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沉淀 “公子的意思是,我们的桉儿,是那位南浔上神的转世?”陆瑟和陆清筠面面相看,昱禅点头。 “然后南浔上神,又和你是,是伴侣关系?”陆清筠瞪大了眼睛看着昱禅,昱禅点头。 ”后来南浔上神被老不死....被天帝杀了?“陆清筠倒吸一口气,忙不迭问,昱禅握紧手心点头。 ”所以你/公子是为了找南浔上神的转世才来这里的?“夫妇两异口同声,昱禅再次点头。 ”哦~“陆清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陆瑟豁然确斯,唯独这贺禹铭是一知半解,一头雾水。什么神仙什么阎王什么转世,这些东西如今摆在明面儿上来,贺禹铭消化不了。 事情说完了,矛盾解决了,昱禅起身就问:”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同南浔住在一起了?“ ”不行。“夫妇两不约而同,昱禅语塞,陆清筠算准了昱禅现在不会伤他,说话也就硬气了,”我儿子,凭什么给你?他才生了两天,都还没断奶,怎能叫他整日被一匹狼盯着。“ 陆瑟夫唱妇随,紧随其后:”公子,清筠言之有理。何况你外来至此又忽而出现,住在我院,难免叫人说了闲话。“ 贺禹铭附和:”正是正是。“ 昱禅又一次的沉默了,他板着脸,问:”你们想如何?“ 陆清筠望了自家媳妇一眼,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道:”这个好说,你和我拜个把子,敬我一声大哥,以后我们就是兄弟。改明儿我去叫牙行的老赵把我家旁边那个大院儿盘下来给你住,你就在那儿,等个数十年桉儿束发之年,我就允许你上门提亲。“ 这最后一句陆清筠说的颇有气势,衣袍一撩,就把儿子嫁出去了,陆瑟在一旁吃吃地笑。昱禅本是听着不爽,但这最后陆清筠一说上门提亲这四个字儿,他的不爽又烟消云散了。 上门提亲...昱禅细细咀嚼这四个字眼,品味了一番他傻呵呵的乐了,于是他也衣袍一撩,一个点头认了个亲。 陆清筠那是说风就是雨,拉着昱禅膝盖一跪,昱禅一脸茫然。陆瑟及时递上两碗酒,陆清筠和昱禅你一碗我一碗,他端着酒碗豪放对天一举,中气十足:”我陆清筠,今日在此结拜昱禅,我为兄他为弟,今后他敬我为长,我待他为弟!“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只有昱禅满脸问号,发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喝完,陆清筠一转头看昱禅呆跪着不动,皱眉:”你干嘛,你快喝啊。“ 昱禅心情复杂,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昱禅和陆清筠结拜为兄弟,他为...“昱禅顿住了。 “说啊别害羞。”陆清筠催促,昱禅凉凉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继续,“他为兄,我为弟,是为兄弟。” “好!”陆清筠一跃而起,拍着昱禅的肩膀,豪放地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昱禅想着南浔,咬咬牙,他忍。 屋内,昱禅坐在床边郁闷地戳着南浔的脸,到头来南浔的名字还是叫陆桉,他也还是没能和南浔住在一起。婴儿软嫩,即便力气很小脸颊也被戳至凹陷,昱禅心底被触动了一下,他说不清心里这种感觉,不过,婴儿模样也挺好。 他在床边坐了很久,直至夜深被陆清筠赶出来,临走时,昱禅回头恰好对上婴儿的目光,如出一辙的清澈。昱禅身子一愣,低头笑笑,走了。 白日阳光明媚晃眼,蝉鸣不绝,一只黑靴踏进门槛,昱禅不紧不慢地走进房间。南浔刚起床,咬着牙刷回头,见是昱禅,挑眉。 昱禅毫不见外地拿起南浔的早茶就吃,一边吃一边看南浔刷牙。一晃而过数十载,南浔如今已经十四,昱禅也算是个看着南浔长大的人了。 刷完牙,南浔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脸,而后对着一柜子的衣服精挑细选半刻钟,最后选了块雕竹的水沐玉挂于腰间,这才心满意足。昱禅不禁笑了,南浔这臭毛病是一点没改,该有的都还在。 南浔的早茶已经被吃了一半了,他坐下,端起梨花酿酒满了一碗,在昱禅一口没动的糕点盘里拿了一块桂花糕:“西厢送的肉干是叫你的干干净净,一盘子糕点你倒全留给我?” 昱禅吃饱喝足,撑着脑袋看他,听他调侃,笑:“光穿衣洗漱你就花了一个半时辰,隔壁姨奶家的姑娘都没你精细,你自己晚了吃不上肉,怪谁?” 南浔轻哼一声,说到:“野狼崽子。” 昱禅立刻反击,回怼:“墨迹狐狸。” 作者有话说: 作者其实没话说,就想说,这章字了。
