慢慢去找。 贺逐山开门上车,缓缓驶向地狱之眼,背后红日高悬,层林尽染,洁白的玉兰花纷纷扬扬,像是即将破碎的月光。 “真的不去喝一杯吗?” 面前的男生头发微卷,皮肤白皙,双眼是明亮的淡蓝色,声音清脆,“你们不是最讲究缘分了吗?” 这男生就是昨天在大街上对敬苍说“恭喜完成任务”的人,他今天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敬苍,毕竟敬苍身上那种清冽的气质很特别也很吸引人。 “我不喝酒。”敬苍也认出来罗伯特。 “嗨呀!那就算了吧,你晚饭有什么安排吗?”罗伯特热情得过分,像只鸟一样不停的在耳边叽叽喳喳,“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敬苍冷着脸,他虽然相信缘分,但也没到那种一见面就和人约饭的地步。 “我还有事,先走了。” 敬苍不急不慢的穿越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而罗伯特却像一块狗皮膏药,一直跟在敬苍身边。 “嗨呀!”罗伯特怕跟丢,伸手握住敬苍的手腕,动作突然一顿,随着整个手心都覆盖了手腕上,“你的手好凉啊。” 敬苍皱紧了眉,刚想开口说什么,背后乍一下响起尖利的喇叭声,紧接着一辆黑色轿车飞驶而过,无情地激扬起路边的落花。 “我靠,这人吓我一跳。”罗伯特握着敬苍的手抱怨道。 敬苍反应过来,用力撤回自己的手,严严实实的揣在了大衣兜里,脸色难看得吓人。 “啧……”罗伯特笑着轻啧一声,“你这么直接的抵触真是令我伤心。” “我没空陪你玩。”敬苍拧着眉,“你还有事吗?” “有啊,加个微信吧,下次咱们可以一起去任务里面。”罗伯特自顾自的说,“我们需要一个相互了解的机会。” “不感兴趣。”敬苍十分疏离的说,“别跟着我。” 跟肯定是要跟的。罗伯特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烈女怕缠郎”,对于敬苍这种人尤其有效。 “加个联系方式我就不缠着你,你玩游戏吗?或者下次我可以约你看电影呢。” “我不识字。”敬苍敷衍的说。 “别啊……我前几天还看到一个清朝遗老拿着AK在G港刚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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