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您还是等江大哥醒来后问他吧,其实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 南堂卿微愣,有点惊讶他居然敢不配合自己,不过看在他是美貌少年的份上,他堂堂少门主也不跟他计较。江师兄早晚会醒,醒来一问便知。 视线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南堂卿伸手拿起玉佩,惊讶地道:“这玉佩不是江师兄的魂玉吗?怎么在你身上?你偷的?” 应星时一把夺过魂玉捂住,生气地道:“你别乱说,这是江大哥送给我的。江大哥舍命护我,我怎么会偷他东西,你这人说话太难听了。” 南堂卿微讶,实在不敢相信江乘风居然把自己的魂玉送给了这少年。要知道,魂玉对于拥有者来说可是如同生命一样珍贵的宝贝,性命攸关之时,魂魄可进到魂玉中,便可避免魂飞魄散。 魂魄在魂玉中可逐渐修炼强大,等神魂稳固后再寻找时机还阳。当然,这样的宝贝也很难练成。 首先,你得要得到一块吸得天地之精华的至纯璞玉;之后,修仙者要随身携带至少上百年,这百年之中要每日坚持给它注入灵气,才能使用璞玉催化出生机,变成拥有灵力的灵宝。 这样的宝贝可谓是可遇不可求,然而,如此珍贵的救命宝物,江乘风居然送给了这个素不相识的人? 南堂卿眨眨眼睛,还是觉得哪里没对。 不是,江乘风一个怒目金刚化身的男人,对谁都板着一张脸,不该是这么友善的人啊。 所以,是这孩子偷的吗? 也不对啊,谁能从乘风真人手里偷走东西?而且偷后还堂而皇之地挂在腰间,他怕不是脑子有毛病。 南堂卿实在想不通了,用拳头敲敲自己额头,“好吧,一切还是等我师兄醒来后再说吧。” 应星时担忧地看向江乘风,问南堂卿:“你能告诉我江大哥什么时候能醒吗?” “少则三五月,多则三五年吧。” “啊?!”应星时震惊,“怎么要这么久?” 此时才想起当时冲破防护罩时,江乘风说的话: “原本可以慢慢想办法解除禁制,但如今炫晟和赤犼步步紧逼,我实在没有足够的时间,因此只有强行用灵力冲破禁制。只是这样一来,我可能会灵力损耗过度变成废人,但愿狴容能尽快赶过来。” 所以,江乘风真的是在舍命救他。 应星时看向江乘风,眼泪再也忍不住涌出来,冲到床边抓起江乘风的手哭道:“江大哥,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南堂卿不可思议地看向他,“江师兄真是为了救你才伤成这样?” 应星时不回答,只捧着江乘风的手一个劲地哭。 南堂卿瞅着这幅画面,满头问号,这画风……没对啊。 不是,江师兄干嘛要拼命救这孩子?他俩什么关系? 难道是……父子关系? 呸呸呸,江师兄都没成亲哪来孩子。而且,他俩长得也不像啊。 所以,如果真如这孩子所说江师兄同意这孩子叫他江大哥,那他们是结拜兄弟? 也不对啊,江师兄那石头一样的性格,又冷又硬,怎么可能与人结拜兄弟,还冒死救兄弟。 南堂卿向来对自己的聪明才智很自信,然而这一次他不得不低头承认自己笨,因为,他实在是想不通啊想不通。 屋里,应星时抱着江乘风的手哭不停。 南堂卿坐在椅子上看他哭泣,顺便思索着此事暂时不要告诉爹。因为,一旦老爹知道最心爱的弟子出事,那肯定是十万火急赶来,然后立马带人回天虹门。 这么一来,自己这双脚还没在民间踩热就得灰溜溜地跟着回去。 横竖江师兄在这儿是躺,回天虹门也是躺,不如暂时在这儿躺着,自己也好多玩几日。 打定主意,南堂卿又接着瞅应星时,实在不敢相信居然还能看见有人抱着江乘风手哭泣的一天,这俩到底什么关系啊?亲密到这种程度。 南堂卿百思不得其解。当然,他之所以不会往那方面想,是因为他深知江乘风的为人,那是天下第一的正派,哪个男人都可能会,唯独江乘风不会。 而且,仅仅是那么想都是对他的亵渎,否则,缘何被称作正道之光呢? 南堂卿虽表面上不爽这个师兄,但内心里是绝对尊敬的。 应星时哭累了,停下来坐在床边,依然握着江乘风的手呆呆地坐着。一想到江乘风可能要睡三五年才醒,应星时心里的难过实在难以描述,原本好好的一个人,为了救自己变成这样,何以为报? 只有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自己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染红天边。 落日余晖中,皇宫大门缓缓打开,陆续走出四辆马车,均是由四匹骏马牵引的鸾旗车,车上各坐六名朝中官员。每个人都身着朝服,手持玉笏神情庄重。 四辆马车之后是两队骑兵,及六行步甲队组成的清游队。 清游队之后,二十四名士兵手持龙旗,分成两排步行而出。 以上是为导驾仪仗队。 导驾仪仗队之后,是引驾仪仗队。其以乐、仗为主,同时兼有陪同出行的文武官员。 其中,引驾仪仗队的前导又由12排卫队开路,分别是手执横刀、弓箭,相隔排列的骑兵。 骑兵之后是鼓吹乐队,足一百五十人。 引驾仪仗队之后是车驾仪仗队。 车驾仪仗队中,大锦朝皇帝靳舒安乘坐奢华玉辂,神情严肃又急不可待地望向天衍宗的方向。 玉辂由太仆卿驾驭,前后32名驾士簇拥,两侧由左、右卫大将军护驾。 紧随玉辂的是禁军高级将领和宦官。外围又有多队禁军的骑兵和步兵护驾。 队伍浩浩荡荡,直奔天衍宗方向。 