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该如何说。他早说过,他跟陆十渊不合适。而且他不过是他的一个妾,一个妃。容什么,又忍什么。 他还没回复。 张顺又道:“听闻公子差点被人下毒。此事在朝堂中已然传开。这对皇上的名声也很不好。是谁做的,暂时还没查出来。希望公子以后多注意吧。若没什么事情,臣等告退了。” 楚湛呆呆地立在那。他早说不回宫,是陆十渊非要带他回来!现在了,这些人又各种数落他。他还道张顺是个好说话一点儿,现在看来还是心向着陆十渊。 陆十渊是个明君,是战神,是好主子,他底下的人所有人都向着他,生怕他把他怎么了。 楚湛憋屈不已。心口闷闷的。默默地回了湛然宫。饭也不想走了。恰好陆十渊忙,也没空跟他吃晚饭。晓铭又还没被放回来。这里的所有人他都不认识。楚湛孤孤单单地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烛火。 连着几日,陆十渊都没来。晓铭倒是被放回来了。但还有伤,楚湛让他休息了。 楚湛若是想出去,得跟陆十渊说。他实在懒得问,也就索性不出去了,跑去教坊司跟几个琴师混在一起, 他心中虽烦闷,但寄情于琴,倒也怡然自得。尤其跟千羽的感情与日俱增。 千羽此人,相貌倒是一般,但特别会说话。很会捧人。而且特别有耐心。楚湛有什么不懂的问他,他都会耐心地一一解答。无论楚湛弹成什么样儿,他都会连声赞美。 楚湛对此人倒也说不上讨厌,可也不很喜欢。 总觉得他不够真诚。那问题在哪,又说不上来。 楚湛知道他在讨好他,可他讨好得不露痕迹,连表扬都表扬得很真诚。 说不出错的一个人。楚湛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想那么多。 一次恰好其他琴师都不在。楚湛在弹琴,只听噔,琴弦断了,楚湛缩回了手,他的手被琴弦割破了。他嗷了一声。千羽凑过来,抓住他的手,面露焦急,“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楚湛缩回手,“没事啊。” 千羽笑笑,“没事就好。公子继续弹吧。” 那抓手就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楚湛想,如果是无意的,是真诚地喜欢他,此刻已经会带点惊慌吧?毕竟他是宫妃。千羽也实在不像是那么蠢笨的人。所以他是有意的。要么是真的喜欢他。要么是他故意这样做。 楚湛只能想到这些了。但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胡乱猜测,随便丢失了一个朋友。此事就先这样了。 这日回宫。听说陆十渊晚上要来。距离上次又是十来日。楚湛担心今晚又有那种事,立马坐立不安了。 到了晚间。陆十渊来到,看到他站在那,轻笑:“怎么改性了?”此人平日里不是躺着就是坐着。 “嗯。” 陆十渊面露疲惫,他不是不来,而是他人就睡在晖殿里,睡醒爬起来要继续工作。忙起来一日只睡二三个时辰。他想着尽快让国都安定下来,就能有更多的时间跟楚湛在一起。 “今个儿想吃什么?”陆十渊问。 楚湛道:“皇上日理万机。应该是你想吃什么啊。” “不。我想听你的。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好吧。我想吃火锅。” “嗯?那是什么?”陆十渊抬起头。 “火锅啊。冬日的最爱。烤肉也行。没有吧?”楚湛想,是你让我说的。我就说了。 “……”陆十渊还来兴致了。“有。爱妃想吃什么都有。你表达一下你想要什么。我让御膳房给你变出来。” 楚湛大概地说了一下。 说完,过了好一会儿,陆陆续续就有人送上了什么红泥火炉,底下烧着小火,锅底是野味的,远远闻着就特别香。至于下锅煮的羊肉这些也有,还有生鱼片、鸡肉香菇、年糕等。 楚湛都震惊了,仍倔强道:“没调料啊。……我喜欢各种调料。”他口味重,要特别辣的。 只见过了半盏茶,又有侍从送来各种调料,楚湛瞪大眼睛,天可怜见啊,还能在古代吃到火锅!! “真的有啊。” 陆十渊轻笑地敲敲他的头,拉他坐下来,“本来就有。你是没在这里生活过吗。 “……吃吧。” 楚湛吸了一口香气,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陆十渊拿着筷子涮了一口羊肉,拿到楚湛嘴边,“张嘴。” 楚湛乖乖张嘴,一口咬住,“唔唔。蘸点调料嘛。” 陆十渊又涮了第二块,这次在香辣的小碟子中蘸了点,放到楚湛嘴边,“张嘴。” 楚湛啊了一下又接了,继续指导,“蘸多一点。我喜欢吃甜辣的。” 陆十渊再次尝试,这次把整块都放碟子里了,裹满了酱汁,“张嘴。” 楚湛这次心满意足地吃了,辣的他眼泪都出来了。那是幸福的眼泪。 “你这是吃肉呢还是吃调料啊。” “我都喜欢啊。王爷不吃吗?”他还是改不了口,“是皇上!” 陆十渊倒也不在意,“吃的。”他吃东西就斯文多了,蘸调料只有一点点,点到即止。吃东西也慢。估计甚少吃火锅了。 但楚湛相信,没有人不会拜倒在火锅之下。陆十渊也不例外。于是很快,刚开始少,后面也吃多起来了。 