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了数日,今日也是照旧,刚庆幸着应该不会来了。他一抬头就看个白色锦服的男子立在门口,眉眼俊朗,带着清润的笑,看着自己。 是陆十渊。他没有穿明黄的龙袍,只是穿了个便衣,随意淡雅地就像一个贵公子。 楚湛一下就慌了,但还是得站起来迎接。 “坐着。”陆十渊走上前。 ‘楚湛坐下了。 “那里好点了吗?” 这样一问,楚湛霎时脸红了。这不说还好。陆十渊让太医开了涂抹那里的药。楚湛羞耻地接受了。 他嗯了一声。所以他这些日子不来,就在等他好?现在来了,不会又想…… “别紧张。下次不想要直接告诉我。” 楚湛无奈,他不是说过了吗?“那一个月一次?” 陆十渊的眼幽深了一些,十五次一次已经煎熬了,还一个月一次……可他“爱妃”身体不好。“有空跑跑步,锻炼一下。” 楚湛呵呵尴尬一笑,他不爱跑步,也不喜欢运动。 “是我太忙了。不然带着你每天扎扎马岁,体力就会跟上了。” “哦。” 陆十渊看楚湛一副懒懒,“算了。睡觉吧。” “现在啊?”楚湛手捏了捏袍子。 “嗯。”陆十渊带着人上床,三两下除掉他的衣服,只留一件寝衣,然后又把自己的也脱了。楚湛吓得一动不动。 直到陆十渊再次把人紧紧抱住,温热的胸膛贴着他。但什么事情也没有。 但楚湛还是感受某个火热顶,着自己。“可你已经……” 陆十渊嗯嗯了一声,“等你身子好一些我们再来。不用管。” “噢。”这么贴心啊。那楚湛也放松了,把人缩近陆十渊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听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陆十渊的心跳声比一般人要快得多。 他俯身下去继续听。 是真的。“王爷。你的心跳好快啊。” “嗯。只能看不能碰,当然快。快睡吧。” 楚湛噢了一声,那你来干什么啊,就为了抱他睡觉?但也没睡太久。陆王爷睡了几个时辰,就去上早朝了。 楚湛也跟着醒了,他走后,身边凉凉的。居然有点不太习惯。 原本陆十渊没来之前,楚湛还犹豫地要不要走。今日一来,他便下定了决心,得走。 以后他处在楚家和陆十渊之间时,他该选谁?陆十渊对他这般好,而楚家是他的娘家,他总不能弃之不顾吧?就算陆十渊不想伤害,也会有人提起这把刀。 思量了一晚。他让晓铭送消息给魏山主,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已决。 魏山主也派人传消息给他,意思是等他三日。三日后,他们就可以离开。 楚湛下定了决心后,整日心惊胆战的。生怕魏山主被陆十渊抓了。所幸一切无事发生。到了第三日深夜,魏山主派人送消息来,让他现在就到楚府门口。 楚湛悄悄地离开。 走到大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马车。外面驾车的人他不太认识。掀起帘,里面坐着魏山主。 “舅舅。你来了。我们出发吧。” 楚湛道:“都准备好了?你也没说让我带什么。那我还要不要易容什么的。” “不必。今日守城门的徐韬将军不在,都是些小将。我只用交令牌就好。出了城门,我们就弃马车不用,改骑马。那个时候再易容吧。” “那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舅舅。”魏山主让外面的车夫即刻出发。果真如魏山主所说,徐韬不在。守门的是一个普通将士。魏山主一拿出徐国公的令牌,他们就立马放行了。 出了城门,楚湛回头看了眼巍峨的城门,心情颇为沉重。 “怎么拉?舅舅。你后悔了?” “其实陆十渊对我很好。” “就是因为好,所以才要走啊。” 楚湛点点头,“你说得对。” 马车疾驰而去,先过了护城河的吊桥,宏伟壮观的城门渐行渐远。 几日后。朱雀大道上,奔腾的车马在道上疾驰而过。 大道上两边有很多酒楼,其中一个名为迎客来的酒楼二楼靠窗位置坐着一个锦绣宽袍的男子。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人,这人在跟男子汇报。 “主子。皇上已经出宫了。” “又是为了那个人?” “听张将军的意思,是的。还是连夜出了宫。据说出宫时,皇上非常生气,砸了好多东西。皇上对这个楚公子真的不一般呢。也不知道这个楚公子到底有什么魔力!” “魔力!呵,不见得吧。” 东栩站起来,“走。看他讨厌的不止我一个人。该对付的还是得对付。” “主子。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找京城总督李大人喝茶吧。”东栩道,“这楚家人已经无法无天太久了。皇上不收拾,我们作为臣子必当效劳才是。” 楚湛和魏山主过了染江镇,还要继续往前,再前面就是盛江镇。楚湛不想再动了,让魏山主停下来。他有点晕车,还想吐。 魏山主道:“舅舅。好歹过了盛江再休息吧。” “不行,我现在就想休息了。” 楚湛捂着嘴,等车子停下来,忙到一颗树边,大口大口地吐了。 把一天吃的全吐了。 这古代马车真的比汽车难坐啊,楚湛吐了好半天,感觉把心肝都快呕出来了。 魏山主给他端来一杯水,“那喝喝水。”他说着,也坐下了。他的身体也不是很好。 逃命好累啊。 他们现在所在的在一条无名小河边,午后的光线晒在河上波光闪闪的,河上还有积雪。虽有阳光,但寒风凛冽,吹得脸生疼。楚湛坐了一会儿,就觉得特别冷,想回马车里面了。 魏山主也跟过来,“那我们继续走。” “都这么晚了,找个村子或客栈落脚吧。”他真的非常疲惫。一大早出了门,天还黑着。没睡好,现在又没吃饱,现在是一点都走不动了,只想休息躺平。 “不行啊舅舅。这才离开都城多远啊。