第18章 皇家活祖宗 暮色沉沉,黑夜将至。 院中墙角,应星时站在一张石桌前,桌上搁一个木盆,用木盆里的冷水洗脸。哭了半天眼睛肿了脸也花了,打了盆水擦洗干净,清醒清醒。 门外忽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应星时纳闷地转头望去,便见一队金甲士卫队冲进院中,分成两排从院门后站到房屋门口,眨眼筑起两道人墙。 随即,一名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老者昂首阔步进门,眼睛急不可待地望向门口的方向。 他身后,一群人鱼贯尾随,个个恭敬地低着头,脚步迈得又小又密,以保证速度不慢又不发出声音。 应星时从他们的服装上还是能看出,这些都是朝廷中人,穿明黄色龙袍的正是一国皇帝。可江乘风不是人界修仙派弟子吗,怎么又跟皇家扯上关系? 还有,刚才柳鸿羲那个靳皇太尊是什么意思? 应星时想进门去看个究竟,金甲侍卫怒视他一眼,腰间大刀抽到一半,根本不许他靠近门口半步。 “皇太尊啊,重孙不孝,害您身受重伤啊。” 皇帝的哭声传出来,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应星时听得震惊,实在不敢想象皇帝给江乘风跪下痛哭认错的画面。 应星时在脑中仔细理了理这件事,也基本想通了前因后果。事情的真相应该是:五百多年前,江乘风是靳氏皇族子弟,被选入天虹门修仙道。如今他五百多岁,被靳氏皇族尊为皇太尊。 江乘风头上的光环也实在太耀眼了: 天虹门的麒麟子; 修仙界的正道之光; 民间的皇太尊。 应星时心里忽然说不出的自卑,这样的江乘风是他肖想得起的男人吗? “快,快……”老宦官招呼身后的小宦官。 四名小宦官抬着一副带遮阳棚的担架,迈着细碎的步子匆匆朝屋里奔。 他们刚一进去,八名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又跟着进门,屋内很快响起声音。 “父皇,让儿臣亲自来抬皇太尊吧。” “皇爷爷,请让孙儿也孝敬一回皇太尊。” “很好,你们的孝心朕看到了,朕相信皇太尊亦能感受到。这一路便由你们护送皇太尊,朕旁从。” “谢父皇成全。” “谢皇爷爷成全。” 不一会儿,八个人小心翼翼地抬着担架出来,上面赫然是依旧昏迷不醒的江乘风。 皇帝跟在旁边,一双眼睛全落在江乘风身上,那眼神里的担忧和崇敬,真的好像在看自家祖宗。 应星时亲眼目睹他们抬走江乘风,没有机会,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这点身份跟靳氏皇族比起来实在渺小可笑,正如柳鸿羲所说,他有什么资格跟江乘风称兄道弟。 可那人那么随和,那么友善,根本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架子,他们一起睡过同一间屋子,一起在山中烤鸡蛋吃,一起去花楼玩,一起相依为命出生入死…… 他更为了救他,差点把命都搭上。 “不,江大哥,你们不能带走江大哥……” 应星时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 屋外,黑压压到处是人,江乘风被围得何止三层,那简直是里十层外十层,哪里还有应星时接近的机会。 “江大哥!”应星时急得大喊。 胳膊被人一把抓住,应星时转头一看,是天衍宗的两名弟子。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人用力强行将他往后院方向拖走。 很快又拖回了宁雅小筑。 两人守在门口,恶狠狠地开始吼。 “瞎嚷嚷什么,想被杀头吗?” “少宗主有令,你暂时在咱们天衍宗待着,哪也别去。” 应星时当然也不怕两人,他只是想着就算自己能跟江乘风进皇宫,也根本没有在他身边照顾的机会。靳氏子弟连抬江乘风都稀罕成那样,伺候就更不用说了,到时候肯定是争先恐后。 而且皇宫那种地方,吃人不吐骨头,根本不是他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魔族少年能混下去的,单单是那些宫廷礼仪就叫人头疼。 横竖江乘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要不就先在京城里待着,等他醒来后自有机会相见。 打定主意,应星时不再发一言,转身回屋。 屋中,应星时看着空荡荡的床,失落得没有一点心情。走到床边坐下,看向江乘风睡过的地方,心里一片冰凉,此时才惊觉失去他,自己是多么孤单寂寞,无依无靠。 夜深人静,静谧的卧室中,一张结实的拔步床逐渐摇晃起来,在激烈频繁的力量冲击下发出阵阵吱嘎声。 床上蚊帐如水波摆动,遮住里面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蚊帐后溢出一道道醉生梦死的放浪声。 持续一阵后,居然又变成了哭泣求饶声。 “不要了,我不要了,三殿下饶命。” “呵,这就不要了,少宗主,这才玩到一半呢。” 少宗主,柳鸿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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