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钺籍一进门,便看到紫竹屏风后面,沈文璟肩头半裸,慌里慌张地收拾好檀木雕桌上的瓶瓶罐罐,慌忙之间竟也忘了用仙术。 收拾好后,沈文璟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衣衫不整,连忙将滑落至手臂的衣襟扯了上来,维系好后,才转过身来。 屋内熏香清然,眼前美色流连,徐钺籍一下无所适从,大脑转不过来弯了,只能迟钝地看着沈文璟一系列的动作,做不出任何反应。 沈文璟微愠道:“怎么不敲门就直接进来?!” 徐钺籍面色通红,结结巴巴道:“对不起……师兄,我……我有敲门……” 沈文璟也十分慌乱,他不知道徐钺籍有没有看到刚刚那些动作。 但眼下,他只能用愤怒来掩饰自己方乱寸失。 “你……”沈文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怎么了?” 沈文璟整理好情绪,又成为那个临危不乱的清冷仙尊,跺步走出屏风,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何异常。 徐钺籍缓了两口气,将心里那些杂念通通抛之脑后,平稳了心态,对上沈文璟冷淡的双眸后,缓声道:“我——” 只是他还未开口,突然闻到一股极淡的药草味…… 那是独立于室内熏香之外的药味。 徐钺籍顿住了。 随着沈文璟走进,徐钺籍不用刻意去嗅,便能感受到一股药草味从沈文璟身上飘散出来。 其实这道药草味极淡,常人不可能从这满屋的熏香中闻出来。 可徐钺籍不是常人,他能闻到。 沈文璟见他不说了,疑惑道:“嗯?” “师兄,”徐钺籍颤声道,“你……受伤了?” 沈文璟步伐一顿,眼中慌措一闪而过。 “没有。”沈文璟一口否决。 徐钺籍不相信,他一个跨步走到沈文璟身前。 这下,扑天盖地的药草味挡都挡不住,直冲徐钺籍扑来。 徐钺籍好像明白了他推开门时,沈文璟在干什么。 沈文璟在收拾那些药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口。 可他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师兄身上的药擦好了吗? 徐钺籍懊恼不已,但此时他又想到师兄骗他,徐钺籍心中燃起了一小簇不知名的怒火。 他双手钳住沈文璟的肩头,不敢用力,但这个力道也让沈文璟脱不了身。 沈文璟愠道:“徐钺籍,你要干什么?!” 徐钺籍阴沉着目光,双手的力道却半分未减,他深呼一口气道:“得罪了,师兄。” 而后猛得将沈文璟身上雪白的道袍一扯,大片白皙的胸膛随之跌入徐钺籍眼中—— 不,还有那道狰狞且可怖的伤口! 一道利爪般的爪痕覆盖了沈文璟大半个白皙的胸膛,狰狞的伤口在那无瑕的胸膛上显得十分刺眼! 徐钺籍看得眼睛赤红,他猛得抬头,“这是什么?!” 沈文璟见事情败露,贝齿在殷红的下唇上咬了一下,别过脸,道:“小伤,无碍。” “小伤?!”徐钺籍失声重复道,“这是小伤?那在师兄眼中,什么才算大伤?!” 徐钺籍突然想到,师兄刚从山下回来之时,自己还不管不顾地撞上师兄的胸膛,没有注意到师兄胸膛上的伤口…… 徐钺籍愧疚死了。 沈文璟挣开徐钺籍的双手,将衣服重新归拢好,但又被徐钺籍一手制止:“这样的伤口,还能裹起来吗?” 沈文璟敛眸道:“……无事。” 徐钺籍看沈文璟逞强的样子,只觉得心里一阵酸胀,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让他酸疼无助。 师兄还当他是小孩。 还是什么都不愿告诉他。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沈文璟都是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吞,不想让徐钺籍受到任何影响。 就像这个伤口,要不是徐钺籍偶然间不小心撞上沈文璟换药,他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徐钺籍咬紧牙关,喉间仿佛被堵上了一块湿哽的棉花,不上不下,什么话都说不出。 沈文璟见徐钺籍眸底藏着破碎的心思,像狼犬一般受伤的模样,有些无奈。 徐钺籍这个委屈的表情,让沈文璟产生怀疑,到底真正是谁受伤了…… 既然都被徐钺籍撞见了,沈文璟便也不再掩饰。 沈文璟柔声解释道:“师兄只是在山下大意了,让那黑熊精近了身,留下了这道伤,但其实并不严重,过两天就好了。” 徐钺籍眉眼低垂,眼中泪光隐忍,沈文璟这伤好像真伤在他身上了。 沈文璟见他不答,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哄道:“来帮师兄上药,可好?” 徐钺籍眼神盈动,他当然说不出‘不好’二字。 沈文璟回到屏风后面,将刚刚收好的创药重新拿出来,找出一盅青锦玉瓶,递给徐钺籍:“我后背还有几道微伤,将这瓶中粉末涂上即可。” 徐钺籍接过那瓶创药,看着沈文璟坐在檀木雕凳,慢慢将身上衣袍拢下身,露出平坦白净的后背。 刚刚徐钺籍没有瞧仔细,只能看到师兄削瘦的肩头,现在师兄整个后背都裸露在徐钺籍眼前,他才发现,沈文璟的后脊处还有几道爪痕,丝丝渗血。 