这附近也没什么村子,很容易被抓到的。我们总不能跑到山里去,” 楚湛叹了口气,“你说的有理。可我真的跑不动了。抓住就抓住了。” 这样累,还是安心做陆十渊的金丝雀吧。 魏山主也不知说什么了。他也累了,“那好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走,好不容易逮到人问了下,说是再往前有个野栈,但距离正路有点远。但说话的人欲言又止的,似乎有什么没说出口。 两人也没多想,奔着这野栈就去了。 他们走后,其中一人用本土话道:“老汉。你让他们去那客栈,不是送死吗?不是说最近好些人失踪,估计都是那老头杀的。” “送不送死关我们什么事情啊。他们问什么,我们就答什么。他们锦绣绫罗,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不知江湖险恶。” 当然这对话两人都没听到。 两人很快就到了那客栈,客栈上的匾额都是破旧的,认了好半天,才知这叫山中客栈。客栈四周都是荒芜的野草树木,有人般高。 唯一的光亮就从里头透出来。 “进吗?”魏山主问。他自己就是只千年妖精,天天杀人越货,本来是不怕的。 可现在不是什么法力都没了吗?也是有点怂的。 “进啊。”楚湛什么也不管了。他只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 光天化下之下,还有人公然抢劫不成?“你的银票先收起来。” 魏山主应了。 进了客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大厅,摆着几张桌子。除了破烂点,跟普通的客栈也没什么区别。柜台那没有人。楚湛刚想喊,从一个帘子后走出来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相貌很猥琐,佝偻着背,“你们是?” “住店。可以吗?” 那老头回过神来,“可以。”他忙走到柜台前,“几位。” “两位。” “几间房。” 紧要时刻,当然是一间房,“一间。” 那老头迅速地登记好了,拿了盏油灯,带着他们上了楼,木质走廊吱嘎吱嘎的,他们的房间就在楼梯边上第一间。“没什么人来,客栈简陋了些。” 楚湛也顾不上回应,进了屋子,看到那床,蹭的一下躺上面了。 那老头走后,魏山主闭上了门,四处瞧了瞧,“舅舅,那老头会不会是个坏人啊?” “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他在床上滚了两圈,又把鞋子脱掉了。 魏山主也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窗外又飘起了雪花,从窗子里飘进来。山林有雪。楚湛感到一丝冷意,从床上坐起来。觉得远处似有人影攒动,但再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他还道是陆十渊追来了呢,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看了会雪,人也恢复了一点。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魏山主去开门,那老头端着饭菜进来。两碗米饭,几碟小菜。 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人走后,魏山主拿着银针试了下毒,无毒。他们便大快朵颐地吃了。 吃完。人也累了。两人把桌啊椅啊全部都搬到了门口,拦住了。然后放心去睡觉了。 可睡到了晚间,只听有撬门声。魏山主忙推醒楚湛,可楚湛已经睡死过去了。 魏山主没办法,只能自己起来,走到门口,但外面的声音已经没了。他毕竟也是山主,可不能被比了下来。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把长刀贴后面,移开桌椅就出去了。 这床本来就小,魏山住不在,楚湛翻了个身,把被子全抱在自己怀里了,还舒服地嗯了一声。 熟不知,危险正在逼近。魏山主出去向左边走,而那撬门的老头则在右边贴着墙藏着,等他一走,老头便闪到了屋子里。他手中拿了把尖利的斧头,悄悄地潜到了楚湛的床前,死死地盯着楚湛。 也许是那眼神太凶狠了。楚湛竟直接从睡梦中惊醒,瞪大一双亮晶晶的眼,回望那老头。那斧头明晃晃地在月色之下闪着他。 楚湛懵了下。他要死了。他知道自己该跑,但他不想。就看着那斧头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冲了过来,也不知从哪里过来的,就这样挡在了楚湛面前,那利斧随之落下,砍在了那人的手臂上。老头随之被踹飞,直接飞出了屋子,撞碎了栏杆,摔到了一楼去了。 楚湛:“……”他抬起头,那人也抬起头。赫然是陆十渊。 “你你你你。”楚湛话都不会讲了。 “我我我我。”陆十渊一脸煞白,把两个手指放在嘴边,勾成个半弧形,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紧接着,楚湛听到了很多脚步声和刀剑碰撞声。 “皇上。人已经死了。”张顺在楼下喊。 陆十渊走到刚才那老头掉落的楼梯口,往下瞥了眼,“去把那个徐闻璟抓过来,然后四处搜罗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可疑的没有。尸体再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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