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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是狩猎的能手，成年人鱼几乎可以捕捉深海里体量相差几倍的大型鲨鱼，是海洋里的头号危险生物，有强大的同类撑腰，小七在海底不会受欺负。 “人鱼喜欢住在海底，那里很安全，没有生物敢袭击。巨大的海底沉船装着满箱的黄金宝石，小人鱼们喜欢玩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我有很多，你可以拿去和幼崽们一块玩。” “雷暴天的时候，海面的风浪很大，所有生物都在躲避，海鸟都不敢轻易飞行，但我们喜欢借着巨浪嬉戏。” “他们会保护你的，小七。” “是吗？”小七点点头，小八描述的世界听着很美好，不过他贫乏的脑海勾勒不出那美妙的海洋世界，他没有产生逃离的想法。秦云生用项圈困住他的身体和心。 “你是生活在外面的人鱼吗？” “是的，我生活在海底，由族群里最年长的人鱼抚养长大。”如果那段记忆里没有人类，大概算得上是一段美梦。 “老人鱼逝去之后，我成为了族群里新的统领。我带着他们迁移去了远离人类的埃尔尼亚海，那里物产丰饶，鱼群种类多样，没有威胁幼崽生存的捕猎者，我的族群很快壮大起来，成为了那片海域的主宰者。” “远航的人类发现了我们的踪影，疯狂捕捉我的族人，我在与他们对抗中落败，成为了人类的俘虏。” “来到人类的居住地之后，我发现他们圈养了很多人鱼，这些人鱼脆弱、美丽、温顺、天真，他们甚至连利爪和牙齿都没有，不会狩猎，不会躲避，根本保护不了自己，他们完全被人类驯化了。” “就像我一样，是不是？”从小八的话中，小七联想到了自己。 小八沉默片刻，“你们不太一样，你比他们更加自由，你会人类的语言。” “我想放他们走，那些人鱼听不懂我的话，最后只有部分族人离开了这里。”小八继续回忆，“我留了下来，杀了他们的一个上将和Omega。” “那个上将叫秦礼，是秦观的父亲。” 小七懵懵懂懂点头，他不是当事人鱼，只能从小八的语气里听出一点对于人类的厌恶和愤怒，打打杀杀这些东西都距离他太过遥远，他很难理解其中复杂的恩怨纠葛。 “这些事情过去很久，我都快要忘了。” 他已经死了，他记得自己临死前用身上的毒素杀了秦礼，可他又醒来了。如果他能够拥有小七的记忆，或许就能够解开这一切的谜团了。 小七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从前秦观离开的时间是白天，晚上回来和他亲密是夜晚，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手被牢牢束在一侧进行输液，秦云生一反常态，竟然坐在床侧看着他。大概又要讲什么难听的话了，小七放空脑子，可秦云生的话无孔不入，一个劲往他脑子里钻，躲不开也逃不掉。 “你知道硅胶娃娃，泄欲工具，消耗品是什么意思吗？” 秦云生指腹揉着小人鱼刚长出鳞片的生育口，讥笑着看向人鱼无神的眼，“哪个称谓都好，其实就是一个意思。秦观只喜欢你这一个地方，因为他的鸡巴能操进去，他发情的时候你就是那个能抚慰他的高端自慰器。” “像你这样的产品人类有很多，最后的归宿都是垃圾处理场，不过你比它们好一点，不会被运到垃圾站进行回收处理。” 小七很早就察觉到了，比起亲吻和拥抱，秦观更喜欢单刀直入地操他，他以为秦观是喜欢所以才会做这种事，原来是他本末倒置，秦观只是单纯的喜欢这种事。 “人类世界永远讲究利益，你以为你一条蠢得没边的人鱼，你以为秦观为什么会养着你？” “对秦观来说，能让他操是你最大的价值，但对我来说不是，你这具身体更有价值。” “怎么说呢，这副身体不是为你创造的，你不过是一个低劣下贱的寄生虫罢了。”秦云生抬着小人鱼的下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恶劣与傲慢，“你叫他小八是吗？他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秦观和我为了给他创造一具身体废了很大的工具，可不是让你鸠占鹊巢的。小七，你乖一点，主动把身体让给他。” “只要你把身体让给他，所有的痛苦就都会消散，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秦云生循循善诱，“你再也不会痛，不会难受，就连秦观，他也会像从前那样宠爱你，这样的生活难道不美好吗？肯定要比现在舒服很多啊。小七，你说对不对？” 面色苍白的小鱼扑闪着睫毛，良久才发出声音，“可是，可是我不会。” 是小八的身体吗？可是要怎么把身体还给小八，他不会啊。 “乖小七，这样才对。”秦云生叹了一口气，缓慢安慰，“只要你想，一定可以做到的。小七，秦观也很想见到小八，如果他见到小八，一定会念起你的好，你们肯定会回到从前。” “你要放松身体，主动与小八交谈，他肯定也想出来见见我们。” “我们都很想念他。” 秦云生不断加大药剂的用量，惩治手段每天都在用，可就是逼不出那个副人格！他冷眼睨着缸里昏睡的人鱼，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人鱼说着愿意让出身体，其实内心还是不愿意的吧？不然怎么到现在一点成果都没有？ 那么小七，你可别怪我了。 “小七，送你个水晶球，好看吗？”秦云生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水晶球递给小七，那双手颤颤巍巍接过后，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 小七双手捧着水晶球，看到水球中央有一团小小的肉粉色的鱼，不知怎么的，心口突然抽搐几下，小手手臂突然抽筋，水晶球咕噜噜滚到了水缸底部，里面的小鱼也跟着翻滚。 “小心一点啊，这可是你和秦观的孩子。”秦云生故作担心，眼睛却依旧是笑的。 “就在你的这里。”秦云生揉着人鱼被利齿洞穿的腹部，打着圈转，“你的肚子里怀着秦观的小鱼，可惜秦观不想要他，就叫鲨鱼咬了你，连带着把他也咬死了。我取出来的时候，小家伙脑袋都断了，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孩子知道什么意思吗？” “人类通常会称这种生物为‘爱的结晶’，不过秦观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你们，这可是他的亲骨肉，说不要就不要，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好出声阻拦。”秦云生啧啧两声，“这小家伙真可怜，长得那么漂亮，将来是个美人胚子。”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这些天就不做实验了。回你的水池去吧，去玩两天。” 小七抱着那一颗圆滚滚的水晶球，目光眨也不眨盯着看，里面是一条很小很小的人鱼，还没有他的手掌大，小鱼的脑袋和身体完全分开，凑近看还能看到被扯断的肌肉筋脉，这是他和秦观的小鱼。 可它已经死掉了，秦观杀死了它。 小七好像在一瞬间就长大了，秦云生说后代是对人类很重要的东西，可是秦观连后代都觉得无所谓，又怎么会在他这样一条小鱼上耗费心思呢？ 如果，如果他早一点听话，把身体还给小八，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这条可怜的小鱼就不会被咬断脖子惨死，它那么小，脑袋圆圆的，下半身是一条短小的尾巴，如果，如果小鱼能够长大，是会像他还是像秦观？ 秦云生派人将小七扔回了泳池。 小七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掉光了，再也流不出来，可想到这些事他还是会觉得喘不上气，眼眶酸涩不已，泪珠滚滚直流。他抱着嵌在水晶球里的小鱼，缓慢往水底的贝壳处游。 失去了尾鳍，他不仅无法转换方向，就连保持平衡都很难，比起被咬断脑袋的小鱼，他这点痛都不算什么了。 水底仍旧是他走之前的那副模样，珊瑚乱七八糟，贝壳侧翻，小七钻进贝壳里，抱着水晶球发呆。 “小鱼，你还痛不痛？” “我给你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啦。”小七抽噎着，鼓着嘴巴往水晶球里吹气。 又到了每天的惩罚时间，回到水池之前秦云生命人给小七更换了项圈，现在的项圈不仅更宽更厚，功能也发生了改变。项圈内侧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针，只要秦云生按下惩罚的按钮，惩罚针就会刺进人鱼的脖颈，直接刺进肌肉，并且短时间内不会消退，带来的痛苦不比电击少。 每一次惩罚都会在固定的位置上刺入，伤口无法愈合，还会越来越严重，红肿刺痛的伤口连结痂都是难事。项圈严严实实勒着皮肉，人鱼就只能整日忍受着针扎的痛苦和无法痊愈的折磨。 手腕上也带上了项圈，功能和脖子的项圈一样，小七抽搐着双臂，痛苦像毒素一样顺着伤口漫上全身，一阵一阵刺激着他的大脑。 没有人听他讲话，也没有人替他做主。 小七仰躺在贝壳里的水球上，大张着脖子喘气，眼睛瞪得很圆，涣散的瞳孔无法聚焦，像是随时都要因为身体的痛苦而死去。项圈两侧沁出的血珠融在水底没了踪影，就像人鱼遭受过的非人虐待，也无人在意一样。 眼角骤然一阵刺痛，两颗血红色的珍珠顺着眼眶滴落，小七翻白着眼，活着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生不如死，他扭曲的身体远离一侧的水晶球，生怕打碎了弄坏了小鱼。 忍受过剧痛之后，小七筋疲力竭，现有的体力无法支撑他思考太多，他偏过头，在贝壳里假寐。 每天来送营养液的是曾经载着他满屋子乱跑的机器人小胖，可是小胖也变了，它现在只会发出冷漠的电子音：“蠢货，吃饭了。” 或许是秦云生的授意，所有人都开始以蠢货称呼他，而离开秦云生之后，他也见不到小八，渐渐的，小七都快要忘记自己叫什么了。 算一算日子，离家也有三个月了，秦观无聊地翻查着手机，那条人鱼竟然没有给他打过一次电话和视频，真是稀奇，看来是真的乖了不少。 不得不说，秦云生的方法虽然暴力，但对付人鱼确实奏效。 手机里保存了很多小七接受训练的视频，不过大部分视频里他都在哭，哭的声嘶力竭，那些叫喊听的人耳朵发疼，很影响心情，秦观多数时候都只询问秦云生实验的进度，很少点开那些视频，但他鬼使神差的，都保存了下来。 征讨叛军一切顺利，但有时候秦观会无端心悸，晴空烈日出一身冷汗，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会梦到那条粘人的人鱼抱着他的腰撒娇，哭闹着说自己要这个要那个，肉嘟嘟的脸颊故意鼓起来，像一只憋气的青蛙或者藏着食物的花栗鼠。 秦观有时候会觉得人鱼可爱，有时候又觉得异常烦躁，清醒之后这些事的记忆总是模糊，像是他的一场空想。好像他有多么放不下、多么不舍得人鱼似的。 “蠢货，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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