那对原本极为俊美的蝴蝶骨翩跹于背,此时却附上了几道血痕,好像一尊完美的瓷器,被人恶意地划破了几道裂痕,破碎且惹人怜惜。 看着那几道刺眼的伤痕,徐钺籍眉宇一片阴沉,眸光晖暗,修长的手指浅浅按了按伤口周围的皮肤,看着那伤痕在指尖的力道下缓缓变形。 徐钺籍不敢用力,生怕一点多余的力道让师兄感到疼。 可沈文璟经历过无数痛苦折磨,伤痛缠身,又哪会畏惧徐钺籍手上这一星半点的伤痛…… 沈文璟闭上双眸,如墨般的长发已经被他揽至颈侧,白皙修长的脖颈如天鹅般优雅。即使身负重伤,他的脊背也不会弯下半分,一如青松茁树,挺且直。 这三年以来,徐钺籍好像逐渐看清了自己对师兄的感情。 没有师弟会对自己师兄的裸体感到面红耳赤。 没有师弟会对自己的师兄梦遗。 没有师弟会对自己的师兄心动。 而他会。 他会对苍翎仙尊的裸体感到面红耳赤。 他会对苍翎仙尊梦遗。 会对苍翎仙尊心动。 那不在只是简简单单的师弟对师兄纯洁无碍的师兄弟情…… 而是无法诉诸于口的爱。 苍翎仙尊是他的灵丹妙药,是安抚他脆弱而又炙热的心跳的清泉。 彼时花开正好,那个他从小就粘上的师兄,才是他最热忱且又欢喜的翎羽。 清冷寡断,凡心素履,皆是他的向往。 徐钺籍颤抖着指尖,小心地将手放在师兄的肩头,而后在师兄翩跹的肩胛骨上虔诚地落下一吻—— 师兄,钺籍长大了。 他发誓,再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第40章 舔舐疗伤 沈文璟蓦然睁开双眼,心下惊了,脊背传来的温润触感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什么?! 沈文璟挣扎着要起身,但却被徐钺籍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师兄,别动,”徐钺籍道,“我为你疗伤……” 徐钺籍小心地环住沈文璟,避开沈文璟身上的伤口,而后微微俯身,轻轻舔舐沈文璟脊背上的伤痕,像一头温顺的狼犬一般,放下高贵桀骜的身段,收敛眸间的睥睨、口中的利齿,此时温柔地覆在沈文璟背上,为师兄抚平一切伤痛。 徐钺籍知道自己有极强的治愈能力,当初在犀渠肚子里就凭着顽强的治愈能力,逃过一劫。 前些年在昆仑山上,他又偶然得知自己的唾液有疗伤治愈的功能,治愈能力可比那些灵丹仙药好上十倍百倍。 果然,在徐钺籍轻柔的舔舐下,沈文璟的伤口肉眼可见的迅速恢复,那爪痕的伤口慢慢消减,伤口渐渐粉红,而后直至白皙,伤痕瞬间消散不见,期间半点痛楚都没有。 沈文璟能感受到这个疗效,效果显著,脊背上几道火辣辣的疼痛都在消退。 只是…… 只是现在他被环在师弟灼热的怀抱之中,而自己又半身赤裸,怎么看怎么别扭。 背上传来酥麻湿濡的触感,炙热鼻息不时地喷洒在他裸背上,绞得他神经紊乱,大脑宕机。 沈文璟感到双颊绯红,耳垂发烫,背后的热量传递到他身上,好像一片火烧通红的铁块,紧紧贴着他,暴露在外的肌肤已经变得粉红,但好在光线昏暗,看不太清身体的变化。 沈文璟自恃清冷,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这让他的羞耻心隐隐作祟,他紧闭双眼,极力忍耐,想要忽视掉背后那股气息。 可是适得其反,沈文璟越是极力想要忘记那道触感,可那感觉却越无孔不入地钻进五感,让他无处躲藏。 沈文璟心房好像被一只蚊蚁叮咬了一般,麻了半边,他咬紧牙关,暗想:“现在这个姿势……好像有些过分亲密了……” 沈文璟刚想要挣脱徐钺籍如坚石一般的怀抱,赶紧逃离这让他无所适从的感觉,但徐钺籍不肯了。 徐钺籍停下动作,指尖汇集一点灵力,点在沈文璟虎口上,安抚性地释放给沈文璟,低声道:“不要乱动。”口吻不容置喙。 这是徐钺籍小时候,沈文璟安慰他时,常对他做的小法术。 可现在徐钺籍活学活用,竟用在了自己身上。 沈文璟面颊羞愧,眉眼绯红,但又无话可说,他只能让徐钺籍就着这个姿势…… 沈文璟连忙稳住心神,强行让自己从这旖旎的环境中抽神,闭眼沉思。 为什么徐钺籍的唾液有如此功效…… 之前在昆仑山上捡着女娲石,现在唾液又自带疗伤属性,这让他不得不思索徐钺籍到底如何做到。 沈文璟眉头紧蹙,徐钺籍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只当徐钺籍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文璟微微叹了口气,也罢,不管徐钺籍有什么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他到底还是自己的师弟。 只要徐钺籍一天认他这个师兄,那沈文璟就会护他一天。 钺籍,师兄一定会保护好你。 “师兄?师兄?” 徐钺籍不知何时已经转到他身前,说了些话,但没见沈文璟有反应,不由又大声唤了两声:“师兄,你有在听吗?” 徐钺籍的话打断了沈文璟的思绪,沈文璟缓缓睁开双眸,“嗯?” 沈文璟动了动肩膀,白袍已经被徐钺籍披拂于身,后背的钝痛感果然尽数消失。 “师兄,”徐钺籍见沈文璟没有听清他刚刚说的话,不由又小声重复一遍,“我说,师兄在这次折花节上,会收徒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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