两人吃吃笑笑,外面下着小雪,当真应了那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吃完沐浴完。气氛又一下子变了。楚湛知道每十五天,就算他不想要,陆十渊也会必须要一次。——十五天是他的底线。 算了,今日他也陪他吃火锅了。他就主动一次好了。 等穿着寝衣的陆十渊站在那里,正在添加油灯时,楚湛下床从后面抱住陆十渊,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背宽阔坚硬。 陆十渊心念一动,几乎是瞬间有了感觉。那个纤细的身影紧紧地贴着他。他握住他的手,来回地摩擦着。 “谢谢陪着我吃火锅。” 陆十渊轻笑,把人拽到跟前来,把人紧紧搂住。低低道;“不用谢。” 楚湛仰起头,贴住他的下巴,主动吻了上去。陆十渊眯起眼,含住了。 吻了一会儿,沙哑地问:“没不高兴吧?” “为什么会不高兴?” 陆十渊低笑:“没不高兴就好。” 楚湛闪过张顺的话,是有点不高兴的,但一码归一码嘛。他承应着狂重的吻,心中又畏惧了。上次的阴影还在,他怎么就头脑不清冷呢。 “轻一点。” “嗯。” 楚湛闭上眼,仿佛都能听见雪落的声音。这一夜格外的漫长。 他迷迷糊糊地转醒,陆十渊居然还在,他睁大眼。“你怎么还没走?” “不想走。”陆十渊把人抱住,“我想多陪你一会儿。” 是他太忙了。 “嗯。”楚湛也缩在陆十渊的怀抱中,手脚圈住他。陆十渊的体质属于冬暖夏凉,堪称神品。 冬日抱着他,暖烘烘,热乎乎的。楚湛把脸贴在胸膛上面,手在上面摸。 “别乱蹭。”陆十渊吻了吻他的头发,低声警告。 楚湛立马乖了。也没有乱动。 两人抱着又睡了一会儿。陆十渊才在天微亮时离开了。 陆十渊回到晖殿,一个人已经等在门口。正是他的得力助手张顺。 “皇上。那个奴才背后的人已经查出来了。” 陆十渊抬头瞥了他一眼,“是谁?”
第39章 二次逃跑 “是左相。” 陆十渊双手撑在案上,沉思了片刻,突然抓起一个奏折,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皇上息怒。” “愚蠢、固执,区区一个妃子,难道还能动摇国本?非要杀之而后快?有这个闲心,不如多干点事!”陆十渊厉声呵斥。 张顺大气不敢出。谁都知道左相是陆十渊亲自提拔起来的。两人刚开始合作,就发生了这样的不愉快。其实在公事上,倒是配合得极好的。左相行事强硬,皇上不便出面的,他全部都一人扛下来。可偏偏在一个妃子问题上,发生了这样的分歧。 “皇上。这事,就由臣跟左相说吧。左相他肯定会明白您的爱臣之心呢。” 陆十渊冷笑,好一个好臣之心。左相就是吃准他不是个昏君,绝不会为了一个妃子而杀他。这才敢明目张胆地毒杀楚湛! “你去说。你告诉他。再敢对我的人动手,别怪君臣离心!” 张顺松了口气,忙不迭地下去了。 左相府。张顺亲自上门。东栩听说张顺来了,忙迎出来。 两人在书房交谈。张顺便单刀直入了。 “皇上已经知道了。东栩,你不该啊。皇上是贤明,可你也不能这么违背他的意愿。现在那楚公子得宠,皇上捧在手心里。你怎么敢对他下手?” 东栩、张顺等人都是陆十渊在当王爷便走得很近的臣子。他们不同于那些老派,有年轻,有精力,有干劲,都摩拳擦掌地打算跟陆十渊干一番名垂千古的事业。 在这个路途中,任何东西都不应该成为障碍。 “捧在手心里?呵,我不信皇上会杀了我。” “你非要跟皇上对着干吗?” “一个纨绔子弟如何能宠冠六宫?皇上这是昏了头!”东栩怒斥。 张顺忙叫:“你别这么大声!你疯了不成!那是皇上的选择,轮不到你一个臣子来指摘。” “我是替皇上不值。” “那楚公子性格温和,皇上的确很是喜爱。我也见过几面。的确是中人之姿。但皇上就是爱极了。皇上让我跟你说,你再敢动他。他不会放过你。下不为例。” 这是什么意思?这意思就是这次先放过他?东栩心中冷笑,那就是说他还有下次了。 他的双眼逐渐狠厉。既然无法对付那楚湛,就先对付那些楚家人好了。皇上愿意放过他们,他们这些人可不会放过他们!一山不容二虎。 这几日临近年关,每日都城都在下雪。 楚湛索性也不出去了。晓铭也好了,两人就窝在屋子里唠嗑。 楚湛的琴技越来越好,他本就有基础,掌握起来也极快。 这一日好不容易没有大雪,放了晴。 楚湛便打算抱着琴,去高台弹琴喝酒,顺便赏赏大雪后的皇城。 晓铭便提议,让楚湛把那教坊司的几个琴师都喊来。 楚湛想,自从觉得千羽奇怪后,他就没去找他了。但后来一想,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便让晓铭去请。 一行人浩荡着去了摘星台,上演了一出美妙的合奏乐。 有人还伴随着曲调唱歌。楚湛也喜欢唱歌,也跟着哼了几句。 千羽便道:“公子,您的声音很好听。再给我们来一首吧。” 楚湛害羞道:“行吧。”他哼了段貔貅娘教他的族曲,音色清润,曲调也优美。就是没有歌词,只有男声的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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