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妈的。 “那你、还答应。”张错低下头,声音小了些,竟有点认错的意思。 “少来这套。”闻人珄挑眉道,“我不答应能怎么办?我怕你为了护我分心。你要是再出事,我受得了?” 张错抿了抿嘴,没说话。 闻人珄憋屈极了,又念叨:“我就说我搂着你睡那几个小时怎么睡那么香。你该不会给我下药了吧?然后你们背着我出去密谋?” 好像某个词扎疼了张错,张错垂在身侧的手倏一下握拳:“我、我、我没有。是你、你太累了。” 结巴。 闻人珄扯了张错一把,贴他耳朵,用气声快速说:“没下药,那就是我的阿错香了?” 张错耳朵软了。 这人怎么回事啊?这种紧张关头,他居然还有心思......还有心思说这种撩挑的浑话!他张口就来......简直要人性命。 一口气把张错吹怂了,闻人珄比较满意。 他盯着张错的侧脸看了会儿,姜邪走在前面,他这里光明黯淡,张错那漂亮的脸上似乎蒙了一层灰。 闻人珄心窝疼了下——对他的问话,张错向来避重就轻。而且闻人珄有预感,张错还知道更多,就是不愿意告诉他。 说到张错最怕的事情......闻人听行当年那么厉害都死了,闻人珄现在废柴一颗......阿错性子软,胆量很小,该有多怕啊。 “阿错......”闻人珄刚才的游刃有余忽然没了,他一直四平八稳的声音竟有些颤抖,“我到底,为什么要把你变成死魂灵?” 闻人珄凑近张错,贴近张错,感受张错的温度透过一件薄薄的衣服传过来:“我......” 闻人珄问得非常艰难:“当年,你难道也变成了煞星?我是不是也将你......” 若是这样,那当年他手刃挚爱......闻人珄不敢想,他觉得自己会疯。 “没有。不是。”张错赶紧回答,“我没有、变成、变成煞星。”窃取炸 闻人珄真真松了口气。张错这反应,不是骗他。没有就好。 “那你到底是怎么死的?”闻人珄又问,“别再跟我扯什么病死。” “就是、意外。”张错看着他,“当年我一直、跟在你身边。煞星凶残,我是意外、死的。” 闻人珄默了默,抬手揉两下张错的头发:“那我当年,是不是很崩溃。” 闻人珄:“赶尸族被我杀了。自己家人也被我杀光了,最喜欢你,你却也......所以才要把你变成死魂灵吗?” ——所以把阿错复活。把阿错变成死魂灵,从此不死不伤。这算闻人听行最后的自救。逻辑上说得通,情感上能理解。 但闻人珄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如果换成现在,他或许会选择一起下地狱?总比留张错一个人孤零零地长生不老好。 不过有些事,总是想不清的。自以为的坚强,远不如人性软弱。 身旁的张错忽然牵起闻人珄的手,牵到唇边轻轻碰了下。 “嗯?”闻人珄一愣。 “你是、我的神明。”张错慢慢地,沉声说,“先生,我敬爱你。” ——我愿意翻越地狱,亡佚在茫茫人间——为你,千千万万遍。(注) 闻人珄感觉到张错的亲吻顺着手背活了,它一路往上爬,直冲心口,而后分流,贯过他全身上下每分每寸。 闻人珄安静地看着张错。他没有笑,只是抬起手,像闻人听行做过无数次那样,弹了下张错鼻尖的小黑痣。 闻人珄轻声说:“我也很爱你。” 张错一窒,似乎被闻人珄一眼打穿。他垂下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闻人珄又捏了捏张错的手。而后他专门顿下脚,往后饶了两步,来到身后的宋妄和含羞身边。 闻人珄大胆地拍拍含羞肩膀:“哎,能让一下吗?我想和你主子说几句话。” 宋妄:“......” 含羞:“......” 宋妄噎得慌,闷闷地对含羞下命令:“含羞,先到后面去。” 含羞得令,乖乖退下,走到二人身后去跟着。 “想说什么?”宋妄问闻人珄。 闻人珄看着前面张错的背影:“你对我的态度好像好了一些。” 宋妄:“......” 宋妄闭了闭眼:“有屁快放。” “没什么重要的。”闻人珄随意地说,“就是想告诉你,不管当年闻人家付出了什么代价,我上辈子有多惨,你都不需要多想。” 闻人珄:“第一,鸣沙山下的封印,巫族没守住是事实。第二,闻人靖坤的确姓闻人,他将赶尸族变成了煞星。第三,赶尸族二百一十八颗人头,是我上辈子亲手砍下来的。” 闻人珄看了宋妄一眼:“所以,宋三省怨巫族没有错,你缠着姓闻人的报仇也没有错。” 宋妄别开脸,呼吸有些重:“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就是看你好像受了点打击。”闻人珄嘴很欠,“等一下我们需要齐心协力,才好找出生路。你要是磨磨蹭蹭胡思乱想,再拖了后腿,那我们三个岂不是很冤?” 宋妄:“......” 他心里那股子波澜卷没了。 ——搁后头看张错和闻人珄“苟且”半天,又被闻人珄两句话一噎——屁的波澜! 宋妄硬邦邦地说:“不劳你费心!” 闻人珄当然懒得再费心。 他几步跨回张错身边,张错拉住人,不放心地问:“你和宋妄、说了什么?” “没什么。”闻人珄跟张错咬耳朵,“宋妄呢,本性不坏,智商不够用,心思却重。我怕他这节骨眼儿想多了,逞能送死。” 张错点点头:“嗯。” “你也是。”