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满是不可置信,她怔愣地看着她师兄,又听霍近英说:“是,当年是我代兄长上台比试的,饶是如此也未能取胜,我便知差距。” “外貌,言语是会骗人,可剑不会,这回我信他。”霍近英向她说道。 “多谢。”叶听雪说。 转转神功是门巧妙玄奥的内功术法,既是杀招,也能做救命的用途。叶听雪尝试着用它去救绮琴,可绮琴伤势太重了,根本无力回天。 霍玉蝉心脉断裂,情况也不算好,但还不至于跟绮琴那样恐怖。叶听雪心中还是没底,他也不知道转转神功能不能救下霍玉蝉。 如水一样纯和轻缓的内力流入霍玉蝉的经脉之中,很快就遭到阻塞。孔莲那掌不轻,内力在霍玉蝉体内流窜,让叶听雪感到万分棘手。经脉寸断的痛楚逐渐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令他脸色发白。 霍玉蝉手上发烫,痛苦一点点消减,身体逐渐变得轻盈。 心口剧烈一痛,如受钝器狠狠击打,叶听雪嘴角又飘朱红,可他还是不能松手。孔莲那一掌的内力流窜进叶听雪的体内,让他感到加倍的痛苦,心脉不堪受负,长河落日的内功当即倾泻而出。 叶听雪始终留神着心脉里的那点动静,在长河落日发功的时候他瞬间收势。灼热强悍的内功在他体内冲撞,叶听雪满头是汗,起身踉跄着往后跌。 孔莲那掌远不如摧心掌那样凶狠毒辣,长河落日不消片刻就将侵入者吞噬得干干净净,那点东西很快被同化消弭,没留下一点动静。 叶听雪感觉成了,但他还是不能控制住这样气势强悍的内功。 不知流了多少血,麻布衣裳染红一片,透过那张黄土色的平凡面孔竟然也能看出底下病态的苍白。叶听雪捂着心口,闭眼默念潇湘心法的口诀,流水一样和缓的内力将暴窜的内功给安抚和平息下来。 叶听雪他内息不稳,脚步虚浮,作势就要跌倒。霍近英当即就要去搀扶,但有人比他更快地将叶听雪拥进怀里。 眼前光暗纷乱,叶听雪什么也看不见,但那个紧紧抱住他的人的气息让他安心,让他可以完全将自己依靠。他也听不清柳催说了些什么,胡乱中握住了他的手。 张嘴又吐一口血,叶听雪心道,成了,或许他也能这么去救柳催了。 ---- 少爷说每次看到转转神功就两眼一黑,这粗俗的名字让她疯狂跳戏。我解释说尸清寒跟我是一样的文盲,起不了好听的名字……不然就叫“移星换月乾坤伏定神功”吧(笑)
第96章 恍惚隙中驹96 霍玉蝉彻底昏死过去,但好歹是留了口气。经脉中内力运行平缓许多,脱离了鬼门关,她竟然真的有了条活路。霍近英的气息剧烈起伏,难以平定,他刚刚险些要再失去一个亲人。 而将霍玉蝉救回来的那个人情况却不算太好。 柳催用袖子狠狠擦拭着叶听雪的嘴,他嘴微微张着,不断往外流出血液,怎么也擦不干净。柳催冷眼看着他,这是叶听雪自找死路,根本不配他怜惜。 这个人从来不长记性,无论有多痛,他都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自己的心行事。 手又一次不自觉地附在那段脆弱的脖颈上,柳催皱着眉,他在想什么时候这一身的血都流尽了,叶听雪是不是就该死了。 “心肝……”叶听雪脸色苍白,扯出来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柳催看得心燎燥火,他为什么这时候还能笑! 叶听雪紧紧攥着他一只手,不自觉地动手捏了捏,说:“别担心,过会儿就好了……我找到办法了。” “别来讨骂。”柳催跟他说着,想要掐死他的那只手终于收了回去,他捏碎了一颗冷息丹塞进叶听雪那张满是血的嘴里。这药太苦,柳催不让他吐出来,于是手指推得更深,似乎是想塞入他喉咙里。 他看见叶听雪半闭着眼,但遮不住那点泪,这是个很脆弱的人,好像下一刻就要离他而去。柳催再也忍不住了,他既爱又恨,全都是因为叶听雪。他去吻那人的眼睛,含走那颗泪,那人痛得呓语,柳催跟他说:“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说罢狠狠在他后颈一捏,牵动他满心情潮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叶听雪昏睡过去,就躺在柳催怀里。他带着人就要起身离开,满屋狼藉再也和他跟叶听雪没有关系。 “多谢。”霍近英忽然朝他道,话音未落他便敏锐地感到一阵杀机。霍近英那把软剑一掸即出,接下飞袭而来的暗器。这是把小小的刀片,霍近英被震得两手剧痛,虎口开裂流血染红剑柄。 “我需要你的谢吗?他需要你的谢吗?”这只恶鬼并不想看到他,否则他就忍不住会出手,把叶听雪刚救回来的人给杀了,“他伤了,你们怎么偿得起?” 霍近英面上冲来一阵罡风,震得他满面发僵。他看着那个人的身影离开了,没有丝毫停留。 良久良久,霍近英才找回自己的心神,他抹掉了嘴角流出的一点血,刚刚柳催的杀念毫不遮掩,他确实是想杀了自己的。 人一走,这凌乱的院子顿时空旷许多。万分寂静,霍近英只能在此间感受到自己呼吸,这不大不小的一方天地里,只剩下他一只蜉蝣。 他背起昏迷的霍玉蝉,发现不远处的孔莲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霍近英仔细探查他的状况,这个疯子模样太惨,也不知道那个红衣鬼对他下了什么样的狠手。孔莲断了一只臂膀,余下肢体骨骼诡异地扭曲,显然也被人折断了。但他还留有一线鼻息,是柳催不让他死,以烈性药物强行吊着他一条烂命, “真惨。”