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说情话,满嘴只有谎话。 “卡利的事情是我那个时候昏了头。”他伸出手,勾住了雄虫的小拇指。这一次,阿莱席德亚学乖了,他隐晦的用指甲刮刮温格尔的掌心。 “现在想想,我真的很后悔。” 见雄虫没有反应,阿莱席德亚更大胆一步。他开始慢慢地把弄了雄虫的指关节。渐渐地阿莱席德亚把自己的手指和温格尔的手指相扣。 “小蝴蝶,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阿莱席德亚身体向前倾。 就在他的嘴唇要接触到雄虫指尖的一刻。 巨大的无形的存在,吸引了阿莱席德亚的注意力。他看不见,但他确实能够感觉到有这么一种存在。 温柔的。 暖和的。 轻轻的。 香香的。 可在存在这些特质的同时,这些无法肉视的存在像山,像海。他们是无穷无尽地暴露出来,一只一只,一只一只挤在狭窄又扁长的走廊中。 地面上、墙壁上、天花板上。 看不到边际。 更无从下口。 “你看到了。” 阿莱席德亚猛地抬起头。 温格尔正注视着他,安静又克制,接着询问道:“为什么要吞口水?” 灯再次闪了一下,骤黑之下,一滴汗水从阿莱席德亚的额角滑落。 “小蝴蝶你在说什么?”他仰视着雄虫。 这应该是全部吧。 阿莱席德亚内心感叹道:不愧是温莱的孩子。 那位曾经登上佳肴榜,寄生体卡利都不惜出动本体去猎杀的雄虫。 逝去的蝶族明珠。 “你明明看得见。”温格尔发现自己面对阿莱席德亚,聊着聊着总是没有任何的好心情。“我进来前,真的很认真读了你们四个人的资料。” “束巨没有条件,他是个最普通的雌虫。卓旧虽然聪明但他背景不是军部,光这条就不足以让他完成这件事情。沙曼云被捕的时候还没有正式入伍。” 阿莱席德亚猜测到了。 “你失败了。对吧。”温格尔重复道:“为什么要吞口水呢?” 开脑域。 只有军雌中最优秀的那一批人才能接触到的隐秘项目。在成长后封闭起来的大脑,雌虫们在各种方式的辅助下重新打开大脑封闭,险中求富贵。 甲竣尝试了三次,温格尔作为甲竣的雄主,为他签署了两次“手术同意书”。 他永远尊重甲竣的选择。 除了最后一次。 温格尔记得在甲竣开脑域之后,一天晚上,他小心翼翼展露自己的翅膀,不小心兴奋之余让精神触角充斥了房间。 那个时候,甲竣也是这样。 他的眼珠看着自己过分旺盛的精神触角,在上下左右转动的同时,流露出来浓浓的担心。 “温格尔,不要在别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触角。”他抱住自己刚刚成年的雄主,这么说道:“就连孵蛋也要特别小心。” 他们都说这一样的话。 雄父也好。 甲竣也好。 他们总是说,等你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然后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亲亲他的脸颊。 “开脑域的尝试极限是九次。据我看到的资料,你已经用光了所有的机会。阿莱席德亚,你不应该看到我的精神触角的。”温格尔操作着精神触角游走在阿莱席德亚身边。 他说道:“虫族幼崽1岁之后就没有办法肉视雄虫的精神触角。他们在3岁后,彻底感知不到精神触角。成年的雌虫也只有开脑域成功,重新挖掘精神力之后,才能重新看到雄虫的精神触角。” “阿莱席德亚。” “你已经,不是虫族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补更本月13号(3k)+本月10号(3k) 你们想看:3号怀孕,2号承欢,4号受辱,1号呢?? 你们要看我开灵车漂移?? ——*—— (四十) 与成年雄虫温莱不一样。 幼崽温温充满了巨大好奇。身体稍微好一点后,他开始在老宅里乱走。 至于为什么不是乱跑,是因为小胖球吃过教训了。 曾经九一就看到,笨蛋肥崽温温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裤子,轱辘轱辘转地滚了好几圈,要不是九一眼疾手快把温温兜住,这个小雄虫就要吧唧摔在地上,再去一次医院了。 “哥哥哥哥!”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幼崽温温开始黏糊着家里的雌虫和雄虫。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来说,世界上只有三种人:雄父、雌父和其他。 最多能在其他中分别出:家里人和外人。 “温温,要吃,果子。”幼崽温温踮起脚指着树上的青色果实崽言崽语。九一能摘到,但他知道弟弟不能吃野外的果子。 经过那么多,温九一已经知道眼前这个雄虫弟弟有多么的脆弱。 胖,那是虚胖。 一点都不壮实。 而雄父的雌侍木往和木昔两个人,嘴巴上说着要好好训练温温,实际上也不敢有太多的动作。 也就是:停掉了温温的零食,管控了温温的三餐,不准温温每天都待在房间里,至少要出门两个小时转转。 “温温,要,飞飞。”幼崽温温发现没有人理会自己后,眼巴巴地凑过来捏捏哥哥九一的小手,“哥哥哥哥。” 九一叹口气,把幼崽夹在自己的胳膊下,两个人坐在草地上开始念一本故事书。 蝶族雄虫看的故事书,有个非常重要的特点:漂亮的翅膀。 【雄虫打开翅膀,意味着求爱】 这个观念从小被灌输给幼崽们,告知他们不可以随意把身体的一部分暴露给其他人看,也告知他们不可以对人做出一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比如说,亲亲,抱抱,要一起困觉。 幼崽温温扭扭屁股,不是很喜欢这本书的内容。他是那种喜欢和人亲密的小孩子,“哥哥,为什么不能亲亲?” 九一也不知道。 主要是他作为一个被养在军部的孩子,没那种亲人的欲望。 “不知道。” “唔。我想,亲亲,雄父。”幼崽温温脑子里都是奇奇怪怪的可爱念头,“要看雄父的,大……那么大翅膀。” 幼崽温温眼睛亮晶晶的,“雄父要,最最最喜欢温温!”