闻人珄叮嘱,“我知道你想护着我,但前提是先护好自己。明白吗?” 闻人珄认真保证:“多信任我一些,阿错。我发誓,这辈子,我绝对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张错漆黑的眼底沉静无波,像死去的大海,而海深万里,无人知晓海下暗潮汹涌:“好。” 。 一条甬道走到头,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深坑。 饶是做过心理建设,闻人珄一眼看过去,仍耐不住惊了下——堪称一句“尉为壮观”。 上百米深的凹坑,打眼估计,面积少说有几百平米。坑里按某种阵法,排列着无数的棺材! 这就是寒鸦川大山的地下中心!黑黢黢的巍峨高山下,苍茫大地,厚土深渊,别有洞天! “这是什么阵法?”闻人珄问。 他没有任何根据,但就是一眼看出,那些棺材的排列不一般。 “虚妄阵。”姜邪说,她不意外,但还是问,“这你能看出来?” “实际上看不出来。”闻人珄摇头。 他表情有点奇怪。他是个讲理的人,很理性,习惯根据事实,踏实讲话,这样形容让他别扭:“就是第六感?” 姜邪笑了,眼睛往他胸口扫:“不是第六感,是你血脉里的灵感。你是巫主。” 姜邪:“刑火印为天赐,巫主天生便能驾驭。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刑火印暂时用不得,但有些东西深植血脉,你自然身有所感。” “明白。”闻人珄点头,“天赋罢了。” 他又去看姜邪手上的磷光石,姜邪说那上头有咒术,闻人珄总觉得...... 胸口处突来一阵火热!闻人珄条件反射地按住胸口,那火热却只有一瞬间,很快就消散了! 是错觉?闻人珄发现,刚刚那转瞬即逝的火热,正是胸口刑火印的位置! 真的是错觉吗?还是说...... “先生,怎么了?”张错发现闻人珄脸色不对,赶紧问。 “没。”闻人珄放下按着胸口的手,顿了顿,表情如常,“快走吧。” 作者有话说: 为你,千千万万遍。——《追风筝的人》
第89章 “他中魇了。” 姜邪:“正如我先前所说,这棺材的排布,是一场虚妄阵。” 姜邪:“棺材里装的,都是神农历来故去的先人,先人们生前术法高明,灵根深远。尸骸入阵作眼,护我神农。” 姜邪:“这虚妄阵正如其名,一切皆幻象,一切皆真相,亦真亦假,真假难辨,迷人心智。” “一旦走错路,那就是万劫不复。”姜邪擎起左臂,让磷光石的照明范围扩大,叮嘱道,“你们一定小心,跟紧我。千万不要触碰棺材。” 说罢,几人不再磨蹭。姜邪打头,闻人珄和张错在中间,宋妄与含羞最后,接连走入阵中。 姜邪脚下张弛有度,有的步子大,有的步子小,走位也讲究,甚至偶尔会从两尊棺材中间侧身钻进去。 这要是换个外人来走,估计早就中招了。 就这样,跟着姜邪,几人小心翼翼,渐渐走完了大半的路。 “穿过虚妄阵,我们就可以进入主墓室。那里......” “嘘。”闻人珄突然打断姜邪说话。 “怎么了?”姜邪谨慎地停下脚步,转头看闻人珄。 闻人珄皱起眉,耳朵动了动:“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姜邪侧过耳朵仔细听。 ——真的有! 一种极其细小的摩擦声!若是闻人珄不提,姜邪专心过阵,根本不会注意到! 这声音非常古怪,细小却阴森,断断续续,让人一听便汗毛倒竖!仿佛成千上万的蚂蚁在绸缎上爬,又仿佛冰冷的野鬼在轻轻地磕牙! 姜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掌心全是冷汗,握住肩扛的弯刀刀柄。 闻人珄小声快速地说:“姜邪没有走错,那就是对方要动手了。” 他说的对。虚妄阵这种地方,对方怎么可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地安全通过,顺利去主墓室找茬? 闻人珄话音刚落,刚才那细小的摩擦声突然放大!那声响竟凶残骇人,就像恶兽在疯狂撕咬! “咔哒。” 几人身后,大概三十米远,一个棺材突然动了!那棺材板弹起了一点缝! 电光火石间,几人还没等反应,那棺材竟像一颗漆黑的雷弹一般,忽然朝他们飞冲过来! 宋妄和含羞站在最后,含羞冲上前要推那棺材,却被当即撞飞!宛如一张轻飘的纸片,瞬间翻没了影儿! 那棺材也撞到宋妄肚子上,宋妄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来,淋到那漆黑的棺材盖上! 棺材盖一阵颤动,而后“咣啷”一声翻起来!在半空中翻了个个儿!与此同时,从棺材里溢出了浓郁的黑雾!才不过刹那,宋妄就被黑雾吞没了! 闻人珄感觉自己被张错狠狠推了一把,他一个踉跄摔坐在地,而后浓稠的黑雾朝他汹涌扑来,将他整个人裹挟! 眼前是黑的,一切都是黑的,似乎连吸进肺里的空气也是黑的。黑得阴冷,黑得沉重,这黑压得他浑身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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