他如是说道。 城中各处都有剑宗以及其他什么人的眼线,如今这张脸被霍近英认了出来,也失去它本来的必要。 柳催一刻不停,纵马取道城外。他一点也不想在天官岩多留,连官道都不走了。 叶听雪带了一身的伤,不是外伤,而是经脉中的内力又开始纠结不堪。柳催甚至连为他纾解都做不到,长河落日的内功排斥一切不由本心,从外而来的内力。 这人很惨,风雪里,水火中,刀剑下,一年多来大伤小伤不断,守在鬼门关的阴差都该熟悉这张漂亮的脸了。可叶听雪命硬,饶是如此他也留着一口气,等着下一次再去试炼他的生死。 外头又落了雪,中原之地的冬这下真的来了。大雪封山,行路很是困难,柳催找了个山洞落脚,他们可能要在这里多停留片刻。 “我该拿你怎么办?”柳催把人抱在怀里,已经过去两日了,这人还是没有醒。他感到有些煎熬,明知叶听雪已无大碍,只是昏迷着不曾苏醒,但柳催心中惊恐愈演愈烈,感觉叶听雪真的会离他而去。 叶听雪无意识地动了一下,这些天他有过很多这样的动静,并不是苏醒的预兆。柳催扯开叶听雪领口衣衫在他身上又留了好几个牙印。叶听雪皱着眉呓语几声,可惜他根本管制不了柳催的动作。 柳催把人狠狠作弄了一遍,最后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不怎温柔地说:“你不满,我就没有气?要是不喜欢这样,你倒是起来骂我,不醒就只能受着。” 外头冷风吹进来一点点,柳催对此无感,刚刚被他扒乱衣服的叶听雪却冷得瑟缩,整个人都往柳催怀里靠。这人乱动,把柳催惹得生起邪火。 叶听雪的眉仍然皱着,似乎很不好过。 他不好过,柳催自己就好过了?于是柳催把这人的脸给捏住,捏得他唇微微分开,能瞧见贝齿和粉红的舌头,这看得柳催很心动,想也不想就亲吻下去。 探进一个人的口腔,才知道里头是怎么样的温暖,和外在冷冷的天气对比很分明。 柳催勾着那条舌头,确实柔软,令他十分想咬上去。但他没咬,反倒是那人挣扎着退开。柳催刚才没用力摁着他脑袋,让人得了机会逃离他的掌控。 好在那人逃得不远,让柳催给捉回来。他们脸挨着脸,唇贴着唇,近得不分彼此,连呼吸都融成了一块儿。柳催没有动,他在等那个人的动静。 叶听雪凑了过来,咬在他下唇。这动作很轻,如果不是牙齿抵着,更像是一个吻。柳催还是没动,叶听雪片刻之后松开了自己的牙,然后用那条舌头轻轻舔舐过他的唇。 “……不敢说不喜欢。”叶听雪声音哑得很厉害,他还是睁不开眼,但人是醒了的。 这几天能感受到柳催的动静,那个人紧紧抱着他,在他耳朵边上说了无数多的话。可惜叶听雪半梦半醒,有印象,却记不真切,叫他心中十分遗憾又心疼。 “你都敢不要命,这有什么可不敢的。”柳催把脸埋在他脖子里,紧紧抱着他。 叶听雪感受到他剧烈的喘息落在自己的颈间,有点痒,但下一刻那里就沾染了热的水汽,烫得他心口剧痛。他回抱着柳催,并不太有力气,只能虚虚拽着他的衣服。 他说:“因为是真的喜欢,要说个‘不’字,便是我问心有愧。” “柳催,叶听雪不想对你有愧,也不想对你有悔。好爱你……让你难过了,是我不好。”他在柳催身上轻轻拍了拍,是安抚的意思,但柳催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抱得更紧了。 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柳催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可等他真的醒来了,他就一句都不想说了。柳催是真的在难过,很难哄好,叶听雪想要叹气,张嘴却没舒出去,反而是笑了笑。 就这么抱了很久,用不太舒服的姿势。叶听雪满不在乎,他靠在柳催身上似乎又要睡过去。那个人终于起了,他动手拨开叶听雪的眼睛,琥珀琉璃的眼睛很是动人。 叶听雪半靠在他腿上,身上衣服被推得凌乱,柳催垂眼看他,伸手去替他整理衣襟却被拦了下来,那人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然后渐渐把领子推得更开。 “这样还勾我,你不要命了?”柳催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脸是冷淡地,仿佛刚刚那个伤心落泪的人不是他。声音略微沙哑。 他有欲求,可叶听雪是个纸糊着的人。 叶听雪吐了口气,看着他一直在笑:“要,但是我很想给你,把我拿走吧……全部,我很想你。” 冗长的幻梦中没有柳催,叶听雪很难熬。困扰着他的那片迷雾浓重得根本拨不开,叶听雪能听见柳催的声音,可他完全找不到那个人影。那个人在呼应他,可是他无论做什么都没办法叫住柳催。所以这梦不是什么好梦,这梦困着叶听雪,让他感觉越来越害怕。 柳催把自己的手给抽走了,叶听雪伸手想要再抓着他,柳催却没有给他机会。 “阿雪应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恨你……”柳催低头看着他说,那人的手没抓住自己,遂转而去摸着他的脸,手指勾着鬓边一缕长发。这些小动作柳催都没有管,他的手落在叶听雪腿间,然后一直游移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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