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娇泫然欲泣地咬着嘴唇,嘴唇都快咬破了。她是幻想嫁给肖云,否则也不会跟他有私情,但她是以为自己这么做能讨好肖云,能最终嫁给他。 原来不是这样啊。 幻想被无情毁灭,雪娇把裙子都揉皱了才说出话来:“星时仙真,那若是男子说,等女子肚子大后便会娶她,这话是真是假?” “当然是骗人的!说出这种话的男人不过是图一时的乐子骗对方身子罢了,万一到时候女子大了肚子,他抵死不认,你能拿他怎么办?而此时女子与人偷情却成事实,等候她的结局定是被赶出府,还背上坏名声,再也找不到一户好人家。更惨的是,生下来的孩子还要被人骂野种,一辈子抬不起头做人。” 雪娇吓得浑身冰冷,脸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应星时看她被吓到,又安慰她道:“雪娇妹妹,你漂亮可爱又心地善良,只要洁身自好一定能遇到自己的良配,放心吧。” 雪娇抬头感激地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赶路一天一夜,肖云终于到达云渊仙山。 天虹门。 肖云抬头看向门楼牌坊上的三个烫金大字,满眼神往。人界修仙界第一大派,犹如天宫一般的存在,是修仙界的殿堂。 门楼牌坊高大巍峨,用珍惜白玉石修筑。顶部挑檐精巧,门楣上镌刻鬼斧神工的砖雕,除此外还有精巧的斗框边饰。 屹立在云雾缭绕的仙山之中,犹如通往仙界的大门。 肖云心潮澎湃地观摩了一阵,才走到门下双手举起拜帖低头道:“天衍宗弟子肖云,奉少宗主柳鸿羲之名前来拜见燕真人,有一门中疑事告知。” 一声仙鹤嘶鸣,手中信函被叼走。 仙鹤展翅,往云雾中飞去。 天虹门的规矩是,拜访者先在大门外递拜帖,由仙鹤将拜帖送到审贴楼。审贴楼的负责人在看过拜帖大致了解是什么事后,再批准是否让拜访者进门。 审贴楼,山路顶端一栋二层雕花小楼,今日执勤的是南堂卿。 南堂卿道法不高但身份高,无他,他是天虹门少门主,他爹就是天虹门掌门南岳凌。掌门道法高深,寿逾万年,执掌天虹门不知要到几何。 因此,他这少门主根本不用操心接班的事,加之他性子散漫,不求甚解,只求潇洒度日快意人生,抛开身份不谈,他在天虹门就是菜鸟级别。 大事上他排不上号,看看门倒也合适。 南堂卿一头黑色长发披散,白色衣袍松散随意束缚,此时正斜倚在二楼堂屋榻上,自饮自唱。 仙鹤落在榻背上,弯下脖子把帖子递到他手边。 南堂卿随手拿过拜帖,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宣纸信函念道:“凌天天衍宗柳鸿羲,有要事请求拜见燕真人,事关乘风真人。” 看完拜帖,南堂卿将帖子往身后竹筐里一扔,自言自语:“一个怒目金刚不够,还要再加一个,什么破事还能把两人都搅一块儿?” 心下好奇,南堂卿叫了一名弟子,让他去带肖云上来,问问到底是什么事。 一盏茶的工夫,肖云被带到南堂卿跟前,恭恭敬敬地低头站着。 “说说看吧,人界到底发生了何事还能同时扯上我天虹门两大真人。”南堂卿给自己倒杯酒道。 肖云忙恭敬拱手,如实回道:“回尊上,事情是这样的,前日一名叫应星时的少年带一神兽狴容,和一名昏迷不醒的男子来我天衍宗,他声称自己来自天虹门,昏迷者是乘风真人,而他则是乘风真人的弟子。” 南堂卿皱眉,喝一口酒道:“江师兄什么收了徒弟,我怎么不知道?” “尊上所言甚是,修仙界谁人不知乘风真人不收徒弟,此人却自称乘风真人弟子,那分明是骗子!” “既然你也知道他是骗子,为何不就地拿下,还跑来找我们做什么?” “是,那小子是像个骗子,但那昏迷男子在用元息大法给自己疗伤,且他们有神兽为坐骑,少门主一时不敢确定,怕误伤仙真。” 江乘风虽名震天下,但他为人低调,深居简出,极少出现在大众视线中,天下间很多人不认识他并不足为奇。 还有元息大法,此法堪称起死回生之法,修仙界中会使此法者全是大拿,屈指可数。 南堂卿缓缓点头,“是有些蹊跷,不过,事实是前段时日江师兄去了照阳山论道,至今未归。燕师兄今日一早赶去照阳山接人去了。” “啊?这么不凑巧吗?”肖云遗憾不已。 燕子尧是天虹门门主南岳凌的徒弟,与江乘风是师兄弟,更重要的是,他是柳家祖宗。天衍宗之所以在民间颇具威望,全靠这个活祖宗。 南堂卿干咳一声,“既如此,那便只有辛苦本尊走一趟了。” 妈呀,他终于有借口下山玩,不用在山上闷鸟蛋了! 南堂卿差点没笑出声。 肖云不明所以,感激不尽。 南堂卿从竹筐里把拜帖捡出来,让肖云在审贴楼等候,他亲自去跟他爹请假。 匆匆赶到昭阳阁,南堂卿又不急着去找爹,悄悄找人打听。 打听到南岳凌刚好有事不在时,让人把拜帖和他写好的请假条放他爹屋去,然后立马开溜。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爹是肯定不会允许他下山的,唯有先斩后奏才有机会下山。 南堂卿带了两名道法高强的弟子当保镖,御剑赶往天衍宗。 至于肖云,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呗。 第17章 是皇太尊啊 御剑速度极快,午后未时,南堂卿到达天衍宗。 柳鸿羲自然认得他。没想到天虹门少门主亲临,一张奉承的脸笑得快开出花。