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百科全书上描述「勇敢」这个词,说「不惧危险和困难,不退缩」。 丧尸们赶集似的一溜跑了,外面不知烧起了什么,焦火声噼里啪啦。 短暂的动荡给了众人回到短程机的希望,尤其是荆乐家,几次提出要趁丧尸追赶蓝光,赶紧走人。结果意见不一,又吵了起来。 与荆乐家同行的伙伴突然拉住他们的手:“诶,诶诶,不是,你们看那边……” 他拽着荆乐家,“你看那个蓝光……” 南丧抱膝往前看,见那蓝色光芒剧烈摇晃,动作诡异的跟突然学会了什么热情桑巴舞似的。 “那——”南丧定睛一看,突然站起,“那前面好像是个人,在跑。” 果不其然,领头的那是个跑的毫无形象的人类。 隐约能看出他身上原是件白衣,只是被各种血液染得花红柳绿的,配合着尖叫简直像个疯子。 他火烧屁股似的跑的飞快,边跑边往后面扔燃油球,大概是跑晕了方向,头一扭又回到了老方向,后头赶集的丧尸队列跟着打了个弯儿,竟然冲着南丧他们所在的商铺赶来。 “操!”荆乐家往架子后一蹲,“他怎么朝我们这边跑!” 贡文光顺手把还在看热闹的时泽拉回来,遗漏了在角落站着的南丧。 那跑酷者张大着嘴从玻璃门前狂奔而过,目光与南丧在一瞬交汇,带着错愕变成个虚影。 三秒以后他倒退回来,双手合十:“美女,救救我!” 南丧:“?” 后头的贡文光、荆乐家:“你不要过来啊!” “救我救我救我!”那人推了推玻璃门,“快快,让我进去!” “滚啊!你身上都是血!你进来我们都要死!”荆乐家骂道,“要死死外边儿!” 那人回头看着后头一队丧尸,咬了咬牙扭头,身后玻璃门却吱呀一声打开,递出来一把镭射枪。 他抬头定睛一看,是刚才在门边愣了半天的南丧。满脸灰扑,头发细碎地落在两颊,露出一双莹亮的眼睛。 “谢谢美女!”那人没有进门,只拿走镭射枪继续狂奔,带着回音大喊,“我活下来的话,一定以身相许!” 南丧又一次:“?” 贡文光扯他蹲下,带着所有人捂住嘴躲在门后,听着丧尸天团们乌压压从门外跑过。 等它们都走光了,贡文光站起来,对刚才南丧开门的操作指指点点了一番,南丧也懒得辩驳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然后左耳进右耳出。 一夜折腾,天色熹微时才陆陆续续有人睡下,时泽小声问南丧:“你认识刚刚那个人?” 南丧摇头。 “那你给他开门?” “可是他叫我美女诶。”南丧说。 时泽:“?” “万一他能活下来呢……”南丧想了想,又问,“你说刚才那个人会死吗?” “八成已经死了吧,那么多丧尸追着呢。”时泽说,“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回去吧,这地方邪乎得很,总感觉大事不妙。” 翌日,一屋子人陆续醒了,荆乐家叫唤着口渴,接着看见南丧躲在角落里仰头灌了口水,咕噜咕噜的。 “诶,那谁……”荆乐家清清嗓子,尴尬地扫了扫双手手腕,说,“水给我喝一口。” 南丧放下水壶,盖上盖子,非常吝啬:“不……” 荆乐家:“……” 饿还是能忍的,但渴真的很难,时泽怀疑他和南丧即将因为有水喝被暗杀。 如此纠结了大半日,又是一天的黄昏时分,荆乐家率先站起来:“我等不下去了,我现在就要回短程机!” 贡文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腕搭着膝盖,终于投出了赞成票。 他没等队员发表意见,说干就干。玻璃门打开,一股浓烈的烧焦味飘散进来,南丧往前望去,找到几只丧尸焦尸。 “好家伙,昨晚那兄弟背的燃油球真够多的……”时泽捂着鼻子用脚踢了踢焦尸,“而且一般的燃烧球很难把人烧成这样。” 荆乐家瞥了一眼,说:“还是快点走吧。” 他们出发地到短程机有点距离,冬天天黑实在快,出门时还是天亮,走到半程天已经黑了。 “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荆乐家问,“这么久了还没到。” 贡文光抬起通讯仪:“你傻的吗,商场那条原路有丧尸,肯定要换条路走啊。” 队头有人,队尾却没人肯要,南丧和时泽自然被排挤到了最后。 照明系统失效,旧城区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南丧忽然从低声口角中听到几丝杂乱的脚步。 时泽见他落后,贴过去问:“怎么了?” 南丧四处看了看:“总觉得有其他声音。” 队伍前头的荆乐家不知说了些什么,又和贡文光吵起来,吵不赢,就拿南丧和时泽泄愤,他踢飞一个模糊表皮的易拉罐到南丧脚下:“你俩走快点行不行,就你们吃了东西喝了水,还在后面拖拖拉拉!” 时泽骂了句,快步过去,绿毛一飞一飞的,把荆乐家往后扯:“来,来,你走得最快最稳,你走后面!” 荆乐家梗着脖子:“走后面就走后面!” 说完搡了南丧一把,“走啊!” 南丧扭了扭右胳膊,下意识拒绝他的触碰,闪身时从余光看见从居民区角落里走出来的黑影,似乎手臂上还有一块脏白色布料。 他愣了一瞬,接着那只带布料的手搭上了荆乐家的肩…… “干嘛?”