第124章 温格尔等着阿莱席德亚的回答。 他手心发汗,嗓子发痒,内心拔凉。从始至终,温格尔都没有忘记过,阿莱席德亚犯下的罪行。 这个雌虫在最辉煌的那一刻,背刺自己的国家。 他抛弃了自己的种族,奔向了与其有世仇的寄生体一族。 甚至,阿莱席德亚的父亲传言就是死在寄生体手中。 温格尔是无法理解阿莱席德亚。他在短暂的半年中,深刻的理解到:不要妄图去理解这些雌虫们。 作为一个雄虫,温格尔只需要保持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他不需要去深入、同情、叹息这些囚犯们。 不值得。 也没有必要冒着被同化、被污染的风险这么做。 可温格尔有时候又感觉到,自己是时时刻刻在被这所监狱改造着。 以前的他绝对没办法如此直接了当的质问阿莱席德亚。 “……”阿莱席德亚张开嘴,想要为自己狡辩,可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最后他只能更加用力地握住温格尔的手。 温格尔看见阿莱席德亚紧绷的背,以及自己用笔写下的阿莱西兽语遗嘱。他的目光落在肩胛下的空白下,随着那条笔直的黑线一直没入雌虫的尾椎中。 温格尔记得自己并没有写完它。 “回答我,好吗?”因为体弱,温格尔的语气再强硬也不是大声地嚷嚷,他总是病弱的,“阿莱席德亚你现在还是虫族……” 阿莱席德亚打断了雄虫继续说下去。 “我还是。”他将自己的脸贴在雄虫的手背上,闭上眼睛。那些挤满整个空间的精神触角像是云朵一样,一层一层地压下,他们叠加在阿莱席德亚的身上,无形的重量让雌虫产生了一种别样感受。 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温格尔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还是虫族。小蝴蝶您相信我。”阿莱席德亚在脑海里疯狂构建一个全新的答案。 他赌温格尔没有见过其他类似的案例。不然雄虫也不可能是在来到监狱之后,才清楚害死自己全家的罪魁祸首是寄生体—— 全然是之前被保护的太少,了解的也太少。 阿莱席德亚在赌。 他说道:“人总有点奇遇的。” 至于相不相信那就是雄虫自己的事情了。 他攀附上来,从蹲着的姿态变成了贴着温格尔的衣领,上半身压住了雄虫的动作。 那双薄长又寡淡的唇色凑到了温格尔的下巴上,阿莱席德亚呼出的气息轻轻地落在雄虫的脸颊上。温格尔稍微低头就可以和这个混账来一次亲密接触。 这是束巨都没有过的待遇。 温格尔沉下眼,他内心仅有的一点不知所措,在想到那张破碎的全家福后,立刻烟消云散。 他抓住了阿莱席德亚的头发,不做过多用力,却坚定地把这张贵气的脸从自己面前拽走。 阿莱席德亚想要挣脱。 “你敢动一下。”温格尔说道:“我保证你以后再也别想爬我的床。” “我可以不在床上。”阿莱席德亚悄悄眨眼,“束巨和沙曼云也没有在床上做过吧。” “给我理由。”温格尔把他拽开后,就松开手。 “那些虚无缥缈的不用再提,直接告诉我。” “现在的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 沙曼云在厨房里做汤羹。 他一向是擅长厨艺的,做饭时切菜、剁肉、烹饪和尝味都会带给他别样的平静。这种平静比不过屠杀的快乐,在沙曼云看来却也是人生必不可少的一种调味品。 一直处于高(潮)地段的音乐,只会让人疲倦。 锅盖被蒸汽顶开几个节拍,随后白色的烟雾从缝隙中钻出来,浓香和翻滚的汤汁一起出现在汤锅的边缘。沙曼云把准备好的调料品放进其中,勺子翻弄几下,任由汤品再焖一会儿。 这是特地给雄虫做的。 沙曼云不知道自己能为雄虫说什么知心话,做什么贴心事情。想来想去,除了杀人,他也只擅长这件事情了。 甜品、汤品、各种口味的料理…… 沙曼云还没有成年前,就握住了菜刀,他不喜欢做其他的家务活,也就把这个工作一直霸占着。 而每次家里来了客人,雄父都会上前请求沙曼云暗地做主厨,不至于让雌父那手拙劣的厨艺暴露出来。 这让沙曼云很早就知道,自己是有天赋的。 他打开锅盖,就这浓香舀了一勺子尝味道。片刻后,沙曼云找出一个干净的碗,小心翼翼地把不能吃的香料挑出来。奶白色的汤汁中点缀着几块剔骨扒皮的食用肉,除此之外,连一点残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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