门主柳贤德也回了门中,父子俩齐齐拜见南堂卿。 南堂卿最喜来民间玩,只有来到这里他才有修仙者高高在上的感觉,不像在天虹门,江乘风等人轻蔑的眼神随时都在提醒他,他就是个废物。 被请到堂屋正中主位高坐,南堂卿表情严肃下巴微扬,不慌不忙地先跟父子俩闲扯。问问天衍宗这两年的发展状况,问问有没有天质好的弟子可以举荐到天虹门,问问民间今年是否风调雨顺。 如此更显得他如仙人下凡,前来民间体察民情。 柳家父子毕恭毕敬,回答事无巨细。 扯了大半个时辰,南堂卿总算闲扯累了,这才切入正题。 说到江乘风,别说柳鸿羲,连柳贤德都没见过其尊容,无他,根本没那个资格。几十年里有幸拜见一回,也只能站得远远的低着头,根本没有直视仙真的机会。 问了几句,跟肖云所说差不多。 南堂卿起身,“既如此,那本尊便亲自过去看看吧。” 柳家父子赶忙躬身邀请带路。 宁雅小筑。 应星时正坐在床边给江乘风打扇,看着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人,心里惆怅万分,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醒呢?就这么一直昏迷真不会出什么事吗? 伸手握住江乘风的手,应星时哭腔:“江大哥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能抽个时间跟我说一声吗,如果不行托个梦也可以。” 说完才想起托梦怕是不行,活人没法托梦吧。 “少门主,请。” 门突然被推开,应星时转头,便见一群人走进来。 忙放开江乘风的手,应星时起身纳闷地看着他们。柳家父子他认识,便纳闷地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南堂卿。 南堂卿也好奇地打量他,暗暗惊叹,好漂亮的少年,皮肤白嫩,眉目如画。眼神清纯,眉梢间却又不失风情,美得雌雄难辨。实在是人间极品。 “柳门主,你们有什么事吗?”应星时纳闷地问,挡在床前护着江乘风。 柳鸿羲轻蔑地瞟他一眼,不搭话,心道:一旦确定此人不是江乘风,老子第一个饶不了你! “哟,还真是我江师兄呢。” 南堂卿的声音忽然传来。 柳鸿羲登时心一抖,目瞪口呆,下一刻,双腿一软,跟他爹一起扑通跪在了地上。 “天衍宗柳贤德。” “柳鸿羲。” “拜见乘风真人,靳皇太尊。” 柳家父子双手伏地,额头抵在地板上,跪行大礼。不是他们怂,是江乘风实在值得起他们这样的大礼。而且,若不是江乘风受伤来到天衍宗,他们想行这样的大礼都还没机会。 应星时不明所以,搞不懂这父子俩在唱哪出,之前可没见他们这么恭敬啊。 南堂卿站在床边,仔细看了看江乘风,看向应星时问:“我江师兄是怎么受的伤,你知道吗?” 应星时纳闷反问:“你真是江大哥的师弟吗?也是天虹门的?” 南堂卿看着他笑,“你居然叫我师兄江大哥,你这是要占我们便宜啊。” 应星时嚅嗫:“谁要占你们便宜,我本来就是这么叫的。江大哥虽然已经有五百多岁,但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我今年十八,不叫他大哥叫他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你是乘风真人的弟子吗?”柳鸿羲不服气地反问。 应星时尴尬,“那不是因为当时我急着找人给江大哥看病才撒的谎吗。” 柳鸿羲一脸不爽,“哼,我看你就是满嘴谎言,撒谎成性,你连乘风真人不收徒弟都不知道,就敢妄称是他弟子。如今见到少门主,又唤乘风真人为大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想做靳皇太尊的弟弟,你有那个资格吗?” 什么靳皇太尊?应星时一脸茫然。 南堂卿懒得听他们鬼扯,立马遣人道:“行了行了,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今江师兄身受重伤,最紧要的是让他好好用元息大法调理身体,其余闲杂事等他醒来再说。你们父子俩先退下,我仔细问问他师兄受伤的经过。” 柳家父子忙拱手应下,恭敬地退下带人离开。 走出门,父子俩情不自禁地相视一眼,都有点后怕。实在没想到居然真是江乘风。 “爹,要去跟宫里说一声吗?”柳鸿羲小声问他爹。 这可是皇太尊啊,靳皇族的活祖宗!历届太子的指定人,连皇帝见人都得跪下。 天虹门可以不给皇族面子,但天衍宗不能啊,修仙界之外,人界的天依然是皇帝。 “当然要啊,这纸它岂能包住火?万一皇太尊在我天衍宗家出了任何岔子,这是要灭九族的啊。你,不,我亲自去!” 柳贤德慌慌张张地说,父子俩赶紧携手离开宁雅小筑去皇宫报信。 屋内,南堂卿正在盘问应星时,要他讲江乘风受伤的过程。 应星时此时才意识到,真的没法跟别人讲江乘风是怎么受的伤,因为事实是,江乘风之所以会受伤,就是为了救他这个累赘。 可这原因能说吗?说出来别人会怎么想? 应星时垂下眼,他实在不想再撒谎了,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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