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摸了摸成澈脑袋,“就那么馋我身子吗?” “嗯。”成澈相当认真,十指交扣,让怀中人再也逃不掉,“今夜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无端听得呼吸促起,把爱人往怀里揽得更深,揉了又揉,“我的阿澈怎么这么讨人喜欢。” 成澈的脸“噗”得一下通红,“你的阿澈...” “是啊。我的阿澈。” “嗯!”成澈扑了进去,“永远是你的阿澈。” 而忽然一道敲门声,将两个人惊得浑身一悚。 无端看向门口,又看成澈。 成澈稳了稳嗓子,“谁啊?” “澈儿,是我。”竟是母亲司马婧。 “母亲...麻烦稍等!” 司马婧却说:“不急。” 少年与少年对视一眼,两人慌忙捡起满地杂乱衣服、裤子、腰带、发簪套好穿好别好。无端翻出窗前又揽过成澈深深吻了一口。 成澈锤了他胸口一下,稳住呼吸后,终于开了门。 司马婧满面忧郁与疲倦,进屋后便坐在案桌前,双手规矩搭在膝上。屋里已经染上了另一个男人的气味,她尤为不适。 “母亲,怎么这么迟还醒着?” 司马婧目不转睛看着成澈,起身缓缓走到窗边,在成澈满面紧张中看了眼窗外,确认无人后又她长叹一声,“是无端,对吧。” 成澈顿时震悚,母亲是怎么知道的。是司马媛说的?还是...今夜实在动静太大,连睡在另一栋厢房的父母都听到了。 司马婧没有点破,“你要知道,孩子的事儿,永远都瞒不过作母亲的。” 她真的全都知道了。成澈大脑一片空白,“扑通”一声在母亲面前直直跪下,“母亲,儿子与他是两情相悦,还望母亲成全。” “成全......”司马婧苦笑一声,“澈儿,我在嫁予你父亲前,也曾有过两情相悦的男子。” 成澈知道母亲的意思,他坚定道:“我真的只能把阿媛当妹妹!” “不重要。”司马婧直接打断他,“我不在乎你心里爱谁。——没人在乎。但你一定要娶阿媛。明白吗?”她长长叹了一声,“这不是为了你一人,也不是为了成你以为是为了榆宁吗,不是。是为了整个大陈!” 榆宁的长治久安,即意味着他们身后整片中原的和平无虞。 成澈闭上眼,唯一能做的,只有久跪不起。 “不是我不成全你。澈儿。”司马婧闭上眼,“今夜之事,你与他的苟且之事,我不会告诉你父亲。” “...”苟且之事。 分明是两个相知相爱的人儿情到深处,怎会被冠上苟且的前缀。 成澈不明白。 而他母亲继续说道:“不论你们做什么,我都可以权当不知。但你答应我,一定娶阿媛为妻。” 成澈撇开脸,生平第一次忤逆母亲,“...恕儿子无法答应。这不仅仅对不起无端,更对不起阿媛。” 司马婧叹了一声,起身离去,“我不逼你今时今日就想清楚,但趁早想清楚对你们谁都好。中元节将近,趁这段时间无所观事务繁忙,你独自想想罢,想想自己是否真的非他不可。”
第110章 路过的道士都愣了 成澈闭上眼睛左思右想,母亲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想来从许多年前还是少年,他每次练剑回来都会和父母兴高采烈讲述当日与无端发生的故事。 那份欣悦溢于言表,少年的喜欢是藏不住的。以至于母亲早笑过他,怎么张口闭口都是无端。 “算了…不重要了。” 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他已不愿深究。 成澈长长叹息一声,摇摇晃晃躺回床上。 整个夜晚都翻来覆去睡不着,时而因今夜与无端夜游榆宁的一景一情而泛起笑容,时而想起两人坦诚相见互相触碰又脸红发烫,时而想起母亲、想起司马媛,又只剩叹息。 母亲既然已经知道,今后怕是再也不能理直气壮与无端厮混了。好在七夕一过,便是中元。 虽然是让他借着中元节前夕冷静冷静,可他满脑子只想中元节会办道场,到时又能见到无端做法事了。 * 七月半,中元节。 地官赦罪,阴门大开。孤魂野鬼游荡于世,久久不散。 今年恰逢皇帝登基五十大年,成甚便花了一笔重金请无所观在榆宁城隍庙操办祭孤科仪,祭拜那些为守卫大陈客死他乡的游荡孤魂,再向地官祈请冥福,为榆宁辟邪消灾。 中元节那天,成澈总算有了借口去无所观,于是大清早就在观门口候着了。 “成公子,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啊!”无涤莫名其妙,“道场落日后才开始!” “无端在哪呀?”成公子很着急,抓住无涤就问。 “在这儿呢。成公子。”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唤,成澈回头就想扑。只是刚迈出两步,就想起还有外人在场,连忙止住脚步、放低音量,“道长好。” 无端被他这副欲迎还休的反应逗笑了,“走,带你逛逛无所观。” 成公子就应:“好。” 他们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一前一后在无所观闲逛,无端双手交叠背在身后,心不在焉介绍:这是香炉,这是台阶,这是功德箱... 成澈心不在焉回应:嗯嗯,嗯嗯,嗯嗯...