第八十四章 霜痕 夏至,卖知了的商贩多了起来,三五成群,随处可见大大小小比知了的场合。南浔最是不喜虫子,偏巧昱禅乐得凑热闹。 见着有一群人凑在一处了,昱禅牵着南浔就往那里头钻。 南浔素来不喜热闹,兴致怏怏地看着一堆糙汉,只用折扇掩住了口鼻,看着昱禅说:”喂,那一堆虫子有什么好看的?它们难闻得很。“ 昱禅钻到人群中到了最大的那只知了,闻言回眸,笑:“很难闻吗?你瞧这一群大老爷们,他们凑在一处,香才是怪了。你便让我看两眼就行,我近几日在寻一只紫色的知了。” 南浔扇着风,因空气燥•热,汗臭味浓厚,他语调也含糊了起来:“紫色的知了?寻它做甚,到底仍是只虫,花哨。” 昱禅哈哈大笑,还未开口,就瞄见不远处新衣铺子开了,他当下顾不得讲话,拉着南浔又蹿到了铺子里头。近几年来,昱禅的性子开朗了许多,许是被陆清筠影响了。 刘姨妈正在打理一件立在店铺正中央的嫁衣,颜色翠如翡玉青如云纱,衣上是金线绣凤阴线织羽,美轮美奂。昱禅走不动道了,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南浔穿上这件嫁衣的画面。 南浔现在正是十四,身高体形,眉眼气质,都和前世别无二致。却因生为狐妖,多了一丝媚而不俗,少了原先的几分仙气,增了几分少年朝气。气度更显倨傲,模样更加英俊。 这般娇艳华丽的嫁衣,翠丝配上南浔的模样,一绝。 昱禅是越想越激动,居然没忍住上前摸了摸,“哎!昱公子!这可摸不得!”刘姨急急打断他。 南浔吃笑,戏谑问到:“如何摸不得?他摸了就叫他买了去,能叫他好讨妻妾。” 南浔是调戏下的无心之言,昱禅却起了精神,当了真。他指着这嫁衣,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问:“此话当真?” 南浔未曾想昱禅会是这副反应,忽然间心里有些酸涩又有些生气,莫名其妙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当是,不喜昱禅这等反应。 莫非他有心仪女子了?这嫁衣,他要讨谁欢心?南浔愈想愈不爽,表情沉了下来,他拂袖而去,只抛下一句话:“随你自己。” 刘姨妈见状跟出店铺,张罗他回来:“哎陆公子!这新料子不看看么?怎地忽然走了。”南浔完全不理睬,扬长而去。刘姨妈回头,埋怨昱禅,“都怪你啊,我这新料刚到还寻思靠陆公子开张呢,你瞧你说话,把人气走了,噫!” 昱禅比刘姨妈还要不解,他说错话了?可他说错什么了?刘姨妈抖着布料,看昱禅百思不得其解,张口就说:“你啊,还不懂陆公子为什么生气?” 昱禅赶紧问刘姨妈:“他为什么生气?” “当然是因为这嫁衣啊!”刘姨妈笃定地说,“你想啊,你和陆公子青梅竹马,从小到大亲密之间,他肯定很关心你,对不对?” 昱禅沉思了一会,南浔是很关心他,虽然他也经常说嫌弃自己,昱禅嗯了一声。 刘姨妈起劲儿了,走过来,压低声音凑进昱禅,说:“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是普通关系吧?”她语气暧昧,意味深长地笑。 昱禅心里咯噔一下,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刘姨妈,他记得贺禹铭说过人类都讨厌他和南浔这种关系。 刘姨妈哎呦一声,用手巾拍打昱禅一下,信誓旦旦说:“你还不相信刘姨呐?你可放心,刘姨支持你们。” 昱禅看着刘姨妈,确定她不像在撒谎,才承认道:“确实不是普通关系,所以你倒是说他为什么生气?。”他也盘算好了,如果刘姨妈敢说出去他就把刘姨妈和所有听到的人都杀了。 刘姨妈语气更加暧昧,特意拉昱禅到了角落,在昱禅耳边小声说:“你一个公子哥儿跑这儿来看嫁衣,像是什么?”昱禅一头雾水,试探性地回答:“提亲?” “对啊!”刘姨妈双手一拍,朝昱禅竖起大拇指,“陆公子绝对是误会了你,以为你要向哪家的姑娘提亲,吃醋了啊。” 昱禅心脏又是一跳,喃喃反问:“吃醋?” 刘姨妈使劲点头,说到:“你是不是还未对陆公子袒露心意啊?” 这话把昱禅问住了,他想了想,在南浔转世成陆桉后,他的确没有明确表达过心意。昱禅一直把陆桉完全当成南浔看,忽略了他没有南浔的记忆,并不知晓自己喜欢他。 于是昱禅摇摇头,又问:“我应当做什么?” 刘姨妈再次哎呦一声,娇俏地点了下昱禅的肩膀,昱禅皱眉,她说:“你这个榆木脑袋啊,你去向陆公子表明心意不就好了?我们这嫁衣啊,也可以做成男子款式,你放心,刘姨保管让陆公子穿上比姑娘还好看!” 意思是让他表白,昱禅领会,轻咳一声,看了看刘姨妈,鞠身道谢后追南浔去了。 刘姨妈捂着嘴笑,依然是把手巾晃的跟花儿一样,娇笑不断:“不谢不谢,事儿成了可给我分点儿红,我这便去陆公子做衣裳。” 再说南浔,他甩手走人后又懊恼,想来自己有些无理了,可也不知怎么服软道歉。南浔思来想去越加烦躁,一个不留神走到了溪边。 溪边站立一人,看背影宽肩窄背,是个男子。 男子黑衣银枪,长发半束半落有一丝慵懒,自带着肃杀之气,叫人望而生畏。不是凡人,这是南浔看到那人的第一个想法。 莫名的他心中泛起一股熟悉感,不知名的紧张让他心脏狂跳,南浔悄无声息地躲到树后,不明自己为何不敢过去。 才看了不过两眼,突然风起,潮湿的溪边竟漫出风沙,遮住了南浔的视线。 南浔警铃大响,掩住口鼻闭上眼睛迅速后撤,再睁眼,那男子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唯独他方才站立之地,插着一把剑,那剑溢出冰蓝波灵,和南浔的本源一模一样。 霜痕,南浔下意识念出了这个名字,霜痕在感受到南浔的气息之后嗡嗡鸣叫起来,在地上左右震动着想要脱离地面。 南浔几乎是凭着本能拔出了霜痕,一瞬间,本源神气被唤醒,灵气冲散百里。 一里开外,快要找到南浔的昱禅身体顿住,这灵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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