荆乐家没习惯走在最后,以为是朋友拍自己的肩,扭头一看是张被啃得模糊的丧尸脸,白眼一翻,手软脚软的同时被人从腰上踹了一脚,飞出去时看见正在收腿的南丧,不忘嘴臭一句:“你妈……” 丧尸失去目标,使用原姿势站了两秒,然后追逐着最近的活物——南丧,但很快被南丧割开了喉咙。 绿灰色血液嗞出来以后,丧尸提溜着双手直挺挺倒在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贡文光看傻了,还是荆乐家在地上卧槽了几声,反应过来:“有丧尸!” “……”南丧往丧尸来的地方走了两步,没看见其他,放松下来擦了擦军刀。 朋友将地上的荆乐家扶起,南丧低头,见那位朋友在荆乐家身上摸到丧尸血液,立马嫌弃地悄悄擦回了荆乐家衣服后头。 这感情,还挺塑料…… “他妈的……”荆乐家呲着牙,抹过自己后颈腺体,“痛死我了……” 贡文光警惕地后退两步:“你被丧尸咬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被它咬了?”荆乐家说,“我是在地上撞的!” 贡文光将信将疑,打量他身上几秒,催促道:“没事就赶紧起来,别耽误时间。” 荆乐家骂骂咧咧地站起身,站在队尾,捂着后颈的手垂下,手心里一点湿漉,被他按在裤腿上用力擦掉。
第21章 墨一样寂寥的深夜,望城军事机场三架小型战机严阵以待,值机员在入口处向阮北敬礼,发觉他身后跟着一位从未见过的军官。 他是特别的,长相虽然普通,但却有着堪比大长官周拙那样高大挺拔的身材,周身萦绕着冷肃感,仿佛刚刚结束了易感期的、无情的Alpha。 十五分钟后,值机员回头,看着战机飞朝南方飞去。 华南城市。 循着刚才的路走了一段,领头的贡文光有点迷糊:“感觉走错了,我这个通讯仪不显示路线了,往回走走,可能要从刚才那个地方拐进去。” 他转过身,低头看着通讯仪往前走,回到刚才丧尸尸体的位置,吸口气往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看去,咽了咽口水:“走吧……” 荆乐家挠抓双臂,越走越烦躁,趁着拐弯的机会,挤开南丧,一路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时泽刚翻完一个白眼,就听到队伍前头的荆乐家一声惊叫,正要说「有病」,前头走的人便连连后退到他胸前。 贡文光的喊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有丧尸——快跑!” 身后的脚步逐见凌乱,不像是只有一只丧尸的模样,南丧闷着头跑,突然被时泽拉进了一处居民楼。 他们连跑了七八层楼梯,停在顶层阳台上避难。 刚撑着膝盖喘了口气,阳台上「咯噔」一下动静,吓得四方人马惊慌失措。 荆乐家接连被吓,有些精神崩溃,鬼哭神嚎地满地乱爬。 时泽捂住荆乐家的嘴,咬牙骂道:“你妈个臭傻逼,再吵吵把你扔下去喂丧尸!” 他骂完胸中舒爽了不少,坚定了如果人的一生只能信奉一条格言,那必须是:极致的嘴臭,极致的享受。 虽然今夜动荡不堪,但月色却很好,让那处动静的来源十分容易辨认。 是个极为狼狈的人。 南丧从作战裤一侧摸出军刀,做出备战状态。 “诶?”那人明显蛄蛹了一下,发出声音,“你们不是丧尸啊?” 发现对方也是个能说话的活人以后,他们终于敢凑近,南丧看清他的脸,是昨晚那个从门前飞奔而过的野人…… “美女?好巧!”那人站起身,往他们身边靠,贡文光却拉着所有人退后了一步,他警惕地问:“你被丧尸追了一夜,没受伤?” “当然没有!不然一天过去我早凉透了好吗!”那人摊开双手,任君随便的模样,“不信你让那个美女检查我。” 南丧:“我是男的。” 短暂的交流后,那人获取了小队百分之零点零一的信任,具体可以表现为,贡文光肯和他坐在同一个阳台的对角线上了。 但这并不妨碍那人和南丧贴贴。 “你好,怎么称呼?”那人擦了擦手伸出来,“我叫夏维颐。” 时泽「嘁」了一声:“我还巴厘岛呢。” 夏维颐:“?” 你礼貌吗。 南丧不懂夏维颐这只手是什么意思。于是不确定地拍了拍夏维颐的手心,夏维颐痒得笑了声「哎哟」。 “我叫南丧。”南丧说。 夏维颐挑眉:“好的,南南。” 南丧:“?” 时泽一脸吃了丧尸脑浆的表情:“妈的,真是你命油你不由天。” 夏维颐和南丧并排靠着墙,问了他们为什么会沦落至此,南丧说完后,时泽礼尚往来,问他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会被一群丧尸追着跑。 夏维颐只答了一句「说来话长了,等有空了细说」。 “那些丧尸都是你烧的?”时泽说。 夏维颐:“对啊……” 他拍拍口袋,“我还有俩燃油球呢,我本来打算,如果实在不行,就把自己点了,省得死了还变成那种臭东西。” “你是懂英勇就义的。”时泽阴阳道。 南丧挪了挪位置,让时泽方便凑过来说话,背包中的野营灯被蹭到开关,在昏暗的顶楼上发出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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