视线久久盯着道长手心,满心想的都是:得想办法把手放进去。 可筹备祭孤科仪的道士们来去奔走操忙,两人登上无所观的层层石阶,绕过竹林掩映的山径,才终于让成澈逮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他连忙向前两步握住道长,而下个瞬间,无端便回身将他搂进怀里。清晨林荫间,两人鼻尖擦着鼻尖,耳鬓厮磨间轻声交谈。 “成公子...这几天怎么都不来观里作客了。” “我...我这几天忙。” “忙什么?” “忙...忙...” 无端轻轻笑了一声,垂首堵住成澈的支吾嘟囔。 夏蝉的啼鸣铺天盖地,如骤雨般压在两人周围,他们吻得贪婪而不知疲倦,唇瓣稍稍分开一阵,舌尖仍然沉迷勾连,于是又情不自禁贴上。 直到成澈被按住腰贴近,才察觉有人宽松的道袍下面,原来已经藏着那么激烈的情绪。他被那鲜明感刺激得打了个激灵,连忙把道长推开,轻声,“道家净地...这样,是不是有损功德?” 无端一派佯装的不明就里,“哪样?” “...你我,授受不亲。” 无端笑了,“怎么,你怕报应?”又凑上去想吻。 “我...我...我是怕...”成澈是怕无端在这树荫下就把他给办了。 而后者好像已经想他所想,手心明目张胆向下滑去,抚过成澈微微撑起的某处,隔着衣料上下揉搓。 “怎么感觉有人并不怕?” “等等——”成澈一声惊呼,尾音已经化开。他连忙咬住下唇,以视线阻止对方:别这样,别在这。 “不会有人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唔——” “我算过了。” 成澈也不知他到底是真算过还是假算过,但只是听无端这样凭空承诺,束缚就放开了许多。他本能将腰往爱人手心蹭去,唇齿含不住的声音化在了喧闹的蝉鸣里。 竹影婆娑,红晕浓郁。迷迷糊糊间,无端适时提醒他,“小心弄脏衣物啊。成公子。” 成澈又一个激灵,是啊,可不能就这样穿着衣服就... 还是别了吧,还是别了吧。他抬眼看向对方,而对方根本也没拦他。是啊,他都没钳制他半分,只要成澈想停,随时可以。 是成澈自己没法让自己抽身离开。 无端眼神是在说:怪谁嘛? 成公子不得不忍耐着,忍得浑身要散架,他总算明白了,无端就是故意的,在这里故意欺负他。 “不行了...真要弄脏衣服了...” “那...我停手?” “别...” “那...你自己别贴上来?” “我不...”成澈摇摇头,实在忍不了了,前扑投入无端怀抱,正要解开腰带更进一步... 余光却忽然瞥到台阶下有道人影。他吓得顿时泄了气,连忙抽手后退一步,而很快山下那人听见了他们动静。 是个道士,火急火燎冲上台阶,“无端道长,到处找不到你!还好师父算到你在这!” 无端的脸色肉眼可见黑了下来,“死老头...” 道士又提醒,“道长,时辰已到,该启程了。” 成澈一愣,“启程?你去哪呀?难道今夜你不在道场?” 他不知无端正闭眼暗暗调息消火。 道士见无端不语,便主动解释,“成公子,每逢中元,本观都要将高功道长外派至榆宁各地,拔除游荡的孤魂野鬼。师父说道长现在超度如风卷残云,舍他其谁。” “哇...无端好厉害。”成澈满脸写着生怕别人看不出来的敬佩与爱慕。看得路过的道士都愣了。 无端沉沉松了一口气,神情复杂扫了一眼成澈,这家伙怎么可以收放得如此自如。 “成公子,改日再叙。” 成澈愣了,朝道长背影招了招手,“那你要小心哦。” 许久才反应过来,他今天最最期待、期待已久的演出——无端的斋醮科仪,竟然泡汤了。 于是今天剩下的时间,他都索然无味坐在无端私人袇房门口的台阶上打发时间。 而道场过后,他成家还要与司马家一同将引魂灯从无所观护送至榆宁城隍庙。要忙活整整一夜。 ——司马家乃是榆宁一带的本土大宗。其立足榆宁的时间远长于成家,与那些游魂的渊源自然更深些。因此成甚坚持,今夜的祭孤科仪,司马家也得一同参加。 成澈本以为又要被迫照顾表妹,好在司马媛年纪尚小,不可进观。于是与司马衍留在了司马府中。 可两姐弟觉得,一点也不好。 当晚刚刚入夜,他们就被乳母连哄带骗躺上了床,还被千叮咛万嘱咐,“今夜小孩子家家要早点睡觉!” “怎么这么早就喊睡呀?”司马衍不解,“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我爹娘呢?一整天没见过他们了?” “小少爷,小孩不能问这么多!好好睡觉就是。” 中元鬼节,万事皆休。最为避讳的话题,便是中元节本身。 人人各自心知肚明即可,断断不可挂在嘴边闲谈。 小心引鬼上身。 “好吧......不说就不说吧。我睡了。”司马衍闭上眼睛。 乳母摸摸司马衍脑袋,可她刚走远,男孩就溜进了一墙之隔司马媛的房间。 ——先装睡再偷偷闲聊,是司马衍和司马媛的家常便饭。 “阿姐,你睡了吗?” 司马媛是听话的,她记着要早点睡觉。躺在床上轻声应弟弟:“我睡了。你也快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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